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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3殺了康春淺

  在世宗想來,這是安錦繡心裡裝不下事,還是忍不住去找蔣妃了。「讓她去吧,」世宗跟常喜道:「小心些,不要讓慎刑司里的犯人驚到安妃。」


  常喜忙說:「奴才遵旨,聖上,奴才這就回去。」


  「你也去看看,」世宗又跟吉和道:「安妃若是生氣,你勸著她一些。」


  吉和說:「奴才遵旨。」


  「袁義也去吧,」世宗看了一眼袁義后,又道:「護衛好你的主子。」


  袁義磕頭道:「奴才遵旨。」


  三個人一起退出御書房的時候,就看見白承澤跟著一個御書房的小太監走了過來。


  「奴才叩見五殿下,」三個人忙又給白承澤行禮。


  白承澤抬了一下手,按照規矩,白承澤是不能問吉和三人要去哪裡的。不過,白承澤看看常喜,這個太監是慎刑司的人,想必這三個人要去慎刑司了。袁義也在,看來安錦繡這會兒在慎刑司,白承澤想著蔣妃怕是活不過今天晚上了。


  吉和三人給白承澤行了禮后,往御書房的高台下走了。


  給白承澤帶路的小太監這時在御書房門前停了下來,大聲稟道:「聖上,五殿下求見。」


  「進來,」御書房裡傳出了世宗的聲音。


  白承澤走進了御書房,行禮起身之後,打量世宗一眼,發現自己的父皇這個晚上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世宗道:「今天韓約驚擾到你府中的人了?」


  白承澤說:「父皇,韓約只是帶著人在兒臣王府的後門那裡發生了打鬥,沒有驚擾到兒臣府中之人。」


  「康春淺是怎麼回事?」世宗直接就問白承澤道。


  韓約站在一旁,坑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白承澤就是為了康春淺這個女人來的,跟世宗道:「父皇,兒臣跟康氏談過了,她不知道這個剌客是誰,也不知道這個剌客跟他們西江康氏有什麼仇怨。」


  世宗道:「那就是說,你什麼話也沒問出來了?」


  「父皇,」白承澤道:「康元鎮之死本就突然,兒臣也不清楚這裡面的事。但兒臣想,康家是大族,有仇人也不奇怪。」


  「這個剌客死了,」世宗道:「你這是在跟朕說,這是死無對證之事了?」


  「兒臣以為,當務之急是查清這個剌客的身份,」白承澤道:「既然他說跟西江康氏有仇,那派人去西江查,也許能查出些什麼來。父皇,兒臣跟康氏說話的時候,康氏跟兒臣言及,她的長嫂就是芳草殿蔣娘娘的胞姐,多年來一直卧病在床。」


  韓約不知道白承澤這話是真是假,他也不明白白承澤為什麼要這麼說,這不是明擺著讓世宗知道蔣妃跟康春淺有關係,這位五殿下就不怕把自己也扯進這事里來?


  白承澤有白承澤的打算,這事只要審蔣妃,就難保蔣妃不把康春淺供出來,要是這樣,他最好跟自己的父皇「知無不言」,這樣就算最後康春淺全族被這個女人拖累死,他和五王府眾人,不會被這個女人害了。


  世宗道:「卧病在床是什麼意思?」


  白承澤說:「兒臣聽康氏的話意,她的這個大嫂身體之所以不好,在宣和蔣氏看來,好像是他們康氏沒有照顧好的緣故,所以一直以來,康蔣兩家的關係都不怎麼好。」


  康蔣兩家的關係好不好,白承澤不在乎,他也不在乎世宗派人去查,康家他已經不想留了,殺人的名單上再加一個宣和蔣家,想來也不過就是舉手之勞的事。


  世宗坐在御書案後面陷入了沉思。世宗本身是不相信康春淺跟蔣妃有勾結的,就算這是個被康文語教養長大的女孩兒,膽子比一般的閨閣女子大,可是能大到參和到帝宮嬪妃爭權奪利的事情里來嗎?


  白承澤這時候又道:「父皇,兒臣覺得這個剌客應該是蔣妃那裡的人。」


  「這個蔣妃跟何炎也有聯繫,」世宗跟白承澤道:「他們兩家也是聯姻的關係。」


  「何炎?」白承澤一臉吃驚地道:「這個剌客會是何炎軍中的人?」


  聽了白承澤的話后,世宗命韓約道:「你去朱雀大營找一個人來,去看一下那個剌客,看看他認不認得。」


  韓約忙領旨退了出去。


  白承澤看著韓約退出去了,小聲跟世宗道:「父皇,出了這種事一定是要再殺一批人了。」


  世宗說:「怎麼,你還要為這些人求情?」


  白承澤說:「雲妍就要成親了,兒臣懇請父皇等雲妍出嫁之後,再開殺戒吧。這些人該死,只是兒臣覺得在雲妍出嫁之前見血不好。」


  世宗臉上的神情和緩了一些,道:「難為你還想著雲妍。」


  白承澤道:「兒臣就這一個同胞妹妹。」


  世宗看著玉階下的五子,丰神俊朗的一個人,只是世宗現在已經分不清這個兒子,何時在說真話,何時在說假話了。


  吉和三人這時趕到了慎刑司。


  袁義進了慎刑司就問慎刑司的人道:「安妃娘娘在哪裡?」


  常喜就要帶袁義去見安錦繡。


  吉和把常喜一拉,說:「怎麼哪兒都有你的事呢?你在這裡守著。」


  另一個慎刑司的管事太監道:「大總管,袁總管,安妃娘娘在蔣娘娘那裡。」


  「帶路,」吉和跟這太監道。


  這太監忙帶著吉和和袁義往裡走。


  常喜站在原地神情沮喪,這麼好的,能在安錦繡面前討好的機會又沒了。


  按照世宗的吩咐,蔣妃是被單獨關押的。


  吉和和袁義走進這間牢房裡,就看見安錦繡端坐在一張太師椅上,而蔣妃坐在牢房裡的石床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你們怎麼來了?」安錦繡看著吉和和袁義給自己行禮,問道:「聖上讓你們來的?」


  吉和說:「是,娘娘。」


  蔣妃聽到安錦繡說聖上二字,身子動了一動,問吉和道:「聖上要怎麼處置我?」


  吉和看了蔣妃一眼,說:「蔣娘娘,您當年為了懷上七殿下害死了多少人,您算過嗎?」


  蔣妃冷冷地看著吉和。


  吉和說:「奴才那時沒替蔣娘娘數過,不過這一次奴才可以告訴您,您這一次害死了三百二十四個人。」


  安錦繡說:「這些人怎麼了?」


  吉和說:「娘娘,聖上方才下了旨,凡是出身宣和,曲水兩地的宮人太監,一律於三日之後處死。」


  安錦繡看向了蔣妃,說:「這下你滿意了?」


  蔣妃一笑,道:「這是草菅人命嗎?」


  「你還能笑得出來,」安錦繡道:「怕是這一次你在宣和的族人也逃不過一死吧?」


  吉和說:「不光是宣和,曲水何氏也一樣,娘娘,聖上已經查明,何炎跟蔣娘娘有私下聯繫。」


  「何炎的手上倒是有兵,」安錦繡道:「不過何炎只是掌著一個朱雀大營,他能幫到七殿下多少?」


  「什麼都不知道,你就閉嘴吧,」蔣妃跟安錦繡道,她知道自己無生路了,既然這樣,她又何必再跟安錦繡好聲好氣?


  「你!」吉和要跟蔣妃跳腳。


  「吉和先出去吧,」安錦繡卻道:「替我看著一些門。」


  吉和忙沖安錦繡一躬身,道:「奴才遵命。」


  牢房裡剩下三人之後,蔣妃問安錦繡道:「想讓你的這個親信殺了我?」


  「你怎麼能信康春淺的話呢?」安錦繡突然問蔣妃道。


  聽安錦繡提到了康春淺,蔣妃一下子就懵了。


  安錦繡道:「她這個人的確巧舌如簧,不過你怎麼就不想想,她有這麼大的本事嗎?連五殿下的寵愛她都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她憑什麼能幫你?我猜一下,她是不是跟你說,你在芳草殿這麼呆下去,除了帶著七殿下一起等死外,沒有任何意義?」


  蔣妃半天才道:「我不知道你在說誰。」


  「蔣嫣然,如果我可以保你不死,還可以保七殿下回到你的身邊,你還要這樣跟我硬碰下去嗎?」安錦繡問蔣妃道。


  蔣妃看著安錦繡,牢房裡的燈光昏暗,她看不清安錦繡臉上的神情。


  「八殿下是你殺的吧?」安錦繡小聲跟蔣妃道:「如果我把這事告訴齊妃娘娘,你說她會怎麼對七殿下?」


  「你,你胡說八道!」蔣妃叫了起來。


  「看來你還在做夢呢,」安錦繡望著蔣妃一笑,道:「那個藏在你殿中的人,已經在五王府外被抓了,受了傷,不過人沒死,他說的話,我想齊妃娘娘應該會相信。」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蔣妃聲音有些發顫了,但還是一字一句地跟安錦繡道。


  「把那個人帶進來,」安錦繡跟袁義說了一聲。


  袁義說了一聲是,走了出去。


  蔣妃想起身,可是她被鎖在石床上,動彈不得。


  袁義出去一會兒工夫之後,帶著兩個小太監拖著一個穿夜行衣的走了進來。


  蔣妃瞪大了聲音,看這個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


  「把這人的臉給蔣妃看清楚,」安錦繡又說了一聲。


  袁義把這人披散在額前的頭髮撩開。


  當蔣妃看到了這個人的臉后,先前還算鎮定的臉變得面如死灰。


  「讓他出聲,」安錦繡道:「讓蔣娘娘知道他是死是活。」


  袁義又踢了人一腳。


  蔣妃聽到了呻吟聲。


  「把人帶出去,」安錦繡說道。


  袁義沖兩個小太監一揮手。


  兩個小太監拖著這個人又往外走。


  安錦繡看著地上的血跡道:「找大夫再來給他看看傷,現在這個人還不能死。」


  兩個小太監齊齊地應了安錦繡一聲是。


  蔣妃問安錦繡道:「你想要什麼?」


  「我想讓康春淺死,」安錦繡小聲道:「蔣嫣然,你願意幫我嗎?」


  蔣妃張大了嘴,望著安錦繡。


  「我看這個女人不順眼,」安錦繡沖蔣妃笑道:「這事對你不是難事,只是幾句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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