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刻骨銘心的愛
有了霍曄宸的保證，海小米鬆了一口氣，但心還是緊緊的揪著，縮在他懷裡一動不動，直到飛機安全降落，她才紅著臉鬆開他，他衣服快被她扯得變形了。
不過，霍曄宸好像心情很好，讓海小米逃過一劫，她不會知道她飛機說的那些對霍曄宸來說意味什麼，她已經在不自覺之中將霍曄宸放進心裡，她不知道，但他知道。
所以，他才會如此好心情。
「少爺。」他們剛出來，就見到一個西裝筆挺的老紳士站在那，身後跟著同樣西裝筆挺的男人。老紳士五六十歲的樣子氣度不凡，臉上掛著和善的笑，讓人看著心底很舒服，見他們過來便迎了上來。
「這位是海小姐，我學生。」霍曄宸淡淡道，面無表情，看了一眼海小米，為她介紹，「這是爺爺的助理也是霍家的管家秦叔。」
「秦叔，您好，我是海小米，是霍叫獸的學生。」小貓咪乖巧的行了個禮。
「您好，海小姐，很高興見到您。」秦德遠笑，叫人接過他們的行李，又引著他們上車。
秦德遠餘光一直在看著海小米，霍曄宸並沒說要帶人來，而且還是個女人，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霍曄宸身邊站著一個女生，還是這麼漂亮，乖巧的樣子，這讓秦德遠吃驚，也會讓霍震一樣詫異。
車子穿過幾個街區，停在一樁典型歐式建築之前，說是房子，其實就是一座古老的城堡，海小米看著這城堡，不禁一笑，她在英國呆了很多年，但還沒住過城堡呢。
「少爺，海小姐，到了。老太爺他去畫廊了，一會就會回來，二位先休息一會。」秦德遠笑著說道，為他們打開車門，海小米過意不去，趕緊下車，說了聲謝謝，秦德遠沖著她笑笑，似乎在給她打氣。
等等，秦管家說的老太爺是……誰？
「霍曄宸……」海小米看著霍曄宸欲言又止，她一路上就想問，但礙於秦管家在，她只能忍住，她有種感覺，自己掉坑裡了，這坑還是霍曄宸親手給她挖的。
「我爺爺。」霍曄宸淡淡道，說的輕鬆，海小米卻一臉黑線，恨不得掐死霍曄宸，竟然帶他來見他爺爺。
「沒事。」他捏了捏她的手，輕扯嘴角勾出一抹笑。
「可……」
「少爺，海小姐，請。」秦德遠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海小米壓了壓怒火只能硬著頭皮跟著霍曄宸走。
城堡很古老，有種說不出的滄桑但被收拾的很妥當，花園也打理的井井有條，一切看起來很和諧，很有韻味，海小米情不自禁的深吸一口氣，空氣里有淡淡的花香，很好聞。
門口的門廊、玄關都是用大理石做的，跟城堡城牆的建築渾然一體，進了門，看到城堡的大廳，裡面空間很大。
低調奢華歐式設計之中又隱隱的透著中式的內斂，跟英國傳統城堡似乎有些不一樣，這更像是主人自己的設計。城堡中處處透露出的高貴典雅讓海小米不禁覺得這裡的主人是個女人。
牆上掛著油畫，海小米一看過去就不由得微微一怔，這牆上的每一幅畫都出自名家之手，價值連城，堪稱瑰寶。她心顫了一顫，這些都是可以進博物館的收藏品居然擺在霍家，海小米禁不住感慨霍家是世界第一土豪。
霍曄宸立在那，看著已經沉迷在畫中的海小米，她眼中綻放的光彩是藏不住的，就像是星星，璀璨至極，他不會也不允許這璀璨從她眼中消失。
「少爺，海小姐她……」秦德遠有些疑惑，看了看霍曄宸，霍曄宸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秦德遠立即意會。
很快，海小米的視線被一幅畫吸引，這幅畫很特別，它是唯一不是大家之作，而且不是油畫，而是中國的水墨畫。
名字叫葡萄藤，畫的也是葡萄藤，看似普通，其實是上乘佳作，畫者的功力絕對非同一般。這畫讓人感覺素凈，淡雅，有著中國畫特有的韻味，還讓海小米隱隱的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落款卻是英文，Mrs.H。
「你爺爺是這裡的主人嗎？」海小米看著那幅水墨畫，忍不住問道，眼睛一直看著那幅葡萄藤。
「為什麼這樣問？」霍曄宸微眯著眼眸，凝望著海小米那專註神馳的背影。
「我只是覺得這裡的主人應該是女人。」海小米幽幽道，心思仍然在畫上，「有機會的話，我想認識她。」
話音未落，秦德遠神情一滯，不可思議的看著海小米，霍曄宸睨了一眼秦德遠，秦德遠會意，「海小姐您說的沒錯，這裡的前任主人的確是位女士，一個畫家。」
「她在哪？」小貓咪驀地轉過身，從進來到現在這還是她第一次正眼看霍曄宸，霍叫獸也第一次沒生氣。
「她……」秦德遠顯得有些為難，支吾著沒說出來。
看到秦德遠為難，海小米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無禮還有莽撞，她忙不迭道歉，「抱歉，秦管家，是我失禮了。不方便的話，您可以不用說，抱歉，讓您為難了。」
海小米說的真誠，她是真覺得冒犯秦德遠。她一直都是這樣，一旦遇到跟畫有關的事情，她就會忘掉全世界，這也是她沒什麼好朋友的原因。
她也試著改變，但忘往事與願違，到後來，她乾脆放棄了，索性安心留在畫的世界，但現在她卻放棄了畫畫。想到這，她隱隱的有些心酸，神色微微沉了一沉，不過很快被笑容取代。
「不，海小姐您不用道歉，您沒有冒犯我，只是……」秦德遠看了一眼那幅葡萄藤，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她去世了。」
忽然，一個蒼老但沉著有力的聲音響起，聲音之中夾雜著說不出的複雜情愫，讓人心為之一振。
海小米抬眸看過去，聲音來自一個老人，純中式的打扮，人看上去特別精神，不怒自威，即使是現在也能看出他年輕時候帥氣的影子，就好像看到一個老年版的霍曄宸。
「老太爺，您回來了。」秦德遠一個深鞠躬，看到他海小米就好像看到一個老年版的梁亦明。
「爺爺。」霍曄宸沉沉道，順勢將海小米拽到身邊，小貓咪怔怔的看著來人，連忙問好。
「您好，打擾了，我是海小米……」小貓咪低垂著腦袋，「我是霍叫獸的學生。」
「學生。」霍震臉色一變，冷冷的瞥了一眼霍曄宸，「我還以為是女朋友呢，這麼漂亮的姑娘，你……你真沒用，別說你是我孫子！」霍震沖著霍曄宸吼了一句。
「爺爺，您……」
「給我閉嘴。」霍震沉著嗓子打斷霍曄宸的話，轉身吩咐秦德遠，「你去準備午餐，小姑娘坐了那麼久飛機該餓了累了。」
「是，老太爺，我知道了。」秦德遠立即道，轉身想走，又被霍震給叫住了。
霍震眯著眼睛笑望著海小米，收起一臉的怒意，此刻是一臉的慈祥和藹，霍家的人果然厲害，各種情緒切換自如，「小米姑娘，你喜歡吃什麼菜，我讓他們準備，只要你愛吃的，什麼都行。」
「我……霍老先生，不用客氣了，我……」
「恩？」霍震皺眉，小貓咪噤聲，不敢說下去，霍震板著臉，「叫我爺爺。」
海小米看了一眼霍曄宸，霍叫獸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低聲道，「他讓你叫你就叫，這老頭脾氣很大，你小心點。」
「說我什麼壞話呢？」霍震怒吼，瞪了一眼霍曄宸，「小米姑娘你別聽他的，他就是一個混小子，還教授，恐怕是誤人子弟。」
「不是的，霍爺爺。霍曄……霍叫獸他很厲害的，雖然人有點奇怪也很好色，但總的來說還是挺好的，教學也很認真，學識也很淵博，跟著他學到不少東西呢，教授他真的很厲害的。」
海小米一口氣把話說完，霍震跟霍曄宸都微微一怔，看著海小米那急著替霍曄宸辯解的樣子，又好笑又心疼。
「好，小米姑娘誇你，我就信這一次。」霍震忍著笑，板著臉看著霍曄宸。
「謝了，小貓咪。」霍曄宸瞧著海小米，壞笑了一下，順勢使壞的在她手上捏了一把。
海小米小臉一紅，剜了一眼霍曄宸。
「秦叔，您隨便準備吧，她什麼都愛吃，除了芹菜，她會過敏。」霍曄宸吩咐道，連她不吃什麼都記得這麼清楚，小貓咪心頭一暖，回頭就看到壞笑的他，那暖意瞬間消失。
「都準備小米姑娘喜歡吃的，宸喜歡吃的一樣不要準備。」霍震臨了又補充了道。
海小米瞧著霍震，看上去那麼嚴肅，其實跟顧明也是有個固執倔強的老頑童，對她也很好，好像他老人家真是她爺爺一樣。
她從小就在孤兒院，只知道自己生下來沒多久就被送進孤兒院了，她應該沒什麼親人吧，就算有，也不要她了。海小米老早就接受這些，但對溫暖的渴望還是引著她靠近溫暖的人。
霍震歷經滄桑的眼眸看向牆上的那幅葡萄藤，話鋒一轉，輕描淡寫，「小米姑娘，你說的那些我都聽到了，你很厲害，能看出這裡的主人是女人。她已經去世很久了，我都記不清有多少年了，二三十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