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寧可無功,但求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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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許孤容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是個怎麽樣地心情,她愛惜羽毛,不願背負著嫌棄未婚夫是殘廢的名聲,卻又不甘心嫁給一個殘廢。
那雲榭與她見過兩次麵後便識趣主動提出退婚,甚至不曾聲張便將當初的信物交換了回來,這讓她著實鬆了口氣的。
然而,偏偏就在昨日,她才得知那雲榭在沒有問過自己是否想要的情況下,便直接將那原本作為聘禮,獨一無二的蛟衣送給了穆錦瑟,而且送出的時間遠遠早於來相府之前。
這就像分明是在說自己不如穆錦瑟,襯不上那蛟衣,所以才將那獨一無二的蛟衣給了更適合的穆錦瑟。
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心態,就好像自己不想要,也不想別人得到,所以許孤容哪怕並不可能會接受那蛟衣,在得知那蛟衣一開始就沒打算送給自己時,還是覺得心裏很不舒服。
當然,這並沒有什麽,左右都是私下的事情,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
許孤容是這麽想的,可是現在,她不這樣想的了。
因為她聽得出,這穆錦瑟分明就是知道了她與雲榭之間的事情,所以才會說出那種話來。
想起穆錦瑟方才的嘴臉,許孤容便暗暗咬牙揣測,那雲榭之所以會那麽幹脆的退婚,到底是知難而退,還是他也如同其他男人一般,隻見了那穆錦瑟一眼,便被迷的暈頭轉向,迫不及待與她解除婚約?
這賤人是故意的,她是故意在她的麵前炫耀,炫耀她什麽樣的男人都勾引得了!
許孤容攥緊手,也便暗暗記恨上了雲榭。
“太後,那孤容姑娘來了。”一個年約有四十出頭,姿容清秀的女子走了進來,她自幼便跟隨在太後身側,後隨太後入宮,雖同為宮人,旁的宮人見了其,卻都是要喚其一聲雲姑姑,可見地位著實不低。
太後本是愁眉不展,見到她走進來,才舒展開了眉宇:“許家的尋你,倒是順腿兒得狠。”
雲姑當然知道太後是在不滿許孤容不按規矩通傳,反而要先去尋自己來探探路,這般做著實有些臉大。
不過,到底還是有些血親關係,雲姑並不覺得太後會真的惱了那許孤容,於是便笑著說道:“孤容小姐是您打小看著長大的,心思單純了些,彎彎繞繞可不比誰多,這不,就是在外麵瞧見了奴婢,也是您老人家一直看重奴婢,所以便是孤容小姐也高瞧奴婢一眼,哀求著奴婢來給您老人家通傳一聲,奴婢便厚著顏答應了。”
雲姑說完,見太後不說話,隻是皺著眉頭,便走到太後身後,為太後輕輕按壓起兩側太陽穴。
她跟隨太後那麽多年,自然知道太後有偏頭痛的毛病,一手穴位按壓端得是嫻熟,也無怪這麽多年以來,太後身邊的人來來去去,她也一直深受太後信任。
“太後若是真不想見,奴婢便出去將人打發了。”雲姑有些試探地開口道。
太後聽出她的石頭,卻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那倒不必,見見就見見吧,就是不知道她是為了何事來。”
近日為了那七葉魁首的事情,她可以說是煩心到不行,實在是不想再為別的事情煩心了。
雲姑見太後鬆了口,便笑著說道:“此時這會兒,前來求見的多半是為了那七葉魁首,想必孤容姑娘也是為此而來的吧。”
“哦?”太後眼睛一亮,暗道那許家的老東西是個滑頭的,輕易不肯沾惹事非,他既然肯讓自己女兒來,那多半是真的找到了法子,於是有些急切道:“快讓她進來。”
“是。”雲姑應聲立刻出去,與外麵的宮人說了一聲,那宮人便忙不迭地去請人。
不一會兒,那許孤容便來到了太後跟前,她之所以會進宮,便是衝那七葉魁首而來,所以並沒有拐彎抹角,隻是簡單的請安之後便將穆重嵐所說的方法說了出來。
太後聞言很是詫異,看向了一旁的雲姑,雲姑也有些咋舌,覺得這做法稍微有些冒險,畢竟那七葉魁首可就隻有一株,若是在上麵劃了一道口子後沒有治好,反而惡化的話,那豈不是……
“你有幾分把握?”太後問道。
許孤容愣了愣,她是因為聽了穆重嵐的話才來的,當時見穆重嵐說的十分有把握,所以就趕來了皇宮,一直到此時被問起,她才發現自己其實一點把握都沒有,頓時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起來。
“孤容小姐,這七葉魁首非同小可,方才那穆家的七姑娘與她師父柳大師也已經來看過,也並無辦法。”雲姑開口,提醒許孤容不要貿然行事,這事情非同小可,所以寧可無功,也但求無過才是最好的明哲保身。
然而,雲姑卻不知道,她的好言相勸卻起了反效果,因為許孤容實在是太想勝過穆錦瑟了,所以聽到雲姑說起方才穆錦瑟與柳栩來過,卻對七葉魁首沒有任何辦法後,便是將心一橫,咬牙道:“自然,我自然是有把握,還請太後允孤容一試。”
太後看著許孤容,然後歎了口氣:“好吧,既然你這孩子如此堅持,便試試看吧。”
“是。”許孤容臉色變了好幾變,低下頭暗道穆重嵐啊穆重嵐,你可千萬別害了我啊。
“阿嚏——”正在翻地的穆重嵐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蘇成墨提著水桶走過來,見到穆重嵐在打噴嚏,便立刻放下手中的水桶,將旁邊的披風給穆重嵐披上。
穆重嵐擺了擺手:“不用,我翻地披著也不合適。”
“您都染風寒了,餘下的還是我來吧。”蘇成墨說著便卷起袖子,打算接手穆重嵐手中的花鋤。
穆重嵐沒有給她,笑了起來:“這個,你可不會。”
“這有什麽難的。”蘇成墨皺眉,不以為然。
“不難,不過也不是澆點水就可以的。”穆重嵐輕輕搖頭,蘇成墨雖然給她當丫鬟又當侍女,卻是正兒八經的武林大戶出身,讓她打打殺殺沒問題,種地卻是從來沒做過的。
其實,若不是因為自己在祝融山上呆了一陣子,也是不可能摸鋤頭的,隻是沒想到調香不停炸爐的自己,居然在種地上有些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