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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1承認失敗

  白承路用了一天多一點的時間趕到了三塔寺,進了寺后,也不急著去見白承澤,先找了兩個太醫來問話。


  白承澤在房裡睡著,聽白登來說白承路到了,找了太醫去問話后,便在床上苦笑。


  白登說:「爺,二殿下這是怎麼了?到了寺里也不來見爺,找太醫問話,當著爺的面問又怎麼了?」


  「他是怕我裝病,」白承澤說:「這個哥哥不信我了。」


  白登張了張嘴,把頭一低。


  「去門外迎他吧,」白承澤道:「我這裡不用你伺候。」


  白登只得又站到門外去當門柱。


  白承路問了兩個太醫話,確定白承澤這一回沒有再玩花樣后,才背著手走了過來。


  「奴才見過二殿下,」白登看見白承路過來,忙給白承路行禮。


  白承路也不理白登,自己伸手就把房門推開,邁步走進了屋裡。


  白承澤這個時候正在床上,手按著左臂上的傷口咳嗽。


  白承路走到了床前,說:「不舒服了?我去叫太醫過來。」


  白承澤沖白承路搖搖手,說:「你怎麼來了?」


  白承路搬了把椅子過來,往床前一坐,說:「你派回去的那個侍衛,被父皇打得皮開肉綻。」


  「我得謝父皇饒了他一命,」白承澤邊咳邊道。


  白承路起身又倒了水給白承澤,說:「你這樣的武藝,也能被剌?這些年的武白練了嗎?」


  白承澤幾口水下肚之後,躺了半天,才道:「你知道是誰剌的我嗎?」


  「橫豎就是兄弟幾個,」白承路說:「我還要問什麼?」


  「你這是在跟我生氣?」


  「生氣?」白承路怒極反笑道:「我能跟你生什麼氣?你跟母妃做事的時候,有哪回是告訴我的?」


  白承澤說:「我跟母妃做了什麼事?」


  白承路說:「父皇讓我轉告你,母妃勾結沈家做的事他知道了,說你心裡也有數。」


  白承澤從床上硬撐著坐了起來,說:「你說什麼?母妃與沈家做了什麼?」


  白承路翻白眼道:「沈家完蛋了,母妃也被貶為嬪了,你還跟我裝什麼裝?」


  白承澤急道:「你把話說清楚,到底父皇知道了什麼?」


  「項氏是怎麼沒的?」白承路瞪著白承澤道:「你還要我說什麼?項氏的前車之鑒就在那裡擺著,你和母妃就看不到嗎?」


  白承澤能想明白,齊妃是怎麼讓他的母妃成為沈嬪的了。


  「怎麼?」白承路看白承澤臉色發白,道:「你這回沒話可說了?」


  白承澤閉了一下眼睛,復又睜開,神情悲痛地看著白承路道:「有項氏這個前車之鑒在,我怎麼可能還做這種觸父皇逆鱗的事?」


  白承路說:「到了現在,你還要死鴨子嘴硬?」


  「二哥!」白承澤說:「齊妃進了御書房跟父皇說了什麼,你打聽過沒有?」


  「宮裡的事,我能打聽到多少?」白承路說:「我沒你這麼大的本事。」


  「母妃是被齊妃害了!」白承澤說道:「我從來沒做過讓沈家幫我奪位的事。」


  「你沒有做過?」


  「沈家在那裡好好的過他們的日子,就已經是我在江南和朝中的一股勢力了!」白承澤低聲跟白承路吼道:「我為何還要讓他們去冒險?我有這麼蠢嗎?!」


  白承路愣住了,說:「你沒做過,齊妃是怎麼害母妃的?」


  白承澤說:「齊妃進御書房的時候,安錦繡在哪裡?」


  「安錦繡?」


  「就是安妃,」白承澤道。


  白承路說:「她在千秋殿呆著啊,怎麼,你還懷疑她?」


  「她沒有陪著齊妃一起去?」


  「沒有。」


  「你確定?」


  「御書房那麼多人,安妃要是陪著一起去的,她能瞞著什麼人?」白承路道:「齊妃這個女人做了什麼,父皇要這麼信她?」


  白承澤靠坐在床后的牆上,手還是按著傷口處不放。


  白承路也是坐著想了又想,說:「這事跟安妃有關嗎?」


  安錦繡是有兒子的,白承澤的腦子裡想著,若是安錦繡做下了這事,他的父皇不一定能信,也只有齊妃這個女人的話,能讓他父皇少些警覺之心。


  「你倒是說話啊!」白承路跟白承澤喊。


  「不會是她,」白承澤道:「這事父皇不會不查,若是她支使齊妃做下的,父皇就不會這樣不生疑了。」


  「你什麼意思?」


  「安妃有小九兒呢!」白承澤看了白承路一眼。


  白承路想了半天,也沒能明白白承澤的意思。


  白承澤也懶得再說,安錦繡與齊妃害他母妃之事無關,又命人送了口信給他,看來這個女人還沒有跟白承允走到一塊兒去,那個在背後跟他做對的人,應該不是安錦繡。


  白承路想不明白也乾脆不想了,說:「你不說安妃我倒差點忘了,你知道嗎?安妃這個女人打了雲妍兩記耳光,跟母妃和雲妍現在就是仇人了。」


  白承澤的頭就是一疼,「這又是怎麼回事?」


  「安元志出事後,雲妍當著安妃的面,咒安元志死,」白承路道:「這事我看京城裡也沒幾個人不知道了,母妃也不攔著她,我是真不知道她們兩個的腦子裡裝著什麼!」


  白承澤慢慢歪倒在床上,道:「雲妍挨打,父皇沒說什麼?」


  「安妃可是被父皇寵著的女人,」白承路說:「父皇除了罵雲妍,他還能說安妃不好嗎?」


  白承澤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那個時候上官勇的摺子還沒到京城,」白承路說:「我們還不知道安元志沒死成。」


  「知道安元志沒死之後呢?」


  「雲妍接著咒安元志死啊,」白承路道:「母妃教出來的好女兒啊!」


  白承澤半天無語。


  「日後她與安元志成婚,這兩個人的日子要怎麼過?」白承路道,比起白承澤來,他倒是跟雲妍公主吵歸吵,關心還是一樣關心。


  白承澤道:「我在江南時,曾讓人去殺過安元志。」


  白承路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這一聲吼完之後,又發覺不妥,忙又壓低了聲音,說:「你瘋了?你要讓雲妍做寡婦?!」


  「安元志死了,對我有好處,」白承澤說。


  「雲妍做了寡婦,對你有好處?」


  「是他殺了白之桂!」白承澤道:「我得給江南官場一個交待。」


  「白之桂不是,不是水匪殺的嗎?」白承路又呆住了。


  「這次江南的事,」白承澤自嘲地一笑,說:「我一時半刻跟二哥你說不清,總之這一次我在江南一敗塗地。」


  白承路跌坐回坐椅上,「你也會敗?」


  「是啊,」白承澤說:「我也沒有想到,我有這麼狼狽的一天。」


  「老四有這麼大的本事了?」


  「不是他,」白承澤道:「要不就是他的身邊,有一個厲害的人物幫他了。」


  白承路搖頭,「老四的身邊還是那幾個人,沒有陌生人出現。」


  「事情做下了,卻讓我們兩個找不到人,」白承澤說:「二哥,這下你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了吧?」


  白承路一呆之後,忙就跟白承澤搖手,說:「我對父皇坐著的那把椅子沒有興趣。」


  「又是二嫂跟你說了什麼吧?」白承澤好笑道:「這一次母妃被貶,二哥你逃過父皇的責罰了嗎?還不是跟我一樣,記在了齊妃那個女人的名下?」


  白承路說:「什麼責罰?齊妃跟母妃一樣也是貴妃啊。」


  「這個女人害了母妃,我們卻還要喊她母妃,給她磕頭請安,」白承澤說:「這還不叫責罰?你還要父皇怎麼給我們難看?」


  「你在怪我去給齊妃磕頭的事?」白承路問白承澤道。


  「我也得去給那個女人磕頭,」白承澤說:「我怪你什麼?我只是想你知道,你跟我一母同胞,你怨我也好,不怨我也罷,有些事你逃不掉的。」


  白承路坐在椅子上愣神,是啊,他再想逃,不是也得請旨來看這個弟弟?二王府再想撇清關係,在白承允那伙人的眼裡,他白承路就是白承澤的同黨,他要怎麼讓這些人相信,他無心皇位,也不想幫白承澤奪嫡?

  白承澤躺在床上,氣力不足,半天說不出話來。


  兩個人都不說話之後,客房裡安靜了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寺院的鐘聲悠悠然地傳進了這間客房。


  白承路扭頭看看窗外,說:「太陽下山了。」


  「你回去吧,」白承澤這時道:「我暫時回不去,你替我盯著一些吧。」


  「你的那些人呢?」白承路道:「不去找他們?」


  「我現在誰都不信,」白承澤看著白承路道:「二哥你不幫我,我就真是孤家寡人了。」


  白承路不知道自己能跟白承澤說什麼,不想幫,可是這個不字說不出口。


  「我回京之後就會大婚,」白承澤說:「在此之前,一定要把幫著白承允的那個人找出來。」


  白承路說:「要是找不出來呢?你就不大婚了?」


  「找不出來?」白承澤搖頭道:「找不出來,也許有一天我就會死在這個人的手裡。」


  白承路起身在客房裡轉圈,說:「你都沒辦法找出這個人來,我能有什麼辦法找人?我比你還厲害?」


  「你什麼也不要做,」白承澤道:「在一旁看著就行。」


  白承路說:「我能看出什麼來?白承允那裡有你的人手?」


  「有,」白承澤道:「只是到不了他的身邊。二哥你就在一旁看著,看四哥後面跟什麼人來往的多。」


  「他現在幫著父皇理政,」白承路說:「身邊天天圍著人,你要我怎麼看著他?」


  理政?白承澤的面色一冷。


  「父皇的身子越發的不好了,」白承路又跟白承澤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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