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8試探
安元志聽了上官勇的問笑了笑,一嘴的白牙就是上官勇看了,都覺得安五少爺這一嘴牙白的有些瘮人。「蘇養直說起來還是白承澤的人,」安元志跟上官勇小聲道:「不想讓白承澤成事,他的人我弄死一個是一個。蘇養直要是跟我在這事上扯皮,那我就一定弄死他。」
上官勇說:「你要怎麼弄死他?憑那個孩子?」
「往我身上潑髒水不是那麼好潑的,」安元志道:「只要他鬧,我就一定死咬著他不放。一個死了爹的小崽子沒什麼,只是讓聖上相信,蘇養直想插手軍中事,那他就一定完蛋。」
「這麼多人他不問,偏偏問一個罪將的遺孤?」上官勇說道。
「沒錯,」安元志拍一拍手,說:「我只要咬定他針對這個小孩,你說聖上會不會疑他跟何炎之事也有關?」
上官勇道:「蘇養直會上你的當嗎?」
「一箭雙鵰的事,射不了雙鵰,射下一隻來也是好事啊,」安元志喝了一口熱茶,抱怨道:「這鬼天氣,雪下個沒完了。」
一個衛國軍的將官這時在門外喊了一聲:「侯爺。」
上官勇嘆氣。
安元志笑道:「算了,他們願意喊你侯爺,你就讓他們喊吧,反正軍里的將軍這麼多,都喊將軍,不是顯不出姐夫你的身份來嗎?」
上官勇沖安元志擺了擺手,道:「進來。」
這將官進屋之後就說:「侯爺,大內侍衛和御林軍正按著名單抓人呢,我打聽了一下,他們還有人在京城裡抓人。」
「該殺的人,他們那裡應該也有一份名單,」安元志說道:「你們說,蘇養直他們手裡的名單,不會是蘇炎供出來的吧?」
上官勇搖頭,道:「蘇炎還不至於做這種事。」
「姐夫你就這麼肯定?」
上官勇說:「那份名單是我呈上去的。」
安元志一撇嘴,跟站在自己面前的將官說:「還是往外說是蘇炎供出的名單吧,我們衛國軍不結朱雀大營這個仇人。」
將官看上官勇,說:「侯爺,您的意思呢?」
安元志說:「蘇炎一個鐵定要死的人了,名聲對他有什麼用?」
「就照元志的話去做吧,」上官勇沖這將官一揮手。
這將官說了一聲是后,快步退了出去。
「天天就是殺人了,」安元志跟上官勇小聲說道:「現在就兩位皇子爭位,要是再多一個,那得死多少人啊?」
上官勇說:「不會再冒出一個爭位的皇子來了。」
安元志把身子探向了上官勇,壓低了聲音道:「四殿下成皇了,對我們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上官勇馬上抬眼看向了安元志。
安元志豎起右手食指衝上官勇搖了搖,說:「我知道這人也是我姐再三考慮之後選定的,但我想我姐這也是無奈之舉,畢竟我們跟白承澤翻了臉,不選白承允,我們又能選誰?」
上官勇說:「你想跟我說什麼?」
「我只是覺得四殿下未必就可信,」安元志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個時候他看著什麼都答應,江山在手之後,他要是翻臉不認帳,姐夫,到那時我們該怎麼辦?舉兵造反嗎?」
「不要胡說!」上官勇忙低聲喝了安元志一聲。
「我說話這麼小聲誰能聽見?」安元志說道:「姐夫,我是無所謂,只是我姐到那時該怎麼辦?把她跟平寧帶在軍中,跟著我們一起造反嗎?」
「你想太多了,」上官勇在安元志的頭上拍了一下,說道:「我只想著遠走高飛,誰成皇我都不在意,能讓我趁亂遠走就行。」
聽了上官勇這話后,安元志又是一笑,道:「看來是我想多了。」
慶楠這時帶著被安元志救下的少年人還有那兩個校尉走了進來,指著上官勇跟跟在他身後的三人道:「這就是衛國侯爺。」
少年和兩個看著年紀也不大的校尉,一起跪下給上官勇磕頭。
安元志看了少年人一眼,笑道:「這會兒瘋勁過去了?」
少年低著頭不吱聲。
上官勇道:「你們起來吧。」
兩個校尉起身之後,少年人還是跪在地上不起來。
安元志說:「怎麼,你還要發瘋嗎?我能幫你一次,幫不了你第二次。」
少年人突然又給安元志「砰砰砰」地磕了三個頭,說:「方小虎謝過安五少爺的大恩。」
安元志站起了身,伸手扶起了這少年,看一眼少年人幾個頭磕下來,烏青了一片的額頭,說道:「你還真是個實心眼兒,磕頭用得著用這麼大的力氣嗎?」
方小虎抬頭看安元志。
「眼睛哭成這樣了,」安元志說道:「你不知道你活下來,你父親才能安心嗎?」
方小虎在痛哭之後,雙眼發紅,聽了安元志的話后,嘴唇哆嗦了一下,沒有說話。
上官勇這時道:「你怎麼不走呢?」
慶楠說道:「這小子是自己跑回來送死的。他家裡沒別人了,就他跟他老子兩個相依為命,這小子是不想獨活。」
安元志冷哼了一聲,道:「我要是你老子,在地下見到你,一定讓你這個不孝子再死一回!」
方小虎被安元志罵得一縮脖子。
上官勇問慶楠道:「他父親在營里任什麼?」
「騎兵營的一個偏將,叫方武,」慶楠道:「跟了何炎不少年。」
方小虎這時道:「我爹不知道何將軍的事。」
「這事我們已經儘力了,」安元志放低了聲音說道:「聖命難違。」
方小虎又抹了一下眼睛。
「何炎作死連累到了你們,」安元志又道:「要恨,你恨何炎去吧。」
「何將軍犯了什麼事?」方小虎看向了安元志問道。
「聖上沒跟我們說啊,」安元志的瞎話張嘴就有,說道:「我們這些人只是奉命行事。不過,我看聖上這一次的這個架式,何炎犯的事一定輕不了。」
都全家下獄等死了,還連累了這麼多人身死,何炎犯得事一定輕不了啊,安元志這話說了等於沒說,但這話意還是在跟面前的三人強調,何炎之事跟他們這些人無關,他們只是奉旨行事的人。
兩個校尉的年紀不大,但好歹比方小虎要大上了不少,對望了一眼后,一個校尉看著上官勇道:「侯爺,那小虎以後該怎麼辦呢?」
上官勇問方小虎道:「你想留在這裡嗎?」
方小虎忙就搖頭。
安元志道:「你留在這裡,你父親的兄弟們可以照顧你。」
方小虎還是搖頭。
安元志跟慶楠說:「那你給這小子一些錢,讓他走好了。」
慶楠說:「小虎,你想去哪裡?」
方小虎看著安元志,還沒有說話,門外就又傳來了袁威的聲音,說:「侯爺,蘇大人和御林軍肖將軍到了。」
慶楠和方小虎三個人都發了慌,這堂屋沒有後門,他們這等於是被蘇養直堵屋裡了。
「從窗子出去?」一個校尉問慶楠道。
安元志說:「怕什麼?小虎,你站到我的身後來,記住你父親叫方威。」
方小虎點了點頭,站在了安元志的身後。
慶楠說:「他要是問方威的身世怎麼辦?」
安元志說:「我來回話就好,慶大哥你慌什麼?大不了在這裡跟姓蘇的拼了。」
慶楠瞪了安元志一眼。
上官勇這時沖門外道:「快請他們進來。」
袁威在外面替蘇養直和肖江平推開了門,道:「蘇大人,肖將軍,請。」
蘇養直進屋就看見了站在安元志身後的方小虎,腳步就是一停。
肖江平也看到了方小虎和兩個校尉,但還是笑著走到了上官勇的面前,拉了蘇養直一下后,兩個人一起給上官勇行禮。
上官勇如今已經不用起身還蘇養直的禮了,坐著道:「蘇大人,肖將軍,你們的差事辦完了?」
蘇養直道:「有不少人沒抓到。」
安元志馬上就接話道:「蘇大人,這是軍營不是住宅,你要抓到的那些人,不可能都住在軍營里啊。」
蘇養直看著方小虎道:「那他呢?」
「他又不是你們要拿的人,」安元志說道。
蘇養直從衣袖裡拿出了一本名冊,跟安元志道:「這裡有一個叫方武的偏將,他有一個獨子叫方小虎。」
「是嗎?」安元志說:「我身邊這個也叫方小虎,這麼巧,同名同姓了。」
蘇養直說:「同名同姓?」
安元志說:「不是同名同姓還能是什麼?蘇大人,你不會認為他是那個方武之子吧?」
肖江平乾咳了一聲,道:「五少爺,蘇大人也就是問一聲。」
安元志笑道:「我早就聽說蘇大人辦事認真,一絲不苟,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蘇大人,你要找的這個方小虎一定是逃了,但願你能抓到他。」
蘇養直也是一笑,比起安元志的笑容來,蘇養直的這一笑容就完全是冷笑了。安元志在拿他當傻子,這個方小虎方才明明就是在那裡哭父親,蘇養直問安元志道:「五少爺,你把我當耳背之人了嗎?」
安元志雙手一攤,說:「蘇大人你說的話,我不太明白。」
「今天的事,我會據實稟報聖上的,」蘇養直看向了上官勇道。
上官勇說道:「我也會進宮向聖上復命的。」
安元志半開玩笑地道:「蘇大人這是當我們這些人見不到聖上的面嗎?」
肖江平這時道:「那個方小虎一定是逃了,侯爺,五少爺,我們在這裡的差事已經辦完,我們這就告辭了。」
上官勇道:「好,辛苦兩位大人跑這一趟了。」
肖江平笑道:「侯爺和五少爺也一樣辛苦。」
安元志就說:「都是為聖上效命,我們還說什麼辛苦呢?蘇大人,肖將軍,我送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