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平靜的水面下
海小米思忖著，不自覺得往霍叫獸懷裡靠了靠，霍叫獸順勢緊緊摟住了她，兩人沉默著望著窗外夜色，思緒翻飛。
「我想見見她。」小貓咪忽然冒出一句。
「誰？」霍叫獸一臉警惕，叫海小米忍不住笑。
「你的奶奶，司徒蘭鈴。」海小米看著霍曄宸的眼睛，一字一句說的認真。
「她已經……」
「肖像畫，你不是說有肖像畫嗎？」海小米仰著小臉，絲毫不掩飾滿心的期待，「這個項鏈應該是她老人家的吧，我應該去感謝一下的。」
霍叫獸深望著她的小貓咪，動作溫柔的捏了捏她的小臉，思索一會微微頷首，小米登時莞爾。
「項鏈的確是她的。」霍曄宸視線看向項鏈，眸光沉沉，霍坤明將這個交給海小米，意思很明確，他認可了海小米。
雖然無論霍震他們是什麼態度，他都要定了海小米，但得到了他們的認可，感覺也不差。
「送給我，是不是有點……」
「早晚都是你的，你是她孫媳婦。」海小米話沒說完就被霍叫獸給打斷了，一本正經道。
孫媳婦？
小貓咪臉一紅，瞪了一眼霍曄宸，「誰是孫媳婦，我……」
「你是。」霍教授壞笑，不等海小米抗議，就把先把人摟進懷裡緊緊的抱著，「好了，好了。」
海小米緊抿著唇，小臉藏進她懷裡，手緊緊的攥著那把鑰匙模樣的吊墜心安下來。
「她人很好吧？」海小米忍不住問，對司徒蘭鈴很好奇。
「聽父親說，她是很溫柔的女人，看到她的時候，她始終都在微笑，應該是很好的人。」說起司徒蘭鈴，霍叫獸語氣之中除了尊敬還多了幾分溫和，「而且作為司徒家唯一繼承人也同樣優秀，如今的霍家有一半是司徒家的。」
默默聽著，海小米忽然轉過身，抿著小嘴，疑惑道，「霍曄宸，爺爺那個初戀叫什麼？」
霍教授皺眉，搖頭，他也不清楚，「老爺子對這件事一直保密，算是個秘密。」
「連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霍叫獸說著捏住小貓咪的臉，壞笑著揉了揉，「好了，去洗澡睡覺吧。」
海小米還想八卦，但估計也問不出什麼，還是等到見霍震的時候直接問霍震的好，打定主意，小貓咪點點頭。
等到浴室傳出水聲，霍曄宸撥通了霍坤明的電話，手裡拿著海小米解下來的項鏈，眸光深沉。
「宸。」電話想了好一會，霍坤明才接聽，對霍曄宸打電話過來並不感到意外。
「爸，小米的項鏈……」
「對了，小米她喜歡嗎？」霍教授沒說完，霍坤明便道，「我剛忙著弄花，忘了給小米打個電話。」
「她很喜歡，爸，這個項鏈是……」
「是你奶奶的，很長的一段時間她一直戴在身上，但生病之後便收了起來。她以前跟我說，將來交給心愛的人，可是……小米是你心愛的人吧，我就把項鏈交給了她。我本想先交給你的，但正好小米考上了博士，我也想送她個禮物，就給她了。」沒有等霍曄宸追問，霍坤明便娓娓道來，似乎早已經知道霍曄宸疑惑什麼。
「是，謝謝您。」霍曄宸恭敬道，語氣沉沉。
「小米喜歡就好，別看那個項鏈看起來模樣普通，但你奶奶說了，那是司徒家的傳家寶，要送給心愛的人。」霍坤明淡淡道，心裡卻很高興，能看到霍曄宸跟海小米幸福是他現如今唯一的心愿。
傳家寶，霍曄宸仔細的看著項鏈，燈光下依舊淡然素凈，雖然沒見過司徒蘭鈴，但也感覺得到她的確是溫柔的人。
司徒蘭鈴至死都沒有送出這個項鏈，霍坤明也沒有，如今終於交到了海小米的手裡。
掛斷電話，霍叫獸看著項鏈，視線看向浴室的方向，性感的嘴角緩緩的上揚，勾出一個魅惑的弧度。
「老爺，您的茶。」謝天的話打斷了霍坤明的思緒，霍坤明回過神來淡淡的點點頭，臉上隱著淺淡的笑意。
「老爺，什麼事這麼高興？」謝天察覺到霍坤明的神色，最近幾年已經很難見到霍坤明笑了，最近好了很多，雖然霍坤明沒說，但謝天也大概猜到是因為霍曄宸，更準確點說是因為霍曄宸找了女朋友。
霍坤明淡淡一笑，抿了一口茶，將手中的書放下來，悠悠道，「母親的項鏈終於找到了繼承人。」
「老夫人……」謝天一愣，很快反應過來，「老爺，您……」
「我把它交給宸喜歡的那個女孩了，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我想母親知道也會開心吧。」霍坤明說著，嘆了一口氣，他跟司徒蘭鈴一樣，到最後也沒得到自己的愛情。
儘管司徒蘭鈴深愛著霍震，但到去世也沒得到他的愛，得到只是無盡的等待，還早早的離世。
因為司徒蘭鈴，霍坤明過去對霍震是有所怨恨的。記憶中霍震對司徒蘭鈴很冷淡，雖然她嫁給了他，為了他生了孩子，做了一切能做的，也始終沒得到他的愛。
霍震心裡記掛著一直是他的初戀，從未改變，甚至連司徒蘭鈴去世他都沒有陪在她身邊，而是去了英國尋找他的初戀，司徒蘭鈴去世后，他乾脆久居英國。
過去種種，每當霍坤明想起來，他就覺得痛心，只是司徒蘭鈴從未怨恨過，至死都沒有。
糾纏多年的心事，如今他總算釋懷了。
「是的，老夫人一定會很開心的，那項鏈原本是司徒家繼承人才能擁有的，老夫人去世之後，司徒家也沒了繼承人，項鏈也沒了主人。」謝天感同身受，他對過去的事情也很清楚，語氣帶著幾分感慨和遺憾，「不過，過去的事都過去了，老爺您也別太掛懷了。」
霍坤明嘆氣，沒有回答。
見狀，謝天也沒說什麼，跟霍坤明一起沉默。
沉默下來，就聽到外面有動靜，謝天微微皺眉，霍坤明也聽到了，不等謝天說話，霍坤明便站了起來。
他以為是龐麗華又來找事，連著幾天龐麗華都過來找茬發脾氣，門打開就看到一個人蹲在花圃邊上，聽到聲音，來人站直了身子，轉身看著走出來的霍坤明。
「顧老？您回來了。」霍坤明看到是來人是顧明，有些意外，也有些驚喜，畢竟他很長時間沒見顧明了。
「坤明。」顧明笑，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顧明跟霍震還有司徒蘭鈴一般的年紀，三人也一直都是好友。顧明一直沒有娶妻生子，雖然是大學的教授但很少留在國內，經常到處旅行，每次見到他幾乎都是風塵僕僕的樣子。顧明跟霍家關係好，以前也是霍曄宸的私人老師。
過去那些年霍震對幾個兒子很冷漠，心思除了霍氏，便是他的初戀，無論是司徒蘭鈴去世之前還是去世之後，顧明都很照顧霍坤明他們，某些時候，顧明擔當了父親的角色。
顧明笑著走過去，拍拍霍坤明的肩膀，「很久不見你，怎麼瘦成這個樣子了？你呀你，毛病就是心思太重，還好宸沒有像你，否則估計我們小米不會喜歡你們家宸了。」
顧明一開口便說起海小米，霍坤明也想起來海小米是顧明的愛徒，這樣想來，海小米跟霍家的緣分匪淺。
對於顧老的話，霍坤明沒有否認只是淡淡的笑著，扶著顧老在木屋外的椅子上坐下來。
「我還沒老到要你扶。」顧明一臉嫌棄，撇撇嘴，撇開霍坤明的手徑自坐下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我聽你爸說你這些日子都躲在這裡，我來看看你。」
顧明望著霍坤明，心底嘆氣，看到霍坤明這個樣子，他心裡也很是不好受。
但如今，也回不了頭了。
「坤明，過去的事……」
「顧老，我只是圖個清靜而已。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哪還有時間糾結過去。」顧老剛開口，霍坤明便猜到他要說什麼，小時候就是這樣，他有什麼心事都是告訴顧明，就算告訴霍震也得不到回應。
也許是司徒蘭鈴的緣故，霍震對幾個兒子也一樣冷淡。
「這就對了。」聽到霍坤明這樣說，顧明笑起來，歷經滄桑的臉帶著幾分欣慰。
霍坤明無奈的笑笑，顧明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你爸做的那個決定，你都知道了吧？」顧明喝著茶，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霍坤明。
「您是說要正式收養霍林照顧的那個女孩的事吧，這個正宇那孩子告訴我了。」霍坤明語氣淡淡的，沒有起伏也沒有情緒，該說的他也已經告訴了齊正宇。
顧明乾咳兩聲，笑望著霍坤明，掩飾著心裡頭的尷尬，「你不怪你爸偏心？過去偏心你大哥，如今偏心霍林，總之叫你跟宸受了委屈。」
「顧老，您……」
「算了，我不瞞你，是霍震叫我來的，想聽聽你的想法。雖說他不說，他也知道這麼多年，讓你跟宸都承擔也承受了太多。他以前不在乎，但現在他人老了，也知道後悔了，無論是你母親還是對你，他都錯了很多。」顧明一口氣把話說完，也不藏著掖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