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5逐鹿天下
「我沒受傷,」上官勇看看在自己跟前站了一圈的將官們,點了四個將官,讓他們集合自己麾下的兵馬,跟他返回京城。
這四個將官領命后,一句話也沒多問,轉身就走了。
上官勇又跟留下來的將官們道:「你們先跟邱翎駐紮在三塔寺這裡,不管是南邊何處的兵馬,都不准他們再往京城走上一步。」
將官都就應聲領命,然後一個將官就問上官勇道:「我們聽說京城出事了?」
「具體什麼情況我還不知道,」上官勇說:「我現在只知道京城生了內亂。」
「誰又造反了?」另一個將官問上官勇道。
「現在還不清楚,」上官勇說:「兄弟們在這裡等我的消息吧,不要跟邱翎起衝突。」
「那邱翎要是起了異心呢?」一個將官小聲問上官勇道:「我們怎麼辦?」
「他不對你們起殺心,就不去理會他,」上官勇想了想說:「總之在這裡等我的消息。」
「從京城到這裡來回兩日,」一個將官說:「大哥,你的消息什麼時候能回來?」
上官勇看看車門緊閉的車廂,說:「最多三日吧。」
「那三日之後,大哥那裡沒有消息呢?」
「那你們就帶兵回京,」上官勇果斷道:「我們京城見。」
有了上官勇這話,將官們就放心了。
有親兵這時替上官勇把戰馬牽了來。
上官勇一把抱起了安錦繡,把安錦繡放到了馬鞍上。
將官們一來之後,就盯著安錦繡看過了,只是都看不清安錦繡的臉,這會兒看上官勇把安錦繡抱到了自己的馬上,有將官終於忍不住問上官勇道:「大哥,她是誰?」
上官勇道:「我夫人。」
聽到上官勇這話的人,無一例外都是神情愕然,最近不可思議的事發生的太多,眾人都感覺沒什麼事能嚇到他們了,沒想到他們的大哥,還有「驚喜」在這兒等著他們呢。
「你們還有話要問?」上官勇問兄弟們道。
行軍帶女人,甭管這女人是媳婦還是小情人,那都是死罪,只是,將官們看了看彼此,上官勇就是犯了軍規,誰來治他們大哥的罪?
「沒,沒有,」一個將官瞅著安錦繡,跟上官勇笑道:「恭喜大哥了!」
有一個人開口了,諸將官便一起恭喜起上官勇來,上官勇喪妻做鰥夫做了這些年,在將官們看來,這位早就該有個老婆了。
上官勇飛身也上了馬,跟諸將官道:「好生守在這裡。」
「是。」
「大哥放心。」
「回頭得請我們喝酒。」
……
將官們紛紛應上官勇的話道。
「駕,」上官勇催一下戰馬,帶著安錦繡往前跑去。
眼見著上官勇走了后,有將官就問老六子道:「這夫人是從哪裡來的?」
從山裡背下來的?老六子撓撓頭,想著自己得說什麼瞎話出來,把這事糊弄過來。
袁輕這時開口道:「最近事多,國公爺就沒把夫人的事往外說,想著等聖上去皇陵的事了了后,再跟各位將軍說。」
諸將官聽了袁輕的話后,將信將疑。
「衛朝現在不說,總有他的理由,」這時一個年長的將官開口道:「都不要問了,面前的這個關口,我們先想辦法過了吧。」
袁玖說:「太後娘娘還有袁大,還有袁總管,韓大人都還不見蹤影。」
這個年長的將官道:「白承澤也沒消息了。」
「京城內亂,」一個將官說道:「不會是白承澤又跑京城去了吧?」
「他得帶多少人馬回京,才夠格跟五少爺他們打起來?」旁邊有人嗆這位的聲道:「那麼多人往京城跑,這邊這麼多人會不知道?」
眾人一陣沉默。
「去他媽的吧,」最後一個將官甩著身上的雨水,罵道:「這事老子從頭到尾都沒看明白過。」
「紮營吧,」年長的將官道:「總不能大傢伙兒一起在雨地里站著。」
「車廂里是不是躺著什麼人?」一個將官指著車廂問老六子:「我怎麼聞到血腥味了呢?」
袁輕說:「我們的一個兄弟傷了。」
聽了袁輕的話后,將官們沒生疑,分頭各忙各的去了。
「反正不能讓人知道,大哥在這兒躺著,」諸將官走了后,袁輕跟老六子小聲道:「你別到最後說漏了嘴。」
老六子把頭點點。
袁義在昏迷中,小聲呢喃了句什麼,只是這會兒死士侍衛們都在車外站著,沒人留意到袁義的低喃。
上官勇帶了約一萬騎兵,冒雨往京城策馬飛奔。
安錦繡坐在馬鞍上,就靠在上官勇的懷裡,這樣被上官勇護著,安錦繡雖然仍是沉默不語,但心安。
「事情也許還不到最壞的時候,」上官勇不善言詞,但還是試圖安慰安錦繡道:「聖上有那麼多人護著,白承瑜有多大的本事?」
「嗯,」安錦繡應了上官勇一聲,說:「我也相信聖上沒事。」
「有我呢,」上官勇說:「你先別著急。」
安錦繡靠在上官勇的懷裡,閉上了眼睛,跟上官勇說:「我想睡一會兒。」
「那就睡吧,」上官勇忙就道:「我帶著你騎馬,不會讓你摔下馬去的。」
安錦繡強制著自己,在沒到京城之前,不要亂想,一切都要眼見為實。
上官勇盡量拱著身子,為安錦繡遮著風雨。
上官睿這時站在白承意的「棺槨」前面,聽全福跟他說,沒有在御書房這裡的秘室暗道里發現有活人。
「是沒有人,」跟著全福搜查的中軍官也跟上官睿道。
上官睿看著全福。
上官睿的目光並不陰冷,但就是讓全福打了一個哆嗦。
上官睿說:「全總管在害怕?」
全福小心翼翼地道:「出,出了這麼大的事,奴才,奴才當然害怕。」
上官睿說:「所有的地方都找了嗎?」
全福說:「都,都找過了。」
「真的?」
「真的,」全福跟上官睿一口咬定道:「奴才不會放過那些害死聖上的人的!」
安元志這時從高台下走了上來,看了一眼站在上官睿跟前回話的全福,跟上官睿說:「怎麼回事?」
上官睿說:「我怕有叛亂之人躲了起來,所以讓全總管帶著人去搜了搜。」
安元志說:「結果呢?」
上官睿看著全福說:「沒有搜到人,看來這些人不知道御書房裡有秘室暗道。」
沒有秘室暗道,四九能帶著白承意跑哪兒去?安元志跟上官睿耳語道:「這太監在跟我們耍花樣?」
上官睿說:「看來是這樣。」
安元志說:「內廷司那裡會不會有御書房的圖紙?」
上官睿說:「皇帝居所怎麼可能會留下圖紙來?有也不會標註秘室和暗道的。」
安元志看向了全福,皺一下眉頭。
上官睿伸手把安元志一拉,說:「這事你交給我吧,內宮裡怎麼樣了?」
安元志說:「該死的都死了。」
「沈氏呢?」上官睿專問了沈妃。
安元志說:「慶大哥的人應該把她殺了吧。」
「你看到屍體了?」
安元志說:「你不放心,一會兒讓慶大哥把沈氏的人頭帶過來。怎麼,這個沈氏對我們還有用?你就別想了,白承澤不會在乎這個女人的死活的。」
「我知道白承澤不在乎她,」上官睿道:「不過她總歸是雲妍公主的生母,你應該救一救的。」
安元志一愣。
上官睿也知道安元志恨這一家人,沖安元志一擺手,說:「你是不是一點也沒想起這事來?」
安元志說:「人一定死了,我還怎麼救?再說了,我已經說過了,沈氏不在宮裡。」
上官睿說:「你真這麼說了?」
「說了,」安元志說:「倒不是因為她生了雲妍,而是因為這他媽是白承澤造反,有兒子造反,讓手底下人殺娘的嗎?」
上官睿說:「你還有點腦子。」
安元志不耐煩道:「現在是鬥嘴的時候嗎?能找著小皇帝嗎?」
上官睿看一眼垂首站那兒的全福,道:「也不一定非要找著這個人的。」
「什麼?!」安元志叫了一嗓子。
上官睿看著全福一哆嗦。
安元志說:「不行就用刑,這個太監的嘴能有多緊?」
「他是大嫂的親信,」上官睿小聲道:「你對他用刑,大嫂回來后,你要怎麼跟大嫂交待?再潑髒水,你也潑不到他的身上去吧?」
安元志這會兒聽人提到安錦繡就心虛,咬一下牙,道:「他耍花樣,就說明他知道小皇帝沒死了,等我姐回來,你說我姐會怎麼做?」
「白承澤的王府被圍上了,」上官睿跟安元志道:「我聽說了安府被白承澤手下滅門之事,元志,我想,白承澤的王府你應該親自去一趟才對。」
安元志看著上官睿。
「這個時候,白承澤的妻兒你不能殺,」上官睿道:「他對你不仁,可你不能對他不義,雲妍公主只要是你的正妻一日,白承澤就是你的舅兄。記住我的話,這個時候,你裝好人,將來一定有好處。」
安元志說:「將來?」
上官睿看著安元志一笑,道:「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將來的逐鹿天下?」
安元志轉身往御書房的高台下走去,對於任何有野心的人來說,逐鹿天下這四個字,都是誘人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的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