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4給你哥上眼藥
「我一個人太累,」安元志由著上官平寧給自己擦了把臉,小聲道:「平寧,這一次陪完爹娘之後,就到舅舅這裡來吧。」
「幫你打仗嗎?」上官平寧問。
「學怎麼當將軍,」安元志說:「你是上官勇的兒子。」
上官平寧低頭想了想,沒想出來他是上官勇的兒子,跟他當將軍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繫,但這會兒安元志看上去身體很不舒服的樣子,上官平寧心軟了,跟安元志說:「舅舅你要好好的啊,我,我來就是了。」
「這才是我的好外甥,」安元志抬手想摸上官平寧的頭,結果動作一大,牽連到傷口,疼得一咧嘴。
「疼啊?」上官平寧忙就道:「我去叫大夫。」
「行了,」安元志倒抽著氣說:「你讓我緩緩。」
上官平寧看看安元志蓋著的被子,也不敢伸手碰,想關心又覺得自己什麼也做不了,再想想自己的娘親病了,自個兒也是沒辦法,於是上官平寧問自己的舅舅道:「舅舅,我現在學醫還來的及嗎?」
安元志一口氣沒上來,嗆得咳了兩聲,帶著傷口疼的沒讓他暈過去。
「大夫,」上官平寧看自家舅舅情形不對,叫著大夫就往帳外跑。
安元志再想攔已經攔不住了。
太醫這會兒就守在帳外,聽見上官平寧喊大夫,沒等上官平寧跑出寢帳,幾個太醫便一起進了帳,老六子幾個人也一起跟了進來。
「快看看我舅舅,」上官平寧跟太醫喊。
安元志只是一時之間傷口被扯動到疼的厲害,並無大礙,可太醫們還是圍著這位未來的天下之主忙活了半天。
上官平寧跟老六子幾個人緊張兮兮地站在一旁看著,看見太醫把他舅舅胸前的紗布解開后,露出的碗口大小的傷口,平寧少爺啊的叫了一聲。
「沒事啊,」安元志反過來還得安慰自己的這個小外甥。
太醫們替安元志把傷口重又處理了之後,退了出去。
上官平寧說:「不是說是箭傷嗎?怎麼傷口這麼大?」
「箭上有毒啊,」安元志邊說話,邊示意老六子幾個人也退下。
上官平寧著急道:「有毒傷口就成這樣了?」
「肉沾上這毒就爛,」安元志讓上官平寧坐下說話,邊小聲道:「不過你舅舅命大,沒毒發攻心。」
「不打仗不行嗎?」上官平寧問。
「不打仗?」安元志笑道:「那營里這麼多人,我把他們都扔了啊?」
上官平寧沒辦法了。
安元志說:「你學醫,你叔倒是能高興,就是你能給大夫們一條活路嗎?」
「怎麼了?」平寧少爺又噘了嘴。
「哪個大夫經得住你折騰?」安元志說:「你這會兒學醫啊?那你得先去讀書啊,不然你藥方背的下來?」
「背藥方?」上官平寧傻了眼。
「不然人生病了,你不給人開藥方治病啊?」安元志說:「你看哪個大夫是吹口氣,就能治好病的?」
上官平寧眨巴著眼睛,徹底萎了。
「行了,」安元志說:「你爹半生戎馬,你不子承父業,你當什麼大夫?以後在你兒子里找個聰明的,讓他當大夫好了。」
「兒,兒子?」上官平寧這一竅還沒開,聽安元志說兒子,顯得很懵懂。
「我現在跟你說這個是白費力氣,」安元志嘀咕了一句。
「舅舅你等我,」上官平寧把兒子這個話題瞬間就拋腦後了,跟安元志說:「等我看完我娘,我就來幫你打仗,一定把這個牧羊城打下來。」
安元志嘴角抽抽,等這少爺去過元夕城再回來,這得是什麼時候的事?他打一座牧羊城要是這麼長時間都打不下來,那他還爭什麼江山?「行,」雖然感覺很無奈,但安元志嘴上還是跟上官平寧說:「舅舅等你。」
上官平寧很鄭重地點了點頭。
「路上不要跟你哥哥吵架,」安元志想想又叮囑上官平寧道:「你吵不過他,也打不過他,一準吃虧的事老做,你就是個傻子了。」
上官平寧說:「義叔會揍他嗎?」
「你哥精的跟鬼似的,他不會討好你義叔啊?」安元志沖小外甥一撇嘴,說了句:「你就聽我的話吧,讓你娘收拾他去。」
「我娘?」上官平寧的雙眼一亮。
「回去后別跟你娘說我傷了的事,」安元志說:「不過你可以給你哥上點眼藥。」
這個活計對於上官平寧來說,屬於完全沒幹過的活,他問安元志:「怎,怎麼上眼藥?」
安元志說:「你就說你哥在軍里跟別人吵架啊。」
上官平寧說:「他欺負人?」
「隨你怎麼說,」安元志拿出了哄騙小孩的架式,跟上官平寧說:「但要等你娘生完娃娃后再說,不然你娘生氣,對身子不好。」
「我知道了,」上官平寧一口答應了安元志。
「小東西,」安元志要交待的事交待完了,打量上官平寧一眼,說:「個子又長高了不少。」
上官平寧說:「我以後會比我爹長得高。」
想想上官勇的個頭,安元志的嘴角又抽了抽,說:「你隨便長吧,累不累?你休息吧。」
「我跟義叔啊?」上官平寧問。
安元志說:「你不陪你義叔,你想陪誰啊?」
上官平寧爬到了安元志的床里,往下一躺,說:「義叔跟英叔他們說話呢。」
「你洗過了沒有?」安元志問。
「洗過了,」上官平寧說:「舅舅,你現在怎麼這麼講究?」
「我這身上還爛著在,」安元志說:「再讓你把灰啊土的弄我身上?」
「不會,」上官平寧說:「我在家裡,我娘親隔天就讓我和我爹洗澡,阿二阿三天天得洗,它們現在看見我娘親就跑。」
安元志很有興趣地道:「你爹娘天天在家裡做什麼?」
上官平寧說起自己的娘親來,那是滔滔不絕,就是安錦繡和上官勇很平靜的居家生活,從平寧少爺的嘴裡說出來,顯得有點家宅不寧的意思。
安元志聽著自己姐姐跟姐夫雞飛狗跳的生活,這樣的日子不是安元志想過的,但這不妨礙他心生羨慕,與心愛之人廝守終生,白首不相離,安元志笑著嘆了一口氣。
上官平寧說了半天,再看安元志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舅舅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上官平安跟著袁義和上官平寧,還有兩個太醫離營歸家。安元志卧床不起,就沒親送這五人出營,讓老六子幾個人送袁義和自己的兩個外甥。
「回去吧,」出了營,走了快有一里多地后,袁義跟老六子幾個人說:「沙場之上刀槍無眼,你們都要小心。」
老六子幾個人一起跟袁義點頭。
「我們走,」袁義看看上官平安,又看看上官平寧,領著兩個太醫先打馬往前跑了。
「六叔,」上官平寧又交待了老六子一句:「你們一定要照顧好我舅舅啊。」
「放心吧,平寧少爺,」老六子說道:「你路上也要小心。」
「噢,」上官平寧答應了一聲,然後斜眼看上官平安。
上官平安沖老六子幾個人抱一下拳,說一聲保重,就打馬往前走了。
上官平寧看上官平安往前走了,才跟老六子幾個人揮揮手,打馬追袁義去了。
老六子幾個人看著這對兄弟走了后,袁白擔心道:「平寧少爺會不會吃虧啊?」
袁英說:「平安少爺還能跟小少爺爭家產啊?路上有大哥在呢。」
袁白搖了搖頭,說:「難說,平安少爺那手段咱們小少爺能吃住幾下啊?」
老六子說:「回營,都是咸吃蘿蔔淡操心,主子能讓小少爺吃虧嗎?」
這天入夜時分,元夕城的上官宅里,安錦繡從睡夢中醒來,出了一身的盜汗。
上官勇感覺到身旁有動靜,一下子就醒了過來,起身就點了床頭的燈燭。
安錦繡用手擋著眼睛,說:「我沒事,就是醒了一下。」
上官勇摸一下媳婦的臉,說:「又出汗了?」
安錦繡嗯了一聲。
上官勇這會兒伺候媳婦已經得心應手了,跑去廚房端了熱水,擰了熱毛巾,替安錦繡把汗濕的身子擦了一遍。
安錦繡說:「平寧和袁義走了多久了?」
上官勇把毛巾臉往水盆一扔,說:「你操心他們做什麼?有袁義在,平寧能出什麼事?」
「元志那裡不是說戰局不利嗎?」安錦繡還是操心,說:「平寧他們去,會不會正好碰上打仗?」
「什麼叫正好碰上?」上官勇說:「元志就在打仗啊。」
「那平寧會不會?」
「你兒子上沙場啊?」上官勇好笑道:「我倒是希望他能有這個本事,放心吧,元志不敢讓你兒子上沙場的。」
「怎麼說起平寧,就是我兒子呢?」安錦繡說:「平寧不是你兒子啊?」
上官勇知道再說下來,這媳婦就又得急。懷了身子之後,安錦繡的脾氣見漲,上官勇是聽說懷著娃的女人,性子大半都會跟平日里不一樣,街坊鄰居,請來幫忙的幾個婦人都跟上官勇說,這個時候,他得讓著安錦繡。上官勇現在不但是讓著安錦繡,還得哄著。伸手摸一下安錦繡的臉,上官勇岔話道:「想不想吃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