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4娶
袁義蹲下身,搜這些太監的身,說:「宮裡有人在幫她,主子會查的。」
「沈嬪?」安元志問。
袁義搖頭,說:「不是她。」
「那能是誰?白承澤?」
袁義還是搖頭,「我也這麼問主子的,主子說不是他。」
「真是能把人逼瘋!」安元志心頭憋著火,卻沒地方發。
「少爺還不放心主子嗎?」袁義在這些太監的身上什麼也沒搜出來,又走到了那個小宮人的屍體前,跟安元志說:「您快回東鶴殿吧。」
「門口的小太監是白承允的人,」安元志說:「現在被人殺了,我要怎麼跟白承允交待?」
這下子袁義也愣住了。
安元志說:「這帝宮就他媽跟我犯沖!」
袁義把小宮人頭上的頭釵拿了下來,又搜這小宮人的身。
安元志說:「你拿她頭釵做什麼?」
袁義說:「主子說拿回去讓她看看。」
安元志走到了袁義的身後,看著袁義搜這小宮人的身。
袁義又從小宮人的身上搜出一塊綉著海棠花的手絹,看著質地很好,只是袁義跟安元志對於女人用的東西都不在行,也說不出這個手帕有什麼特別之處來。
「讓我姐一定要找出這個人來,」安元志想想還是跟袁義道:「我們在明,這個人在暗,這事很麻煩。」
「我知道了,」袁義站起了身,將手帕也收進了口袋裡。
「還有,」安元志說:「你跟我姐說,不用操心我與雲妍公主的事了,這個女人我娶了。」
袁義正在低頭整理著自己腰間的口袋,聽了安元志這話后,猛地抬頭,一臉愕然地看著安元志,說:「你說什麼?你要娶她?」
安元志點一下頭,說:「我現在娶誰不是娶?」
「不是,」袁義急道:「這個公主一心就想你死啊!你要跟個一心想殺你的女人過一輩子?」
「她不想過日子,那我也就讓她過不了日子,」安元志這時陰沉著臉道:「再讓她害一次,我自己就去死,省得這麼廢物的活著,丟人現眼。」
「少爺啊!」袁義發急,說:「這事不是賭氣的事啊!」
「沒事兒,」安元志說:「這個女人早點離宮,對我姐是件好事,以其讓白承澤拿她去拉攏什麼大家,不如讓她呆在我的后宅里。」
袁義搖頭,說:「主子不會答應的。」
「我日後若是遇上了喜歡的女人,再娶到身邊也行啊,」安元志說:「你就跟我姐說,我要娶雲妍這個女人,讓她不要擔心我。」
「可是……」
安元志伸手把袁義的嘴一捂,說:「聖上若是收回成命,我一定去御書房長跪不起,求娶這個女人,我不是開玩笑。」
袁義掰開了安元志的手,說:「少爺,你這是圖什麼啊?」
「斷白承澤的一條路,」安元志小聲道:「我就為了這個。」
「主子會對付五殿下的,」袁義說:「她怎麼能讓你拿這種一輩子的事去算計?」
安元志彎腰,把下巴擱在了袁義的肩膀上,說:「我們不能什麼事都讓我姐去做吧?我姐夫也很累了,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少爺!」
「回去後跟我姐說,這事就聽我的,不然我真會去御書房跪著,」安元志說完這話后,直起腰身就要走。
袁義把安元志的手一拉,說:「四殿下那裡,你要怎麼辦?」
「實話實說,」安元志說:「他又不是雲妍那個女人的親哥哥,我怕什麼?」
袁義想說,白承允也是雲妍公主的哥哥,同父異母也是兄妹,安元志卻沒給袁義這個機會,快步走了出去。袁義站著又想了想,在皇家裡講親情?他是想太多了。
安元志走出了澡間,就看見小太監倒在走廊下,舌頭吐出來多長,臉色青紫,脖子上一道勒痕,這個小太監是被人活生生勒死的。安元志在小太監的屍體旁蹲下,伸手將小太監還睜著的雙眼合上。
院子里很安靜,這裡離東鶴殿不遠,東鶴殿那裡的樂聲在這院中的廊下,可以清楚地聽見。
安元志仔細聽了一會兒東鶴殿那裡的樂聲,然後跟小太監小聲道:「宮裡的女人唱歌是不是很好聽?聽著這歌上路,其實也是一種享受。我這個人可能是什麼煞星轉世,所以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害了身邊的人,已經有很多人被我剋死了,今天又輪到你倒霉了,」安元志試著用手去推小太監伸在外面的舌頭,一邊還是跟這小太監喃喃自語道:「我會找高僧你為做法事,來世做個完整人,投胎的時候要睜大眼睛,看到是這種世道,寧願做鬼,也不要做人。」
小太監的舌頭已經僵了,被安元志往嘴裡推了半天也沒推進去,這小太監原本是張討喜的圓盤臉,肉乎乎的,這會兒看著卻讓人生懼。
安元志看自己沒辦法讓這個小太監能看起來好點,只得起身離開。
袁義站在澡間的門裡,看著安元志走,不出聲地嘆口氣。
白承允在東鶴殿里,也沒喝什麼酒,但是聞著滿殿飄香的酒味,感覺自己不是很舒服。想要與軍中的武夫們結交,不能飲酒始終是白承允的一個硬傷,看著面前飲酒如飲水一般的將軍們,白承允覺得懊惱。
安元志一個人從殿外走了進來,頭髮還是半濕著,看得安太師又要發火,只是沒等安太師從酒案後面起身,叫住安元志訓斥,安元志已經從他的面前走了過去,徑直走到了白承允的面前。
白承允看看安元志的神情不對,道:「你怎麼了?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四殿下不請末將喝杯酒嗎?」安元志卻笑著往白承允的酒案旁一坐,大聲說道。
白承允親自給安元志斟了一杯酒,說:「你身上傷勢未愈,能喝酒?」
安元志拿著酒杯在手裡晃,看了一眼在白承允身旁伺候的人。
白承允跟這個太監道:「你先退下。」
等這個太監退下去了,安元志才小聲跟白承允道:「帶我去沐浴的那個小太監死了。」
白承允看著安元志,神情還是如常,說:「怎麼回事?」
安元志嘆氣,然後又笑。
白承允說:「宮裡死了人,不是小事。就算小園是我的人,死在宮裡,這事也很難辦。」
安元志說:「四殿下就不問問,這個小園是不是末將殺的?」
白承允搖頭,說:「我想不出來你有殺他的理由。」
「也是,」安元志說:「末將跟他也沒仇。」
白承允說:「跟我說說,澡間那裡出了什麼事?」
「雲妍公主想末將死,」安元志小聲道:「給我弄這麼一齣戲碼來。」
白承允的手看著抖了一下,說:「然後呢?你是怎麼脫身的?」
「安妃娘娘救了末將,」安元志說:「我們是同族,末將要是犯下如此大罪,安妃娘娘也會受末將的牽連吧?」
白承允嗯了一聲,說:「安妃娘娘的消息倒是來的快。」
「袁總管說,雲妍公主常在宮裡咒末將死?」安元志這會兒又問白承允道。
白承允看了安元志一眼,說:「我已出宮建府多年,宮裡的事我不清楚。」
安元志就笑,說:「殿下不否認,看來袁總管沒有騙末將了。」
「你有證據嗎?」白承允道:「你現在要是有證據,我可以陪你去御書房面見我父皇,雲妍太過頑劣,我父皇會給元志你一個公道的。」
安元志沖白承允搖了搖手,說:「算了,這樣一來,雲妍公主還能下嫁給末將嗎?」
白承允說:「你還要娶她?」
安元志望著白承允露齒一笑,說:「四殿下,其實雲妍公主下嫁給末將,對四殿下最為有利不是嗎?」
白承允說:「是嗎?」
安元志說:「當年,五殿下可是想將雲妍公主嫁與玉關楊家的楊君成的,五殿下的用意,不用想也知道了。」
白承允抿了一口酒,這酒是甜酒,但還是讓他覺得有辛辣味。
安元志一口就飲盡了杯中的酒,烈酒入喉之後,安元志喟嘆了一聲,說:「真是好酒,還是宮中的藏酒好啊。」
「那些人的屍體,也由安妃娘娘處理嗎?」白承允這時問安元志道。
「嗯,」安元志說:「末將不知道袁總管他們要怎麼做,不過想必安妃娘娘應該有辦法吧。」
白承允又為安元志斟酒,道:「你還是與衛國侯爺他們儘快離宮吧。」
安元志又飲了白承允為他斟得這杯酒,起身往上官勇那裡走了過去。
白承允掩嘴咳了一聲。
一個在白承允身邊伺候的太監,聽到白承允的這聲咳后,忙就走到了白承允的身旁,說:「爺?」
「你帶著人,」白承允小聲命這太監道:「把去過雲殿的路看上,除了千秋殿的人,其餘人等,一個也不準放過去。」
太監說:「爺,就奴才幾個人怕是看不住啊。」
「你們分頭,一個人一條道,把路看上,」白承允道:「若是有人要硬往過雲殿闖,你們就大聲喊叫。」
「是,」這太監領命道:「奴才明白了。」
白承允沖這太監揮了揮手,然後就聽見了席間有衛國軍的將軍大喊了一聲:「哎呀!你敢燙老子?!」
這聲喊,響徹全殿,嚇得樂者們都停了下手中的彈奏,東鶴殿里頓時安靜了下來。
眾人一起往喊叫的那位將軍看過去,就看見這將軍晃著自己的左手,整隻手都起了水泡,身上也是沾著熱湯。
「怎麼回事?」白承允開口問道。
原先被這將軍抱在懷裡,上下其手的舞伎跪在了地上,顫聲道:「奴婢該死,請將軍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