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四弟、四弟妹,家裡來客人了!」吃完午飯沒多久,程錦月就聽到院子里傳來許二嫂的喊聲。


  自打許明知考中秀才回來,家裡就沒少來人。不過兩頓甚是豐盛的喜宴過後,村裡的鄉親們都自發不來家裡走動了,只是會在外面碰到的時候態度極為熱絡。而此刻許二嫂特意點了他們兩人的名字,顯然內有蹊蹺。


  詫異的看了一眼許明知,程錦月拍了拍才剛入睡的福寶和祿寶,起身出門。


  早程錦月一步,許明知來到了院子里。再然後,就看到了程錦月的娘家繼母和弟弟。


  「姐夫!」朝著許明知揮揮手,程路逸雙眼一亮,語氣很是亢奮。


  程錦月就不是很高興了。尤其看到來的不單有程路逸,還有她的繼母吳氏之後。


  「錦月丫頭都好久沒回娘家看看了。我這個當娘的實在擔心錦月丫頭在許家村過的不習慣,這才特意趕來許家探望探望。」見到程錦月沉下臉,吳氏的心情立刻大好,擺出了一副溫柔大度的姿態。


  「無事獻殷勤。」撇撇嘴,程錦月的聲音並不大,卻正好落入許明知的耳里。


  「親家母來就來,怎麼還帶了禮品?真是見外。」許奶奶並不喜歡吳氏。早先兩家說親的時候,吳氏的態度就很高高在上,很是瞧不上他們許家。


  等到後來程錦月嫁進許家,吳氏更是一副再也不想見到許家人這門窮親戚的嘴臉,直讓許奶奶憋屈又窩火。


  從那個時候開始,許奶奶就暗自下過決心,以後決計不跟吳氏這種人有任何過多的交集。


  也是以程錦月生孩子這事,許奶奶只是託人給程家傳了口信,便沒了下文。之後程家自始至終都沒來家裡探望程錦月,許奶奶也沒有隻言片語的不滿。要不是程二娘看不過眼的跑去程家索要了那些東西,許奶奶是根本不會提及程家人的。


  「這不是心疼錦月丫頭嘛!雖說這丫頭不是我親生的,可也是我親手帶大的。我對錦月丫頭的疼愛,可不比自家三個孩子少。」吳氏當然不想來許家。不過是個鄉下農戶,哪裡值得她主動示好?許家人上趕著巴結她這位秀才夫人還差不多。


  然而,她怎麼也沒料到,許明知居然也考中了秀才!偏偏她兒子還特別想要跟許明知交好!


  為了程路逸的前程和將來,吳氏再不樂意,也只能拉下臉面親自登門拜訪了。


  「親家母這話說的是。我家老四媳婦確實招人疼。自打她嫁來咱們家,我也是一貫將她當成親生女兒疼愛的。別看咱們家只是鄉下農戶,家裡家外的活計可從沒讓老四媳婦沾過手。她呀,每天只需要好吃好喝的被咱們一大家子人伺候著就行了。」別看許奶奶只是個鄉下老婦人,可她的眼力勁兒從來沒有錯過。就吳氏這般裝腔作勢的虛偽戲碼,她一眼就看穿了。


  「是,是嗎?」吳氏哪裡想得到,程錦月嫁了人還能過的如此舒坦?連家裡的活計都不沾手?那豈不是比沒出嫁前過的還要更加的好?


  聽著許奶奶的話語,吳氏只覺得被人狠狠扇了一記耳光,臉上火辣辣的疼。


  「當然是了。這也多虧親家母將我家老四媳婦養的好。這麼嬌貴的姑娘竟然肯嫁來咱們家吃苦遭罪,著實是咱們家的福氣呢!」許奶奶這話絕對是發自真心。只要一想到福寶和祿寶,許奶奶就樂得開懷。至於別的,許奶奶要求還真就不高,也樂意捧著程錦月。


  吳氏的心裡就更加不舒坦了。


  在程錦月嫁來許家之前,她沒有特意打探許家的實際情況。只是一聽說許家住在鄉下,她就尤為滿意。再聽說許明知一家五兄弟,吳氏就更加不可能反對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足足五個妯娌啊!還都是沒什麼見識的鄉下婦人,想也知道各個都是難纏又潑辣的主。就程錦月那性子,不把許家其他幾個媳婦徹底得罪才怪。屆時,程錦月根本不可能有好日子過。


  不過眼下擺在她面前的事實卻是,程錦月竟然在許家過的很好,而且還被當成祖宗似得供起來了?這樣的事實跟吳氏的想法有很大的出入,實在讓吳氏慪氣。


  咬咬牙,吳氏臉上的笑容就更假了:「親家母千萬別這樣說。錦月丫頭打小就被我給慣壞了,性子嬌氣的很。我本來還擔心她笨手笨腳的、又不會料理家裡的活計,會惹親家母不喜歡呢!」


  「怎麼可能?老四媳婦模樣長得俊俏、肚子又爭氣,頭胎就給咱們老許家生了兩個大胖小子。這樣的本事和能耐,放眼十里八鄉、就是咱們全鎮,只怕也沒誰家姑娘比得上。老四媳婦很好,老婆子再喜歡不過了。」許奶奶說著就擺擺手,語氣很是篤定,「說起來老婆子一共五個兒媳婦,偏偏就只有老四媳婦最讓老婆子滿意,老婆子也最喜歡她。其他四個都不行,根本比不上老四媳婦。」


  許奶奶此話一出,許大嫂四人都默默低下了頭。沒辦法,誰讓她們的肚子不爭氣呢!論起生兒子,現如今的她們確實比不過程錦月。


  吳氏已經神情僵硬,說不出來話了。


  她本來就瞧不起許奶奶的出身,偏偏許奶奶一開口就處處跟她作對,還可勁兒的誇讚程錦月這好那也好,她怎麼可能聽得順耳?

  轉過頭,吳氏看了一眼程路逸,就想要告辭離去了。反正賀禮已經送上,也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裡了。


  全然沒有看到吳氏的不樂意,程路逸滿心滿眼都想著如何跟許明知交好。要知道許明知可是此次院試的頭名,堂堂正正的一等稟生,他們整個鎮也就只有這一位,比他爹爹還要厲害。等到許明知進入府學,必定會結識很多厲害的夫子。而這樣的人脈,是程青遠這個親爹沒辦法為程路逸鋪墊的。


  至於吳氏和許奶奶方才言語中的過招,程路逸沒仔細聽,也渾然不在意。他來許家的目的是許明知,又不是許奶奶,他只需要努力跟許明知攀上交情就夠了。


  如此想著,程路逸按耐不住的走到了許明知的面前,畢恭畢敬的行了一個大禮:「小弟素來聽聞姐夫學識上佳,不知今日可有榮幸參觀一下姐夫的書房?」


  程錦月的神色頓時變得古怪了起來。原主記憶中的程路逸,貌似沒有這麼的愚蠢?

  並未察覺自己說錯了話,程路逸繼續滔滔不絕:「想來姐夫的書房內必定有很多絕佳的文章,還請姐夫割愛,贈與小弟三兩篇。小弟也好帶回家中認真研讀,以表對姐夫的敬意。」


  「我沒有書房。」面不改色的站在那裡,許明知的神色很是冷淡。


  「啊?」程路逸愣了愣,這才想起許家的貧困家境,登時有些不自在,「這……是小弟言語有誤,還望姐夫勿要放在心上。」


  「無礙。」自家是怎樣的家境,許明知從不會引以為恥,向來坦然面對。


  「便是沒有書房,姐夫的墨寶必是有的。還請姐夫割愛,借小弟三兩篇以便拜讀。」程路逸也是個厚臉皮的,短暫的尷尬之後,他又恢復如常。


  「沒有。」還是簡短有力的回答,許明知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這一下,程路逸面上的笑容就有些掛不住了。


  說心裡話,程路逸是看不上許明知的。在此之前,程路逸根本連許明知的大名都沒有記住,從來都是以「泥腿子」來定義程錦月嫁給的這個男人。若非許明知一朝考中秀才,程路逸又確實對許明知有所求,程路逸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正眼看許明知,更加不可能對其好言好語、笑臉相迎。


  只不過程路逸沒有想到的是,他都已經紆尊降貴的向許明知低頭了,也一而再表達了他的低姿態和誠意,許明知竟然依舊如此不識抬舉,冷言冷語的回拒了他。


  先是在鎮上書店遭到無視,再是主動登門造訪卻被冷漠拒絕,向來自視清高的程路逸著實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挫折和打擊。


  「不就是兩篇文章嗎?不想借就不想借,居然還說什麼沒有。讀書人也撒謊騙人,如此品行真是令人堪憂。真是不知道你這個秀才是怎麼考上的!」眼見自家兒子被許明知當面羞辱,吳氏到底還是沒能忍住,流露出了她對許家人的不屑。


  程路逸沒有阻攔吳氏發難。他此刻也正生氣,又覺極為丟臉和難堪,當然巴不得許明知跟著一起出醜。


  許明知卻沒有程路逸所想的那般惱羞成怒。


  迎上吳氏不留情面的惡言惡語,許明知只是神色從容的回望了過去:「我從不說謊。」


  「還說沒有撒謊?沒撒謊你倒是將你平日里所寫的文章都拿出來借給我兒一看啊!文章寫出來就是給人看的,難不成你還以為我兒會霸了你的文章佔為己有?真是天大的笑話!我家夫君同樣是秀才,不論是才學還是文章,都要強上你數倍,又豈是你這等黃口小兒可以比之的?我兒真想索要文章,大可直接找他爹爹,哪裡需要看你臉色?真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不知天高地厚。」吳氏是在借題發揮。她見不得程錦月過得好,更見不得許家人將程錦月高高的供起來,是以才故意當眾羞辱許明知,為的就是徹底壞了許家人對程錦月的觀感。


  「母親此話欠妥。」不等吳氏話音落地,一直站在許明知身後的程錦月走了出來,「雖說兒不嫌母醜,子不言父過。可母親拿爹爹的才學和文章跟夫君相提並論,無疑是對朝堂上諸位科舉考官大人的質疑和污衊。」


  整個許家,能跟吳氏理論才學和文章水平高低的人,除了許明知也就只剩下程錦月了。


  故而程錦月此時站出來的舉動,當即就贏得了許奶奶和許家其他人的好感。就是許二嫂和錢香香在看到這一幕後,也都義憤填膺的瞪向了吳氏。


  老四可是她們挺直腰桿洋洋得意的底氣!這個吳氏居然膽敢跑到他們家來欺負人?欺人太甚!

  「什……什麼質疑和污衊?程錦月你少胡說八道、危言聳聽!我才不上你的當。你你你……你給我閉嘴!」程錦月的指控來的太過突然,直把吳氏打了個措手不及。


  「母親息怒,女兒並未胡說八道,也決計並非危言聳聽。畢竟母親也知道,家中爹爹雖然同為秀才,當年卻只是僥倖考中三等附生罷了。比起夫君如今的一等稟生,孰高孰低立見分曉。女兒不是母親,自然不敢隨意質疑我家夫君的文章和才學。」別人不知道,程錦月還能不知道程青遠的底細?

  想當年程青遠可是屢次落榜,考了很多年才僥倖得了個秀才,而且還是最後一名勉強上榜。差一點點,程青遠就要再度重蹈覆轍了。


  也是因為那次上榜的經歷太過驚險,程青遠被徹底嚇住,此後再不敢參加科舉,很有自知之明的絕口不提繼續往上考的事情。只不過程青遠此人極為好面子,在外面總是裝的人模人樣,好似他真的多麼才高八斗一般。


  其實但凡真正有點才學的人只要稍微跟程青遠接觸過,就很容易看穿程青遠那半吊子的水平。否則許明知也不會只隨先生去過一次程家,就再沒有第二次。程青遠唯一的兒子程路逸更是不至於到如今都連府試都過不了,連童生都考不上。


  吳氏卻是不知道這些。她娘家雖然富貴,但家中爹娘向來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故而她只是一介目不識丁的女子。能夠嫁給程青遠這麼一位秀才,雖然只是繼室,可吳氏很滿意,也很驕傲。一直以來,她都很以程青遠為尊,也習慣了端著秀才夫人的架子,直把自己的身份想的太高。


  不得不說,提及科舉考試,吳氏了解的也就只比許奶奶多那麼一丟丟。要不是今天被程錦月當面揭穿真相,她根本不知道程青遠的秀才之名跟許明知的居然差了這麼多。


  也是到了這一刻,吳氏忽然就明白了為何程路逸會那般急切想要跟許明知交好的真正緣由所在。


  「錦月姐,我娘只是一時口不擇言,沒有任何惡意。」神色不悅的看著程錦月,程路逸很是不喜程錦月對待吳氏的態度。


  無中生有,程錦月才是真正的污衊!程錦月不但污衊她娘,還想連帶害他爹爹丟臉,果真是居心險惡!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母親或許不知道三等附生和一等稟生的差別,二弟你身為讀書人,想來是分得清楚這些的?不然二弟也不會此般急切的跑來許家找我夫君討要墨寶,不是嗎?」程錦月卻並沒有被程路逸嚇唬住,接著又說道,「還有,明明是二弟自己說的,請我夫君將文章贈與二弟以供拜讀,怎麼到了母親口中就變成了一個『借』字?母親竟然還拿此事當由頭,污衊我夫君撒謊騙人,這可真是讓人費解。」


  「是娘誤會了。我確實是誠心向姐夫討要墨寶,並非借。」直到今天程路逸才發現,嫁了人之後的程錦月變厲害了。早先程錦月沒有出嫁之前,從來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只需要隨意動動手指頭,就能將程錦月狠狠的壓制住。


  怪不得今日在鎮上書店的時候,程錦月膽敢公然無視他。果然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樣。曾經必須得對他卑躬屈膝的程錦月,也敢當面跟他嗆聲,甚至逼得他不得不低頭示弱了。


  「那我夫君的回答,二弟可有聽清?」並不在意是否得罪程路逸,程錦月不客氣的反問道。


  程路逸的眼神冷了冷,看向程錦月的視線帶著明顯的不滿和威脅。他會對許明知低頭,卻不代表他就怕了程錦月。


  許明知動了動腳,站定在了程錦月的面前。正好,就擋住了程路逸的視線。


  威脅程錦月,程路逸自詡段數很高,套路也很多。然而對上許明知,程路逸立刻收回視線,敗下陣來。至少在他沒有順利考中秀才之前,他還用得著許明知。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得罪許明知。


  「既然姐夫說沒有,那就肯定是沒有。小弟不敢強求,還請姐夫這兩日苦做文章三兩篇,小弟屆時自行來家中取走,可好?」按住吳氏意欲發難的手,程路逸無視了程錦月,直接說道。


  「明后兩日我有謝師宴要出席,並不在家中。」許明知能夠有今時今日,全託了他的啟蒙先生。如今他考中秀才、很快就會進入府學,自然要特意騰出時間好好感謝感謝先生多年的照拂之恩。


  「那遲兩日也可以。姐夫先忙自己的事情要緊,小弟等得住。」認準了許明知的文章肯定對他大有益處,程路逸說什麼也要討得許明知的親筆墨寶。


  其實原本程路逸還想過,找許明知指點指點他的。但是他又覺得太過丟人,拉不下顏面。這才想到了直接索要文章的法子,寄望能助他考過府試。


  「遲兩日我要去府學報道。」沒有絲毫的猶豫,許明知的拒絕態度甚是明顯。


  程路逸到底還是無計可施了。許明知明擺著不想將文章送給他,他總不能硬搶吧!

  「那,那就等以後姐夫什麼時候有空了,小弟再來找姐夫尋求指點。」帶著說不出口的狼狽和難堪,程路逸帶著吳氏倉皇離去。


  吳氏不想走的。可架不住之前程錦月那幾句話對她的恐嚇,加之程路逸給她了好幾個眼色,一心為了兒子好的吳氏只得老老實實跟著走人。


  等著瞧,她治不住程錦月這個死丫頭,總有治得住程錦月的人在!


  眼看著吳氏母子灰溜溜的跑走,許奶奶別提多解氣了,抓著程錦月就是一頓猛誇:「不愧是讀過書的。老四媳婦你就是厲害,三言兩語就把人給趕走了。」


  「娘,是夫君厲害,我其實沒做什麼。」搶功勞這種事,程錦月做不出來。更何況還是當著許明知的面搶功勞,她更加不會幹。


  「老四也很厲害是沒錯。」許奶奶附和的點點頭,下一刻就繼續誇讚起了程錦月,「不過咱們家五個兒媳婦,就屬你既會讀書識字,肚子又生氣,還能上山抓獵物。你這樣的好兒媳,別人家求都求不來的。娘心裡高興,就稀罕你。」


  「我也喜歡娘。」比起許奶奶,程錦月的話語並不是多麼的絢麗,但她確實是出自真心實意。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許奶奶對她是真的很好,處處都護著她,她時刻都記在心裡。


  「哎呦,讀過書的丫頭就是會說話。」已經不是第一次聽程錦月說好聽話的許奶奶登時就笑了,只恨不得將程錦月抱在懷裡好好親近親近。


  許二嫂和錢香香的臉色卻是剎那間又陰沉了下來。程錦月真的太狡詐了!就知道討好許奶奶,簡直氣死人了!


  「哇!」屋內突然響起福寶和祿寶啼哭的聲音,程錦月和許奶奶都顧不上其他,立刻往屋裡跑。


  許明知離得最近,也是最快趕到福寶和祿寶床邊的。只可惜,儘管他抱起了福寶和祿寶,卻根本是做了無用功。兩個孩子該哭還是哭,而且嗓門越來越大。


  「好了好了,不哭了。奶奶來了,你們娘也來了啊!」一手接過福寶抱在懷裡,許奶奶動作熟練的哄了起來。


  程錦月則是接過祿寶,輕輕哼起了歌謠。


  歌謠還是許奶奶教給她的,程錦月自己以前也沒聽過。不過,確實很好聽,福寶和祿寶也很喜歡。


  眼看許奶奶順利將福寶哄住,程錦月也將祿寶逗樂,站在一旁的許明知不禁有些尷尬。


  「你再抱抱。」無意間發現許明知眼中閃過的不自在,程錦月勾起嘴角,將懷裡的祿寶再度遞給許明知。


  「他會哭。」許明知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此般說道。


  「沒事的,有我在。」程錦月的語氣很是胸有成竹,帶著令人信服的力量。


  許明知遲疑片刻,到底還是又一次接過了祿寶。只不過他的姿勢很僵硬,比參加科舉考試還要更加的緊張。


  被許明知如臨大敵的模樣逗笑,程錦月當即開始幫許明知調整抱孩子的姿態,一邊講解各種要訣一邊軟言安撫道:「我一開始也不會,都是娘教我的。夫君你多抱抱就好了,福寶和祿寶都很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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