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0查營
安元志看著白承澤戴著厚手套的左手,說:「五哥,騎馬會傷著手嗎?你是怎麼傷著的?」
白承澤說:「你這小子非要我說,我從馬上摔下來了嗎?」
怎麼沒摔死你呢?安元志抬頭看著白承澤想。
白承澤扭頭跟上官勇說:「衛朝,你隨我進谷吧。」
上官勇騎馬跟在了白承澤的身旁。
息龍山山勢綿長,但這座山本身並不高,看上去就像一個小山丘,只是出現在上官勇一行人面前的山谷卻很深,他們騎著馬順著山路往下走,越走越覺得自己像是在往一個土坑裡走。
白承澤跟上官勇道:「我初來的時候也被這個山谷嚇了一跳,這裡就好像沒了水的湖底,山谷最深處離地面至少二十米。」
「這是山谷還是天坑?」安元志小心翼翼地駕馭著跨下馬,真走上了這條進山谷的山路后,安元志倒是相信白承澤方才的話了,這樣崎嶇難行的路,一個不小心摔死也正常。
等一行人到了白承澤等人扎在山谷里的軍營后,上官勇看了看四周。
白承澤說:「衛朝,你帶著元志在軍營里走走好了,我在軍帳里等你們,」說完這話,白承澤也不等上官勇開口說話,帶著人先走了。
老六子看著白承澤走了,才跑到了上官勇的跟前,說:「侯爺,方才五殿下還問你們有沒有帶火把來呢。」
上官勇說:「這裡的山路難行,我們不帶火把過來,的確寸步難行。」
安元志看著老六子道:「怎麼,六兒啊,五殿下問一句火把,就把你收賣了?」
老六子忙說:「少爺你這是什麼話?我老六子是那樣的人嗎?」
「好了,」上官勇道:「我到處看看,元志你去他們的糧草營看看。」
安元志點頭。
上官勇想想又小聲叮囑安元志道:「要是遇見了夏景臣,你不許再鬧事。」
安元志撇了撇嘴,說:「我就當看不見他好了。」
白承澤在自己的營帳里坐了不多時,他身邊的一個侍衛跑進帳來說:「爺,上官勇在軍營里逛著,安元志去了糧草營。」
白承澤點一下頭,自己這次帶了多少人來,瞞是瞞不住上官勇的,也幸好這一次自己的確是將席家軍悉數帶過來了,不然想跟上官勇和安元志圓謊,無疑是不大可能的事。
安元志站在席家軍的糧草營里,突然就問陪在自己身邊的席家軍將軍說:「劉高正將軍這會兒在哪裡?」
這將軍說:「劉將軍跟衛國軍在一起。」
「他又去押糧運草去了?」安元志問道。
這將軍的目光有些閃爍,說:「這個末將不清楚。」
安元志看著這將軍,說:「你這個不是實話吧?」
「末將的確不知,」這將軍對著安元志的目光,冷道:「五少爺有話可以去問五殿下。」
「去問五殿下?」安元志往這將軍的跟前又走近了幾步,說:「你是席大將軍的手下,你要我有事去問五殿下?」
這將軍看著就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被安元志這一句話逼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安元志說:「席大將軍在哪裡?」
這將軍更是現編不出謊話來了。
「怎麼,席大將軍的行蹤還是你們席家軍中的機秘,不能說嗎?」安元志看著這將軍的樣子,心中生了疑。
「五少爺,」林兆這時滿臉堆笑地從安元志的身後跑了過來。
這將軍看林兆過來了,暗暗長出了一口氣,在席琰的親信將領里,林兆是最能說會道的一個了。
安元志看向了林兆,說:「你是什麼人?」
林兆到了安元志的跟前,抱拳躬身給安元志行了一禮,說:「末將林兆,是我家大將軍跟前的游擊將軍。」
「游擊將軍,」安元志打量林兆一眼,說:「將階不高,不過我看你在席家軍中挺能說的上話的樣子。」
「五少爺說笑了,」林兆忙道。
「我沒空跟你說笑,」安元志說:「席大將軍在哪裡?」
「我家大將軍在軍中,」林兆回安元志的話道,神情極其恭敬,也看不出一絲作假來。
「帶路,」安元志說。
林兆說:「五少爺接下來要去哪裡?」
安元志說:「我還能去哪裡,自然是去拜見一下席大將軍。」
「是,」林兆答應安元志道:「五少爺請跟末將來。」
安元志臨走時,又看了先前陪著自己看糧草營的將軍一眼,說:「你叫什麼名字?」
這將軍說:「末將席勇。」
「姓席的,」安元志說:「看你的樣子不像是席大將軍的同族,家將出身?」
「是,」席勇低著頭道,安元志的目光針一樣,扎得他渾身難受。
林兆這時殷勤道:「五少爺,您請跟末將走吧。」
「你是將軍,又不是酒館的店小二,」安元志說:「這麼點頭哈腰地做什麼?」
林兆被安元志說得神情一僵。
安元志說:「還愣著做什麼?走啊。」
「五少爺,」白登這時叫著安元志,從斜刺里跑了過來。
「白大管家,」安元志看見白登后,笑了起來,說:「很久沒見了。」
白登對著安元志也是點頭哈腰,陪著笑臉說:「五少爺,我家爺在軍帳里等著五少爺過去,侯爺已經過去了,就等著五少爺了。」
聽說上官勇已經去見白承澤了,安元志說:「席大將軍人呢?」
白登說:「五少爺,奴才就是一伺候人的貨色,大將軍的事情,奴才可不敢問。」
安元志把站在自己身遭的這些席家軍中的人都掃了一眼,說:「我怎麼覺著你們有事呢?」
白登忙說:「五少爺,這糧草營有什麼地方不對?」
安元志說:「你帶我去見你家爺。」
看著安元志跟著白登走了,林兆吁了一口氣,這個安元志還真像白承澤說的那樣,是個難纏的主,也不知道這位看出什麼不對來了。
「五殿下能應付安元志嗎?」席勇看安元志走遠了后,忍不住問林兆道。
林兆說:「五殿下比他安元志厲害,一定不會有事的。」
席勇卻還是擔心,說:「安元志看起來就是個不好糊弄的。」
「想想我們以後要是落到這人的手下,」林兆小聲道:「我們還能有出頭之日嗎?」
席勇臉頰顫動了幾下。
安元志走進白承澤的營帳的時候,就聽見上官勇在問白承澤:「五殿下,不知道席大將軍現在在哪裡?」
安元志給白承澤行了一禮,笑道:「是啊五哥,我們來了這半天了,席大將軍都不露一下面嗎?我跟我姐夫好像沒得罪過他吧?」
白承澤笑道:「你們奉旨前來,他怎麼可能做出怠慢你們的事?」
安元志說:「那他人呢?」
「他身體有些不適,現在正在自己帳中休息,」白承澤看著安元志說:「景臣正在他帳中侍疾呢。」
「病了?」安元志不相通道:「五哥,你們這一路還真是多災多難,你摔傷了手,席大將軍得了病?」
上官勇說:「不知席大將軍得了什麼病?」
白承澤說:「也不是什麼大病,跟我四哥一樣,受了些風寒。」
上官勇道:「五殿下若是在奏摺中跟聖上言明,那衛朝可以把榮大人也帶過來的。」
白承澤說:「只是風寒罷了,用不上榮雙來給他診病。」
上官勇點一下頭,話峰突然一轉,說:「夏景臣怎麼會在席大將軍的帳中侍疾?」
安元志眼角一抽抽,看看他姐夫這一本正經的臉,所以說老實人什麼的都是騙鬼的,他姐夫耍起奸來,也很厲害啊。
白承澤真是愣了一下,看著上官勇說:「我以為衛朝你知道的。」
上官勇果斷搖頭,說:「不知道五殿下所說何事?」
白承澤說:「夏景臣的事啊。」
「他姓夏,」上官勇道:「席大將軍姓席,衛朝還應該知道些什麼?」
白承澤看著上官勇突然一笑,道:「景臣是席大將軍的兒子。」
在安元志剛想裝吃驚的時候,上官勇很平淡地哦了一聲,說:「原來如此。」
白承澤說:「你不奇怪?」
「席大將軍的家事與下官無關,」上官勇說著看向了安元志,道:「一會兒見到席公子,你要跟他道歉。」
安元志先是想瞪眼,然後就又點了點頭,說:「知道了姐夫。」
白承澤說:「席大將軍這會兒已經歇下了。」
安元志說:「我們就去看一眼,我不是還要跟夏景臣道個歉么。五哥,你知道他是席家的公子,也不跟我說一聲。」
白承澤說:「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安元志嘆氣,「知道他是席家公子,我就不欺負他了,五哥,你的這個故交,一定很恨我吧?」
上官勇道:「他是席家公子又如何?你是安家的少爺。」
白承澤一笑,說:「我只是怕元志見到景臣之後,又要鬧出事來。衛朝,大戰在即,你何必讓元志與席家軍傷了和氣?」
「下官也是這麼打算的,」上官勇看著白承澤道:「我讓元志去跟席公子道歉,就是不想跟席家軍傷了和氣。」
安元志說:「五哥,席大將軍這會兒就這麼不方便見人嗎?我們也不做什麼,只是皇命在身,我們總要確定一下啊。」
白承澤說:「你要確定什麼?」
安元志笑著說:「確定席大將軍真的在軍中啊。五哥,你不要為難我們,聖上的聖命在這裡,我們也沒有辦法啊。」
「你們這是不信我了?」白承澤看著上官勇道。
上官勇起身道:「五殿下,下官對聖命不敢敷衍。」
「行,」白承澤也起了身,道:「我帶你們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