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2小白臉沒好心眼
風璃踢了安元志一腳后,也沒再跟安元志動手了,沖安元志喊道:「安元志我告訴你,我不怕你們!」
「我要你怕我幹什麼?」安元志說:「我們孤男寡女在一起不好,風四小姐,您還是請吧,好走不送。」
「你這個……」風璃罵人的話沒說出來,腳就已經抬起來,準備再踢安元志一腳。
「不要了,四姐,」風玲從後面把風璃的小蠻腰一抱,小聲道:「你打了他,娘親怎麼辦?」
「我不打他臉,上官勇看不出來的,」風璃跟妹妹說著話,眼睛還是瞪著安元志。
安元志說:「我不能說嗎?」
風璃呆了一下。
安元志看著這對姐妹花,笑道:「要不要把我舌頭割了?」
風玲的臉上這會兒已經沒有血色了。
風璃憋了半天,沖安元志喊道:「你以為我不敢?」
安元志把舌頭往外吐了吐,說:「那你來吧,我知道四小姐是巾幗英雄,你動手吧。」
「不行,」風玲拚命拉著自己的四姐往柴房外面走,說:「四姐,我們走吧。」
風璃這輩子倒是殺過雞,可沒砍過人,更別說割什麼人的舌頭了。被風玲拉出柴房之後,風四小姐站在帥府後宅的庭院里,跟一棵葉子落了大半的樹發了半天的脾氣,把樹上還剩下的葉子都打掉在了地上。
風玲一直等風璃不跟眼前的這棵樹較勁了,才問風璃道:「四姐,我們該怎麼辦啊?」
風璃說:「我哪知道?不行就跟上官勇拼了唄!」
「衛國侯爺?」
「是啊,你不知道上官勇就是衛國侯?」
風玲說:「四姐,我們怎麼能直呼外男的姓名?」
風璃說:「行了,娘這會兒又不在,你也要給我上規矩?」
風玲搖了搖頭,這對姐妹相差了一歲,性子南轅北轍,風玲從小就是風璃屁股後面的小尾巴,習慣了什麼事都聽風璃這個姐姐的了。
「我去找咱爹,」風璃把手裡的樹枝扔在了地上,跟風玲說:「你回房去吧,這事用不著你操心。」
風玲把頭一低,說:「就沒有我可以幫忙的事了嗎?」
「實在在房裡待不住,你就去大嫂的靈堂看看,不要讓靈堂斷了香,」風璃說道:「這香斷了不吉利。」
看著風璃一路跑遠了,風玲踩了踩腳下的落葉,人都死了,還要講究什麼吉利不吉利嗎?
黃昏很快就被黑夜替代了,安元志在半睡半醒間,聽見又有人走進了柴房裡。
風玲帶著自己的一個貼身丫鬟走到了安元志的跟前。
丫鬟小英看安元志閉著眼睛,跟風玲說:「他是不是睡著了?」
風玲看著安元志,嚅嚅地道:「他怎麼還能睡著呢?」
小英蹲下身,推了推安元志,看安元志還是沒反應,再加上安五少爺本來就是膚白,小丫鬟想都沒想伸手就去試安元志的鼻息。
風玲看到小英的動作后就說:「他怎麼可能死了呢?」
小英試了安元志的鼻息后,半蹲在地上傻住了。
「他怎麼了?」風玲忙就問道。
小英不說話。
風玲急了,自己蹲下身來,伸手要去試安元志的鼻息。
小英卻一下子抓住了自家小姐的手臂,說:「小姐,這人,這人沒氣了!」
風玲別的什麼也沒想到,就想到了黃昏時,她四姐踢安元志的那一腳了,風五小姐頓時滿腦子想的都是,我四姐殺了安五少爺,這要怎麼辦?
小英這會兒盯著風玲問:「小姐,這要怎麼辦啊?」
「去請大夫,快去請大夫來!」風玲跟小英叫。
安元志在心裡又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為了隱瞞他這個駙馬爺死在風家的事,最好的辦法應該是毀屍滅跡吧?人都死了,請大夫有什麼用?這大夫一請,這事還能瞞得住了嗎?
小英站了起來,雙腿發軟,但還是跌跌撞撞地往柴房外跑。
風玲也顧不上男女大防了,伸手在安元志的身上摸了摸,想知道安元志到底傷在哪裡了。
安元志被身上這雙手摸得發癢,在終於忍不住想笑的時候,安元志猛地睜開了雙眼。
「啊!」風玲這會兒正看安元志的臉呢,與安元志眼對眼之後,風五小姐驚叫一聲后,跌坐在了地上。
小英回頭,借著她留在安元志身邊的燈籠,看見安元志睜著眼,眼珠子還亂轉之後,小丫鬟大叫了一聲:「詐屍了!」
小英破了音的叫聲,把柴房外的幾個看守叫了進來。
不大的柴房一下站滿了人。
「怎麼了?」一個看守大聲問道。
風玲主僕二人受驚之後還沒回過神來,說不出話來。
安元志開口道:「我不知道啊。」
這看守跑到了風玲的跟前,問道:「五小姐,你沒事吧?」
風玲這會兒臉上還掛著眼淚水呢,看著安元志獃獃地道:「你沒死?」
安元志讓風玲看燈光照映下,他投在泥牆上的影子,說:「看見沒有?我有影子,我要死了成鬼,就沒影子了。」
安元志想被自己這樣耍了后,風五小姐應該要生氣了,再不濟也應該被自己氣走了,只是出乎安元志意料的是,風玲一下子撲到了他的身前,叫道:「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安元志有些傻眼了,說:「我不死,你很高興?」
風玲點頭,說:「這樣我娘親就會沒事了。」
安元志眼角抽搐了一下。
看守說:「五小姐,安元志出什麼事了?」
風玲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說:「他沒出事。」
「他騙我們!」丫鬟小英這時候總算是回過味了,指著安元志,跳腳大叫道:「他裝死嚇唬小姐!」
「你這人,」站在風玲身旁的這個看守忍不住要狠揍安元志一頓。
「你想明白點,」安元志看了這看守一眼,說:「今天你給我一頓打,只要我能活著出去,我一定弄死你。」
這看守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到了也沒敢動安元志一下。
「你們出去吧,」風玲這時命看守們道。
看守說:「五小姐,你還要跟他說話?」
「嗯,」風玲點頭。
看守說:「五小姐,有事你就叫小的們一聲。」
風玲又把頭點了點。
看守們走去后,安元志看著風玲說:「你怎麼又來了?」
風玲說:「他們給你鬆了綁?」
安元志讓風玲看自己腳上的鐐銬,說:「這不又銬上了嗎?雙手老是綁著,我這雙手會廢的。」
風玲似懂非懂地沖安元志點了點頭,小聲道:「不打架不就行了嗎?」
安元志懶得跟風玲解釋這就不是一件打架的事兒,他估摸著自己就是說了,這位養在深閨,不諳世事的風五小姐也不會懂。安元志指一下小丫鬟腳下放著的食盒,說:「給我送吃的來了?」
「小英,」,風玲忙就喊自己的小丫鬟。
小英拎著食盒走到了安元志的跟前,嘴噘起老高,只是不敢言語。
風玲沒用小英動手,自己動手掀開了食盒的蓋子,跟安元志說:「你一定餓了吧?」
安元志伸頭往食盒裡看了看,食盒裡放著一碗熱湯麵。
風玲說:「我聽說你們京都人也是吃麵食的。」
安元志說:「你做的?」
「怎麼可能?」小英叫了起來。
「我,我不會」風玲小聲說。
「沒下毒吧?」安元志又問了一聲。
風玲的臉以安元志可目測的速度迅速漲紅了,「沒,沒有,」風玲跟安元志結巴道:「我,我不想你死。」
「為何?」想想風璃恨不得一腳踹死自己的樣子,風玲的這句話更讓安元志感到好奇,他在這姑娘的心裡,還能是個好人不成?
風玲說:「我爹爹跟我說過,為將者當馬革裹屍,貪生怕死者不配從軍。」
安元志說:「所以呢?你是說我不是個貪生怕死的人?」
「我二哥死得其所,」風玲說:「我大哥就是死了,也是一樣,我難過,可我也以他們為傲,我爹爹說過,風家兒郎就該如此。」
安元志被風玲說的又是一愣,沒想到這話能從風玲這樣的姑娘嘴裡說出來。安元志端起了被水漲得有些爛乎了的麵條,吃了一口,鹹淡正好。
風玲說:「我還讓他們給你加了一個荷包蛋。」
安元志低頭吃面,沒再說話。
「我爹爹說過,衛國侯爺是忠勇之人,所以我想,五少爺也不會是壞人。」
安元志嗆了一下,說:「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啊?」
「我想了一天了,」風玲說:「你們抓了我娘親是有苦衷的,對不對?」
安元志說:「苦衷?」
「我娘親一直想出關,」風玲說:「她被衛國侯爺抓了后,就不可能再出關去送死了,這樣我娘親就不會死了,衛國侯爺是要救我娘親,是不是這樣?」
「小姐!」小英喊了自家的小姐一聲。
安元志很艱難地咽下了嘴裡的荷包蛋,連貼身的丫鬟都聽不下去了,這位風五小姐到底有沒有長腦子啊?安元志很愁苦地看著風玲,在心裡越發為以後會娶這對姐妹花的那個男人擔心,人是美人,就是有福消受嗎?
風玲就看著安元志,一心想從安元志這裡得到一個答案。
「小姐,」小英跑過來說:「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
「你不像壞人,」風玲看著安元志道。
「小白臉沒好心眼,」小英說:「小姐,老話都是這麼說的。」
安元志被風玲盯得,捧著麵條卻難以下咽,最後只得抽著嘴角,跟風玲說:「你要這麼想,也不是不對。」
風玲馬上就笑了起來。
安元志被風五小姐的這一笑容差點閃瞎了雙目,沒再等風玲開口,安元志主動跟風玲說:「有些事你得去問我姐夫,你問我沒用,我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