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3她是我夫人
安錦繡的話,讓上官勇心中一喜,就好像他這一路辛苦走來,終於看到了終點一般。背著安錦繡又跑過官道旁的樹林,眼看著官道快到了,上官勇才把安錦繡放了下來,看看被雨淋得濕透的安錦繡,上官勇脫下自己的戰袍,兜頭把安錦繡一裹。
老六子這時抱著袁義,身後跟著袁申幾個人跑了來。
上官勇看見老六子就問:「你大哥怎麼樣了?」
「國公爺,」老六子跟上官勇喊:「我這會兒找不著大夫。」
「去找個太醫來,」上官勇忙就命自己身旁的一個中軍官道。
這個中軍官說:「國公爺,這會兒太醫們能在哪裡?」
「去邱翎那兒找,實在找不著,把我們軍里的軍醫找來,」上官勇一邊跟中軍官交待命令,一邊示意老六子把袁義放下。
老六子抱著袁義,跪在了地上。
上官勇蹲下身看袁義的傷口。
老六子說:「我大哥不會有事吧?」
上官勇道:「他能有什麼事?不要亂說。」
袁輕在後面給了老六子一腳,說:「你不要咒大哥。」
「血止住了,」上官勇把袁義的傷口看了看后,跟圍著袁義的幾個人說:「這是好事,他不會有事的。」
安錦繡看著袁義蒼白的臉色,心裡害怕,忍不住伸手試了試袁義的鼻息。
老六子幾個人看不慣安錦繡的舉動,這是覺著他們的大哥死了嗎?可是這幾個死士侍衛又不敢開口說安錦繡,他們都看見了,這個女子是上官勇一路從山上背下來的。至於跟袁義在一起的,這個女人會不會就是太後娘娘,老六子幾個人都不敢往這方面想。
手指有氣息流過,安錦繡這才鬆了一口氣。
「沒發熱,」上官勇摸一下袁義的額頭,小聲安慰安錦繡道:「他會沒事的。」
「這位是?」老六子這時看著安錦繡,問上官勇道。
上官勇看了安錦繡一眼,見安錦繡低頭不語,便道:「我夫人。」
老六子幾個人當場傻住,上官勇啥時候有的夫人?他們這幫子天天跟著上官勇混的人,竟然不知道?
「國公爺,」一個衛國軍中的軍醫,這時跑了來。
「快來給他看看傷,」上官勇忙就招呼這軍醫道:「他下腹這裡,被人捅了一刀。」
軍醫忙上前給袁義看傷。
袁玖和袁笑打著傘,替袁義擋著雨。
上官勇在軍醫看了袁義的傷后,就問軍醫:「他怎麼樣?」
軍醫說:「外傷,拖的時候有些久了,看來這位,」軍醫抬頭看袁義的臉。
老六子忙一抬胳膊,把袁義的臉擋住了,跟這軍醫說:「李先生,他是我們的大哥。」
老六子這幫人的大哥是哪位,李軍醫是一點也不清楚,不過李軍醫也沒再想著要看袁義的臉,跟上官勇說:「這位大人可能要吃些苦頭了。」
安錦繡著急就要說話,被上官勇攔住了。
李軍醫接著說:「創口要再清一下。」
「清吧,」上官勇道。
李軍醫看看他們這幫人蹲著的這個地方,說:「這個地方不行,外面有馬車,還是把這位大人抬馬車上去吧。」
「老六子,」上官勇喊了老六子一聲,
老六子忙又抱著袁義站起了身來,問李軍醫說:「哪,哪兒有馬車啊?」
李軍醫說:「跟我走吧。」
安錦繡跟著要走,被上官勇拉住了手。
老六子幾個人忍不住又打量一眼,這個從天上掉下來一般的國公夫人。
安錦繡從頭到腳裹著上官勇的戰袍,這戰袍裹安錦繡兩個都夠,把安錦繡的臉遮得就露在外面一雙眼睛。
「我夫人的事,你們先不要外傳,」上官勇輕聲跟袁玖交待了一聲。
袁玖衝上官勇點了點頭。
李軍醫領著老六子幾個人走了。
看老六子把袁義抱走了,安錦繡才跟上官勇說:「這個大夫的醫術?」
「外傷讓軍醫看反而好,」上官勇鬆開了拉著安錦繡的手,低聲寬慰安錦繡道:「一會兒再讓太醫去給袁義看看,他不會有事的,你得信我。」
安錦繡點點頭,知道有老六子幾個人,她沒辦法再去守著袁義了。
上官勇走到了老豹子和虎子兄弟的跟前,這兩個獵戶跟著上官勇一路跑下山來,看著周圍亂糟糟的全是人,兄弟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只能是站在一旁乾等著。
虎子看上官勇走到自己跟前了,喊了上官勇一聲國公爺,就要跪下給上官勇行禮。
上官勇伸手就扶住了虎子,說了一聲:「使不得。」
虎子死裡逃生,又跟上官勇說上話了,顯得很激動,說:「衛國公爺,小人一直很佩服您啊!」
老豹子看弟弟情緒激動,跟上官勇解釋道:「國公爺,小人的這個弟弟也想當兵。」
上官勇笑了一下,這年頭年年征戰,當兵不是什麼好出路,還不如當個獵戶。
安錦繡這時慢慢走到了上官勇的身後,對於向老豹子兄弟隱瞞了自己和袁義身份的事,安錦繡這會兒臉上發熱,羞於面對自己的救命恩人。
上官勇後退了一步,鄭重其事地沖老豹子兄弟深深一躬身,道:「上官衛朝多謝兩位救了內子和舅兄。」
老豹子和虎子在沒一點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受了上官勇這麼大的禮,都是往旁邊站,避開了上官勇的大禮后,衝上官勇連連擺手。
安錦繡也跟著上官勇,沖著老豹子兄弟半蹲一禮。
老豹子帶著虎子要還禮,又被上官勇攔住了。
安錦繡說:「豹子大哥,虎子大哥,在山中我多有隱瞞,……」
「夫人不要說了,」老豹子不等安錦繡說完道歉的話,就道:「夫人這會兒平安無事就好了,小人們不過是舉手之勞。」
上官勇從衣襟里拿了銀票出來,說:「兩位,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他日兩位若是有事,可儘管來找我上官衛朝,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還請兩位收下。」
虎子看著上官勇手裡的一疊銀票,兩眼有些發直。
老豹子卻搖頭,說:「衛國公爺,我們不圖錢。」
上官勇把銀票塞虎子的手裡了,說道:「我上官衛朝是個粗人,不會說客套話,現在世道艱難,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兩位就收下吧。」
虎子說:「衛國公爺,這裡是發生什麼事了?都打了快兩天兩夜了。」
老豹子給了兄弟一下。
虎子哎唷一聲,抱住了被打的頭。
「這裡不安全,」上官勇道:「兩位還是快些回家去吧,近日都不要再進山了。」
老豹子說:「這錢……」
「拿著吧,」上官勇道:「這是兩位該得的,日後有事,一定要來找我。」
老豹子不是什麼扭捏人,也不覺得上官勇拿錢謝他,是件打臉的事,拉著虎子就要跪謝上官勇,還是被上官勇攔了后,兄弟倆個就快步離開了。
上官勇看著老豹子兄弟走了,扭頭再看安錦繡,抬手替安錦繡遮著雨,說:「我帶你去避雨。」
「你有沒有受傷?」安錦繡卻拽著上官勇問道。
上官勇搖了搖頭,看了看自己的周圍,道:「我沒有看見白承澤,他會不會在山裡?」
安錦繡穩了一下心神,才跟上官勇道:「白禎在山裡。」
上官勇擰一下眉頭。
「有人看見白承澤往南走了?「安錦繡問道。
上官勇說:「官道上全是潰兵,分辨不出誰是誰來。山中怎麼會失火的?」
「不知道,」安錦繡把袁義的受傷,自己遇見老豹子兄弟的事,跟上官勇說了一遍。
上官勇點了點頭,說:「日後我還會再去謝他們一次的。」
「是啊,」安錦繡過意不去地道:「我還沒跟他們說實話。」
上官勇替安錦繡把兜頭裹著的戰袍又緊了緊,道:「白承英的事是真的?」
安錦繡點頭。
上官勇說:「那白承澤的事怎麼辦?」
「他不會進山,」安錦繡道:「山裡沒有他的生路,他得往南走。」
「去找李鍾隱?」
「我若是他,就去找李鍾隱。」
上官勇馬上就道:「那我派人往南追。」
「不必了,」安錦繡往上官勇的懷裡靠了靠,說:「白承英會在前路等著他的,仇也好,怨也罷,讓他們兄弟自己解決吧。」
上官勇把安錦繡的話想了半天,才說:「你知道白承英在哪兒?」
「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他要為四殿下報仇,」安錦繡道:「我能知道白承澤會去找李鍾隱,白承英也一定會知道。」
「那白承英怎麼會知道,你要在三塔寺跟白承澤動手的?」上官勇想想又問:「是不是我們身邊有人向白承英通風報信?」
「知道這事的人不多。」
「所以我更擔心。」
安錦繡抬頭看看上官勇,說:「沒人給白承英通風報信。」
上官勇說:「那他怎麼會知道的?」
「這說明白承英相信這次聖上去皇陵,我跟白承澤會有一斗,」安錦繡低聲道:「但我們會有什麼地方打起來,我相信白承英不知道。他的人只是混在隊伍里,打起來的時候,他們讓我和白承澤都分不出敵友,亂中取勝。」
上官勇還沒消化安錦繡的這席話,邱翎帶著一個副將跑了來,看見上官勇后便道:「不好了,京城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