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舊事重提
不過，說起冷漠，他齊少爺也一樣，冷漠淡然是他們的必修課。齊少爺撇撇嘴，無所謂的笑了笑，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齊正宇這麼一個閱女人無數的花花公子，把宋雅的事交給他，最合適不過，霍教授淡淡一笑，面色平靜。
今天的課上的很順利，米唐難得聽話受教，從上次開始，她米唐就好像換了一個人，這雖然叫海小米有些詫異，不解，但也叫她輕鬆很多。
「即使沒有天賦，只要努力也可以吧。」米唐邊揮動著畫筆，邊輕聲的說道，打破沉默。
「嗯？」小貓咪揚眉，沒有聽清，「你說什麼？」
「無論什麼，沒有天賦也沒關係，只要努力就夠了。」米唐緩緩的抬起頭來，凝眸望著海小米，陰鬱的眼眸之中夾雜著幾分期待，等著海小米的回答。
「天賦……」小貓咪抿了抿唇，思量著米唐的話，陷入沉默。
「我沒有你的天賦，我也一樣可以成為你。」米唐咬咬牙，聲音低沉有力，像是宣誓一般堅定。
成為她？小貓咪忽的一怔，愣在那，一時間，她懷疑自己聽錯了，思索了一會問道，「米唐，你說什麼？」
「我會成為你。」米唐注視著海小米，眼中的迫切不加掩藏，瞧著海小米詫異的表情，米唐微微一笑，聲音很輕，「然後取代你。」
「你說什麼？」米唐的後半句，海小米沒有聽清，只覺得米唐的神色很奇怪，有著不屬於她年紀的陰鬱。
海小米的追問，米唐沒有回答，只是她手中的畫筆握的更緊，更有力，更具侵略性。
青春期的少女啊，小貓咪聳聳肩，心中感慨，搖了搖頭，將這些麻煩事拋諸腦後，比起這些，她更關心的是米唐的身世。
想到這，小貓咪視線落在米唐的那張臉上，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心中泛起層層漣漪。
「米唐，我能問你一件事嗎？」小貓咪猶豫良久，終於打定主意，凝著清眸望著米唐。
她本以為米唐會拒絕，但她沒有，米唐驀地回過頭，這時候已經是滿臉天真可愛，叫海小米松兒一口氣。
「當然可以。」米唐抿著嘴笑，總讓海小米覺得哪裡怪怪的，顯得很不真實。
「我聽霍林說……」小貓咪微微皺了皺眉，在心裡思索好一會，才問出口。霍林說過，米唐是孤兒。
霍林，海小米叫自然而且理所應當，米唐緊緊握住畫筆，壓抑住心中的不服與苦澀，眉眼間滲出一絲絲冷意。
「什麼？先生說我什麼？」米唐收拾好心情，雙眸閃著興奮的光，弄得海小米有些不自在，話堵在喉嚨里，說不出口。
「他說……說你是孤兒，是他領養了你，我想知道，關於你親生父母你知道多少？」小貓咪淡淡道，盡量抑制住心頭的激動忐忑，「如果你不願意說也沒關係，是我多事，你……」
「沒關係。」米唐打斷海小米的話，一臉平靜，無所謂，「關於他們我什麼都不知道，或許死了吧。」她說的輕鬆，冷漠，好像不是在說她，而是別人。
「米唐，你不想知道？」
「不想。」米唐冷冷道，有些不耐煩，「我有先生就夠了。」
「可是……」
「您呢，海老師您也是孤兒吧，您的父母……」米唐驀地抬眸笑望著海小米，「又是怎樣呢？」米唐忽然話鋒一轉，將話題引到了海小米身上，眼神凌厲。
「我，我……」小貓咪心一顫，臉色冷了一冷，「我也不知道。」
「我們是一樣的。」米唐忽的笑了，笑容透著冷意，她放下畫筆，緩緩地走到海小米身邊，牽過她的手，「我們是一樣的，海老師。」
小貓咪心底一寒，猛地抽出手，皺著眉頭凝望著米唐，此刻，她青春洋溢的臉上仍然掛著笑，卻叫海小米不由得後退一步，她的笑太過僵硬，就像是沒有靈魂只有驅殼的木偶。
不，她們不一樣。
「海老師，您還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您。」米唐繼續道，聲音甜甜的，一舉一動，有幾分海小米的影子。
「繼續上課。」小貓咪斂起心思，淡淡一句。
「嗯。」米唐乖乖聽話，撩起長裙回到畫架前坐下來，眼底閃過一絲得意，早晚，我會取代你，米唐咬著唇，心底有個聲音在響。
小貓咪淺淺的吸了一口氣，餘光望著米唐，暗暗地搖了搖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孟嬈瞧了一眼牆上的古董掛鐘，還有半個小時今天的課就結束了。
「孟管家……」傭人小跑著過來，腳步匆忙，臉上有些著急。
「什麼事？」孟嬈皺了皺眉，冷聲問道，霍林是最不喜歡別人慌慌張張的，所以，別墅里所有人都經過調教，向來穩重。
傭人小聲在孟嬈身旁說了些什麼，孟嬈臉色沉了一沉，抿了抿嘴，淡淡道，「我這就過去。」
「是。」傭人應道，鬆了一口氣。
霍教授的車剛剛停下，孟嬈已經等在門外，見車停了下來，孟嬈便快步過去，霍曄宸也下了車。
「您好，沒想到您會過來，我們先生他今天不在……」孟嬈得體的笑，輕聲道，話中有幾分歉意，但更多的是尊敬。
「沒關係，我是來接小米的。」霍教授淡淡的開口，俊逸的面龐看不出半點情緒。
「接……海老師？」孟嬈不禁有些詫異，她沒想到霍曄宸會親自來接海小米，踟躕一秒，她立即道，「那請您進去等吧，還有一會課就結束了。」孟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霍曄宸也沒拒絕，由孟嬈領著進了別墅。
孟嬈一路心思慌亂，盡量維持冷靜，霍教授倒是不驚不饒，一派雲淡風輕的模樣。
「霍教授您還真是周到，還會來接自己的學生？」孟嬈打破沉默，心中疑惑滿滿。
「她不只是我的學生。」霍曄宸話中有話，瞥到孟嬈略帶期待的臉，霍曄宸卻沒繼續說下去，孟嬈也不好意思追問，她不是學生？是什麼。
孟嬈對霍家是有所了解的，更知道霍曄宸在霍家的地位，霍曄宸極其優秀，他是眾人眼中的神話，是他人難以企及的存在。
但從前只是聽說，現在見到霍曄宸本人，即使沉默不言，她也感覺得到霍曄宸身上那種王者的壓迫感，叫她不由得緊張起來，她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往後的路，恐怕很難走。
「您請坐，我去倒茶。」孟嬈笑著道，霍曄宸微微頷首，在客廳沙發坐下來。
孟嬈猶豫該不該給霍林打個電話，但想到他最不喜歡他們去打擾他，尤其是最近，沉思一會，孟嬈暫且放棄這個想法。
「很久了吧。」霍曄宸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嗯？」孟嬈一怔，不解。
「你照顧米唐很久了吧。」霍教授摩挲著杯麵，嘴角慵懶的勾著，似笑非笑，叫人捉摸不透。
孟嬈醒過神來，答應了一聲，「是的，挺多年了。」孟嬈回答的小心翼翼，不敢怠慢，她有些恍惚，怎麼也不會想到，她會有今天，跟霍曄宸面對面說話。
「辛苦你了。」霍叫獸說著，微微傾下身子把茶杯放回桌子，淡淡的睨了一眼孟嬈。
「沒，沒有。這是我的工作。」孟嬈心微微一怔，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怔怔道，「多謝霍先生關心。」
「你很識趣，難怪我哥會看重你。」霍叫獸黑眸沉沉，糾纏著濃郁的散不開的魅惑，有著叫人忍不住沉淪深陷的魅惑力，孟嬈緊緊的抿著唇，壓抑心頭的情緒。
「是先生人好，沒有先生我也不會有今天，我的一切都是因為先生。」孟嬈避開霍曄宸的視線，繼續道，對霍林充滿了感激，當年，的確是霍林將她從地獄救了出來。
霍曄宸頷首，很同意孟嬈的話，凝眸沉聲道，「當年，你多大，十六？還是十五？」
「這……」孟嬈猛然一怔，心頭微微顫抖，她臉上的笑有些僵硬，「您這是……」
「不用擔心，我沒什麼意思，只是一時好奇。」霍教授眉峰一蹙，視線冷冽漠然，那是不同於霍林的冷漠，冷漠之中有種霸道，那是霍曄宸獨有的氣勢，讓人不可抗拒的威嚴。
孟嬈愣住，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周遭的低氣壓瀰漫，壓抑叫她透不過氣，她不知道霍曄宸知道多少，不知道如何開口。
「抱歉，是我的話讓你感到不舒服了嗎？」霍叫獸謙和有禮，身上的冷冽氣息卻沒少分毫。
「不，我沒事。」孟嬈幾乎是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等她察覺，她心不由得一冷，只是這樣單獨面對霍曄宸而已，竟叫她有這樣大的壓力，感覺整個人都難以支持，「只是事情過去很久了，您突然問起來，我也有些記不清了。」孟嬈勉強回答，笑的僵硬。
「原來如此。」霍叫獸似有所思的一笑，沉沉道，「我以為這麼重要的事，你應該會刻骨銘心才對，是我想錯了。」說著，霍叫獸冷眸一沉，視線凜冽。
刻骨銘心，的確，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