第419章 色令智昏

  雖然蕭羨棠說了,說他兜得住,但是不管是葛老還是趙永康,心裏都是存著疑慮的,他們覺得蕭羨棠更多的是在說大話,甚至可能隻是單純的“色令智昏”。


  不過不管如何,蕭羨棠還是縱容了穆重嵐的行為,以至於事情一出,隴銅縣百姓一個個都怨聲載道,各種傳言四起,特別是經過哪些本就對穆重嵐收“保護費”不滿的奸商們,更是鼓動著手下的人,開始造謠生事,說穆重嵐是妖孽轉世,來禍害他們隴銅縣。


  隴銅縣百姓多是霧裏看花,並不知道內情,所以見風便是雨,聽到街坊之間如此傳言,也就信以為真,而且越說越玄乎,最後演變成了真正的蕭羨棠與穆重嵐二人已經在任職的半道上死掉了,此時的蕭羨棠與穆重嵐二人其實是兩隻精怪,要不然怎麽會生的如此相貌。


  穆重嵐出門,多是戴麵紗,朦朦朧朧看不清楚相貌,隻是隱隱看出是個美人,蕭羨棠就不同了,他的相貌出眾,那是這隴銅縣人盡皆知的,一開始大家還湊在一起去縣衙看他這個知縣老爺。


  後來,大家也就都知道了,蕭羨棠相貌生的好,但是他脾氣卻生的不好,端著一付君子端方,溫潤如玉的無害模樣,下起手來那叫個心狠手辣。


  甚至,前些日子有人試探著想問他要不要妾室,他都叫人將那人給狠狠打了一頓,吊了三天才放人,要知道,穆重嵐這個當知縣夫人的沒說什麽呢。


  隴銅縣地處偏僻,百姓雖然不算安居樂業,倒也因著私下全民走私的事情,不愁吃也不愁穿,所謂飽暖而思***,百姓們所有的茶餘飯後談資,幾乎都是來自縣衙這邊。


  這一次“抓壯丁”的消息剛一被放了出來,街坊之間便開始議論紛紛,一個個都在猜測那縣衙又搞出了什麽幺蛾子。


  “哎,你們說,這縣老爺到底想幹什麽?”一個穿著長衫褂的漢子咋咋呼呼道。


  他身邊坐著的一個漢子伸手拉扯了他一把:“嚷嚷什麽,也不怕被人聽見,叫那些個差爺把你給抓大牢裏吃牢飯去。”


  “說來,這些個天那些個差爺怎麽一個個都是生麵孔啊?”另一個喝茶的大漢有些好奇的開口問道,他之前一直在海上,這才剛打海上回來,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一個漢子扭頭看那問話的漢子,怪叫道:“你不知道嘛?”


  “知道什麽?”那喝茶的漢子一頭霧水。


  於是,漢子神秘兮兮地道:“那定海軍與縣衙的三班衙役勾結在了一起的事情啊。”


  漢子的話音剛一落,他旁邊的漢子便推了他一把,罵道:“呸呸呸,什麽勾結不勾結的,李老四,你胡說什麽呢,定海軍的軍爺們,和咱們隴銅縣的差爺們,那是合作,是強強聯合,你懂個什麽玩意啊。”


  一堆的獻媚之詞脫口而出,不過說來說去就那麽幾句,畢竟大字不識幾個,這些也都是道聽途說來的。


  那李老四聽到那漢子這般說,不屑地撇了撇嘴:“張大河,你罵罵咧咧什麽呢,咱們這可沒那些個狗腿子,你就是將他們誇成一朵花,也沒得賞錢。”


  另一個一直沒怎麽吭聲的漢子聽到李老四這般說,臉色沉了沉,低聲道:“李老四,你個狗東西別不識抬舉,所謂隔牆有耳,張大河這是幫你呢。”


  李老四聽到那漢子的話,臉色變了變,神色有些古怪地看了眼四周,或許是真的擔心隔牆有耳,自個會被抓進大牢裏,所以麵上不顯,眼底也閃過了一些後悔,後悔自己的多嘴多舌。


  那張大河見那漢子替自己說了句公道話,於是滿是感激地看著那漢子,道:“還是阿海哥有見底,到底是讀過書的,就是和些海裏撈食的不一樣。”


  張大河口中阿海哥名叫陳海翰,表麵上就是個港口搬貨的搬貨工,實際上也是不大不小的頭目,雖然他一開始組織了一堆沒權沒勢又沒貨銀的隴銅縣青年,去給那些個海商們搬貨,隻是因為一兩個搬工去做活,很容易被那些個海商們賴賬,但是一來二去的,也算闖出些名頭。


  由於陳海翰小名海子,所以基本上年長一些的會直接喊他海子,而同輩的就會喊他阿海哥,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阿海哥,咱們真要去給他們的什麽醉啥樓做工嗎?”另一個瘦弱一些的搬工湊了過來,有些怯聲問道。


  “就是啊,阿海哥,我去看過了,他們那酒樓也就那麽大點,哪裏用得著咱們這麽多人啊,我看他們怕別是打著招工的主意,叫咱們去給他們做那檔子見不得光的事情。”李老四開口道。


  所謂那檔子見不得光的事情,雖然沒明說,但是所有人都明白是走私的事情,一般的酒樓招工哪裏用得著將整個縣城裏的壯丁聚集起來,所以他會猜測蕭羨棠與穆重嵐二人打著讓他們去做那檔子見不得光的事情,也不是無緣無故的猜測。


  陳海翰眯起眼睛,想了一下,道:“管他做什麽,左右去了也是有工錢拿的。”


  “可是……”


  “別可是了,這天高皇帝遠的,知縣老爺就是頭頂天,你還能把天捅個窟窿?”陳海翰嗤笑道。


  其實,陳海翰心裏也犯嘀咕,他一開始得知那新來的縣令老爺叫他們把名字登記了起來,還當這新來的縣令老爺是打算找個由頭納糧,好撈一筆,或者是想修路搭橋,抽他們去做丁役,畢竟縣衙抽丁役是常有的事情,就連縣老爺府上修個小道,挖個池子,那都是要抽他們這些百姓去做勞工的。


  不過,去做丁役也沒什麽,不過就是辛苦一些,所以隻要不是去送死的兵役,百姓們多是忍氣吞聲的。


  說來,這次丁役似乎不像之前那般,至少還是要給在酒樓做工的工錢的,所以他們真的去做工,也不算白幹。


  隻是,也不知道所謂的工錢是不是隻是個幌子,目的就是先將他們騙過去再說,或者事後空口白牙說先墊欠著,然後一來二去就成了死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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