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0壽宴開席
安錦繡站起了身,沖四九半蹲行了一禮。
「主子!」四九嚇得往旁邊一跳。
「拜託你了,」安錦繡跟四九道:「袁義若是活著,會去找你們。」
四九看著安錦繡驚疑不定地道:「主子,您不要嚇奴才啊。」
「去吧,」安錦繡望著四九一笑,說:「你們只要顧著九殿下的性命就行,其他的事你和七九不要管。」
「奴才,奴才不放心主子,」四九跟安錦繡說:「主子,要不,要不你跟奴才一起去暗室吧。」
「我走不了啊,」安錦繡小聲道:「你跟七九也要小心,你們兩個武藝高強,所以一定要活著,還是好好的活著。」
四九憂心忡忡地看著安錦繡,想跟安錦繡問個明白,卻也知道自己沒這個資格。
「快去吧,」安錦繡小聲催四九道。
四九跪下給安錦繡磕了三個頭,退出了小花廳。
安錦繡看了看自己一向常待的這間小花廳,隨後把半開的窗關上,走了出去。
「主子,」守在小花廳外的宮人太監們看見安錦繡從小花廳里出來,忙都沖安錦繡行禮。
「去正殿,」安錦繡跟眾人說了一聲。
「是,主子,」宮人太監們一起應聲道。
袁義到了雯霞殿後,進了正殿給魏妃行禮。
魏妃看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袁義,說:「皇貴妃娘娘身子怎麼樣了?」
袁義恭敬道:「回魏妃娘娘的話,我家主子還是不大好。」
「找太醫看了嗎?」魏妃問。
袁義說:「還沒有。」
「還沒有?」魏妃掩嘴笑了一聲,說:「看個太醫又不用你家主子花錢,她這是在節省什麼?身子骨可是自個兒的。」
袁義低頭不語。
一旁在座的命婦們也都不敢言語。
魏妃把掩嘴的手放下,一副不經意的樣子跟袁義說:「我這裡今天來的客人多,你是個能幹的,就先留在我這雯霞殿幫忙吧。」
袁義慌忙地抬頭,說:「魏妃娘娘?」
魏妃看著袁義道:「怎麼?我還支使不動你?」
坐在魏妃下首位處的宋妃開口道:「妹妹,皇貴妃娘娘那裡哪能離得了袁義?」
魏妃說:「袁義又不是太醫,皇貴妃娘娘現在用不上他。」
宋妃知道魏妃這是故意在當著眾命婦的面,給安錦繡一個沒臉,看自己開口求情也沒用,宋妃只能是愛莫能助地看了袁義一眼。
袁義低頭道:「奴才遵命。」
「退下吧,」魏妃看袁義應下了自己的話,這才滿意了,沖袁義把手揮了揮。
袁義給魏妃又磕頭行禮之後,才退出了雯霞殿的正殿。
殿中的命婦們彼此交換著意味深長的目光,袁義可是安妃手下最得用的人了,現在被魏妃支派成這樣,安妃這是徹底拿魏妃沒辦法了?
袁義退出了雯霞殿的正殿之後,小聲命袁章道:「你回去告訴主子,我被魏妃留在雯霞殿了,還有,告訴主子,客氏王妃還沒入宮。」
袁章說:「她,她憑什麼把師父留下來啊?」
「行了,」袁義說:「你快回去,就守在主子的身邊,哪裡都不要去了。」
雯霞殿正殿里的樂聲這時又換了新的,聽著還是歡快。
袁章小聲呸了一聲,跟:「難聽死了!」
袁義在袁章的頭上敲了一下。
袁章忿忿不平地跑走了。
袁義看著袁章走了后,走到了霽霞殿一個管事太監的跟前,小聲道:「劉公公,需要我做什麼嗎?」
這個管事太監看了看離他們不遠,正忙活著的全福,沖袁義一笑,說:「袁總管要不在這會兒站一會兒吧,有要袁總管幫忙的地方,我一定來找袁總管。」
袁義點點頭,真就站在了雯霞殿正殿的台階下。
客氏王妃在這天快黃昏的時候,才帶著二王府的人進了宮。進了雯霞殿的正殿給魏妃行禮問安之後,就又說奉白承路的命令,還得去千秋殿給安錦繡請安。
魏妃一聽客氏王妃要去千秋殿,臉色就是一沉。
客氏王妃像是沒看到魏妃的不高興一樣,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等著魏妃的示下。
魏妃說:「皇貴妃娘娘讓袁義來說,她今兒身子不舒服。」
客氏王妃忙就道:「娘娘身子不適?那妾身更應該去看望她了。」
魏妃說:「你去不是打擾她嗎?」
客氏王妃笑著站起身,跟魏妃說:「魏妃娘娘,妾身不去就太失禮了,哪怕娘娘不見妾身,那妾身在千秋殿前給她行個禮也是好的。」
客氏王妃把話說到這個地步,魏妃不好再攔著,只得道:「那你就去吧。」
客氏王妃沖魏妃半蹲一禮,又給宋妃行了禮后,退了出正殿。
魏妃冷哼了一聲。
袁義在正殿外看著客氏王妃帶著人出來了,閃身避到了一旁。
客氏王妃帶著人很快就走出了雯霞殿。
袁義站在了霽霞殿前,全福從後面追上來,看著客氏王妃一行人,小聲跟袁義道:「二王妃是要去千秋殿?」
「找人跟著她,」袁義跟全福道:「小心一些,不要讓二王妃發現了。」
全福說:「放心吧,人手我都安排好了。」
往千秋殿去的路冷冷清清的,客氏王妃帶著人走到一個四叉路口的時候,停了下來。
幾個太監不多時從千秋殿的方向跑過來,停在了客氏王妃的跟前。
「怎麼樣了?」客氏王妃問這幾個太監道。
一個太監小聲跟客氏王妃稟道:「千秋殿那裡沒有動靜,守門的大內侍衛也都去了魏妃娘娘那裡。」
客氏王妃聽了這太監的話后,還是不放心,說:「你們看仔細了?」
這個回話的太監說:「奴才們看仔細了,連袁總管都去了霽霞殿沒有回來。」
客氏王妃站在四叉路口,望著千秋殿的方向小聲地嘆了一口氣,然後道:「我們走吧。」
一行人往中宮的方向走去。
日落之後,雯霞殿張燈結綵,歌舞昇平。
等御膳房的人把壽宴的美酒佳肴都擺上之後,魏妃的生辰宴也就正式開席了。
安錦顏在這時走到了魏妃的跟前,跟魏妃告假道:「魏妃娘娘,我要去看看太子殿下了。」
魏妃說:「太子殿下在東宮裡能出什麼事?」
安錦顏笑道:「我出來的太久了,想回去看看。」
魏妃看了安錦顏一眼,她本也不想安錦顏這個太子妃來,便道:「那太子妃娘娘就回去吧,一會兒再過來。」
安錦顏笑著沖魏妃點了點頭,帶著自己的人退了出去。
「她怎麼也走了?」宋妃在安錦顏走後小聲問魏妃道。
魏妃說:「說是不放心太子殿下,真是笑話,她一個不得寵的,太子殿下還用她擔心嗎?」
宋妃只得一笑,不再做他問。
與此同時,西景山裡,流民們東倒西歪地睡了一地。
「叫醒啊!」管事的大聲命自己手下們道。
一個手下擦了一把頭上的汗,跟管事的說:「周爺,叫不醒啊,這些人就跟死了一樣,不會是得什麼病了吧?」
被叫做周爺的這個管事的急得團團轉,親自走到了一個流民的跟前,連踹了這流民幾下,這流民還是躺在地上沒一點反應。
另一個手下跟管事的說:「周爺,時辰到了,您看這?」
管事的說:「這事不對。」
一幫人全都站著沒主意了。
過了一會兒,才有一個手下說:「那我們就不出去了?」
管事的搖頭,「不出去,爺饒不了我們。」
「那怎麼辦?」有手下問管事的道。
管事的背著手看著躺在地上的流民,最後下狠心道:「開弓沒有回頭箭,帶著沒事的人出山去!」
手下們沖管事的一抱拳。
近兩萬的流民從西景山裡走了出來,雖然身上的衣衫襤褸,可是手上都拿著長短不一的兵器。
「將軍,」看著流民們從自己的眼前跑過去了,趴在灌木叢里的兵卒跟齊子阡說:「他們出山去了,我們跟上去?」
齊子阡這會兒打扮的跟山裡的流民無異,臉上髒兮兮的,嘴裡還叼著一根野草。
「將軍?」兵卒看齊子阡不吱聲,乾脆伸手推了齊子阡一下。
齊子阡把嘴裡叼著的野草吐了,說了句:「再等等。」
兵卒們只得繼續趴在藏身的灌木叢里。
眼看著流民們要從眼前走光了,齊子阡才手按在腰間的佩刀上,跟手下們小聲道:「一會兒按我們事先說好的辦,都不要慌,這就是些流民,真動手,那幫人不是我們的對手。」
兵卒們也不管齊子阡能不能看得到,都沖齊子阡點了點頭。
最後一個流民從眼前走過之後,齊子阡從灌木叢里一躍而出,跟上了流民的隊伍,直接伸手勒住了走在最後壓陣的看守的脖子,手裡的匕首往前一衝,一刀便將這個看守解決了。
齊子阡的手下們如法炮製,將壓后的看守們一下子就解決了一個乾淨。有看到這幫人動手的流民,還沒及喊叫,也被訓練有素的兵卒們出手極快地解決了。
屍體被兵卒們丟進了山路兩旁生長茂密的灌木叢里。
齊子阡沖手下們做了一個往前去的手勢。
穿著跟流民無異的兵卒們,三三兩兩地往隊伍前邊混了過去。
還有幾個兵卒躲在灌木叢里,把看守們的衣服扒下,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齊子阡看到這幾個手下穿著看守的衣服,大搖大擺地跟上來后,才放心地自己也往前去了。他得去找到管事的人,準備在該下手的時候,把這管事的親手解決了。
「讓後面的人走快點!」管事的走在隊伍前頭,抬頭看看天色,跟手下大聲下令道。
大隊的流民在夜色掩映下,往京都城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