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重生還是毀滅
收拾一遍又一遍，米唐累的沒了力氣癱坐在地板上才罷休，但她仍然覺得房間好臟，地板，床，牆，任何地方，任何東西都好像沾染了病菌一樣讓她噁心。
她哭不出來，恨意堵在她的心口。她就這樣坐著，直到天邊泛白，露出光亮。天亮了，但她的心永遠也亮不了了，她的心在滴血，很快她就會變成仇恨的傀儡。
天已大亮，米唐環抱著雙腿把臉埋在膝蓋里，只有這樣她才能感覺到一絲絲寧靜，只是這寧靜沒有持續多久。
「咚咚咚！」
房門一響，米唐猛然愣住，渾身僵硬，「小姐？」孟嬈的聲音傳來，米唐心驀地放下來。她一個箭步衝過去拉開了門，孟嬈就站在她面前，米唐氣色特別差，整個人看著失魂落魄的。
「小姐，您，您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孟嬈下意識的拉住米唐的胳膊，米唐生硬的甩開。
「我很好。」米唐冷冰冰的說道。
孟嬈心一沉，勉強笑了笑，「小姐，您……」
「你不是我的保姆，你不用管我。」米唐打斷她的話，很顯然她不想繼續談話。
「小姐，您昨晚跟我打電話，我想您……」
「現在沒事了，你出去吧。」米唐有氣無力。
孟嬈只好停下說話，她心很是不安，直覺告訴她昨晚發生了什麼，但究竟是什麼？見她愣在那，米唐不耐煩的吼了一句，孟嬈反應過來僵硬的一笑退出房門。
房門關上，雖然只是一門之隔，但孟嬈覺得自己跟米唐之間彷彿隔著一條銀河一樣的距離。過去米唐也難伺候，可孟嬈從未覺得跟她距離如此的遠過，孟嬈有些忐忑。
她嘆口氣，回房間收拾一下下樓。昨晚什麼都沒發生，霍林沒有勉強她做什麼，只是在她身邊睡了一覺。他睡得很熟，像是很久沒睡過覺似的，孟嬈雖然不再心疼，但仍會覺得感慨。
到底是什麼在糾纏著他，讓他夜不能寐？
這個，恐怕只有霍林自己知道了。
今天是米唐要去學校的日子，從今天起，孟嬈也就不能陪著她，什麼事都得靠她自己。只是想想，孟嬈就覺得擔心，不過她想起梁亦明的話，與其讓米唐呆在這，還不如讓米唐去學校。
比起學校，這裡水深火熱。
別說是米唐，就連孟嬈她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孟嬈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她只想保住米唐。
孟嬈正想著，見八叔臉色陰沉的從霍林書房出來，見到八叔，孟嬈微微鞠躬，態度謙卑恭敬，這讓八叔很受用。八叔睨了一眼孟嬈，又看看樓上的方向，「叫她下來，到時間去學校了。」
「是。」孟嬈立即道，不敢怠慢。
她轉身想走，忽然她腳步遲疑一會，小心翼翼的望著八叔，「八叔，昨晚沒出什麼事吧？」孟嬈想起米唐的臉色，她很擔心，寧願冒險去問八叔。
「昨晚？」八叔某眸光一冷，犀利起來，「沒事。」八叔低聲道，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孟嬈，孟嬈被他看的心裡冷冷的，不過她仍然保持著專業的表情，沉默，冷靜。
「是。」孟嬈答應一聲，轉身走人。八叔緊盯著孟嬈的背影，心中暗暗思索。昨晚他帶人出去的事是瞞著霍林的，難道孟嬈她看出什麼？不對，昨晚她跟霍林一起出去，剛剛才回來。
那是為什麼？
八叔生性多疑，看著孟嬈的眼神複雜起來。
不過他的話讓孟嬈放了心，她以為昨晚有八叔在應該不會發生什麼，至於米唐，也許是鬧脾氣吧。畢竟米唐不滿霍林送她去學校，也不滿這裡的人對她態度冷淡，甚至刻薄。
孟嬈抬起手先要敲門，米唐驀地把門打開。孟嬈愣了愣，淡淡一笑，沒等她說話，米唐擦肩而過。孟嬈笑瞬間變得有些尷尬，不過她也習慣米唐的態度惡劣。
孟嬈跟著米唐下樓，米唐始終冷著臉，但並不完全是冷漠，孟嬈覺得她還有些害怕。從小的時候起，米唐就學會用冷漠，發脾氣來代替恐懼。孟嬈了解她也擔心她。
「小姐，您不用擔心，只是去學校而已，您以前也去過。」孟嬈低聲說著，聲音柔和。
米唐沒有理會，就像是沒有聽到似的，孟嬈嘆口氣還想說點什麼，就見八叔站在那。
「走吧。」八叔冷淡道，壓抑著不耐煩。霍林把米唐交給他，根本就是在找麻煩。
米唐沒回話，跟著八叔走出去，孟嬈也想跟過去但被傭人拽住，「說你多少遍了，你不是她保姆。」傭人壓抑著聲音提醒，斜眼瞧著孟嬈，沒等孟嬈回話傭人轉身回了廚房。
孟嬈站在那，心很疼。
說來，米唐已經很久沒去過學校了。米唐很冷靜也很聽話，上了車她就閉目養神，像是乖乖待宰的羔羊。八叔覺得奇怪，她今天跟往常很不一樣，不過懂得收斂就好，否則他很難容忍她。
風城高中是貴族高中，這個學校也有林家的投資，林家向來喜歡投資醫院和學校。只是，霍林做這個決定跟林韻沒多大關係。
既然是貴族高中，這裡的學生幾乎都是各個名門家族的孩子，有些還是正在培養的繼承人。八叔直接帶著米唐去見校長，校長立刻叫校長秘書送米唐去她所在班級。米唐心情很糟糕，但她忍住了，她都懷疑自己居然能忍住，也許經過昨晚她就不是她了。
「認真點。」八叔冷聲叮囑，面無表情，嘴角的疤痕因為勉強的笑而顯得分外扭曲，米唐餘光瞥了他一眼便收回視線乖乖點頭。八叔微微頷首，還算滿意米唐的表現。
又說了幾句，校長秘書微笑著領著米唐去班裡，米唐始終是一副很乖巧的樣子，給人一種她很好欺負的假象。一路上，校長秘書一直試著跟她談話，米唐也附和，但都是左耳朵進右耳出。
她去過學校，知道學校的遊戲規則。
她不想惹事，至少不會像小時候那樣，她想找個地方呆著，她心很亂，很嘈雜。米唐緊咬著唇，忍住不讓自己顫抖，但渾身上下都疼的厲害，尤其是身下撕裂一般，她忍不住想吐。
如今她看自己，就像是看一塊破抹布。
臟，噁心，沒用，這是她腦袋裡浮現的詞。
「你好，米唐，我是高三四班的班主任，我姓賈。」班主任賈青微笑著看著她，這個賈青笑起來很像孟嬈，這讓米唐心顫了顫。
米唐沒說話，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好一會她才點點頭，賈青也不介意她的冷淡，邀請她進教室。教室里沉默一片，一雙雙眼睛盯著米唐，眼神複雜。
當初事鬧的那麼大，這個教室里的學生沒有一個不認識米唐，雖然沒親眼見過，但她的來歷他們都很清楚，好的壞的，都一清二楚。
米唐承受著那些目光，她能想象的到他們在想她什麼，米唐咽了咽口水忍住激動，她按照賈青的意思做了自我介紹，教室里想起稀稀拉拉的掌聲，米唐甚至還聽到竊竊笑聲。
她是個笑話，米唐暗自道，眉眼卻一彎，一絲寒光掃過班裡所有人，人不多，她很快記住每張臉。記憶力好是米唐為數不多的優點裡的一個，論記憶力海小米就不行了，她一直懷疑她以前是不是受過刺激，記憶力很不好總是丟三落四。
自我介紹結束，米唐徑自走向最後一排，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便沉默起來，對於班裡那暗暗的騷動，她選擇無視。她很累，累的想一睡不起，沒空理會。
賈青又說了些歡迎的話，便開始上課。米唐聽著，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就像是個木偶。下了課，她就趴在那，身上的疼不斷提醒著她昨夜的臟臟，胃裡一陣痙攣，想吐但吐不出來。
「你好。」米唐正歪著腦袋望著窗外，一個漂亮女孩跑過來跟她打招呼，米唐斜睨她一眼，低聲回應一句。「我叫方雯。」方雯笑著說，眼睛盯著米唐，那笑意味深長。
「米唐。」米唐淡淡一句，眼神也客氣。
「哈，你的眼神好嚇人，我沒惡意的。」方雯忽然大聲道，繼而委屈的說，「我是想跟你做朋友。」
說完，班裡人都往這邊看，方雯笑的有些得意，但語氣仍然很委屈，「你幹嘛瞪著我，好嚇人。」
班裡響起小聲的唏噓聲，米唐沒有回答，沉默著望著他們，一群沒用的垃圾，她心底暗暗道，但她沒說出來。但這個方雯顯然激起她的怒火，還有她的鬥志。
想跟她玩？米唐冷笑，她最會的就是欺負人，傷害人，否則她當初也不會從學校離開。她心中住著一個魔鬼，米唐冷冷的看著一切，怒火就在她心底燃燒，燒光一切。
「好可怕!」方雯動作誇張的躲開到一邊，故意壓低聲音但那聲音每個人都聽得清楚，「被包養的女人果然很可怕。」
被包養？米唐嘴角一抖，她什麼話都沒說，抄起手邊的書直接往方雯臉上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