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
回來了豫州府，許爺爺就有要忙的事情了。西郊那三十畝沙地的瓜苗還等著他去守著呢！這一離開就是近一個月，許爺爺著實放心不下。
而許奶奶的重點，就是拽著許明知說起了在許家村發生的所有事情。期間毫不猶豫的就是大力誇讚程錦月，不留情面的貶斥許家其他四房。
許明知全程都沒有發表任何的言論。不過許明知也確確實實將許奶奶講的事情全都記在了心裡。
直到從許奶奶屋裡出來，回到自己的屋子，許明知的臉色都很是冰冷。
察覺到許明知的臉色不是很好，程錦月抿抿嘴，還是問出了口：「出什麼事了嗎？」
「你這次回許家村，受委屈了。」在許奶奶面前並未開口的許明知，此刻卻是直接就跟許明知直言了。
「還好啦！」意識到許明知是在為她抱打不平，程錦月頓時就笑了，「其實我倒沒有太大的感覺，反而是娘很生氣。」
比起許大嫂的那些舉動，許奶奶對她的心疼和維護，已然足以讓程錦月感到莫大的榮幸和溫暖了。相比之下，其他的事情就顯得不是那麼的重要了。
「以後我陪你回許家村。」知道許奶奶肯定有護著程錦月，然而許明知還是很介意此事。
「好啊！等你以後有時間了，咱們一起回許家村。」程錦月應的很是爽快，隨即問起了她很是關心和好奇的問題，「三丫要怎麼辦？」
提到三丫，許明知眼中閃過冷芒。
之前程錦月他們離開豫州府的時候，許明知也沒注意到許大嫂居然故意漏下了三丫沒有帶走。還是周易父子將三丫送過來，許明知才從三丫的嘴裡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得知許大嫂居然動手掌摑三丫，許明知當時就很生氣。而今又聽許奶奶說了許大嫂在許家村的種種作為，許明知就越發不可能對許大嫂心存敬意了。
「三丫說她想留在豫州府。」三丫的意願，早在被許大嫂丟在豫州府那一日，她就如實告知給了許明知知曉。彼時許明知就應承了三丫，而今亦沒有改變決定。
「也好。如今大嫂變了很多，三丫要是回去，只怕也過不了多好的日子。」沒有替許大嫂遮掩的打算，程錦月說著就搖了搖頭。只不過，三丫這邊倒是沒有問題，大丫和五丫那邊就……
「嗯。」許明知微微點頭，認可了程錦月的話。
程錦月眨眨眼，深呼吸了一下。不管怎麼說，她能做的已經做了，許大哥那邊她也給出了提醒和告誡。更多的，就只看許大嫂自己到底是怎麼想，又是怎麼做的了。
既然回了豫州府，許記布莊的新款式便得及時補上了。
程錦月很快就畫好了新花樣，送出了布莊。
「少夫人，千銀閣的掌柜前兩日來布莊找過您，好像說是要跟咱們布莊做生意。」因為當時程錦月這位東家不在，千銀閣的掌柜便也沒有跟周易細說。以致於周易只能靠自己大致猜測千銀閣掌柜的意圖，並不能百分百確定。
「跟咱們做生意？」程錦月對那位千銀閣掌柜還是很有印象的。知道對方是個尤為精明的生意人，沒有好處肯定不會親自找上門來。
「我稍微打探了一下，咱們布莊最近推出的幾款成衣在豫州府一眾女眷中飽受推崇。千銀閣那邊似乎想要跟咱們搭配著一起推出最新款的銀飾。」周易的打探自然不是隨隨便便問的。他是從前來許記布莊買衣裳的客人嘴裡知道的此事，對於千銀閣最新的動向自然就多了幾分清楚的認知。
「原來是這樣。倒也不是不行。不過具體細節，還得大家坐下來一起商討之後再確定。」程錦月也不是沒想過要搭配首飾一起賣給顧客。不過她在豫州府的根基尚淺，她又不是個有野心的人，小富即安，就沒有太過折騰其他生意。
而今千銀閣掌柜主動找上門，對程錦月無疑是好事一樁。倘若此事成行，接下來必然會有更多的合作上門。這樣的先例之於程錦月而言，無疑是好的開始。
「那我就讓周谷去給千銀閣送個口信。」周易也覺得此事可行。他們許記布莊現如今在豫州府已經打出了名聲，若是能同時藉助千銀閣的名聲，當然是雙贏的局面。
「好，辛苦了。」程錦月點點頭，說道。
「應該的。」說完千銀閣的事情，周易先是將程錦月離開豫州府這一個月的賬本拿出來給程錦月審核，隨即就說起了三丫這一個月在綉娘的指導下綉藝突飛猛進的事情。
並不意外三丫這一個月的刻苦和賣力，程錦月越發對三丫另眼相待了。
許家一共七個、不，是八個閨女，到目前為止，程錦月最喜歡的還是三丫。相較大丫的懂事，五丫的懵懂聽話，三丫的倔強自主著實更合乎程錦月的心意。
「秀才夫人，許久未見。」如同程錦月對千銀閣掌柜印象深刻，千銀閣掌柜也對程錦月很有印象。此時一同坐下，千銀閣掌柜臉上的笑容著實熱情。
「掌柜的也是好久不見。」程錦月笑了笑，點頭道。
「今天主要是想找秀才夫人談談咱們一起合作的事情。」千銀閣掌柜沒有想到，當初只是到他店裡買兩支銀釵都要講價的程錦月，居然能在豫州府開這麼一家讓人望塵莫及的布莊。
一開始千銀閣掌柜並未將這家新開的許記布莊放在眼裡，可許記布莊的名聲躥的太快，由不得千銀閣掌柜不重視。再然後，就有了今日的合作。
「好。掌柜的說，我聽著。」因為已經跟千銀閣掌柜接觸過，程錦月對這位掌柜的能耐和本事都有所了解。能夠皆大歡喜的事情，她自然不會拒絕。
「秀才夫人應該也知道，咱們千銀閣是有自家銀飾師傅的。我們是想要請秀才夫人幫忙出銀飾的圖紙，就好像許記布莊的衣裳新花樣一樣，由咱們千銀閣幫忙一起造勢，再一併推出。至於進賬分成，千銀閣願意給出最大的誠意，跟夫人您五五分。」這位千銀閣的胖掌柜並不是千銀閣真正的幕後老闆，在提到利潤分成的時候，他的語氣尤為鄭重。
「五五分？」程錦月愣了一下。比起許記布莊，千銀閣不單是在豫州府，即便是在帝都皇城也很有名聲。千銀閣沒必要跟她合作，更加不必要直接給出這麼豐厚的利潤才對。
「是，五五分。這是我們千銀閣對夫人您最大的誠意，還望夫人認真考慮，千萬不要拒絕。我們真心希望能跟夫人達成合作。」胖掌柜說著就拿出了自己準備好的禮物，雙手送上，「小小薄禮，還望夫人務必笑納。」
程錦月自然能夠看出千銀閣的誠意。而正是因為千銀閣的誠意太足，反而由不得程錦月不懷疑。
沒有收下胖掌柜的禮物，程錦月詫異道：「就只有銀飾的圖紙，千銀閣不求其他的？」
「不瞞夫人說，咱們千銀閣的生意很大，每日都是紅紅火火，不愁沒有客人上門。若是讓在下決定，在下是想不到跟夫人您合作的。畢竟千銀閣實在太忙了，咱們也顧不上。可我們東家很喜歡夫人您畫的衣服新花樣。在今日之前，只要是許記布莊推出的新衣服，我們東家都有買。也正是因為太喜歡了，光是衣服就不夠我們東家送人了。這不，我們東家就希望夫人也能幫忙畫些銀飾花樣。」胖掌柜是個俗人。在他的眼裡，自家千銀閣里的銀飾已經足夠多，也是最好的。
然而很明顯，他的東家並不這樣想。是以，他就只能老老實實來找程錦月談判了。
「敢問千銀閣的東家是？」既然要合作，程錦月要問的問題就多了點。
「我們東家是帝都皇城人士，現下不在豫州府。平日里若無要事，東家一般也不會來豫州府。」一說到自家東家，胖掌柜立刻抬頭挺胸，氣勢也跟著強了起來。
無疑，這位東家是一位大人物。
倒也不是什麼難以想象的事情。畢竟能做得起千銀閣這麼大的生意，沒有足夠強大的家世背景，著實很難辦得到。
聽出胖掌柜並不准備如實告知千銀閣的東家是怎樣的真實身份，程錦月也沒過多為難，轉而說道：「承蒙貴東家看得起，我很願意跟千銀閣合作。」
任務圓滿達成，胖掌柜頓時喜出望外，忙不迭就拿出了一早擬好的契約書，送到程錦月的面前。
仔細看過胖掌柜給出的契約書，程錦月沒有太過猶豫，就簽下了她的名字，並按了手印。
「既然已經達成共識，咱們就是自己人了。小小敬意，夫人務必收下。」收回契約書，胖掌柜再度將小木盒捧到了程錦月的面前，態度依舊尤為殷勤。
「那就多謝了。」這一次，程錦月沒有推辭。
一如胖掌柜說的，她和千銀閣已經是合作夥伴，這樣的禮尚往來實在再稀疏平常不過。
隨即，程錦月就當著胖掌柜的面，打開了小木盒。
「是這樣的。」眼見程錦月打開木盒，胖掌柜非但沒有阻攔，而且很是認真且積極的介紹道，「之前在下有來許記布莊買過幾套新的成衣送去帝都皇城。東家在看過成衣后，就想到了需得配套的銀飾。這不，咱們千銀閣的手藝師傅已經很是用心，做出來的卻有些差強人意。」
「怪不得掌柜的會這麼熱切的非要將禮物送給我。」確定了胖掌柜的真正意圖，程錦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很快會將銀飾圖紙拿給掌柜的。至於能不能真的讓貴東家滿意，就不得而知了。」
「這個不怕。夫人能畫出那麼漂亮的衣裙樣式，自然是心靈手巧，必有玲瓏之思。只要是出自夫人之手，想來定是非凡之物。」胖掌柜從來都是很擅長言辭，大力恭維了程錦月一番后，這才起身告辭。
送走胖掌柜，程錦月也沒在布莊逗留，拿著小木盒就回了家。
程錦月的屋裡是沒有筆墨的。平日里她需要花衣裳款式的時候，往往都會去許明知的書房借地兒。
今日也沒有任何的意外。程錦月直接進了許明知的書房。
書房內，許明知正在提筆寫文章。
見到程錦月招呼也不打一聲就闖了進來，許明知並未生氣，只是面不改色的往旁邊挪了挪位置，將自己的書桌空出來讓給程錦月。
程錦月習以為常的走過去，隨手將小木盒中的蝴蝶銀簪拿了出來。
許明知手中的筆頓住，視線就這樣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