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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6我只能信他

  「那些人吵醒你了?」安錦繡笑著看順嬪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娘娘,」順嬪可沒有安錦繡這麼寬的心,一臉惶急地跟安錦繡道:「怎麼會是蘇大人帶著人來的?」


  「沒事,」安錦繡說:「只是有人看見後宮里太太平了,所以想挑些事出來,你回去休息吧。」


  「那娘娘呢?」


  「我也去休息了,」安錦繡起身道:「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


  順嬪看安錦繡不願意多說,只得跟在安錦繡的身後走,小聲道:「這陣式還真是把我嚇到了,我還以為後宮裡又鬧了賊人呢。」


  「明日六殿下來給你請安,」安錦繡道:「你從他那裡賺些好東西,就當是給自己壓驚了。」


  「在娘娘這裡,我什麼不也缺,」順嬪忙道:「再說,我哪能要他的東西?」


  「我知道,」安錦繡笑了起來,說:「你能時常見他一面,就心滿意足了。別跟著我走了,去休息吧。」


  順嬪這才站了下來,一直等到安錦繡從這條路上走沒影了,她才帶著伺候自己的宮人,回自己的宮室去。


  安錦繡走到了方才的堂屋前,跟袁章等人說:「好了,今天這事就當過去了,日後也不要再提了,都去吧。」


  袁章幾個人看著安錦繡進屋去了,這才在門前散去。


  紫鴛正在堂屋裡,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來迴轉著圈子,看見安錦繡抱著白承意進來,忙走上前,把白承意抱在了自己的懷裡。


  「他睡著了,」安錦繡坐下了,說:「你不要弄醒他。」


  「主子你也真是,」紫鴛跟安錦繡抱怨道:「你把九殿下抱來做什麼?他今天不是跟奶娘睡得嗎?」


  「韓約呢?」安錦繡小聲問道。


  「他說他得趕緊回去,」紫鴛說:「先走了。」


  「沒讓人發現?」


  紫鴛搖頭。


  安錦繡說:「方才你帶著他藏哪兒了?」


  紫鴛想起了韓約的那個吻,紅透了臉。


  安錦繡看著紫鴛說:「我問你把他藏哪兒了,你紅什麼臉呢?」


  「他藏後花園的水裡去了,」紫鴛說:「我這會兒熱。」


  安錦繡說:「下這麼大雨的天,你還熱?」


  「主子,」紫鴛跟安錦繡急道:「韓約走了,你還為他操什麼心?蘇大人怎麼會來?是聖上讓他來的?」


  「沒有聖上的旨意,他怎麼敢來呢?」安錦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跟紫鴛說:「你跟我回房。」


  紫鴛抱著白承意又跟著安錦繡,回到了安錦繡的寢室里。


  安錦繡回到寢室后,便提筆寫信。


  紫鴛將白承意放到了房中的小床上,然後才走到了安錦繡的身邊,說:「主子是要寫信給將軍嗎?」


  「嗯,」安錦繡說:「一會兒你把這信給韓約送去,讓他儘快送去江南。」


  聽到自己又得去見韓約,紫鴛不樂意,可還是跟安錦繡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安錦繡的這封信寫得很快,沒寫什麼問好,敘衷情的話,只是跟上官勇說,白承澤已到江南,符鄉林家可棄之不問,之前假借水匪之名行事,現在不如專心剿匪。江南官場與水匪素有勾結,白承澤想接手江南官場,那就不如讓如今的這個江南官場不復存在,罪證亦是殺人刀。


  安錦繡寫完這些話后,就想收筆,想想又寫下了,讓上官勇務必提防白承澤的話,最後很是猶豫了一下,又寫下了,安好兩字。


  「這信要怎麼封啊?」紫鴛看安錦繡放下了手中的筆,忙就問道。


  「你拿蠟燭來,」安錦繡一邊吩咐紫鴛,一邊自己動手,將這信疊成了小塊,最後團成了一小團。


  紫鴛拿了一根沒用過的白蠟來。


  安錦繡將這蠟融了,把這信製成了一枚蠟丸。


  紫鴛看安錦繡這一通忙活,在一旁憂心道:「是不是這路上還不安全啊?」


  「一定有人盯著韓約,」安錦繡說:「你見到韓約後跟他說,一定要派個機警的親信去送這信,若是路上被人抓了,把這信吃進肚裡去,也不能讓人搜走了。」


  紫鴛小心翼翼地把這粒封著信的蠟丸拿在了手裡,跟安錦繡說:「將軍他們會不會有事?」


  「這個時候,我除了信他會沒事,」安錦繡小聲道:「其他的我什麼也做不了。」


  「嗯,」紫鴛狠狠地一點頭,說:「將軍他們一定會沒事的,打仗總打贏的人,怎麼可能這一次就輸了?將軍一定不會有事,為了主子你,他也會平安回來的。」


  「去吧,」安錦繡笑著抬手要拍紫鴛的頭。


  「都說不要拍我的頭了,」紫鴛避開了安錦繡的手,說:「我去找韓約了啊。」


  「路上若是發現有人跟著你,就回來,」安錦繡又叮囑了紫鴛一聲。


  「知道了,」紫鴛一路小跑著出去了。


  安錦繡走到了小床前,為白承意加了一床毛毯,然後就走到了窗前坐著了。京都城是個多雨的城,在京都城出生長大的安錦繡,最常看的景色或許就是雨景了。窗外的雨不時被風吹著,落在安錦繡的臉上,不多時安錦繡的臉上就濕了一片。


  白承澤視上官勇為敵了,那她安錦繡拼了這條命不要,也不能讓這個人成皇。安錦繡咬著自己的嘴唇,直到自己的口腔里充斥了血腥的味道。


  紫鴛沒打傘,淋著雨,一路走小徑地跑到了韓約在宮裡休息的地方。


  韓約這個時候剛送走了世宗身邊的內侍,坐下來端起茶杯,一口水還沒喝進嘴裡呢,紫鴛就到了。


  「你倆好好說話,」帶著紫鴛進屋來的兄弟,跟韓約使了一個男人間心知肚名的眼色,然後就走了。


  韓約有苦難言,什麼叫抓住機會把人拿下啊?他這會兒一腦門子官司呢。


  「你怎麼了?」紫鴛看著韓約的苦臉,問道。


  「你怎麼也不打個傘呢?」韓約起身,開箱子拿了塊沒用過的毛巾,塞到了紫鴛的手上,「不放心我?還是主子有事要我辦?」


  「我幹嘛不放心你?」紫鴛嘴上這麼說,雙眼還是把韓約好好打量了一下,說:「你受傷了?」


  「呸!」韓約說:「你就不能巴望我點好的?聖上身邊的一個太監剛從我這兒走。」


  紫鴛忙道:「他找你做什麼?」


  「問我剛才去哪兒了,」韓約給紫鴛倒了杯熱茶,說:「我這會兒沒衣服給你換,你先喝點熱水驅驅寒吧。」


  紫鴛把茶杯雙手捧了,問韓約道:「那你是怎麼回那人的?」


  「我出去走了一圈,」韓約說:「今天我本來就不用值夜。」


  「下著大雨你出去散步?」紫鴛說:「那公公信你的話了?」


  「我在宮裡呆得煩了,出去走走不犯法啊,」韓約說:「他不信就拉倒,沒抓到我的現形,他就拿我沒辦法。」


  紫鴛想想,韓約這話也對。


  「你不是來關心我的,那就是主子有事了,說吧,」韓約說:「什麼事?」


  紫鴛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把安錦繡親手弄得蠟丸信拿了出來,遞給韓約說:「這是主子寫給將軍的信。」


  韓約把蠟丸信拿到了手上,說:「你回去跟主子說,讓她放心,我這就讓人送信去。」


  紫鴛把安錦繡的話,又跟韓約說了一遍,然後就問韓約道:「你要派誰去送信?」


  「這種事我不能讓外人去做,」韓約說:「我讓我堂弟去,他不是官家人,上路去江南,不會太招人的眼。」


  「那他,」紫鴛說:「那他會武嗎?」


  「會,」韓約說:「我們韓家的男人都練武。」


  「那,那我走了,」紫鴛扭頭就要走。


  「紫鴛,」韓約叫住紫鴛道:「我知道現在說這話不是時候,但我們倆的事,我看得出來,主子是同意的,你有空也想想吧。」


  「不用想了,」紫鴛背對著韓約說:「我要陪著……」


  「你好好想過之後再來跟我說,」韓約聽著紫鴛說出的這半截話,突然就沒有勇氣聽下半截了,打斷了紫鴛的話道:「要不要從我這兒拿把傘走?」


  紫鴛搖了搖頭,從韓約的屋裡走出來,一頭就衝進了雨中。


  韓約拿起紫鴛方才一口沒動過的茶,一口灌進了肚中。


  院中走廊下的大內侍衛們,這個時候知道蘇養直又帶著人在搜宮了,正湊在一起議論這事的時候,就看見韓約又出了屋。


  「你還要出去?」有韓約的兄弟問韓約道。


  「宮裡的事你們瞎議論什麼?」韓約說:「沒事就回去睡覺去。我出宮一下,天亮再回來。」


  「你不是剛回來嗎?」


  「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件事沒辦,」韓約說著,撐著一把傘步入了雨中。


  許興這時帶著自己的這隊人,在宮門前剛剛把隊站好,許興就看見韓約從宮門旁的小門裡走了出來。


  「輪到你守門了?」韓約也看見了許興,走到許興的跟前問了一聲。


  「宮門都落鎖了,你這是要去哪兒啊?」許興把韓約拉到了一旁問道。


  「有點事出去一下,」韓約說:「宮門落鎖,我們這些人不是還有小門可走嗎?」


  帝宮裡所謂的小門,其實是專供那些有要事,要連夜進宮面聖的大臣進出帝宮用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又成了大內侍衛們進出的門了。


  許興說:「我聽說宮裡又出事了,這個時候你還出宮?你尋死呢?」


  「我有急事,」韓約說:「去去就回。」


  看韓約不肯說為了什麼事出宮,許興就猜韓約多半又是去為安妃娘娘辦差了,「那你快去快回吧,」許興放行道。


  韓約看了看許興手下的這隊人,突然問許興道:「那個蘇相家的少爺呢?我怎麼沒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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