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5小皇帝的憤怒
「滾蛋!」上官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跟安元志喊了一嗓子,然後抬腿就要走。
安元志不可能讓自己就這麼不明不白被罵一頓的,伸手就把上官睿拉住了,說:「誰招你了?」
上官睿想甩開安元志的手,結果沒甩開,只能先自己冷靜了一下,然後才跟安元志說:「放手。」
安元志不是個聽話的人,還是抓著上官睿的膀子說:「我不能白挨你一聲罵,把事跟我說清楚,你怎麼了?」
上官睿說:「平安他……」
「你娘的,」安元志把手鬆開了,說:「還是因為那個小崽子啊。」
上官睿搓了搓被安元志抓疼了的膀子,跟安元志說:「這小孩不正常。」
安元志就問:「他哪兒不正常了?」
上官睿把白柯不問李鍾隱死活的事,跟安元志說了一遍,最後又跟安元志強調一回:「平安這小孩不正常!」
安元志聽了后很不以為然,說:「被白承澤養大的,正常不見鬼了嗎?」
「你不明白,」上官睿急道。
「我要明白什麼啊?」安元志說:「他不亂殺人不就得了。」
上官睿驚著了,正常人會對自己的親外甥就這點要求的嗎?
安元志看上去還有些得意,說:「李鍾隱都造反了,你讓平安問他什麼?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讓我姐夫饒了李老頭兒?這才是讓人頭疼的事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書獃子,你就別給自己找麻煩了。」
上官睿險些吐血。
安元志看看面前的軍帳,說:「平安睡了?」
上官睿邁步就往前走,跟安元志說話簡直就是給自己找氣受的事兒!
安元志在上官睿的背後說:「你這就走了?」
上官睿走的更快了,安元志是安家的正經公子哥兒,他還能指望這個混蛋比平安更正常嗎?
安元志在上官睿走了后,在白柯睡著的軍帳前站了一會兒,最後沒進帳,轉身往上官勇的軍帳走了。
白承澤在王府的書房裡,一個人坐著喝了幾杯悶酒。白承澤有些不明白這會兒的自己是怎麼了,知道白柯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身邊,可自己就是犯賤一樣去攔了車,然後得了白柯一個「走」字。
兒子。
白承澤嘴裡念著這兩個字,把酒杯摜到了地上,摜得碎成幾片。
白登不一會兒又給白承澤送了一壺酒來,地上的碎瓷片,白登是裝作沒看見。
白承澤說:「宮裡有消息嗎?」
白登說:「宮裡打殺了好幾個太監,太后親自下的令,屍體已經拖出宮了。」
是了,自己能知道白柯出宮,那看見白柯出宮的太監,都有可能是自己的眼線。白承澤一口美酒入喉,情緒莫名地想著,安錦繡在大早上送白柯出宮,想必也是有這方面的打算,把自己在宮裡的人再清一次。親生兒子,這個女人還不是一樣加以利用?
白登小心翼翼地看了白承澤一眼,說:「王爺,聖上很快就要離宮了,奴才想兩位小王爺,是不是應該先行送走?」
白承澤放下了手裡的酒杯,目光陰冷地看著白登。
白登后脖梗發涼,身上汗毛倒豎,一下子就被嚇得不輕,慌忙跪下跟白承澤請罪道:「奴才該死!」
「下去,」白承澤冷冷地說了一句。
白登都沒敢起身,跪行著退了出去。
把白林和白棟送走,白承澤不是沒有想過這個,他也不怕這兩個兒子落在安錦繡的手裡,兒子成不了要挾他白承澤的砝碼,只是如果他奪位失敗,這兩個小孩又該何去何從?一輩子像老鼠一樣躲在不能見光的地里,苟且偷生?白承澤無法接受他的兒子過這樣的日子,所以到了今天,白林,白棟,還有王府里的大小姐都還在府中住著,白承澤沒有安排他們的去處。
如果失敗,那就一起死好了,白承澤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如今再想起自己的這個決定,白承澤隱隱又有了慶幸之感,至少白柯離府了。
這天入夜之後,有白承澤的人進書房跟白承澤稟告,說:「王爺,衛國軍營有一行二十人的人馬,護送著一輛單騎的馬車走了,車裡坐的人應該就是小王爺。」
白承澤說:「他們往哪裡走了?」
來人說:「往北。」
「往北?」白承澤跟來人道:「看來聖上不會繞路北行往皇陵了。」
來人說:「王爺確定?」
「太后不會讓聖上有機會再見到柯兒的,」白承澤說:「所以聖上不會北行了。」
來人站在白承澤的跟前,顯得有些遲疑不決。
白承澤說:「你還有何話?」
來人說:「王爺不想接回小王爺?」
白承澤搖了搖頭,命來人道:「你退下吧。」
來人退下去后,白承澤撫額一嘆。二十人的人馬,上官勇也派了自己手下的人,能被上官勇派去護衛自己兒子的人,能是本領差的嗎?其實就是抓到了白柯又如何?先別說安錦繡會不會受這個要挾,真把這女人逼得不管不顧,跟自己就在京都城裡動手,那就什麼都完了。
袁義這時陪著安錦繡在千秋殿的小花廳里,聽全福說今天審那十來個太監的事。
「死了九個,」全福跟安錦繡道:「剩下的,奴才覺得沒什麼問題。」
「先關在慎刑司吧,」安錦繡說:「不要難他們。」
「是,」全福忙領了命,又問安錦繡道:「太後娘娘,那還要再審下去嗎?」
「不必了,」安錦繡揮手讓全福退下。
全福還沒退出小花廳,袁章就一陣風似的跑了來,站在廳門外跟安錦繡說:「主子,聖上過來了。」
袁義看全福停下來不走了,忙道:「大總管先退下吧。」
全福看安錦繡坐那兒沒表示,垂首退了出去。
安錦繡跟袁義說:「你帶人先退下吧。」
袁義點一下頭,快步退了出去。
白承意到的很快,到了小花廳門前喊了安錦繡一聲:「母后。」
「聖上快進來,」安錦繡應了白承意一聲。
白承意是跑著進了小花廳,小臉掛著,一臉的怒容。
「聖上這是怎麼了?」安錦繡坐在坐榻上,看著白承意笑道。
白承意到了安錦繡的跟前,倒是沒忘了要給安錦繡行禮。
「聖上,」安錦繡受了白承意一禮,問道:「這個時候聖上來千秋殿,是有事了?」
白承意一禮行畢,開口就跟安錦繡道:「為什麼朕不去皇陵了?」
安錦繡說:「朕已經知道這事了?我還想明白再跟聖上說呢。」
白承意氣道:「朕是去送父皇入陵的,母后你怎麼能不讓朕去皇陵呢?!」
安錦繡伸手想要把白承意拉坐到坐榻上坐下,卻被白承意躲開了手。
「朕不能去皇陵,母后一定一早就決定了吧?」白承意看著安錦繡道:「事到了臨頭你再告訴朕,是想讓朕就這麼受母后你的支排嗎?」
白承意生氣之下,口不擇言,話說的傷人,安錦繡臉上的笑容一淡,說:「聖上這是在怪我?」
「這種事你怎麼能不跟朕商量一下?」白承意叫嚷道:「這不是小事,這是事關父皇的事!」
「聖上……」
「到底誰是皇帝?」白承意用一種斥問的語氣問安錦繡道:「現在到底誰是皇帝?!」
「聖上!」安錦繡的嗓門一下就高了起來。
白承意這一回卻沒有退縮了,甚至拿手指著了安錦繡,道:「朕要去皇陵,這事輪不到母后你作主!」
安錦繡被白承意氣到,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是不是宮裡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白承意此刻一臉憤怒地看著自己的娘親,大聲道:「奴才們都知道的事,朕卻不知道,朕還是皇帝嗎?要是這樣,朕還當什麼皇帝?母后你來當好了!」
「閉嘴!」安錦繡拍了一下坐榻的扶手。
白承意梗著脖子,昂頭看著安錦繡,「閉嘴?母后,你竟然讓朕閉嘴?」
「你,」安錦繡的手揚了起來。
白承意也不躲,就這麼冷冷地看著安錦繡,說:「母后還要打朕嗎?」
過了半晌,安錦繡揚起的右手頹然落下。
白承意說:「朕就是來跟母后說一聲,皇陵朕是一定要去的,這是祖宗的規矩,就是母后也不能更改。」
安錦繡深吸了一口氣,跟白承意道:「我沒有不讓你去皇陵。」
白承意說:「母后出宮去皇陵,朕留在宮裡,這就是朕去皇陵了?母后,你要代替朕?」
「聖上,」安錦繡這一回不管白承意躲不躲了,伸手就把白承意拉到了自己的近前,說道:「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白承意說:「你說啊。」
「去的路上可能會出事,」安錦繡說:「我確定路途安全之後,我會回頭再接聖上去皇陵的。」
白承意說:「會出什麼事?」
「我怕有人會在路上行剌聖上。」
「殺朕?這個人是誰?」白承意說:「母后你報出名字來,朕這就下旨把這個人抓起來。」
安錦繡說:「到時候,這個人自己會露面的。」
白承意說:「母后,你當朕還是小孩嗎?你這麼安排,一定是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白承澤,」安錦繡報出了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