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周旋
四天過後，王院長終於從昏迷中醒過來，他的證詞徹底洗清海小米的嫌疑也徹底定罪了柳煙，但到現在都沒柳煙的消息，彷彿人間蒸發一樣，這讓小米的心始終懸著。
柳煙已不是她記憶中那樣，她記憶中的那個柳煙根本就是假的，小米緊緊皺眉，視線落在手上捧著的鮮花上。霍曄宸注意到她的表情，輕輕的按了按她的肩膀，小米回眸望一眼霍曄宸，霍曄宸嘴角勾著笑意讓她安心。
敲了門，小米跟霍曄宸走進病房，王院長笑望著他們，雖然人還很虛弱但氣色還好，小米暗自呼了一口氣。
「小米，霍先生。」王院長笑笑，合上手上的書，說著王院長就要坐起來。小米他們趕快走上去扶起他，小米拿過枕頭給王院長靠著，儘管她儘力掩飾但是眼角眉梢的愧疚還是清晰可見。
王院長看看霍曄宸又看看海小米，語氣溫和：「小米這件事跟你沒關係，你不用自責。」也許看出海小米的心思不由得說道。
「怎麼會跟我沒關係，柳煙做這些都是為了報復我。」小米聳了聳肩頗為無奈但現在她也接受了這個事實。
王院長嘆氣，微微搖頭，抬眸嚴肅地望著海小米，「說是報復你，其實她更怕的是她的以前那些事情被翻出來，她自己也說了，她是被這件事激怒的，估計她沒想到你會來找我。」
「過去的事？就是她對她奶奶做的那些？」小米皺眉，手不由得攥緊霍教授的手，霍教授凝眸看著她，眼中滿滿都是愛意。
「不只！」王院長語氣忽的沉重起來。
不只？
柳煙難道還做了些什麼？
見海小米詫異的表情，王院長沉沉頷首，「當時跟你談起這件事的時候，我就覺得我好像遺漏了什麼，然後你剛走我又去翻了資料，果然落下了一些東西。」
心猛地提起，小米視線銳利起來。
王院長望著海小米，低聲道來，一字一句刻進海小米的心裡，小米的心撲通撲通直跳，有震驚也有恐懼，讓海小米不能釋然。良久，王院長停止訴說，小米耳邊「嗡嗡」直響，好像什麼沒聽進去但有什麼都聽進去了。
怎麼會是這樣？
「事情就是這樣。」王院長淡淡道，「當然這個也只是一些調查，真實性不能百分百確定，不過看柳煙的反應，為了這個居然想殺了我，我想這件事應該是真的。」
小米緊緊抿了抿唇，點了點頭。
「她爸媽去世之後，她似乎改頭換面了，但現在看來，她跟小時候的那個她沒有差別。所以，這些事跟你沒有多大的關係，你根本不必自責。」王院長說著，臉上掛著和藹的笑。
輕吸了一口氣，小米抿著唇保持沉默。
「王院長，那天柳煙刺傷您的時候，還說了什麼？」原先一直沉默的霍曄宸詢問道。王院長思索一會，把事情說了一遍，現在想起來仍然是讓人感到心悸和不安。
說完王院長看著霍曄宸，他似乎看出霍曄宸還有話沒說完。霍曄宸側身在海小米耳邊說了些什麼。
小米微微皺眉，疑惑的看著霍曄宸，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著，但猶豫幾秒，小米還是乖乖聽話跟王院長先告辭離開下去找秦雪，而且她也需要時間消化從王院長這裡聽來的話。
王院長笑著答應，很快病房裡就剩霍曄宸跟王院長兩人，王院長心底有些擔心，霍曄宸那凌厲的眼神，即使他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也覺得實在有些叫人無從閃躲。
這樣凌厲，凌冽的人，面對海小米的時候卻是意外的溫柔，海小米被這樣的人愛護著，王院長打心眼裡放心。
「霍先生，您還有什麼事？」王院長望著站在窗前，冷冽的目光望著窗外的霍曄宸，笑著說道。
「在柳煙之前，您身上的傷是哪來的？」霍曄宸沒有兜圈子，開門見山直接問，他可不想讓他的小貓咪久等。
王院長勉強的笑，嘴角肌肉有些僵硬。
呵，見王院長沉默，霍曄宸眉峰緊蹙。
「霍先生，那傷是我自己不小心，我……」
「王院長，您是小米尊敬的人，我愛小米，我也一樣會尊敬您。您應該知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了吧，如果您什麼都不說，我沒辦法保證您的安全，到時候小米會怪我。」霍曄宸緩緩地轉過身望著王院長，「所以，在我面前您不必隱瞞。」
「這……」王院長心緊了緊，望著霍曄宸冰冷卻意外可靠的眼神，他很替海小米高興她能遇到這樣的人，但他答應過霍坤明就會做到，想了想，王院長搖了搖頭。
「小米頭裡的淤血是怎麼回事？」霍曄宸沒有任何鋪墊，話鋒凌厲轉變，沒給絲毫心理準備。
王院長原本溫和的臉色變了變，那件塵封多年的事，最近一而再的被關注，他暗自嘆氣，事情也許瞞不住了，但他關心的是海小米能接受那個沉重的過去嗎？
等了一會，王院長沒說話，霍曄宸黑眸凌冽，「這個您也不會說，是吧？」霍曄宸已經料到結果，看來王院長心裡的顧忌很多，霍曄宸也沒有勉強。
微微點點頭，又寒暄幾句，霍曄宸起身離開。
「霍先生！」
霍曄宸走到門口，王院長叫住他。
霍曄宸停住腳步，背對著王院長，王院長壓抑心頭的涌動的回憶，低聲道，「無論發生什麼，您都會保護好小米嗎？」
「是。」想都沒想霍曄宸就回答。
「好，好。」王院長臉上露出欣慰的笑。
王院長雖然什麼都沒說，霍曄宸也全然明白，海小米當年受傷之後的事霍家有參與處理，這件事霍林脫不了關係。
走出醫院，海小米他們站在車旁等著他，霍教授嘴角飛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快步走向他的小貓咪。他緊緊抱住了她，海小米瞧了一眼他，什麼也沒問，兩人一前一後上了車。
車子很快駛離醫院，兩雙從一開始就望著他們的眼睛也收了回來。
「老爺，少爺他們走了。」秦德遠低聲說道，餘光望著後座的霍坤明。霍坤明微微點點頭，秦德遠會意下車開了車門，霍坤明走下車，嚴肅的眼神望著病房的方向，心底泛起層層漣漪。
見霍坤明他們進來，王院長並不詫異，他知道霍坤明會來見他，這次的事情雖然沒讓他們隱瞞的事被翻出來，但讓更多的人產生的了興趣，尤其是海小米跟霍曄宸。
一番寒暄過後，霍坤明目光沉沉。
「您放心，我沒說什麼。」王院長主動道，霍坤明若有所思的點頭，他知道王院長是個可靠的人。
「我知道您很為難，不過這件事情也隱瞞不了多久，但能隱瞞多久就隱瞞多久。」霍坤明語氣低沉，沉著，浸透著力量，儘管霍坤明身體看起來並不好，甚至有些虛弱。
王院長微微頷首，同意霍坤明的話。
「你幹什麼？」兩人正在說話，忽然門外走廊傳來一聲喊，兩人驀地停下講話。霍坤明斜睨一眼秦德遠，秦德遠會意立即走出去，就見一個醫生一臉茫然地站在那，四周空無一人。
秦德遠走上去，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哦，是這樣。」醫生冷靜下來，「我剛見一個護士趴在病房門口，我覺得有些奇怪，就問了一句，沒想到她轉身就跑。」醫生尷尬的笑笑。
護士？
秦德遠皺眉，壓低聲音，「她往什麼地方跑了？」
「樓梯口。」醫生見秦德遠面色嚴肅，立即回答。
猶豫幾秒，秦德遠快速走向樓梯口，樓道黑乎乎的，秦德遠翻出口袋裡的手電筒，燈光照過去，一個身影快速下樓，周圍傳來一陣陣腳步聲。秦德遠沒多想立即追上去，他看清那個人是個女人，穿了一身護士制服，但明顯不是醫院護士，此人行動矯健，迅速，好像是受到過專業訓練。
一路追上去，手電筒的光不時地落在那個女人身上，那人餘光瞥到緊跟上來的秦德遠，加快了腳步。
雖然秦德遠年紀大了但行動力絲毫不弱。距離逐漸拉近，那人有些著急，轉身丟了一顆煙霧彈，剎那間，整個樓道煙霧繚繞，秦德遠捂住口鼻沒有停下腳步，但等他追到一樓的時候，什麼人也沒有。
秦德遠緊緊皺眉，那個人是有備而來，就算是調查也不會有什麼收穫，這點秦德遠很清楚。四周看了看，沒見到什麼形跡可疑的人，沉思一會秦德遠進了電梯。這個時候，各處暗流涌動，他們不得不小心。
秦德遠整理一下衣服回到病房，「老爺。」
「什麼事？」霍坤明沉著臉。
「沒什麼，一個小護士不小心打翻了東西。」秦德遠淡淡說道，「您不用擔心。」
霍坤明微微頷首，斂起視線看著王院長，「你放心養傷，孤兒院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安排人看著的。」
「那就多謝了。」王院長笑著說。
霍坤明笑笑，眉眼之間的神色淡然，「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