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8血如潑墨
安元志慢慢從小巷裡走了出來,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軍士們,說了聲:「我們去帝宮。」
袁誠說:「少爺,我大哥他?」
安元志上了馬,說了一句:「有事以後再說吧。」
「走啊,」袁笑在後面推了袁誠一下。
安元志打馬往帝宮跑去。
「完了,」袁誠上了自己的馬後,小聲跟身旁的袁笑說:「這是真出事了。」
袁義到了帝宮門前的時候,韓約正帶著人跟守門的玄武大營的兵將們,大眼瞪小眼地互瞪著。
袁義馬到了韓約的身邊后才下了馬,看看跟韓約互瞪眼的將官,這人袁義從來就沒見過。
韓約看袁義騎著馬回來了,沒再趕著那輛馬車,知道袁義這是把人安全送走了。
袁義問韓約說:「那是誰?」
韓約說:「不知道,最近才到京城來的。」
袁義又打量了這將官一眼,說:「他是太師的人?」
韓約咂了一下嘴,說:「那幫人跟啞巴一樣,不管我問什麼,那邊都沒回話的。」
袁義把守宮門的這隊人都看了一遍,然後說:「許興現在在哪兒?」
韓約更是沒好氣了,說:「你指望那個廢物?」
宮門前就沒有御林軍的影子。
「慶楠還沒到,」韓約小聲跟袁義說:「二殿下帶人退回白虎大營去了,白虎大營那裡到現在還在打著呢。」
「你現在手上有多少人?」袁義問韓約道。
「跟玄武大營的人一比,我手上的人還不夠人殺的,」韓約搖頭道:「要怎麼辦?我們衝進去嗎?」
「打不過,你要怎麼沖?」袁義看了韓約一眼,韓約在袁義的心裡,現在其實也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貨,「齊子阡嗎?」袁義問韓約。
韓約眨巴一下眼睛,說:「沒見著。我們拼著一死進去,把娘娘帶出來啊,不然你還想怎麼辦?太師怎麼跟娘娘又成對頭了?我想不明白啊。」
「現在我沒空說給你聽,」袁義看著宮門,跟韓約說道。
韓約換了一隻手拿刀,皺著眉看著袁義道:「那行,我不問了,你就跟我說說,現在該怎麼辦吧。」
「慶楠什麼時候能到?」袁義問道。
「等他打下白虎軍營啊,」韓約說:「下午?」
到了下午,可能什麼都來不及了,袁義手按著刀柄,神情變得狠厲起來。
韓約看袁義這樣,也握緊了手裡的刀,說:「衝進去?」
袁義剛想點頭,就看見安元文從宮門裡走了出來。
韓約也看見了安元文,跟袁義說:「安大公子。」
安元文在宮門前站下,看著袁義道:「袁總管既然回來了,怎麼不進宮?」
韓約這時候想來南城的事了,忙跟袁義說:「你出城之後,有一幫太師的人也要出城,被我攔下了,安大公子是不是為這事找麻煩來了?」
袁義說:「他一個書生能拿我怎樣?」
韓約說:「他是傷不了你,可我怎麼覺著玄武大營的人聽這個書生的話呢?」
袁義走到了安元文的跟前,給安元文行了一禮,說:「袁義見過安大人。」
安元文把身子一側,跟袁義說:「你回宮吧。」
袁義說:「韓大人也要進宮見娘娘。」
安元文看了站在袁義身後的韓約一眼,說:「這要問了娘娘才可以,袁總管先管好自己吧。」
韓約聽了安元文這句陰陽怪氣的話后,忍不住沖安元文道:「你什麼意思?我一個大內侍衛副統領入不了宮門了?什麼時候宮裡的人由你管了?」
安元文說:「韓大人,現在是什麼時候,你應該清楚。」
韓約說:「我不清楚,你現在是大內侍衛統領了?」
「放肆!」守門的玄武大營的將官,沖韓約吼了一聲。
韓約把手裡的刀沖這將官一指,說:「誰他媽放肆?」
韓約這一動,他的部下們一起把手裡的兵器舉起來了。
守門的玄武大營眾人看韓約這幫人想動手,忙也準備好動手了。
「袁義,」安元文看這幫武人要動手,往宮門裡退了幾步,跟袁義說:「你想幹什麼?娘娘有下令命你帶人闖宮嗎?」
「別跟他廢話了!」韓約叫道:「我們進去!」
「攔下他們!」玄武大營的這個將官大聲跟自己的部下們下令道。
「袁義!」安元文大聲問袁義道:「你這是連娘娘的安危也不管了?」
「你拿娘娘威脅我們?」袁義還沒及說話,韓約就叫了起來,「老子現在就要進宮!」
韓約帶著人跟玄武大營的人就要打起來的時候,安元志帶著人到了。
袁義要拔刀的手,在看到走到了自己身前的安元志后,鬆了一松。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安元志看著安元文問道。
安元文說:「你沒看見嗎?他們要闖宮。」
安元志說:「帝宮的事,現在由你說了算了?」
「安元志,」安元文說:「你這會兒是不是腦子又不清楚了?」
「讓路,」安元志跟守門的玄武大營的這個將官說道。
將官這會兒有點懵,安元志不是安家的五少爺嗎?怎麼這會兒跟太師對著幹了?
安元文就知道會這樣,安元志從來就不配做潯陽安氏的人!明明是應該力往一起使的時候,這個奴才秧子的種偏偏要跳出來跟家族唱反調。
「五少爺,」玄武大營的將官問安元志道:「你這是要跟末將動手?」
安元志邁步就往裡走。
幾個擋在安元志去路上的兵卒不知道自己這會兒,該不該攔住安元志。
安元志拔刀在手,在幾個兵卒還在猶豫的時候,安五少爺就已經動了手。
有血濺到了安元文的臉上,還沒等安大公子反應過來,血就已經潑墨一般的,將他從頭到腳都染紅了。
安元志的突然動手,讓玄武大營的人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韓約卻是跟安元志的反應同步,在安元志動手之後,韓約便帶著人往前沖了。
安元志跟韓約大聲道:「你去找許興,讓他守宮門!」
韓約沖安元志點了點頭,衝殺進宮門之後,韓約沒管宮門這裡的事了,直接跑進宮找許興那幫御林軍去了。
安元文一把抓住了安元志,說不出話來,但手勁用得極大。
安元志砍翻了一個玄武大營的校尉之後,扭頭看向了安元文,冷道:「你也要跟我動手?」
安元文說:「安元志,你混蛋!」
安大公子讀書人出身,平日里罵人可以說出一套又一套不帶髒話的說辭,可是現在被安元志弄了一身的血,腳下就倒著死人,身邊就是在拚命的人群,驚怒交加之下,安元文就只能罵安元志一聲混蛋了。
安元志看一眼安元文,他沒罵自己的這個大哥,而是抬手一巴掌將安元文打在地上。
安元文跌在血里的時候,袁義也將玄武大營的這個將官的腿給傷了。
「騎馬進宮!」安元志回頭跟袁誠幾個人喊道。
「去稟報太師!」傷了腿,無法站立,只能坐在了地上的將官,也在大聲下令。
「這些人不能留!」袁義跟安元志喊。
安元志看看宮門前混戰在一起的兩幫人馬。
「你還要想什麼?」袁義高聲斥問安元志。
安元志一刀下去,將面前一個兵卒的脖子砍斷,下了一聲令:「不留活口!」
袁義沖在自己身邊的袁笑使了一個眼色。
袁笑會意,飛身上前,對著已經不能站立的將官揮刀就砍。
幾個這將官的親兵上前,攔住了袁笑,另幾個親兵拖著這將官往宮門裡退。
袁申這時已經上了馬,打馬奔到了這幾個人的跟前,人坐在馬上,一刀就斬去了這將官的半邊身子。
袁義看著這將官死了后,又跟袁笑說了一聲:「全殺了!」
「知道了,哥,」袁笑答應了袁義一聲。
袁義飛身了馬,往宮裡跑去。
安錦繡坐在千秋殿的正殿里,宮門處的喊殺聲,在千秋殿里隱隱約約也能聽得到。
「母妃?」白承意雙手揪著安錦繡的衣衫,傳進耳中的聲音讓白承意害怕。
「別怕,」安錦繡小聲哄白承意道:「壞人進不來的。」
木方藝在殿外大聲下令道:「去宮門那裡看看出什麼事了!」
安錦繡聽著有腳步往正殿庭院外跑去了。
「是不是父皇要回來了?」白承意問安錦繡道。
安錦繡看著白承意一笑,說:「九殿下還是睡一會兒吧,好不好?」
白承意眼淚汪汪地看著安錦繡。
「噓,」安錦繡跟白承意耳語道:「這裡有這麼多宮外的人,我們不要讓他們聽到我們說話,好不好?」
白承意扭頭往殿外看去。
「我們的話,為什麼要讓他們聽見呢?」安錦繡還是跟白承意耳語道。
白承意回過頭來,看著安錦繡想了想,最後把頭點了點,說:「承意聽母妃的。」
「乖,」安錦繡在白承意的額頭上親了一口,說:「讓四九和七九陪你去內殿睡一會兒。」
白承意說:「那母妃做什麼?」
安錦繡說:「母妃得看著家啊,不然這麼多人在,我們沒個看家的人怎麼行呢?」
「四九和七九可以看家,」白承意指著四九跟安錦繡說。
「四九得護著九殿下啊,」安錦繡笑道:「聽話,母妃過一會兒就去內殿陪九殿下。」
「那誰護著母妃?」
「這裡有這麼多人,誰都可以護著母妃啊。」
「真的?」
安錦繡只得又在兒子的額頭上親了一口,說:「母妃什麼時候騙過九殿下?」
四九這時把白承意抱在了懷裡,說:「小主子,奴才帶你去內殿。」
白承意把下巴擱在了四九的肩膀上,說了一句:「這些人我都不認識,他們為什麼會在千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