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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1剷除異己

  慶楠在酒桌旁坐了一會兒,這屋子不像隔壁那屋子脂粉香氣與酒氣,魚肉鮮香混在一起,慶楠坐了一會兒后,感覺腦子裡清爽了不少。接過上官勇遞過來的茶,一飲而盡后,慶楠說:「不說我家裡那女人了,大哥,齊子阡這人你覺著怎麼樣?」


  「有野心,做兄弟差點,不過能坐一條船,」上官勇說道:「他想調離京畿。」


  慶楠說:「他想去別處混去?」


  上官勇點一下頭。


  慶楠嘆口氣,「這個人聰明啊,大哥你回來了,以後能得好處的事,你一定得先緊著兄弟們啊。」


  上官勇說:「我是這種假公濟私的人?」


  慶楠說:「齊子阡要這麼想,你還去揍他一頓去?」


  「把京城那天的事跟我說說,」上官勇說道。


  慶楠說:「哪天啊?你和太後娘娘離京這些天的事?」


  「聖上登基之前的事,」上官勇說。


  那天的事情太多,慶楠不知道自己得從哪裡說去,「那天就是殺人唄,」最後慶楠跟上官勇道:「我也沒在宮裡,宮裡到底出了什麼事,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京城一下子就亂了,那天京城裡死了不少人,宮裡也一樣。」


  「你知道什麼就跟我說什麼。」


  大哥這樣要求了,慶楠就只得把自己知道的事,跟上官勇大概說了說。


  上官勇罵了一句:「該死!」那個女人,怎麼總是拿自己的命在玩?

  慶楠不知道上官勇在罵誰,說:「白承澤可不是該死嗎?我聽說在那幫子流民的身後,站著的人就是白承澤。」


  「太後娘娘離京之後,宮裡有什麼消息?」上官勇又問。


  這下子慶楠搖頭了,說:「我不進宮,宮裡的事我沒法知道啊。」


  「太師還安分嗎?」


  「他們那幫子文官,我就沒看到一個安分的,」慶楠說道:「媽的,不用上沙場去拚命,這幫人憑什麼覺得自己是朝廷重臣?一個個小雞崽似的,老子用手都能捏死他們!」


  「木方藝呢?」聽了慶楠的牢騷后,上官勇又問到了木方藝。


  「他守著他的玄武大營啊,」慶楠說:「他是太師的人,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


  「玄武大營現在多少人?」


  「五萬多人,」慶楠說:「大哥,你問木方藝做什麼?」


  上官勇低頭看看面前空了的茶杯。


  慶楠說:「太後娘娘想除掉木方藝了?」


  上官勇手指彈一下茶杯,道:「太後娘娘沒有這個打算,是我想除掉他。」


  慶楠忙就問道:「為什麼?」


  「他是太師的人,就不可能跟我們一條心,不是嗎?」上官勇說道。


  慶楠張大了嘴,坐自己面前的這個人真的是上官勇?該不是自己喝多了酒,眼睛和耳朵都出問題了?慶楠用勁揉了揉眼睛,再看看坐自己面前的這個人,是上官勇沒錯啊。「大哥,」慶楠小聲跟上官勇道:「你這是要剷除異己?」


  「算是吧,」上官勇說了一句。


  慶楠心說,什麼叫算是?這就是剷除異己啊!「大哥,」慶楠帶著小心地打量了上官勇一眼,說:「木方藝這個人惹著你了?」


  上官勇跟木方藝沒仇,兩個人甚至沒說過話,可這是安太師的人,自己的這個老丈人現在在上官勇的心裡,比白承澤也好不到哪裡去。上官勇有自知自明,要他玩朝政,那他一定玩不轉,自己唯一能幫上安錦繡的,也就是手裡的這些兵。上官勇這會兒就想著,京畿之地的兵都應該握在他上官勇的手裡才行。


  慶楠看上官勇往杯子里倒水,說:「那要怎麼辦?把木方藝就這麼宰了?」


  上官勇說:「有下手的機會嗎?」


  慶楠被自己的口水嗆得咳了一聲,說:「大哥,這事是不是先去問問太後娘娘?」


  上官勇嗯了一聲,說:「木方藝現在出玄武大營的門嗎?」


  這還是想下手殺人啊,慶楠說:「木方藝難得出營,出營的時候也是帶著一大幫親兵,想殺他,不是件容易的事。」


  上官勇說:「他手下的親信有多少?」


  看上官勇是真想弄掉木方藝,慶楠也認真起來了,說道:「玄武大營現在就是他木家的地盤,木方藝的子侄們都在營里,最得用的是木方藝的長子和次子。其他的親信,反正得木方藝重用的,都是一直跟著他的老人,大哥,這幫人也是打過仗見過血的,真要玩起命來,不比我們兄弟差。」


  上官勇沒吱聲。


  慶楠說:「木方藝現在也沒幹犯法的事兒,想殺他,不在暗地裡下手,那我們拿什麼理由殺他?你還得想想太師,木方藝和玄武大營,現在可是太師手裡的寶貝。」


  上官勇把一根手指伸進了茶水裡泡著,跟慶楠道:「太師弄來這支軍,不是留給元志的?」


  慶楠說:「留給元志,那元志這會兒就應該被太師領去玄武大營坐坐了,太後娘娘去白玉關之前,元志在京城這麼多天,也沒見太師跟元志提過玄武大營的事啊。」


  「他的東西不留給元志,留給誰?」


  慶楠咧嘴一笑,說:「太師那種人心裡的彎彎繞繞太多,誰能猜著他們那幫人的心思?安家除了元志,還有四位公子呢,哦不對,安三公子說是要常年卧床不起了,是還有三位嫡出公子。」


  上官勇皺眉道:「那三個都是書生。」


  「安家的事,大哥你管不了啊,」慶楠說著話,腦子裡突然靈光一現,說:「媽的,大哥,你要衝木方藝下手,不會是元志那小子跟你說了什麼吧?」


  上官勇忙搖頭,說:「與他無關。」


  慶楠眯一下眼睛,他不信上官勇這話,不為著安元志,他大哥怎麼可能生出動木方藝的心思來?


  「真與元志無關,」上官勇跟慶楠道。


  慶楠說:「隨便吧,想除去木方藝不是易事,是暗地裡下手,還是明面上找他的罪名,大哥,這個你先要想清楚。」


  上官勇頭點點,說:「我會想想的。」


  「明面上太師那一關,我們就過不去,」慶楠說:「暗地裡吧,光殺木方藝一個人也不管用,他的哪個子侄再掌了玄武大營,這人我們就等於白殺了。」


  上官勇顯然還沒有想到這一點,小聲道:「要把他的子侄都殺了?」


  「這是一定的啊,」慶楠說:「還有他的那些親信,你要殺,這些人就一個也不能留,不然你坐等著這些人來報仇嗎?我說哥,你這光說要殺人,你是不是其他的事什麼也沒想呢?」


  「是還沒想,」上官勇道:「我今天剛回京。」


  慶楠好笑道:「剛回京就沒遇上好事吧?」


  上官勇冷哼了一聲,道:「都是一把龍椅鬧的!」


  「這可是江山呢,」慶楠小聲道:「白承澤費了那老鼻子勁了,換了誰是他,走到這一步也不可能放手了吧?」


  上官勇看了慶楠一眼,說:「看來你不光是娶了一個不討你喜歡的媳婦,見識也漲了不少。」


  「我天天待在京城裡,」慶楠說:「什麼沒見過?白承路死時的樣子,我就看見了,聽說太子死的時候,屍體就吊在東宮的大門上,什麼皇子,沒了權勢,就他媽什麼都不是了,那死相跟人老百姓壽終正寢的相比,簡直不能看。」


  「我只關心白承澤什麼時候死,」上官勇低聲道:「那麼多兄弟死在他手裡,這帳我得跟他算,不能兄弟們就白死了。」


  慶楠又灌了一口酒進嘴裡,道:「沙鄴人用幾十萬擔糧草換回了藏棲梧的人頭,南疆的人靠著這些糧草,總算把洪災給熬過去了。這是太後娘娘的主意,聽說我們祈順的使臣人還沒到沙鄴,就放出風去,說要把藏棲梧的人還給他們沙鄴,兒子不迎回老子的人頭,那就是他媽的不孝啊,」慶楠說到這裡,笑了起來,「沙鄴其實也缺糧,太後娘娘真是要了藏東川的命了。」


  上官勇一笑,安錦繡能幹,上官勇很開心。


  慶楠說:「大哥,怎麼我一說太後娘娘好,你就樂呵呢?」


  上官勇臉上的笑容頓時就不見了,看向了慶楠,說:「你想說什麼?」


  「沒,」慶楠忙就搖頭,說:「我就是這麼一說,沒別的意思。」


  「去打聽一下玄武大營的事,」上官勇跟慶楠道:「最好是暗地裡下手。」


  「行,」慶楠點頭,「我派人去辦這事。不過,大哥,你最近也要小心一些,你能想著弄死木方藝,別人說不定也正想著要弄死你呢。」


  「嗯,」上官勇應了慶楠一聲。


  「平寧和小睿子他媳婦是不是可以從江南回來了?」慶楠又問道:「老讓他們在江南躲下去,也不是個事啊,萬一白承澤喪心病狂的,把手伸到江南去怎麼辦?」


  「他們待在京城才是最危險的,」上官勇道:「我會讓他們再換個地方的。」


  「其實弄死白承澤才是最好的,」慶楠道:「我們還對付不了白承澤手上的那些兵嗎?殺了就是。」


  「然後就天下大亂?」上官勇嘆道:「能不打仗就不要打仗吧,我聽說今天各地的收成可能不會差,老百姓好容易有個好年景了,還是讓人過幾天好日子吧。」


  慶楠嗤笑了一聲,說:「白承澤不死,想造反的那些人就找不到別的借口了?大哥你看著吧,這仗遲早還是要打,聖上年紀太小了!」


  上官勇把面前的碗筷往前一推,道:「你看著一點兄弟們,別讓他們鬧得太過分了,我先走一步了。」


  慶楠說:「你這就走了?家裡又沒人等你,你這麼早回去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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