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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她的眼淚不是為他而流

  「哦」,景成瑞若有所思地點頭,停住了腳步,關切地問道:「小竹子,伯母身體怎麼樣了?」


  「還算不錯,謝謝。」木清竹低聲說道。


  「那就好。」景成瑞眉眼間都是笑意,「改天我去看望下她老人家吧。」


  「謝謝,不用了。」木清竹低頭想著,他就是要去還不一定能去得成,那個混蛋阮瀚宇可是派了好多人在八層站崗呢,若是景成瑞要去,必定不會讓他進病房的。


  「小竹子,這麼幾個月過去了,你還跟以前一樣,不會珍惜自己。」景成瑞忽然就嘆了口氣,憐惜地說道,用手摸了下她的頭。


  陰曆的冬天夜晚,出奇的冷,只在外面呆了這麼一會兒,木清竹忽然就覺得渾身冰得徹骨,忍不住抖索著。


  「小竹子,冷嗎?」景成瑞很快就感到了她的發抖,攔在了她的面前,擋住了吹過來的一股冷風,冷風吹過,吹落了樹枝上的積雪,吱牙一聲掉落了一串雪花下來,正好砸中了木清竹的頭。


  有雪花順著頭頂的髮絲滑到了脖子里,木清竹冷得抖抖索索的。


  「看來,你身子還沒有養好,還是那麼虛,怕冷。」景成瑞有些憐惜地望著她,伸手替她拂去了頭頂上的雪花,木清竹感覺手都快凍麻了,就是連呼吸出來的熱氣都看不見了。


  她費力地伸手掏出了脖子里的那塊雪花,剛剛扔掉。


  手就被景成瑞的手握住了。


  「這手可真冰啊。」景成瑞溫熱的大手揉捏著她冰涼的手,哈著熱氣,試圖給她溫暖。


  木清竹有些出神地望著他,眼神迷離。


  滿腦海里都是那些夜晚,躲在阮瀚宇懷裡的夜晚,他摟著她,用他的外衣包著她,把她包得密不透風,在他的懷裡,他熱熱的胸膛溫暖著她,那時的她一點也不感到冷,暖洋洋的。


  而且那樣的夜晚似乎比今天還要冷得多。


  現在的她,好冷好冷,儘管也穿了件外套,徹骨的寒冷還是包圍了她,從頭冷到了腳。


  她痴痴地望著夜空,目無焦距。


  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心裡很痛很痛。


  景成瑞望著她的眸光里漸漸沾染上了懷疑與憐惜,黑睖睖的眸子望著她,複雜莫名。


  她在他面前哭,卻不是為他!


  心裡湧起一絲酸澀。


  如果她的眼淚是為了他,他一定會把她捅入懷中,給她無上的恩寵,可惜,她不是。


  看不懂她的傷痛,心卻還是會隨著她的眼淚而顫動。


  「怎麼啦?小竹子。」他艱難地問道,伸手過來輕撫去了她臉上的淚。


  木清竹獃獃站著,毫無知覺。


  「小竹子……」景成瑞又連著呼了她幾聲。


  「啊……」木清竹總算驚醒過來,眼裡的焦距才對上了景成瑞俊美的臉。


  「你,沒事吧。」景成瑞擔憂地問道。


  「沒事,瑞哥,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想先回家了,我們到時再聯繫吧,你來了A城,我理當替你接風冼塵,待我有時間時打電話給你。」她收回眼光,笑笑說道,鼻音有些重。


  「你還住在阮氏公館里嗎?」他看著她很認真地問。


  「嗯。」木清竹點點頭,非常坦然,「瑞哥,如果有什麼事,就來阮氏公館找我吧。」


  去阮氏公館找她?景成瑞不相信似的盯著她,似乎想把她的話聽透,她真的願意自己去阮氏公館里找她嗎?


  「他,對你還好嗎?」沉吟了一會兒后,終於問了出來。


  木清竹眼睛望著地面,知道他問的這個『他』指的是誰。


  她笑笑,避開話題,看似隨意的答:「阮氏公館里有我的繼承權,我呆在那裡與他沒有關係。」


  只說完這句話后,更感到寒意深重了,肚子里也是脹得難受,胃裡空空的,卻又吃不下任何東西,只想快點回家睡覺休息。


  景成瑞的眼眸更深,更沉了,木清竹避而不答他的話,讓他的預感更真實了,心裡是沉沉的思慮。


  這個女人為什麼非要這麼固執,呆在阮氏公館里真的只是為了她爸爸的死嗎?


  「好,我送你。」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了,渾身都在抖著,景成瑞心裡擔憂極了,連忙答應道,堅持要送她。


  「真的不用麻煩了。」木清竹搖著頭拒絕。


  「不行,你這個樣子根本不能開車,讓我送你吧,不要讓我太擔心了。」這次景成瑞很固執,實在是木清竹的臉色看起來太可怕了,似乎隨時都會倒下般。


  執拗不過他,木清竹只能同意了。


  坐進名貴的勞斯萊斯車上,車子里的暖氣開得很足,被溫暖包圍著,好一會兒后才緩過氣來。


  她卧在後排軟卧上,微閉著眼睛,沒有再說話。


  景成瑞也沒有再說話,心思沉沉的。


  車子在阮氏公館門前停了下來。


  「謝謝瑞哥。」木清竹道謝,走了下來,又站在外面,對著車窗里的景成瑞搖了搖手,這才掉頭走了進去。


  景成瑞坐在車子里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阮氏公館的黑暗深處,默然無語,眸里的光暗沉幽深,意味不明。


  木清竹沉重的腳步剛踏進翠香園的客廳,眼光就朝著沙發處望了下,沙發上面空空如也。


  走上二樓朝著二個保彪問道:「請問少爺送回來了沒有?」


  「小姐,少爺已經送回到一樓的卧房了。」令理華小聲答道。


  「好的,謝謝。」木清竹點了點頭,還想問他怎麼樣,未免覺得關心過頭了,就直朝著卧房走去了。


  一夜睡得沉沉的,夢裡似乎總能聽到嬰兒的啼哭聲,心裡煩燥不安,直到第二天醒來時,仍然是神思恍惚。


  「清竹姐姐,昨夜去哪裡了,好晚都沒有看到你回來。」剛冼簌完,張宛心就精神滿滿的走了進來問道。


  木清竹抬眼就見到她二腮泛紅,嫵媚動人,一看就是情竇初開的小女孩模樣,想起了昨天下午的情景,皺了皺眉。


  「宛心,我能問你個問題嗎?」沉吟了好一會兒后,木清竹還是語氣很為嚴肅地開口了。


  「什麼問題?」或許是被木清竹嚴肅的語氣嚇到了,張宛心抬起了丹鳳眼,好奇地望著她,小臉上的笑意全部消失了。


  「你,喜歡阮家俊嗎?」木清竹注視著她,探究著問道。


  「我。」張宛心顯然沒想到木清竹會一大早就這麼直裸裸地問出這個話題來,臉上飛起一片紅暈,非常難為情。


  她喜歡阮家俊嗎?

  她想應該喜歡吧!

  還在很小的時候,她就常來阮氏公館走動,那時的她是經常跟在阮家俊屁股後面跑的,早很多年前,就知道了阮老爺子與她爸爸已經把她許配給了阮家俊,那時的她見到阮家俊時就會多了一些複雜的感情,看他時的眼光也就與眾不同了。


  「我,是他的未婚妻。」她紅了臉,輕聲答道。


  「我知道,那你喜歡他,愛他嗎?」同為女人,木清竹很快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心裡禁不住一陣泛酸,可她還是想聽到她的心裡話,求證下她的感覺。


  「應該是的吧。」張宛心紅著臉,點了點頭,腦海里還是有些模糊不清。


  木清竹突然就感到一陣心痛。


  「那阮家俊喜歡你嗎?」她又沉沉地問。


  「這個……。」張宛心抬起了有些迷茫的臉,直直地望著木清竹,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


  阮家俊其實對她還算很好,只要她想要什麼,都會滿足她,但阮家俊愛不愛她,她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


  而且阮家俊的心思很深,她猜不透,越是猜不透,她就想看個究竟,心裡就會越加好奇,就這樣,只要看到他,她的心就會跳得很快,這或許就是愛吧。


  張宛心是這樣理解的。


  「宛心,你還小,慢慢會了解許多事情的,記住對什麼事情都不要太執著,太死心踏地。」木清竹嘆息一聲,輕輕叮囑道,想起了自己的處境,心中更是難過不已。


  張宛心實在不明白木清竹的意思,有些不明所以的點點頭,很不解地望著她,似乎在思索著她話里的意思。


  木清竹也沒再說什麼了,畢竟每個人的人生將會是不一樣的。


  況且阮家俊現在的處境,估計張宛心還是不知道的,真心不希望她受到傷害,但眼下也是自顧不瑕了。


  國際凱旋豪庭88層辦公室里。


  阮瀚宇用手撫著太陽穴,頭還在隱隱作痛。


  昨晚陪著暮辰風竟然喝醉了,待醒來時正睡在阮氏公館一樓的卧房裡。


  將近年關了,公司里的事很多,而木清竹辭職后更是忙得堆積在一塊了。


  這個女人,不經他同意就辭職了,就因為喬安柔懷孕的事,認為他背判了他們的愛情,處處跟他對著干,真是令他頭痛得很。


  而關健的是,他還很在乎她,很想她,更捨不得跟她對抗,怕她傷心,這樣就只能委屈他自己了。


  忙碌了一個上午後,剛躺在沙發休憩,連城就匆匆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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