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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4本該如此的安錦繡

  「你要見他?」白承澤問安錦繡道。


  安錦繡說:「怎麼,你的這個兒子藏著腋著這些年了,你不打算讓他回京城了嗎?坐下說話吧,我只是一句玩笑,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沒人會拿親生子這種事開玩笑,」白承澤一臉嚴肅地跟安錦繡認真道:「錦繡,你的這個玩笑過了。」


  「好,」安錦繡說「抱歉。」


  這個道歉一點誠意也沒有。


  白承澤打量了安錦繡一眼后,道:「我會讓白柯回京的。」


  「他是你的兒子,」安錦繡說:「他日後的路自然由你安排。」


  「白柯是個好孩子,」白承澤跟安錦繡道。


  安錦繡笑道:「王爺也是個好人。」


  「你會喜歡他的,」白承澤肯定道。


  「生恩,養恩,」安錦繡小聲說道:「在王爺眼裡,柯小王爺自然是個好孩子。」


  「你什麼意思?」


  「你養大的孩子,自然是好的,」安錦繡又道:「我一向相信,養恩大於生恩,養育之恩,這個養不也在育之前嗎?」


  白承澤想問安錦繡一句,如果你的親生兒子被別人養大,你當養恩大於生恩,所以這個兒子你就要拱手送人了?

  「怎麼還站著?」安錦繡看著白承澤說道:「我的一句玩笑話讓王爺這麼生氣嗎?」


  白承澤慢慢地又坐下了,心裡迫切想知道答案,不過白承澤知道,這個問題他不能問出口,否則他就是自找麻煩。


  「都郁這個人你不要想著拿他的什麼把柄,」安錦繡看白承澤坐下了,跟白承澤又說起了正事,道:「我們遠在京城,他在大漠,我們鞭長莫及。」


  白承澤說:「那我們就放任他?」


  「兩虎相爭,」安錦繡說:「我是說如果這個都郁是一隻虎的話,那我們就在一旁看著好了,不管是必有一傷,還是兩敗俱傷,只要他們斗,就對我們有好處。」


  「然後再打一場仗?」白承澤問安錦繡道。


  「想在蒼狼王的手下成事,哪是這麼容易的事?」安錦繡說道:「打仗什麼的,還是看這個都郁的本事吧。」


  「蒼狼王沒有回永康來,你是不是有點失望?」


  「是有點失望,」安錦繡一笑,道:「不過哪能事事都隨我的心愿呢?他不回來,看來這個人還沒有狂自大到不可救藥的地步。」


  白承澤復又站起了身來,跟安錦繡小聲道:「我再去找都郁說說話,把你的意思說給他聽。」


  「太後娘娘,」安錦繡還沒開口說送白承澤走的話,袁章就在堂屋外大聲稟道:「楊君威和楊君成兩位將軍來了,想求見太後娘娘。」


  白承澤聽了袁章的通稟之後,笑了一聲,說:「楊氏兄弟終於有膽子來見你了,看來他們去見過上官勇了。」


  「你的手上已經有席家軍了,」安錦繡說「王爺還是不要太貪心的好。」


  「夏景臣不是投靠你了嗎?」白承澤轉身看著安錦繡道:「這事我還要恭喜你。」


  「對人全然都是利用,」安錦繡笑看著白承澤道:「你還想要什麼樣的忠心?夏景臣不是傻瓜。」


  「我比較好奇,你答應了他什麼?」白承澤跟安錦繡道:「方便告訴我嗎?」


  「艾婉,」安錦繡說道:「王爺,你想把事情做到天衣無縫的境地,未免太勉強了。」


  「艾婉,」念著這個名字,白承澤好笑道:「他竟然相信你的空口白話。」


  「也不都是空口白話,」安錦繡道:「你覺得把艾家一門,那個逃出宮去的太監都殺了,這事就天知地知你知了?」


  白承澤說:「你手上不可能有證據,你騙他?」


  「我只是讓他知道艾婉是怎麼死的,」安錦繡道:「還有,我答應把一個人的命交給他。」


  白承澤馬上就道:「席夫人?」


  安錦繡嘴角只一邊上揚了一下。


  白承澤往後退了一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已經死了?」


  安錦繡說:「我不是你,不會隨便殺人的。」


  「你把席夫人交給夏景臣?」白承澤說:「這跟殺了她有什麼區別?」


  「我只是不插手他們之間的恩怨,」安錦繡說:「席夫人若是有本事,那她可以像當年那樣,送夏景臣去見他的生母。」


  「賢王爺在裡面,」堂屋外,袁章小聲跟楊君威和楊君成道。


  楊氏兄弟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


  堂屋裡,白承澤嘆了一口氣,跟安錦繡說:「你明明知道,現在的席夫人不是夏景臣的對手。」


  「那這就是報應,」安錦繡說:「不種因哪來的果?」


  「你同情一個外室女?」


  「席家的這筆帳,我不感興趣,」安錦繡冷道:「席氏當年沒有斬草除根,那到了今天,她也就不要怪這個外室女的兒子去找她報仇。」


  「那席大公子呢?」白承澤問道:「他的命你也送給夏景臣了?」


  「他本就病重,」安錦繡說道:「我見過這位席大公子一次,人瘦得就只剩下一個骨架子了,這樣的重病之人,還用夏景臣動手嗎?」


  席氏母子是幫過安錦繡的忙的,不是這對母子,他白承澤如今手裡的兵會更多,所以安錦繡如今說這樣的話,顯得冷酷無情。白承澤跟安錦繡道:「我去看都郁,」說完這話,白承澤是轉身就走。他沒什麼驚詫的感覺,安錦繡本就該如此。


  堂屋外的走廊里,楊君威和楊君成看見白承澤從堂屋裡走出來后,都給白承澤行禮。


  「免禮吧,」白承澤笑道:「楊三公子和四公子都受了傷,不知道他們的傷現在如何了?」


  楊君成道:「多謝王爺關心舍弟,他們的傷都是刑傷,要吃些苦頭的。」


  「回到白玉關后,讓向遠清給他們看看,」白承澤說道:「他是治外傷的好手,三公子和四公子不會有事的。」


  楊君成坐在輪椅上,沖白承澤一躬身,道:「多謝王爺。」


  楊君威也跟著一躬身。


  白承澤這才笑著走下了台階。


  等白承澤帶著人離開這個庭院之後,楊君威才小聲道:「什麼都是向遠清,這人都快成我們的爹了。」


  楊君成橫了自己的大哥一眼。


  袁章假裝自己什麼也沒聽到。


  楊君成說:「王爺受傷不輕。」


  楊君威說:「看他走路慢吞吞,踩死螞蟻的樣子,就知道他這回傷得不輕啊。」


  「你是不是又忘了,太後娘娘和王爺為什麼會到永康城來?」楊君成小聲問自己的大哥道。


  楊君威這下子不吭聲了,他是罪魁啊。


  「太後娘娘?」袁章這時又衝堂屋的門裡問了一聲。


  「請兩位楊將軍進來,」安錦繡在堂屋裡道。


  楊君威推著楊君成的輪椅,兄弟二人進了堂屋。


  「免禮吧,」受了楊氏兄弟的禮后,安錦繡笑著說了一句。


  楊君威和楊君成都抬了頭,安錦繡與安元志長得相像這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所以這一回這麼近的見到安錦繡,楊氏兄弟並不驚訝。


  「坐吧,」安錦繡讓這兄弟倆坐。


  楊君威卻跪在了安錦繡的跟前。


  安錦繡坐著沒開口。


  楊君威跟安錦繡說:「太後娘娘,是末將闖下的大錯,末將罪該萬死。」


  安錦繡說:「衛國侯爺說將軍罪該萬死了?」


  楊君威嘴巴動了動,沒說出話來。


  楊君成恭聲道:「太後娘娘,侯爺讓末將們跟太後娘娘說,他已經處罰過末將的大哥了。」


  楊君威虎軀一震,老二這是把上官勇給賣了嗎?上官勇跟他們楊家沒仇吧?


  安錦繡看著楊君成一蹙眉頭,顯出些不悅的神情來。


  楊君威這時就在想,要是安錦繡問上官勇給了自己什麼處罰,他該怎麼說?自己這會兒就是輕傷在身,裝被處罰都裝不了。


  楊君成坐在輪椅上,神情不卑不亢。


  「既然侯爺已經處置過楊將軍了,」安錦繡沉默了一會兒后,才道:「那這事就這樣吧。」


  楊君威猛地一抬頭,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輕易地過關了。


  安錦繡看著楊君威道:「楊將軍,哀家念在你是為了兩個弟弟,同時哀家也不想插手軍中之事,所以這次的事情,哀家不會再提起。」


  安錦繡的目光很漠然,冷冰冰地像凝著霜雪,硬生生看得楊君威低了頭,楊大公子心裡犯著嘀咕,怎麼這麼美的一個女人,看著就這麼厲害呢?

  楊君成看自己的大哥跪在地上沒反應,小聲咳了一聲。


  楊君威這才有所反應,沖著安錦繡一個頭磕在地上,道:「末將知罪。」


  楊君成躬身沖安錦繡道:「末將謝太後娘娘不殺之恩。」


  「楊安氏是哀家的族妹,」安錦繡看著楊君成一笑,道:「哀家不會為難她的相公。」


  楊君成忙又跟安錦繡稱謝,道:「末將謝太後娘娘。」


  「再過幾日,大軍會返回白玉關,」安錦繡說:「哀家希望大軍回到白玉關后,哀家可以聽到楊大將軍身體無礙的消息。」


  這下子是楊氏兄弟一起謝安錦繡的關心了。


  「好了,」安錦繡道:「大公子平身吧。」


  楊君威聽了安錦繡的話后,忙就要起身。


  「咳,」楊君成又咳了一聲。


  楊君威想了想,又給安錦繡磕了一個頭,道:「末將謝太後娘娘。」


  「擔心受怕的日子你們也應該過夠了,」安錦繡看著楊君威起身後,笑道:「以後就不要多想了,」安錦繡這一笑,眼中的漠然完全就消失了,方才還凝著霜雪,這會兒就是春暖花開了。


  楊君成又與安錦繡說了幾句客套話,對此,楊君威是一句嘴也插不上。直到安錦繡讓楊氏兄弟退下,楊君威都沒找到再說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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