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5 章
第 255 章
許大丫當然不能隨便向程錦玥提要求。即便她提了, 程錦玥也不會理睬她。
雖然同為大房的姑娘, 可大丫跟三丫、五丫不同。大丫不是養在程錦玥身邊長大的姑娘, 性子也遠比三丫和五丫要更加的偏激。程錦玥會護著三丫和五丫, 卻沒打算越俎代庖的連許大丫的事情也一併大包大攬了。
不然, 許大嫂詬病她的理由和借口豈不又多了一個?
程錦玥沒想要給自己添麻煩, 也就不準備去多接手一個許大丫了。
不過此時此刻相比許大丫, 更加坐立難安的還是許大嫂。
雖說許大嫂確實不喜歡程錦玥,但她又不是真的蠢貨,有程錦玥幫忙/操/辦的親事哪裡是她隨隨便便就能找到的?她倒是有心去跟程錦玥一比高下, 可她哪裡有這個本事和能耐?
是以在五丫的親事上,許大嫂難免就有些遲疑。
但許大丫的話語確實也戳中了許大嫂的軟肋,正中許大嫂心裡的芥蒂, 說到了許大嫂的心坎上。自然而然的, 許大嫂就無從去反駁了。
算了,此刻程錦玥說的只是氣話。等過兩年五丫再需要說親的時候, 她就不信程錦玥真的能放手不管。而且, 就算程錦玥不想管, 難道五丫自己不會去求程錦玥?
許大嫂看得很清楚, 程錦玥對三丫和五丫還是有些感情的。也對,到底是一直養在自己身邊的, 哪裡能當尋常的隔房侄女看待?
換了二房的二丫和四丫, 以及三房的六丫和七丫, 程錦玥可沒這般好說話,也沒這般的上心。如若不然, 二丫和四丫的親事也就不必二房自己去尋思了。
說起二房兩個姑娘的親事,許大嫂也不是沒有怨言的。
同在許家村,二房的二丫和四丫就能找到鎮上、乃至豫州府的親事。可換了她去找,卻沒這個途徑和路子,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不過,二丫和四丫的親事肯定比不上三丫的親事好。知道了這一點之後,許大嫂心下又詭異的平衡了,對程錦玥這個四弟妹亦多了幾分認可。
所以說,許大嫂本人其實是個很糾結又矛盾的人。她想要佔四房的光,偏偏又不想承認自己比不上程錦玥這個妯娌。但若是讓許大嫂跟四房徹底劃清界限,許大嫂又沒這個魄力,更加沒這樣的底氣。最終,就顯得她整個人都尤為小肚雞腸,又格外的忘恩負義了。
伴隨著一路尷尬的沉悶氣氛,馬車停在了許家大門外。
福寶和祿寶是最先跳下馬車的。兩兄弟都不需要人扶,直接從馬車上往下跳。王一山就站在一旁看著,隨時護著福寶和祿寶跌倒。而福寶和祿寶要是安全無虞,王一山便也不會動手。
許元寶緊隨其後出了馬車。一看兩個哥哥都是自己往下跳,他有樣學樣的就要跳下馬車。
不過比起福寶和祿寶,許元寶可沒這個彈跳力能夠確保他本人安全落地。於是乎他這邊才剛跳,王一山就伸出了手。
許大嫂就跟在許元寶的身後,眼睜睜看著許元寶不管不顧的跳下了馬車,直接就把她嚇得不輕,扯起嗓子尖叫了起來。
許元寶本來是不害怕的。見王一山朝著他伸出手,許元寶更是樂呵,帶著大大的笑容就朝著王一山撲了過去。
他可是知道的。福寶哥哥的武師傅可厲害了,之前還帶著他飛檐走壁在半空中飛呢!
但許元寶萬萬沒有料到,身後會突然傳來他娘的尖叫聲。只因為她娘的聲音太過凄厲,許元寶猛地嚇了一跳,一邊忍不住扭過頭,一邊就該變了朝著王一山撲過去的姿勢。
王一山原本站定的位置是沒問題的,想要順利接住許元寶更是輕鬆容易,再簡單不過。不曾想許元寶突然就變了方向,王一山跟著腳下一移動,順利的接過了差點將腦袋砸到地上的許元寶。
「好端端的撲過來,怎麼還半路搞怪?」王一山才剛來到許家沒多久就當了福寶的師傅,以致於他在整個許家的地位都隨之提升。平日里跟許元寶說話的時候,也是以著師傅和長輩的身份,帶上了說教和訓斥的口吻。
「大師傅,對不住,是我錯了,下次不敢了。」許元寶也是在扭頭之後才反應過來,他人還沒著地呢!
眼瞅著自己撲的方向不對,許元寶還琢磨著要聽福寶哥哥和祿寶哥哥的教導,及時雙手護住臉,並將腦袋抬起來,即便摔倒在地也只是身子疼一下。
不過許元寶還沒來得及做出防禦的舉動,自己就被接住了。
扭頭一看果然是王一山,許元寶頓時長長鬆了口氣,乖乖道了歉。
「嗯,下次注意。」見許元寶認了錯,王一山點點頭,順手將許元寶放在了地上。
王一山和許元寶兩人的態度都很自然隨意,然而許大嫂卻瞪大了眼,只覺得一陣滔天怒氣朝著她自己席捲而來。
什麼意思?四房隨隨便便一個下人都能沖著她家元寶吆三喝四了?而且還逼得她家元寶不得不乖乖道歉認錯?在許家村的時候,哪怕是對上她和許大哥,許元寶也不會這般舉動的!
換而言之,她家元寶這是被欺負了呀!她一直捧在手心裡不敢罵、更不敢打的寶貝兒子,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到底是受到了怎樣的欺凌和鎮壓,這才會連認錯道歉的話語都說的這般自然而然?
只是這樣想著,許大嫂對王一山的憤恨就不受控制的洋溢了出來,只恨不得將王一山碎屍萬段。
身為武者,而且還是曾經的暗衛,王一山對外人的注視向來敏銳。許大嫂這一看,又是帶著莫大怒氣的一看,王一山頃刻間就感受到了。
轉過視線看向許大嫂,王一山不禁有些疑惑。他不記得自己得罪了這位許家大房夫人,她做什麼忽然仇視起了他?
「娘,下馬車了。」許大丫已經等了好一會兒,卻還是沒見到許大嫂下馬車,忍不住就催促了這麼一句。
許大嫂迅速回神,一邊跳下馬車一邊就朝著王一山喊道:「你給我站住!」
許大丫並沒看到之前的那些事情,乍一聽到許大嫂沖著王一山喊,不由就悄悄白了一眼許大嫂。
她娘也真是的。對她四嬸有意見,就只管跟她四嬸明言唄,做什麼要為難府上的下人?而且還是教導福寶和祿寶武功的武師傅。她娘總不至於想要從王一山的身上找尋到某種驕傲和自信,藉以彰顯自己的風光身份吧?
倘若她娘真的是這樣想的,許大丫只能說,許大嫂這是魔障了。
就算她不常來帝都皇城,也知道王家兄弟在許家的身份和地位跟尋常的下人不同。王家兄弟可不簡簡單單隻是許家的護衛,他們兩人可是福寶和祿寶的武師傅。哪怕是她四叔,在對待王家兄弟的態度上,也特別的看重。
許大丫對此倒是沒有任何的異議。王家兄弟會武功,而且功夫還不錯,若是家裡遇到什麼麻煩和危險,肯定要靠王家兄弟度過一劫。如此一來,王家兄弟可是真的很重要了。
再者說,她四叔現如今可是當官的人了。哪個當官的家裡還有幾個厲害的打手?就說她自己出門的時候,有王家兄弟跟著,也會覺得更加的放心啊!
也是以,許大丫就沒辦法理解許大嫂突如其來的發難了。
「娘……」跟著跳下馬車,許大丫不贊同的拉住許大嫂的胳膊,「你做什麼呢?」
「你別管!我今個就要好好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當下人就要有當下人的樣子,居然敢朝著咱家元寶吆三喝四,他以為他算個什麼東西?」許大嫂確實是不敢跟程錦玥來硬的,可是王一山不同。
在許大嫂眼裡,四房的下人也是許家的下人,她想怎麼罵就怎麼罵,誰敢說她半句不是?
只當許大嫂這是想要故意跟程錦玥叫板,許大丫看看王一山,又看看許大嫂,著實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程錦玥是最後一個下馬車的。
對於許大嫂猶如瘋/狗亂咬人的作為,程錦玥很想送上三個字:神經病。
而事實上,程錦玥出口的語氣還算溫和:「大嫂,你這是幹什麼呢?王大哥哪裡惹到你了嗎?」
聽聽四嬸對人家武師傅的稱呼!想也知道四嬸這是對王家兄弟的器重,不能隨意得罪的。許大丫再度扯了扯許大嫂的衣袖,阻攔的意味甚是明顯。
「四弟妹你是聾了嗎?剛剛他是怎麼呵斥咱家元寶的,你沒聽見?再怎麼說元寶也是家裡的主子,他一個下人哪裡來的底氣竟然敢沖著元寶不敬?四弟妹平日里就是這般管/教府中下人的?他們對待福寶和祿寶也是一樣的態度?」許大嫂確實很生氣。不單單是生氣王一山對元寶的不敬舉動,更生氣王一山對幾個孩子的區別對待。
換了福寶和祿寶,王一山敢這般肆意妄為,動輒欺負嗎?也就是她家可憐的元寶,才會受到不公平的對待,連家裡區區一個下人都敢這般對待她的元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