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心已死 人已失
唉，小米內心嘆息一聲。「霍林！」海小米忽然想起什麼她快走一步攔住了他，「霍林，孟嬈跟米唐你打算怎麼安置她們？」海小米望著霍林，上次去她感覺孟嬈跟米唐的狀態都不是很好。
「她們？」霍林皺著眉，眼神冷淡，看他的樣子是沒把孟嬈跟米唐放在心上海小米對霍林不禁有些失望。
「我覺得米唐她……」海小米想告訴霍林她覺得米唐不對勁，但霍林沒給她機會。
「我會處理。」霍林打斷海小米的話，只是看了一眼海小米便匆匆收回視線。
處理？
她們是人又不是東西他要怎麼處理？小米心底有些惱火，她還想追問霍林已經起身離開。他不能多逗留，呆在她身旁，他就有種想要抱住她的衝動，但他還不能。
「霍林！」小米想追出去，霍坤明叫住了她，小米回眸看著霍坤明，「伯父……」
海小米心底有些不痛快，霍林比他看上去的要冷漠的多，他跟霍教授完全相反，霍教授是看著冷淡其實很溫柔，霍林是看著溫柔其實很冷漠，說來還是她家霍教授好。
無論如何，孟嬈跟米唐也陪了霍林這麼多年，多少是有感情的吧，但他現在連見她們一面都不願意。霍坤明好似看穿了海小米的心思，沖著她招招手讓她過來，小米嘆口氣走了過去。
「小米，這些事讓他自己處理吧，我想他有分寸。」霍坤明望著海小米語調溫和的說道，「很多事情，我們越是插手反而越麻煩。」霍坤明鎖說著臉上神情嚴肅了一些。
越插手越麻煩？
「伯父，這就是為什麼爺爺不幫霍林澄清這次事件嗎？」海小米疑惑的望著霍坤明，她總覺得霍坤明有很多話要說，但到了嘴邊卻只是變成一絲溫和的笑意。
「可以這樣說。」霍坤明淡淡一笑。
嗯？海小米心中疑惑，她不是很明白但也沒再追問。說實話她並不太關心霍林跟李逸優的事，她更關心的孟嬈跟米唐。
這件事鬧成這樣，孟嬈她們也一定知道了，不知道她們會是什麼心情。海小米回眸看一眼霍林離開的方向，心裡滋味很怪，她暗自嘆口氣跟著霍坤明走進房間。
院中樹葉飄落，冬意越來越濃，很多人的心也從一開始的火熱變冷變涼，沒了當年的期待。
孟嬈坐在靠窗的沙發上，面前桌子上放著很多報紙，還有一台筆記本電腦，頁面停留在霍林跟李逸優的新聞上。孟嬈感覺自己很累，很想好好地睡一覺，但眼睛卻始終睜著。
米唐從早上到現在都把自己鎖在畫室里，只是偶爾出來上個洗手間，也很少跟孟嬈說話。她還不知道新聞的事，因為她沒手機，也沒看報紙，孟嬈也沒告訴她。
自從上次海小米給米唐上完課之後，米唐就像瘋了一樣的練習畫畫，沒日沒夜的練習。但天賦總是讓人心寒，無論她多麼努力，米唐仍然畫的很糟糕，就連孟嬈這個外行人都看得出來。米唐跟海小米的差距，就是一個地一個天，泥雲之別，不是靠著努力就能拉近的。
孟嬈就坐在那，眼睛盯著窗外餘光去看著報紙，她心裡很空，什麼也沒有。她該怎麼辦？孟嬈一遍遍問自己但沒有答案，或許她又答案只是她不想面對。
上次跟米唐的談話讓她對米唐的擔心又多了一些，米唐如今瘋狂的學畫畫，是想著用畫畫來討霍林的歡心嗎？孟嬈心揪緊，自從確定米唐對霍林的喜歡是男女之間的喜歡之後，她的心就陷入糾結。因為看到米唐，她就好像看到自己。
正想著，畫室的門響了，米唐臉色泛白的走出來，她看上去很憔悴但眼神卻是閃著精光。她看了一眼孟嬈的方向，什麼話也沒說徑自走向洗手間，孟嬈也沒說話，兩人之間的氛圍很冷淡很僵硬。
孟嬈看著桌子上的報紙，也許她該告訴米唐，等到米唐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孟嬈叫住了她。
「我不餓。」孟嬈還沒說話，米唐就道說完就要走。
「不是。」孟嬈低聲說著，「你能過來一下嗎？」孟嬈態度沒了平時的尊敬，反倒是像朋友之間的對話。米唐緩緩地轉過身盯著孟嬈，太陽落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很平靜。
「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不會管，也不用跟我說。」米唐定在原地沒有要過去的意思。
孟嬈前兩天就感覺到了，米唐這兩天很抗拒跟她相處，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孟嬈也沒那麼在乎了。她照顧了米唐很多年，時間流逝的讓她對兩人之間的相處變得也有些麻木了，這種麻木這兩天更加明顯。
「你過來一下吧。」孟嬈淡淡道，她微微笑著，神色淡定。
米唐猶豫一會，這要是以前她肯定會發脾氣，但現在的她沒有，她看著孟嬈走了過去。孟嬈將報紙遞給她，又將電腦屏幕轉向她，「這是今天的新聞，你看看吧。」
米唐掃了一眼，原本就不好看臉色更加難看，她扔掉報紙，冷冷的說了一句，「這是假的，他不會喜歡李逸優那種女人。」米唐說的很肯定，沒有絲毫猶豫。
「但他喜歡海小米。」孟嬈凝視著米唐。
「那又怎樣？」米唐聲音冷冷的，臉色慘白一片。雖然她在努力忍耐，但以孟嬈對米唐的了解，她知道米唐心裡現在肯定很難受，但是米唐不像是以前一樣大發脾氣了，這樣的她反而讓人更擔心。
「我想問你你想怎樣？」孟嬈盯著米唐，米唐驀地避開她的視線，「你想怎樣？」
「你管不著。」米唐冷道。
「你找海小米教你畫畫，是想幹什麼？」孟嬈身子傾過來，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米唐，「你告訴我！你想害她？你想害海小米是不是？」米唐行為古怪她不得不懷疑米唐的目的。
雖然她知道霍林喜歡海小米，但孟嬈一點也不想傷害海小米，甚至她不得不承認她很喜歡海小米。雖然是孤兒，雖然被拋棄，但仍然心存善意，她明白霍林為何會喜歡她。
「你擔心海小米？」米唐眼中閃過一絲慍怒，「你居然擔心她？她有什麼好？你們都喜歡她，都照顧她，都想靠近她，她就是一個孤兒，一個沒人要的孤兒，一個……」
「你也是孤兒！」孟嬈冷聲道。
話一落，米唐僵在那，整個人都愣住了。
「我……我，我跟她不一樣，我……我有……」米唐定定的看著孟嬈，眼圈紅紅的。
「你有什麼？你有霍林？」孟嬈望著米唐，把她沒出來的話說了出來，「是嗎？」孟嬈很少叫霍林的名字，每次叫都覺得陌生，都覺得好像自己從來就不認識一個叫霍林的人。
「是，我有他，我……」
「霍林喜歡海小米，他喜歡的是海小米！」孟嬈打斷米唐的話，話一說完米唐猛地一巴掌打過來，孟嬈沒有躲開就讓巴掌落下來，米唐顫抖的抽回了手，心緊緊地揪著。
「我不准你說。」
「是事實。」孟嬈嘆口氣，她擔心的看著米唐，就好像看到米唐此刻在深淵裡掙扎一樣。孟嬈嘴角泛著譏諷的笑，不是譏諷米唐，是譏諷她自己，比起米唐她也好不到哪裡去，這麼多年她對霍林死心塌地但換來了什麼？
人一旦清醒，就很難再裝睡了，孟嬈清醒了。
米唐似乎不想理會，她驀地站起來就要回畫室，孟嬈望著她的背影，「你真以為你能變成海小米？」米唐的心思孟嬈看的很清楚，她只是不想拆穿她，不想給她的心雪上加霜。
「跟你無關。」米唐語氣很冷淡。
「米唐，你還小，你……」
「我不想聽你廢話。」米唐怒吼一句快步衝進畫室，「砰」的一聲把門摔上。孟嬈的心猛地一顫，她長呼一口氣忍了忍眼淚。
米唐拿起畫筆在畫布上拚命揮舞，眼裡閃著森森冷光。她怎麼就不會是海小米，只要沒有海小米，她就會成為海小米，只要沒有她就好了。米唐瘋狂的畫著，可惜她的努力沒有什麼效果，米唐猛地推倒畫架，衝上去瘋了一樣的踩跺，將心裡火氣全部發泄出來。
最後她累的癱坐在地上，淚水不受控制的流出來，沒有海小米，她就是海小米，她心裡一遍遍的說道。她不知道在畫室里呆了多久，從白天到黑夜，她緊抱著雙膝坐在角落裡，看著夜色將一切籠罩。
她扶著牆壁站起來，雙腿已經麻痹沒有知覺，外面亮著燈，周圍一點聲音都沒有，安靜的讓她感到恐慌。米唐愣了一會，她踉蹌的衝進了孟嬈的房間，孟嬈不在……
米唐心僵了一僵，她雙腳一軟坐在地上，又過了很久，她用房子里的座機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米唐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喂，是海老師嗎，我是米唐。」米唐輕聲說著。
米唐？
海小米愣了愣，「米唐，你有什麼事？」海小米覺得米唐的語氣有些古怪，她不免有些擔心。
「您明天能來給我上課嗎？」米唐繼續說著。
明天？海小米心微微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