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陳年往事
雖然說時光讓鄒峰悅知道事情並非自己年幼的時候想的那麽簡單,但是在午夜夢回,看到兩人如斯相愛的時候,他就忍不住從心底抽長出來一絲邪惡的苗頭。
暗搓搓的想著,他們之間可以這麽毫無芥蒂的相愛著,難道陸振剛當初真的沒有做任何的小手段嗎?
這也是他別扭的原因之一。
陸振剛看著兒子已經寬厚的可以支撐起一個家庭的肩膀,在對方停下腳步的那一瞬間,心裏麵還是忍不住有些酸澀,他知道鄒峰悅一直以來都對自己心生懷疑,不僅僅是因為不好意思,也有著對自己的不信任。
“我並沒有不相信您,您多慮了,不早了,茵茵該出來找我了。”鄒峰悅剛剛的遲疑已經泄露了他心裏的懷疑了,但是想到了陶茵還在陸家,就不想撕破臉皮,主動給了陸振剛一個階梯下。
陸振剛並沒有讓他粉飾太平,而是主動的提起了當年的往事。
“如果你現在還在懷疑,你母親的死和我有關的話,那麽我必須得澄清,並且表示很傷心。”陸振剛將鄒峰悅企圖粉飾太平的真相,毫無遺漏的展開在青天白日之下,“你畢竟是我唯一的兒子。”
鄒峰悅腳步微微一頓,既然陸振剛已經放棄再這麽僵持下去,他自己也一直都想知道,那也沒有必要在這麽僵持著過下半輩子了。
他轉回頭,目光坦誠的看向陸振剛,他站著,比坐著的陸振剛高出一截,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竟然帶著幾分審視。
父子同心,陸振剛自然知道鄒峰悅的心思。
“坐下吧。”
陸振剛拿起一杯濃茶,抿了一口,便對鄒峰悅說。
鄒峰悅搖頭:“你先說吧。”
陸振剛也不強求,放下茶杯後,便開始講述。
年歲久遠的往事,在今日被重新提出來,難免會有厚厚的塵埃,嗆人的酸澀。
當年,他比鄒峰悅還小一些,家裏位高權重,他一言一行,都要格外的注重,而且那時候,陸家還沒有這麽多的產業支撐著,隻有他和他的兄弟,仍然在先輩的餘蔭下,辛苦耕耘著。
他們比普通人要來的幸運,但同時也是九死一生之中,求得如今這地位。
少年情懷總是詩,那鮮活而生動的少女,恰如朝陽,活潑潑地便從麵前灑了下來,少年黯淡無光的生命瞬間變得有了顏色起來。
“我是先遇見你的小姨的,我當初也是被荷爾蒙迷了眼睛,也沒有現在成熟,聽見了楊家,就以為是遇見的那個人。”
鄒峰悅打斷陸振剛自認為深情的回憶:“所以,我母親隻是你們之間的一個絆腳石,你們甚至恨不能讓她消失在你們的麵前,對吧?”
在門外的陶茵聽到了鄒峰悅這麽偏激的回答,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心想難怪鄒峰悅一直以來都這麽抗拒回到陸家,而且還對楊小彤這麽冷淡。
這種想法雖然可能不是鄒峰悅全部的想法,但是,就隻要存在那麽一點苗頭,就像是一根戳在了心尖上的刺,隻要鄒峰悅一對楊小彤展露笑顏,那根刺就會突然的鑽出來,刺的鄒峰悅一片鮮血淋漓。
他得需要多大的克製力,才能夠將自己把這仇怨的心態裏拔出來,並且選擇了以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麵對楊小彤。
雖然大家都不好過,但是,鄒峰悅隻是在堅守著對於自己的母親的忠誠而已。
陶茵的眼圈微微發紅,如果不是現在情況特殊,她真的想進去抱一抱鄒峰悅,給予他一點溫暖。
陸振剛沉默了片刻:“不瞞你說,我真的曾經想過。”
鄒峰悅的拳頭收緊,手背上的青筋猙獰著,宛如露頭的青蛇。
“如果我說,我隻是想,我並沒有這麽做。”陸振剛抬頭看鄒峰悅,凝視著他的眼眸,問,“你信嗎?”
“小琛,你信嗎?”
你信我的說的嗎?
這句話像是一個魔咒,在鄒峰悅的靈魂上一遍遍敲擊著,仿佛也是在對這些年自己對逝去的母親的質問?
你信嗎?眼前你的親生父親,是殺死你親生母親的凶手!
鄒峰悅喉結滾動幾下,從牙齒裏擠出帶著鮮血的幾個字:“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的父親養育了他那麽多年,他的母親曾經那麽愛自己,他們的家庭曾經那麽美滿。
無論一個人多麽的理智,但是當某件事情牽扯到了他最親近的兩個人的時候,他還是難以判斷是非,隻能寄希望於所謂的證據。
人是一種很情緒化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