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救命之恩有假？
穆重嵐與穆遠山又說了許多，多是些生活上的瑣碎事情，直到窗外傳來蘇成墨的一聲輕咳聲，她才鬆了口氣，用手指沾了沾杯中的茶水，在桌上寫了些什麽。
穆遠山看完之後，皺了皺眉頭，然後拿了茶盞往桌上一潑，把那些水漬衝淡開，然後繼續閑聊。
“爹爹，你知道母親她回蘇家的事情嗎？”穆重嵐問道。
穆遠山輕嗤了一下：“她寫信說了。”
“我還當她永遠不會再搭理那些人了呢。”穆重嵐撇了撇嘴，調查結果說蘇老爺子大壽，柳氏母女二人跟著蘇家兄弟回去賀壽。
當時，她聽了這調查結果後，還當真是有些傻眼，因為她可還記得當初柳氏可是被那些蘇家人差點給逼死呢。
若是換成她是柳氏，就算不會和對方怒懟到死，也是不可能這麽輕易原諒對方的。
“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那蘇妍從小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這些年之所以敬著我，還不是因為能從我這得到好處，至於那柳氏……”穆遠山說到了這，突然停了下來，然後看著穆重嵐。“九兒，若我說那柳氏沒你想的那麽善良，你信嗎？”
穆重嵐一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總覺得有什麽呼之欲出：“爹爹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有什麽意思，就是覺得柳氏對你的救命之恩的事情，實在是有些過於蹊蹺了。”穆遠山歎了口氣，然後又緩緩道出了一些事情。
當初穆重嵐年幼，因著大病的緣故，反應比尋常孩子慢上許多，卻偏偏生的好似個雪娃娃一般好看，所以總會遇到些心懷不軌的人。
有一次，在一個廟會上，年僅三歲的穆重嵐被一夥人伢子給盯上，雖然最後是被柳氏給救下了，卻也因此嚇得魂不附體，隻肯讓柳氏一人靠近，其他人隻要靠近，穆重嵐就會嚇得哇哇大哭，就連穆遠山這個當爹的都不得靠近。
當時穆遠山其實是有察覺事情古怪的，畢竟柳氏一個弱女子怎麽就能救下穆重嵐的，但是柳氏當時也受了不輕的傷，還被劃傷了臉，不知道會不會因此毀容，加上穆重嵐對柳氏過於依賴，他也不好過度追問此事。
後來柳氏被蘇家被迫，求到了他這裏，為了報答柳氏對穆重嵐的救命之恩，又因為情勢所逼，他才不得已娶了柳氏做繼室，但是就算娶了柳氏做繼室，穆遠山也始終因著心有猜忌，對柳氏並不信任，更別提親近了。
“這些年來，柳氏對你尚可，也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所以我才將事情壓了下來。”
“……”穆重嵐皺眉，柳氏表裏不一，而且來路不對，她早就發現了，卻沒想到自己爹爹居然是知道的，不過為什麽早些不提醒自己呢？
其實，穆重嵐還真錯怪了穆遠山，實在是因為小時候的她對柳氏十分信任，甚至可以說唯命是從，所以不管穆遠山與她說什麽，哪怕隻是一句讓她提防柳氏，她都聽不進去，還反而與穆遠山起了間隙，所以久而久之，穆遠山也就不想再提，此時是見穆重嵐長大了不少，又見她這些日子對柳氏的態度也沒有之前那麽親近了，才會又舊事重提。
“九兒，你對小時候的事情，還記得一些嗎？”穆遠山小心翼翼地問道。
穆重嵐知道穆遠山是要問她記不記得自己小時候被人販子拐走的事情，但是想了一會，卻是什麽都想不起來，隻能搖了搖頭：“沒有什麽印象了。”
像是意料之中的答案，穆遠山隻是歎了口氣，卻也沒有過多的失望：“你小的時候是有丫鬟跟著的，不過那丫鬟被找回來的時候，和你的狀況差不多，不過你隻知道哭，她卻一直喊著什麽‘鬼啊’‘殺人了’，之類的話，最後還失足摔到井裏淹死了。”
他起初還懷疑過那丫鬟那麽做，是怕被責備弄丟了穆重嵐，但是後來那丫鬟淹死後，他才覺得事情不尋常，因為那丫頭死的時候腳骨是碎的，好好的摔進井裏，也不該碎了腳骨，隻是那仵作說，丫鬟確實是淹死的，他當時又一心掛念著穆重嵐的事情，也就沒有想太多，直到後來回想，才覺得這丫鬟十之八九是被謀殺，而非是意外摔到井裏。
隻可惜那時候已經是時過境遷，他也不想再多生事端，刺激到穆重嵐，也就將這事情給壓了下來。
“聽爹爹你這麽說，這事情確實有些不對。”穆重嵐皺著眉心道，那丫鬟喊“殺人了”什麽的，倒也沒有什麽可奇怪的，畢竟當時人販子很可能動了刀子，但是說什麽“鬼啊”，就未免有些太奇怪了點。
何況，這好好的怎麽就摔到井裏去了？
那丫鬟是瘋了，可不是啞巴，難道摔下去，連呼救都不會了？
她若是呼救，又不是荒郊野嶺，怎麽都能得救吧。
所以，那丫鬟多半是被人給謀害的，而且謀害那丫鬟的，沒準還就是柳氏。
“爹爹，你知道我為什麽突然討厭柳氏嗎？”穆重嵐眼珠子轉了轉，神秘兮兮地道。
“要說就說，別跟爹爹賣關子。”穆遠山輕輕敲了敲穆重嵐的腦門。
穆重嵐摸著自己的額頭，有些訕訕地將柳氏會武功的事情告訴了穆遠山，順便還告了一狀，將那柳氏說她不能生孩子，試圖把蘇妍塞給蕭羨棠當妾室的事情告訴了穆遠山。
穆遠山聞言臉色陰沉，他其實也懷疑過柳氏可能會武功的事情，不然怎麽會能在人販子手裏救下穆重嵐，但是柳氏不肯承認，他自己又剛好對武功隻懂一些皮毛，所以並不能看出什麽端倪，此時聽穆重嵐的這話，他才明白就算自己有內力，怕也是看不出什麽來的。
至於柳氏試圖將蘇妍塞給蕭羨棠當妾室的事情，穆遠山隻覺得荒謬無比，在穆遠山看來，此時的蕭羨棠隻不過是個高攀了自己女兒的臭小子，自己女兒是自己的寶貝疙瘩，那是半分委屈都不能受的，這柳氏卻敢這般偷偷欺負自己的寶貝疙瘩，真是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