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手有餘糧，心中不慌
“墨兒。”穆重嵐想勸下蘇成墨，畢竟這種事情她還真沒打算避著蘇成墨，然而蘇成墨的速度太快，她根本來不及挽留，隻能歎了口氣，想著晚些再去找她。
“進來吧。”穆重嵐喚了一聲，顏幸生便杵在車轅處，撩起車簾。
其實穆重嵐的馬車內的空間並不小，顏幸生如果要進來，也完全可以坐得下，但是他並沒有要坐進來的意思，隻是盡可能的靠近車廂，把自己調查來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給了穆重嵐聽。
這鹽州可不是什麽太平的地方，因為天高皇帝遠，這裏絕對稱得上窮鄉僻壤出刁民，隻不過尋常地方出的是山賊或者馬匪這些，這裏卻別開生麵地出現了海賊。
朝廷想要圍剿山賊或者馬匪，想要尋到他們的大寨或者老巢，並非是什麽難事，難的隻是那些地方往往都是易守難攻，所以朝廷派去的人輕易圍剿不下。
海賊就不同了，他們來路非常廣，有的倭國人，有的則是鹽州本土人，還有一些是在旁處被通緝，不得已來到這裏討條活路，他們這般成群結隊的出現在沿海一帶，襲擊過往商船，還時不時上岸打個秋風，以至於大盛朝廷恨他們入骨，但是又能如何呢？
要知道，海洋可是非常大的，這些海賊們又常年漂泊在海上，所以想要尋到他們的蹤跡本就不容易，何況海賊多是善水的，而朝廷的士兵則多是旱兵，在海上戰鬥一沒可以戰鬥的船，二不識水性，以至於一個海賊在水下打翻一船官兵的事情也已經是屢見不鮮，所以這裏一直都是朝廷的一塊腐肉。
“之前海賊還沒有那麽多，近些日子鹽州的海賊卻多了不少。”顏幸生心中暗道，其實這片海域遼闊，海賊橫行的時候，很多國家都有受到影響，隻是鹽州這塊地方沿海地帶太長，所以更容易被海賊光顧罷了，畢竟其他的鄰國遠遠沒有大盛豐饒，官兵把手也有些鞭長莫及，所以補給什麽的，來大盛打秋風，已經成為了眾多海賊之間無需言說的默契。
“為什麽會突然多那麽多的海賊？”穆重嵐挑眉，她知道，突然生出那麽多賊子，或是天災，或是人禍，總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
“還能因為什麽，還不是因為朝廷海禁。”顏幸生撇了撇嘴，因著朝中要有大動作，所以怕會受到內憂外患的盛帝便選擇了在幾個月前開始海禁，徑直一切的貨船來往，結果這一舉動惹來了不少海商的不滿，畢竟一旦海禁，他們就失去了賴以生存的途徑，所以有些本就不安分的海商開始私下做些不幹淨的小動作。“這邊向朝廷那邊上報的，說是什麽海賊在滋事，不過從調查結果來看，應該是幾個大海商心照不宣的在雇傭所謂海賊滋事，然後借著所謂的海賊滋事，再行那走私之事。”
“這樣嘛……”穆重嵐皺著眉。
顏幸生點點頭：“是啊。”
“走私，很賺錢嗎？”穆重嵐問道。
顏幸生本想說那些海商行徑可惡，聽到穆重嵐這話，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他看著穆重嵐，心想自己家這位夫人向來心善，難道不應該先關心一下海賊滋事對周遭百姓造成的影響嗎？
居然……居然先打聽起賺銀子的事情，這是得多窮怕了啊。
“物以稀為貴，在這裏不值一提的小物件，拿到旁國可能就是十分稀罕的東西，就好像琉璃珠，在波斯是街頭巷尾都可以買得到的小玩意，拿到我們大盛，那就是有價無市的好物，走私的話，省去了中間的克稅，確實能省下不少的銀子，何況那些人做的還多是無本買賣，慘的隻有一些不知情的海貨商，以及這鹽州的百姓。”顏幸生回答道。
穆重嵐點點頭，想著在大都的時候，就遇到了所謂的海商，當時覺得這些海商十分了不起，居然能去那麽遠的地方將東西帶回到大盛，現在來到鹽州一聽聞，才發現大都的那些海商，居然隻是被擠得做不得生意，不得不去大都繳納重稅求活的淘汰商人，這些個直接販賣絲綢茶葉的，才是真賺大錢的海商，從前的那些隻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海禁要是解開就好了，我也能雇個商船去賺些銀子。”穆重嵐感慨地說道。
顏幸生皺眉道：“就算海禁解除了，主人也不可能讓您去的。”
“說的也是，不過若能解開海禁，我從其他地方運送一些大盛特產的東西來，或者在這邊低價買入一些，再運去別處去賣，賺個差價，好像也不賴。”穆重嵐眨巴著眼睛想，她現在手頭雖然不算緊，但是銀子這種東西，還是多多益善的好，不然真到用的時候再想，那就來不及了。
所謂手中有糧，心中不慌，穆重嵐自行商以來，已經徹底明白這八個字的含義了。
不說遠的，就說現在，她手下養了那麽多的奴仆，這些奴仆雖然都有活計在做，但多是將一些一個人可以做完的工作交給好幾個人去完成，而工錢和口糧，卻是幾個人的，此時尚可，若是趕上醉霄樓和絕色坊的淡季，她就該手頭緊了。
何況，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該用不了太久，上頭就該變天了，到了那個時候，大盛會因為奪嫡而混亂一陣子，朝堂之上的各大官員，甚至各地州府官員，都會為了擁護自己所擁護的未來君主摻和進那場混亂中，蕭羨棠也不會例外。
若是說蕭羨棠要扶持的人是太子或者六皇子，甚至三皇子都還好說，偏偏蕭羨棠要扶持的未來君主正是四皇子蕭璟晟，這個四皇子蕭璟晟背後沒有過多的勢力，完全就像是憑著運氣走到最後那一步一般，也就是說，他也是沒有什麽銀子的。
明白這一點，穆重嵐覺得自己怎麽也得多賺點銀子，好在需要的時候拿出來用，免得蕭羨棠到時候手裏沒有銀子，也就不能順利的招兵買馬，不能幫四皇子蕭璟晟上位，也就不能走到異姓王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