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十裏春風 第一百三十六章 挑撥離間
蕭雲帆的傷勢複元的很快,一則有巴山派的靈丹妙藥,二則有霍中原等人悉心照料,三則加上蚩尤血的神奇功效。他睜開眼來,心頭一陣狂喜暗道:“老天爺真是待蕭某不薄,又送了我一條命,這下可得好好珍惜。此番被鬼相門設計都怪我喝酒誤事,若非我貪杯,又怎會給他們可趁之機?
以後這酒即便不能戒了,也得少喝。玄兵山莊的情形不知怎樣了?我這一心在玄兵山莊的事上,差點將他們忘記。也不知雲妹她們將銀十三送到哪裏了?他們這一路上是否太平,還有沒有遇到丐幫的人?”
他翻身坐起,覺得傷口處早已不疼。正要下床,這時,霍中原與關山嶽、餘南鬆夫婦推門而入。關山嶽一見蕭雲帆納身便拜道:“蕭兄弟,都怪關某人有眼無珠,居然連自己女兒是真是假都無法分辨,說來真是慚愧之極。更害的你挨了霍掌門這一劍。”
蕭雲帆道:“關莊主不必多禮。敵人狡計百出,防不勝防。蕭某與莊主易地而處,相信也會和關莊主做出同樣的決定。”關山嶽見蕭雲帆氣度恢弘,當下紅著臉道:“難得蕭兄弟不計前嫌,關某人銘感五內,”對於關山嶽的來意,蕭雲帆也猜出了一二,當下並不點破。
餘南鬆拱手道:“蕭老弟,見你榮光煥發,氣色絕佳,我夫婦便放心了。”蕭雲帆道:“餘前輩,你這老弟二字晚輩可擔當不起。”餘南鬆看了一眼霍中原笑道:“難道隻許霍中原叫,不許我叫。”蕭雲帆道:“這……”
餘南鬆道:“我叫你你應著便是。你想啊,我若當你是晚輩,叫你一聲賢侄。關老弟與霍老弟的麵子豈非掛不住,哈哈,咱們江湖中人不拘小節。”蕭雲帆微笑道:“餘老說的對。”
霍中原看著蕭雲帆捋著胡須道:“蕭兄弟,我本不許他們來滋擾於你,讓你安心靜養,可是餘老掛念你,關莊主要給你賠罪所以我這攔也攔不住。。”蕭雲帆道:“蕭某如今已無大礙,咱們還是到院子裏說。”幾人又緩步走出院外。
一張方桌前,兩名巴山弟子擺好了茶碗。眾人落座後,蕭雲帆問起當日情形,餘南鬆簡明扼要的說了幾句。蕭雲帆低頭沉思,心中忖度道:“這麽說來,若非這位鳳兄弟出頭,關山嶽沒準真被鬼相門的人活捉了去。
這姓白的女子聽到哨聲後便離開,說明她背後還有厲害的首腦人物,他們奪《山河堪輿圖》究竟是要做什麽,之前的種種也隻是我的猜測。要將這猜測證實,恐怕還得繼續查下去。”
關山嶽道:“蕭兄弟,關某此來就是厚著臉請你出手救我女兒,我如今沒了兒子,若再失去這個女兒,那關某還不如雙眼一閉,黃泉之下與他們相見。”他這話說的無比淒涼,蕭雲帆雖無子嗣卻也能感受到他的痛苦,見他雙鬢風霜,容顏枯槁,心中憐憫之情更勝。
蕭雲帆道:“關莊主,此事蕭某答應你。人我一定給你救出。”關山嶽見他答應的如此爽快,心下萬分激動。餘南鬆道:“蕭老弟,你可是有法子救人,我夫婦二人願助你一臂之力。”
蕭雲帆笑道:“有二位出手,咱們的勝算自然會更大一些。不過眼下還是等我將此事訪出了眉目,咱們再細細計議。”關山嶽心係愛女道:“蕭兄弟,對方不過是想要關某背上的圖,不如你帶著此圖與對方談。”
蕭雲帆搖頭道:“我總覺得這件事遠非圖這麽簡單。他們若真衝著圖來,大可多派精銳攻陷玄兵山莊直接奪。又何必費事去綁人在去要圖?”霍中原眼中精光閃爍,他問道:“蕭兄弟,照你的意思是奪圖是個幌子,而他們真正的意圖我們現在還無從得知。”
卻說丐幫長老田秋蘭收了馬鳴遠的銀子,但誅殺銀十三一事卻功敗垂成。為此她為野蜂所傷,歇息了大半月。何老狗作為中間的線人,自然要兩頭受氣。他索性逃至別處,讓雙方都找不到自己。
這日,何老狗在一個破廟內吃狗肉。馬鳴遠帶著人來找他。何老狗看了他一眼,笑嘻嘻道:“馬兄弟,什麽風把你吹來了?”馬鳴遠雙手一拱道:“何老哥,兄弟托你辦的事你沒辦成,這銀子嘛你是不是該給兄弟退回來?”
何老狗眉毛一挑,吐了一口濃痰,說道:“呸!我說你小子良心被狗吃了?當日可是你小子哭著喊著求著老哥哥我給你找人的。人是我給你找的,可也是你同意的。錢不錢的,你孝敬的是田長老,她給你把事情辦砸了,你找她要。與我何幹?”
馬鳴遠撇著嘴道:“老哥,你這話兄弟就不愛聽了。當初是我找的你,可你當日也給兄弟打包票說田長老出手,銀十三狗命難留。他如今沒死,遲早會回來要我的命。所以麻煩老哥再跑一趟,把銀子替我收回。”
何老狗將一根骨頭丟在地上,用油膩膩的手在髒兮兮的衣衫上一抹,冷聲:“我要是不呢?”馬鳴遠歎了口氣道:“那就別怪我翻臉,你不仁,我不義。”何老狗將手中竹竿放在肩頭道:“馬兄弟,你要跟我動手?”
馬鳴遠笑道:“不敢,我手底下那點東西怎麽入老哥的眼,我還是那句話,錢你給要回來,咱兄弟還是兄弟。”何老狗冷哼一聲手中竹杆一頓,道:“那就手下見真章。”
馬鳴遠身後兩個漢子縱身而出,向何老狗撲去。何老狗手中竹杆先是向左一挑,又是向右一戳。這二人騰空而起,躍至他身後。同時出腳在他腿彎委中穴一踢,何老狗雙膝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臉色一變,心道:“馬鳴遠手下何時用這種高手?”
這二人各抓住他一隻胳膊反壓在後背。何老狗低下頭去,眼前是一雙黑色的大頭靴子。馬鳴遠道:“何老狗,我叫你一聲哥是瞧得起你,你在我麵前耍花招還太嫩。實話告訴你,馬爺我跟人耍懶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
何老狗低聲道:“馬爺,是我的錯。可是您老也應該清楚,像田長老那樣的人在我們丐幫輩分尊崇,我一個三袋弟子又怎麽讓她把銀子吐出來。”
馬鳴遠道:“給他灌下去。”那押著何老狗的兩個大漢,一個將他嘴巴捏開,另一人將一瓶藥水灌進他的嘴中。何老狗伸手去扣嗓子眼,要將藥水嘔出,馬鳴遠道:“你啊就別瞎折騰了,我不管你用什麽招,我明日要銀子。拿不出銀子,我叫你變成何死狗。”說完,他轉身走出了破廟。
何老狗跪在地上嘔了半天,幾乎連黃膽水都吐出。他武藝平庸,那些逼毒的高深內功他自然是不會的。他坐在地上道:“馬鳴遠,你個畜生。虧老子把你當兄弟,你反過頭來要害老子。好,你讓我活不了,我也不會讓你好活。”
何老狗氣呼呼地來至田秋蘭所在的分舵,他剛至門口那些弟子一見是他紛紛上前來對他拳打腳踢,何老狗叫道:“諸位兄弟,你們可看清我了,是我老狗。”
一個乞丐舉起拳頭就在他左頰上擊了一拳,啐道:“呸!老子打的就是你何老狗。若不是你,我那三眼兄弟怎麽會死?”當日丐幫這與銀十三這一仗吃了不小的虧,又有死傷。此事傳至丐幫老龍頭那裏,為此田秋蘭險些被廢。
若非張承運等人極力維護,那這長老位置早就易主了。田秋蘭從馬鳴遠處得來的銀子也自然孝敬張承運等人。她雖位居八大長老,可論及勢力比之張承運等人終究要遜色一些。
田秋蘭正在屋內抽旱煙,幾個弟子給她捶背捏腳。一個弟子走至她麵前低聲道:“啟稟田長老,何老狗來了。”田秋蘭眼睛一睜,道:“這老東西也敢來?帶上來。”
何老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跪在地上哭訴道:“田長老給我做主啊。”田秋蘭冷笑道:“上回拜你所賜,老娘這條命險些折進去。我本就要找你說道說道,你這老小子也不知鑽哪個老鼠洞了,我手下的小子們楞是沒找著。”
何老狗道:“田長老啊,天大的冤枉。”田秋蘭道:“冤枉個屁,他奶奶的,錢,錢沒賺著,我手下的弟兄倒賠了性命,你說怎麽辦?”何老狗聽出對方語氣不善,自己凶多吉少,當下壯著膽子胡謅道:“田長老有所不知,這是馬鳴遠設下的毒計。”
田秋蘭吐了一口煙緩緩道:“他的毒計?”何老狗摸了摸臉頰上的傷道:“此人與朝廷那邊有些往來,田長老想必也聽說了,上回四川拐帶事發,官府對我們丐幫準備動手。”田秋蘭道:“這又和馬鳴遠有什麽關係?”
何老狗一見田秋蘭的語氣知道她已經被自己繞進去了,緩緩道:“田長老,兄弟們對我誤會了。你能不能賞我口水喝。”田秋蘭向身後的屬下說了幾句,片刻功夫就有人給何老狗送來茶水。
何老狗潤了潤了嗓子道:“這馬鳴遠啊,他其實是朝廷的人。上次我是一百個不願意,可他們的人用刀架在我脖子上,又給我灌下了毒藥,我逼不得已才帶他過來求見長老的。”田秋蘭道:“你的意思是馬鳴遠用銀子表麵上是雇我們做殺人,實際上是借刀殺人。”
何老狗道:“田長老英明,正是如此。官府要對付我們這幫叫花子,說出去難免丟人。所以他們才想出用江湖中人對付我們的法子,如此以來官府既能打壓我們的勢力,又能平衡江湖的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