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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4言語的真假

  白承意問安錦繡說:「母后,是你叫衛國侯來的?」


  安錦繡說:「聖上出宮,還是多些人保護的好。」


  白承意看見白承澤在這時沖自己搖了搖頭,看著像是嘆了口氣的樣子。白承意的小臉一板,雖然不知道白承澤具體為了什麼事搖頭嘆氣,但小皇帝知道他五哥這是在為他嘆氣呢。


  「聖上,」安錦繡這時跟白承意道:「衛國侯在跟您行禮呢。」


  白承意這才看著階下的上官勇道:「衛國侯平身吧,這不是在宮裡,你不用多禮了。」


  「我們進府吧,」安錦繡牽著白承意的手往賢王府里走。


  白承意進了賢王府後,又想起白承瑜來了,問白承澤說:「七哥怎麼樣了?」


  白承澤還沒答話,安錦繡說道:「請大夫看了嗎?」


  白承澤道:「七王的傷口已經包紮了,請聖上和太後娘娘放心,七王沒有性命之憂。」


  「不會死好了,」白承意后怕地抬手拍拍自己的胸膛,說:「五哥,那個剌客到底是誰?你看清他長什麼樣了嗎?」


  白承澤說:「臣沒有看清那剌客的長相,只看見他往帝宮的方向跑了。」


  安錦繡帶著白承意走過了前門庭院里立著的照壁,問白承澤道:「王爺帶路吧,七王這會兒在哪裡養傷?」


  白承澤走到了母子倆的前頭,說:「聖上,太後娘娘請。」


  安錦繡鬆開了白承意的手,說:「聖上要小心走路,這裡的路不比宮裡的。」


  白承澤一笑,跟白承意道:「聖上要做軟轎嗎?」


  白承意搖搖頭,說:「不用,朕自己走。」


  白承澤步子走得很慢,大內侍衛們還是將白承意圍在當中,小心翼翼地護衛著白承意跟在白承澤的身後走。


  上官勇在這時上前了幾步,走在了安錦繡的身後,小聲道:「太冒險了,你怎麼能帶著聖上來白承澤這裡呢?」


  安錦繡說道:「他不敢動聖上,不然他這一府人的命都保不住。」


  上官勇說:「白承瑜是怎麼回事?」


  「苦肉計,」安錦繡跟上官勇說了一句。


  上官勇看向了走在最前頭的白承澤。


  「宮裡這會兒少了十多條人命了,」安錦繡跟上官勇低聲道:「熱鬧得很呢。」


  「也是他?」上官勇下巴往前抬一下。


  「嗯,」安錦繡說:「他要斗,我奉陪。」


  上官勇低聲罵了句,現在明明要白承澤的命不難,可他們卻偏偏還暫時殺不得!


  前世里,從正門走進白承澤的府邸是安錦繡奢望的事,哪怕她多次在路過府前,看過這座宅院的正門,門內是什麼樣子,安錦繡從來也不曾知曉過。如今走在賢王府的長廊里,四周的景色到底如何,安錦繡沒有用心去看,曾經最渴望看到的風景,如今親眼看了也不過就是尋常的綠樹紅花,安錦繡回頭看一眼上官勇。


  上官勇看安錦繡回頭看他,忙道:「怎麼了?」


  安錦繡笑了一笑,道:「無事。」


  周圍都是人,上官勇不好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來,只能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安錦繡。


  安錦繡的嘴唇動了動,然後回頭看著腳下的路,又往前走。


  安錦繡沒出聲地念了上官勇一聲傻瓜,只是上官勇沒能讀懂這個唇語,他甚至沒意識到安錦繡跟他又說了一句話。上官勇打量著白承澤的王府,生怕白承澤在哪裡藏了人手,上官大將軍這會兒就顧著一心一意地想著,自己身前這個女人的安危了。


  天氣入秋之後,風便變得清涼起來,安錦繡理一下自己的鬢髮,想著護衛在自己身後的上官勇,安錦繡便覺得賢王府高門內的風景看起來好像也不錯,有上官勇陪著,哪裡的景色又是不好的呢?

  等白承澤帶著一行人在一處庭院外停下來后,白承意說:「七哥就住這裡嗎?」


  白承澤點頭。


  安錦繡走上了前,道:「看來七王住的地方不錯,聖上你覺得呢?」


  白承意走進了庭院里,庭院里的花草一看就是被人精心修剪過的,整個庭院看著寬敞,乾淨。白承意走上了台階,通過開著窗的看一眼屋子,這個屋子看著沒有人住,但也是窗明几淨,白承意一擰眉頭,白承瑜住的地方,可不像他說的那樣不好。


  白承澤這時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麼,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眼還站在庭院里的安錦繡。


  安錦繡抬手撫一下花台里的月季,看著白承澤說:「七王的院子不錯,王爺費心了。」她就是要讓白承意親眼看看白承瑜住的地方,白承澤指望著白承瑜給自己賣命,這個人怎麼可能讓白承瑜住不好的院子?有些話只須親眼看看就知道真假,看白承意板著小臉的樣子,安錦繡便知道,白承瑜裝出的那些可憐相,可能不太管用了。


  看著安錦繡走進了走廊里,白承澤小聲道:「對於此事,臣慚愧。」


  白承意說:「五哥你慚愧什麼?」


  白承澤說:「聖上,臣隨太後娘娘遠征白玉關后,府中人對七弟照顧不周。這院子是臣回京之後,重新為七弟安排。那些該死的奴才,應該被臣打發了。沒能照顧好七弟,臣愧對父皇,四哥,也愧對聖上和七弟。」


  袁義恨不得馬上一刀砍了白承澤,他就沒見過這麼能睜眼說瞎話的人!


  「無恥!」上官勇也在心裡暗罵了一聲。


  「是這樣嗎?」白承意看著白承澤問了一句。


  安錦繡輕聲一嘆,道:「一路行來,王爺府上最差的院子又能差到哪裡去?柴房不成?」


  白承澤說:「聖上若是想看,一會兒臣可以帶聖上去看一看。」


  「也好,」安錦繡替白承意答應道:「王爺的府上下人眾多,收拾出一間房子出來,應該不是難事。」


  白承意的眉頭擰得更緊了,是啊,王府里這麼多人,想弄一間破爛的院子出來給他看,想想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七王在哪裡?」安錦繡掃一眼並列的六間屋子,問白承澤道:「說了這半天的話了,怎麼連個藥味都聞不到?七王不用服藥嗎?那七王應該還好。」


  白承意問白承澤道:「七哥在哪裡?」


  白承澤指了指白承瑜住著的屋子。


  安錦繡喊向遠清道:「向大人,你快隨聖上進屋去看看七王。」


  向遠清忙從後面走上前來,躬身應道:「下官遵命。」


  白承意走到了屋門口,一個大內侍衛人擋在白承意的身前,伸手推開了關著的房門。


  白承意鼻子嗅了嗅,跟安錦繡說:「母后,屋子裡有藥味。」


  安錦繡走到了門前,說:「這麼淡的藥味,王爺,七王這是用的什麼葯?良藥苦口才利於病,藥味淡成這樣,這是怎麼回事?」


  白承意先是不懂,聽了安錦繡的話后,恍然大悟道:「對啊,葯不苦是治不好傷的,五哥,這是怎麼回事?」


  白承澤一時間詞窮了,他跟安錦繡爭藥理的事?向遠清就在這兒站著,安錦繡就是信口胡說,向遠清也會站在安錦繡那邊,太醫跟自己,白承意會信誰的話?


  袁義在這時神情一凜,閃身就進了屋裡。


  白承意看袁義在自己跟前身形晃了那麼一下,人就進屋去了,忙也邁過了門檻。


  安錦繡回頭看了上官勇一眼。


  上官勇和向遠清一起,跟著白承意進了屋。


  安錦繡跟白承澤說:「哀家不方便進屋,王爺進去看看七王吧。」


  白承澤走進屋的時候,袁義正將白承瑜按在床榻上。


  白承意問袁義:「這是怎麼了?」


  「放開!」白承瑜低聲跟袁義道,一副氣力不足的樣子。


  袁義道:「七王爺恕罪,您受了傷,不能大動的,不然傷口會裂開,傷情反覆就不好了。」


  白承瑜在屋裡聽見了屋外的對話,對於安錦繡,白承瑜現在是恨之入骨,這個女人殺他不成,這會兒又在白承意的面前裝好人,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他跟白承澤在欺君。白承瑜什麼也來不及多想,就想著他得讓白承意看到自己傷重的樣子,當面打安錦繡的臉,只是他剛剛從床榻上半坐起身來,袁義就進了屋,一把按住了他。


  上官勇看一眼白承瑜,從軍之人都有些眼力看外傷的輕重,上官勇光看白承瑜的臉色,就覺得這個少年人最多就是失血多了點。


  向遠清站在床榻前,拿起一旁小几上已經空了的葯碗看了看。


  白承澤這時道:「向大人給七王看看吧。」


  袁義這時還按著白承瑜沒鬆手呢。


  「受傷了就應該乖乖地躺在床上不動,」白承意看著白承瑜道:「七哥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這麼不懂事呢?」


  向遠清恭聲跟白承瑜說:「七王爺,請恕下官多嘴,您的傷若是動得狠了,是會加重的。」


  「你聽見向大人的話了?」白承意問白承瑜道。


  「對,對不起,」白承瑜低低地說了句。


  「袁義鬆手吧,」白承意命袁義道。


  上官勇這時說了一句:「看七王爺還能動彈,那七王爺的傷應該還好,這樣下官就放心了。」


  白承瑜看了一眼白承澤。


  白承澤沖白承瑜微搖一下頭,讓白承瑜稍安勿躁,他自己走上前,跟白承意道:「聖上,讓您見到血不好,臣陪著您去外室里等吧。」


  袁義衝上官勇使了一個眼色,看白承澤這副不想讓白承意看到白承瑜傷口的樣子,白承瑜的傷一定不重,這得讓白承意親眼看啊。


  上官勇卻把白承澤的舉動在心裡又過了一遍,然後跟白承意道:「聖上,賢王爺說的對,請聖上去外室暫歇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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