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天命之女？
蕭羨棠瞥了趙永康一眼，道：“咱們缺銀子，他們不缺，卻還要打這走過去饞咱們，收些銀子用於修路架橋之需，有何不妥？”
蕭羨棠回答的理所當然，趙永康卻有種被噎到上下不得的感覺。
不過，趙永康轉念一想，這些錢本來就是不義之財，也罷。
“收些銀子，確實沒什麽不妥，但是這般扣下車馬，州府那邊怕是要狗急跳牆的，到了那個時候，萬一……”趙永康說出自己的擔憂。
“不會。”蕭羨棠毫不猶豫地說道。
趙永康滿是驚訝：“不會？”
“現在朝廷那邊來了個人，州府那邊怕出岔子，不管隴銅縣出了多大的事情，都會想法子瞞著，所以要擔心的不會是我們，而是他們。”蕭羨棠淡淡的說道。
趙永康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蕭羨棠是說欽差大臣的事情，於是暗暗歎了口氣，道：“那總歸不是個常事。”
“已經夠了。”
“夠了？”
蕭羨棠嗤笑：“等他們騰出手來，那時我也不懼他們了。”
趙永康倒吸一口涼氣，總覺得自己聽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呆呆看了蕭羨棠好一會，才小心翼翼道：“大人，您莫不是……莫不是要與他們為敵？”
“本官何時站在過他們那一邊過嗎？”蕭羨棠開口道。
趙永康愣了愣，顯然一時之間還無法理解蕭羨棠話中的意思。
蕭羨棠則起身，把還竄得好似個猴子的穆重嵐扯回來休息。
趙永康看著蕭羨棠與穆重嵐二人，頓時搖了搖頭，這兩個感情好，怕是天塌下了都不當回事，他就慘了，一把年紀還得操心這個，操心那個。
還是去找葛老頭商量商量吧。
趙永康心裏想著，人便離開了此地。
等趙永康離開後，給穆重嵐捋頭發的蕭羨棠動作停頓了一下。
穆重嵐注意到蕭羨棠的異常，便好奇地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蕭羨棠道。
穆重嵐皺眉：“可是你瞧上去像是在打什麽歪主意。”
蕭羨棠：“……”
他也算生的相貌堂堂吧，在穆重嵐眼裏卻像是在打歪主意……難道，在穆重嵐眼裏，其實他是長得賊眉鼠目？
……
“葛老，您對這件事情怎麽看？”趙永康給葛老倒了杯水，雖然二人都有些年紀，但是趙永康對葛老的尊敬，很是明顯。
葛老笑了笑：“你說的這事情，我也是知道的，我們燕將軍回來，就與我說了，好像是為了給我們這些定海軍籌備口糧，才想起要收過路費的事情。”
過路費這種事情，其實是有些上不得台麵的，但是幾乎所有人都會遵守這個潛規則，隻是像穆重嵐這麽搞的風風火火的，實屬少見。
趙永康見葛老居然是知道的，又聽說穆重嵐是為了給定海軍搞口糧，頓時有些啞口無言，他嘴唇抖了抖：“那九姑娘，倒是個心善的。”
“是啊。”葛老點了點頭，其實不止是口糧，那穆阿九還叫人在他們開荒的地方搭了大棚，種了不少的木棉，好似是打算給他們這些人準備冬衣了，要知道往年他們每年過冬都十分犯愁，此時瞧著這情形，倒是不必擔心了。
“說來，這大棚真是個好東西，朝廷那邊難道沒有發現嗎？”葛老有些好奇地問道。
趙永康聞言，苦澀地笑了笑：“發現了，不過發現了也沒當回事。”
“沒當回事？”葛老有些意外。
趙永康點了點頭：“是啊，沒當回事，因為這種不用顧忌季節的種植，簡直太匪夷所思了，所以朝廷那邊隻當這九姑娘是一番胡鬧，根本沒當回事。”
“這種好東西，也能當是胡鬧，真是……”葛老說到這，歎了口氣。
趙永康眸光閃了閃，壓低聲音道：“其實，這大棚根本不算什麽，我打聽到一個消息，那才是真駭人聽聞。”
“什麽消息？”葛老追問道。
趙永康四下看了看，確定四下沒有旁人之後，才小聲說道：“我聽說，這九姑娘會改善土壤，連那寸草不生的地兒，都能種出糧食來，那番薯其實就是為了應對那種土地，才會想出的法子。”
“如此一說，此女當真是……”葛老剩下的半句，生生咽了回去，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難道要說“天命之女”不成？
如果真說出這話，怕是有些大逆不道了，畢竟傳聞得天命之女者得天下，若是他說這穆阿九是天命之女，那麽蕭羨棠豈不是要稱帝？
咽了咽吐沫，葛老看了一眼趙永康，也不知道趙永康是聽出來了，裝沒有聽到，還是真的沒聽出來，竟然好似完全沒注意到他險些說出大逆不道的話一般，還在繼續感歎著穆重嵐的了不得。
“葛老，您不知道，那九姑娘還種出了不少稀罕的藥材，連那藥宗都眼熱，隻是這事情不好傳揚開，所以沒多少人知道，我也是無意中看到有一株早就已經絕跡的藥材，才得知了這件事情。”趙永康一邊說，一邊感歎著。
葛老跟著附和：“聽上去，這九姑娘當真是了不得。”
“誰說不是呢。”
……
因為盤算著來看一下這邊的情況，楚承望並沒有直接穿著官袍來，而是帶著幾個人，偽裝成一個小小的商隊，運送了一些尋常的貨物，打算瞧瞧這遠近聞名的隴銅縣虎口是怎麽個吃人不吐骨頭的。
然而，結果卻挺讓楚承望意外的，因為那些收“保護費”的衙役仔細翻看了他的貨後，居然隻收了一些過路費，並沒有如傳聞中一般扣下一車貨物。
因為感覺很奇怪，所以楚承望便衝身邊的一個人使了個眼色，那人得了令，便立刻擺上一付獻媚的表情，湊到了守門的衙役跟前，悄悄塞起了銀子：“差爺，這是咱們的一點小小孝敬，給幾位差爺買些茶水。”
那衙役並非是真正的衙役，而是穿著衙役衣服來守城的定海軍，而且楚承望差使的那人好巧不巧，又剛巧找上了比較有眼力的柳俊茂，所以柳俊茂隻是一擺手，將那銀子給推了回去，然後大義炳然道：“少跟本大爺來這套，咱們這不受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