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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6袁義受刑

  「妹妹,」齊妃伸手在安錦繡的面前晃了晃,說:「怎麼又說不話了?」


  「我過一會兒去看看她,」安錦繡這才道:「姐姐就不要再欺負這個美人了。」


  齊妃頭歪過來看安錦繡,說:「喲,真看不出來,皇貴妃娘娘也知道憐香惜玉呢?」


  安錦繡笑了起來,道:「聖上遠征,宮裡最好就不要再出事了,一個小美人罷了,值得姐姐這樣去在意嗎?不喜歡她,就讓她搬一個地方住,不讓姐姐再見到她就是。」


  「也行,」齊妃道:「這事我聽你的,反正人也被我弄得去上吊了,我也沒真想弄死她。」


  「齊六公子的事,齊姐姐辦得怎麼樣了?」安錦繡突然把話題從憐美人的身上,轉到了齊子阡的身上。


  齊妃說:「我給他送了些銀子,他也謝了我。」


  「就這樣?」


  「那還要怎樣?」齊妃說:「我與他又見不了面,這個弟弟我在家做姑娘時就沒與他說過話,現在要我跟他說什麼?」


  安錦繡嘀咕了一句:」那時他還小吧?」


  齊妃樂了,說:「是,那時候他還是個奶娃娃呢,妹妹啊,你直接說我老了就行了。」


  安錦繡拍拍隔著她與齊妃的茶几,道:「姐姐記得,不要斷了與六公子之間的聯繫就好。」


  齊妃點了點頭,小聲跟安錦繡道:「我打聽過了,他手上現在最多四百來人,在白虎軍營里,這點人真的不算什麼。」


  「四百來人,」安錦繡道:「真到了要命的時候,有十個人說不定就能救命了。」


  「要命的時候?」齊妃聽著安錦繡這話不對,忙就道:「聖上剛走啊,能出什麼事?」


  安錦繡搖頭,道:「我們就看著吧,不會太平多久的。」


  齊妃不知道後面能出什麼事,不過安錦繡的話她是信的。「好吧,」齊妃跟安錦繡道:「我去巴結這個弟弟,你說的也對,能有個母族的兄弟記掛著,也是一件好事。」


  安錦繡說:「這不是巴結。」


  「是,」齊妃說:「是照顧。」


  「喝茶吧,」安錦繡把茶杯往齊妃的跟前又推了推,說:「魏妃那裡你也不要再去找不痛快了,聖上回來之前,她應該不會出她的雯霞殿了。」


  「聖上能回來嗎?」齊妃看著安錦繡問道:「他的身體真的沒事了?」


  安錦繡的目光閃爍了一下,道:「沙場之事我說不好。」


  齊妃長嘆了一口氣,道:「你不知道吧,昨天夜裡,聖上去了中宮一趟。」


  安錦繡把手旁的茶杯拿在了手裡。


  「我還以為皇后這一回能死了呢,」齊妃說:「沒想到聖上沒殺她,聖上是去與她道別的?」


  「帝后之間的事,我們就不要管了,」安錦繡道:「皇後娘娘能活幾日就活幾日吧。」


  齊妃坐著笑了一聲,望了望小花廳里的擺件,突然就沒什麼說話的興緻了,說:「我走了,有事你讓袁章他們去叫我。」


  「宮裡的事,還是姐姐管著吧,」安錦繡看著齊妃起身,便起身相送道:「只記得,不要再讓什麼人尋死覓活了。」


  齊妃點一下頭,由安錦繡陪著一路走出了千秋殿,之後就不讓安錦繡送她出殿門了,說:「我今天想在宮裡走走,你就不要管我了。」


  「姐姐。」


  「沒事,就是想走一走,」齊妃小聲道:「你可能不知道,以前聖上可不准我們這些人在宮裡亂走的,說是他看著滿園的女人心煩。」


  安錦繡只能一笑。


  齊妃說:「聖上對你是真的很好了。」


  「我知道,」安錦繡小聲應道。


  「行了,我走了,」齊妃走下了千秋殿前的台階,帶著人往倚闌殿走了。


  安錦繡看著齊妃一行人走遠了,抬頭看看天色,跟身後的袁章道:「你師父去尚書省去了很久了,怎麼還不回來?你去尚書省看一下。」


  袁章答應了一聲,從安錦繡手裡接過了千秋殿的宮牌,跑下了台階。


  齊妃帶著倚闌殿的十來個宮人太監走在回倚闌殿的路上,專挑了一條平日里無人會走的小路走。


  有親信的嬤嬤不時提醒齊妃小心看路,打量一眼齊妃的神情,道:「主子,娘娘為憐美人的事怪您了?」


  「沒有,」齊妃道:「她怎麼會為了一個小美人怪我呢?」


  「那娘娘您這是?」


  齊妃摸了摸自己的臉,說:「怎麼,我的臉色難看?」


  親信嬤嬤點了點頭。


  齊妃說:「娘娘的臉色也不好看,哭過幾場了,眼睛還紅著呢。」


  親信嬤嬤忙道:「娘娘和主子都是擔心聖上。」


  「男人出征,我們女人就是再擔心又能有什麼用?」齊妃小聲嘆道:「再說這宮裡,也不是所有人都盼著聖上回來的。」


  親信嬤嬤聽了齊妃這話,嚇得忙四下里看,怕齊妃的話讓旁人聽去。


  「聖上回來了,某人還當什麼太后?」齊妃冷笑道:「這宮裡,談不上什麼夫妻之情的。」


  跟皇帝談夫妻之情?親信嬤嬤暗自嘆了一口氣,自家的主子才是個傻的啊,怕是連千秋殿的那位也不會跟聖上講什麼夫妻之情吧?


  袁章出了宮,跑到了離帝宮並不遠的尚書省,進了正院,就看見他師父正被幾個尚書省的侍衛按在地上打板子呢。


  袁章先是嚇了一跳,揉揉眼睛再看,發現地上正挨板子那人真是他師父,袁章張嘴就想喊,被人從身後捂了嘴。


  「別喊!」捂著袁章嘴的這人跟袁章耳語道:「我是安府的管家,我帶你去見太師。」


  袁章忙就點頭。


  安府的大管家,帶著袁章一路躲著人,偷偷摸摸地進了安太師所在的屋子裡。


  「太師,」袁章一進屋就給安太師跪下了,說:「太師,奴才的師父……」


  安太師沖袁章擺了擺手,說:「起來說話吧。」


  袁章跪在地上沒動,說:「太師,您救救我師父吧。」


  安太師道:「你們太大意了!」


  「啊?」袁章一臉的茫然無措。


  「袁義怎麼能不帶令牌就私自出宮?」安太師說:「你們當聖上走了后,那宮門是你們千秋殿的人能隨意進出的地方了?」


  袁章說:「這,這是太師在罰我師父?」


  安太師乾咳了一聲。


  大管家忙道:「那是大殿下下的命令,袁總管無令出宮,大殿下沒要了他的命,就已經是開恩了。小公公,你帶了令牌沒有?」


  袁章點了點頭。


  「太師,」這時門外有人來報:「袁義已經受完刑了。」


  「娘娘的話你師父已經跟我說了,」安太師跟袁章道:「告訴娘娘我知道了,你,你扶你師父回宮去吧。」


  袁章還跪在地上發愣。


  大管事說:「小公公,你快去啊。」


  袁章回神之後,從地上跳了起來,給安太師匆匆行了一禮之後,沖了出去。


  「你跟去看看,」安太師命大管家道:「不要再出事了。」


  大管家答應了一聲,也跑了出去。


  安太師看了兩本摺子的時間,大管家又跑了回來,跟安太師說:「太師,袁總管他們走了,奴才看袁總管也不像受了傷的樣子,他是自己走的。」


  安太師道:「袁義有內力護身,幾十下板子最多傷他一點皮肉。」


  大管家說:「大殿下也去了,跟袁總管說他不過就是一個太監,讓袁總管最好知道自己的本分,再有下次,他一定殺了袁總管。」


  安太師說:「大殿下這話是說給娘娘聽的。」


  大管家搖了搖頭。


  安太師說:「覺得我不該讓袁義挨這個打?」


  大管家小聲道:「太師,袁總管可是娘娘的親信啊,就這麼讓大殿下打了,這娘娘的臉面不丟盡了?」


  「太監無令進尚書省,按理應該是死罪的,」安太師道:「袁義還活著,就應該謝天謝地了。」


  大管家不說話了,反正這事安妃娘娘也怪不到他這個奴才的頭上來。


  安太師揮手讓大管家退出去。現在得讓安錦繡知道,權力還是握在自己手中的好處了,不然這個女兒怎麼把心思用到對的地方上?安太師低頭看自己面前的摺子,不知不覺間,他在這摺子上寫了白承舟三字。


  安太師把白承舟三字用墨蓋住了之後,冷笑了一聲,白承舟與安元志有仇,性子暴躁,拿這個人當槍使最好不過了。希望這一次袁義當眾挨打受辱,能讓他在千秋殿中的女兒想明白些什麼。


  白承舟看著袁義出了尚書省,跟左右道:「以後再有太監無令進尚書省,六部衙門,一律給我打死!」


  白承舟的隨從們一起應是。


  尚書省里的人站著沒吱聲,袁義是打了,可是袁義背後的安妃娘娘呢?你大殿下要怎麼辦?

  白承英這時在尚書省的大門前下了馬,進了正院之後,就看見幾隻刑杖上還沾著血呢,白承英的頭就是一暈。


  白承舟看了白承英一眼,說:「你不是去戶部了嗎?」


  白承英說:「大哥,我們借一步說話。」


  白承舟與白承英坐在了尚書省的一間公房裡,說:「你要跟我說什麼?」


  白承英說:「你真把袁義打了?」


  白承舟說:「打了,這太監無令入尚書省,我不打他,還請他喝茶不成?」


  白承英說:「你怎麼就不想想這是娘娘讓他來的呢?」


  白承舟馬上就道:「安妃一個後宮女人,她管前朝的事做什麼?她不知道後宮干政是死罪嗎?」


  白承英說:「大哥!你忘了四哥走時跟你說什麼了?」


  白承舟不屑地一笑,道:「老四怕那女人,我可不怕她。」


  「你,」白承英站了起來。


  白承舟說:「都說那女人厲害,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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