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好滑…應該是血吧…”李現戴著頭盔,喘氣的聲音聽得特別清晰,看著從眼前閃過的騎兵馬匹,馬上隻剩下半截身體,獻血像噴泉一般從西夏人的腰部向上噴射,前方地上被李現從馬背上斬斷下來的上半截身體在一邊慘嚎一邊向前爬行者。
那慘叫聲配上漫天飛雪,在已經被殺戮占據全部的李現耳朵裏聽起來如神曲一般的美妙,眼見後邊又有槍兵不忍想要上前結果了敵人姓名,猛地從身旁頭盔裏響起死神一般的聲音:
“退下,讓他叫。”李現冷冷說道,“讓他們聽聽…”
李現前方四五步範圍內全是西夏人的屍體,縱觀整個後陣防線,殘餘的刀斧手身邊俱是如此,精良的全身鐵甲和重鐵大刀,提供了驚人的防護和攻擊力,饒是如此,每個巨大的鋼鐵殺器都是如同李現一般疲憊異常,不過麵前的西夏輕騎看到這一尊尊殺神早已經嚇得魂飛魄散,勇猛的都已經死了,落在後麵的卻沒有膽量衝上來。
李現緩緩走到前方半截西夏人處,他還在哭嚎這忍著劇痛朝北邊拚命爬著,李現看到他半截身下被砍的零零碎碎的內髒肚腸,仔細的抬起腳踩住了一段還掛在身體裏的大腸,踩得那麽仔細就像對待一個精美的藝術品般不想偏了分毫。
西夏兵一下一下的往北爬著,他想爬回去看看自己的阿媽阿爸,他希望能有人過來把他扶起來帶回家,又或者他隻是相離那個殺人機器遠一點而已,前後二十多個部落的勇士被他一人斬殺在周邊,恐懼、越來越強烈的疼痛,感覺自己的喉嚨好像被拉住了,那種仿佛靈魂被抽離的疼痛越來越強烈的刺激著自己的大腦,他再也爬不上前了……
他翻過身來拚命掙紮,他看到了自己身後幾步遠的那尊殺神,一動不動,低頭看到了恐怖到世間語言絕對無法描述的一幕,自己的大腸被踩住了,自己的胃被大腸從身體裏扯了出來,胃又扯著自己的食管…
殺神扯起自己的大腸,仿佛用一條繩子,將自己像一條狗一樣在地上拖著,西夏人早已無力喊叫,劇痛!像一座山一樣,隻是掙紮著拚命張著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隻有在地上胡亂抓著的雙手,提醒身邊的人,這還是個活物…
陣前詭異的寧靜,不管是西夏人還是宋軍都想看鬼神一般看著李現,作為後世一個知識分子,說實話李現對剛才那種刺激下的人體反應還是挺有批判的興趣的,不過現在是在戰場上就不要作了,他像後世玩溜溜球一般猛地一使勁,半截身體就遵循著彈性規則彈到了身前半空中,李現刀尾插地,雙手拉住西夏人的兩頭,舉起頭頂一扯,一頓血雨從頭頂上噴灑而下…
“這樣應該很帥氣,紅色的盔甲,對麵西夏人應該被嚇到了吧”李現心中暗想,嘴上確衝對麵大吼道:
“還…!有…!誰…!”李現仰天長嘯:
“嗷……!”
四周袍澤熱血沸騰,張義在遠處看的暢懷大笑,後陣全軍氣勢振奮,威武呼應聲不絕於耳,剛才還下的茫茫的大雪漸漸停了。
“殺光西賊,大宋威武,弟兄們衝啊……!”遠處張義的號令聲傳來,李現拔起身邊的長刀,大喊殺賊一往無前,身後是密密麻麻的長槍軍陣……
西夏人衝擊後陣隻有1000餘騎,衝過弩箭火力網是已經到下了三百餘,現在被陣前這批刀斧手和長槍兵的配合下有損失五百餘騎,還剩下百餘騎兵在遠處看到李現手撕活人後,臉色慘白,頭也不回的逃了,六神全無,隻是嘴裏不停地嘟噥著:
“宋人的死神,宋人的死神…”
後陣追出去數十步都未見敵軍,笑話,剛才李現那場修羅地獄般的演出可是震撼非常,還能有勇氣能衝上來搏戰的西夏人估計隻能是超人了,匆匆打掃戰場,竟然還收攏了二十多匹戰馬,這可是好東西,大宋不缺鎧甲兵器,就是戰馬超級缺,畢竟西北、北方被西夏和遼人占據著,中原腹地根本就沒有好的養馬場,戰馬的戰略地位堪稱後世的核武器。
經此一戰,邊軍算是見識到了刀斧手的超強悍戰鬥力了,眾人再對上李現說話時都麵帶恭謹,甚至都不由自主的給李現讓路,誰讓剛才自己表現太出色了,唉,副作用明顯啊。
“張都頭,張都頭”正在眾人匆匆回陣中的路上,幾個軍士神色匆忙來尋張義。
“我在呢,別喊喪,何事?”
“張都頭,左翼危急!”
“張都頭,敵騎數千衝擊右翼,右翼危急!懇請張都速速救援啊,完了就來不及了。”
張義神情一凜,忙道:
“後陣留下200長槍手,其餘人分成兩部分別支援兩翼。”張義看了看李現,“李現你帶20個弟兄一起跟去左翼,其餘刀斧手跟我去右翼,出發!”
戰情如火,分秒必爭,李現顧不得多說,點起人馬領著200餘人向左翼衝過去……
在後軍和前軍兩翼夾擊之下,失去速度的西夏騎兵如同砧板上的魚肉很快就因傷亡過重而崩潰,弩軍又是一陣急射,估計逃走的西夏騎兵十不存一。
看著滿地的屍體和零零散散奔跑的無主的戰馬,李現心中微微一鬆:“差不多了,接下來的路上就安全多了。”
眾人不敢大意,剛才戰事危急,宋軍死傷統計下來有一千多人,幸虧弩兵因為被裹在中央沒什麽傷亡,如果再碰到小股遊騎就用弩弓射殺吧,又結成大陣向南方疾行而去。
一刻鍾不到,拐過一條山坳,前方黑黝黝矗立著幾座大山,一條大路從山腳下蜿蜒向東,這就是行軍的目標——西南山了,大部未失,還斬首數千級,還繳獲了幾十匹戰馬,軍士們的興致都逐漸輕鬆下來,此處地勢險要,官道在兩山之間穿過,就像一條山穀,幾個軍官在安營紮寨方麵倒是輕車熟路,弩兵分列兩山,大部分長槍兵在山嶺上護住弩兵陣前,山穀中的官道上讓弩兵砍伐周邊大樹立起一座砦門,刀斧手和部分長槍兵駐守砦門內,如此大軍回軍的重要戰略支撐點落入宋軍手中,哪怕西邊中軍和左翼軍潰敗,隻要方向跑對了,堅守山頭和砦門,就可輕易立於不敗之地。
砦門內一處,殘餘的刀斧手聚在此處,解下了頭盔坐在地上吃著幹糧喝著水,正月裏的西北冬夜至少零下二十多度,一堆堆篝火點了起來,一天廝殺下來眾人是又累又餓,個個身上都傷痕累累,特別是李現,一放鬆之後發現隻有右半邊身子聽使喚了,這會都上一個軍士正在幫他清理傷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小現兒,你今天真猛啊,兄弟們看在眼裏呢,服……”這人姓梁家中排行老七,就叫梁七,李現看他又要用油乎乎的不知哪裏來的一塊布擦傷口急忙攔著他說:“七哥你想害死我呢,你去,把你這塊布放水鍋裏煮煮去。”
梁七滿臉無辜的看著李現,心想平時悶聲老實的一個人,今天想換了個魂似的,不過想想剛才他手撕半截兒那一幕,還是乖乖按李現吩咐的做了,片刻後端著水鍋來了,李現看他忙上忙下,舒舒服服的躺在一塊土丘斜坡下,漫不經心的和他說道:
“剛才那塊布那麽髒你沒看見啊,會有些看不見的髒東西,煮一煮就燙死了,你再幫我擦就沒事兒了,你以後要是挨了刀子切記需要如此,否則傷口就會感染化膿,引起高燒而死,這可是我家祖傳的神醫絕學,老祖宗都不讓外傳的,我的七哥啊…”梁七怔怔看著李現,心想:
“老子服侍你,你特麽還咒我挨刀子,我想抽你!”也不吭聲,也不再理李現逼逼叨叨的說著什麽,直接在李現泛著紅肉的刀口上從上往下認真的擦拭起來…
“啊………………”
聽到身後鬼哭狼嚎的慘叫聲,正在商議軍情的張義和陳指揮探明之後都捂著額頭,心中喟歎不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