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姐夫的維護
屋中的四個人聽了安元志的話后,臉色都很難看,遇上這種完全不把家裡當回事的子孫、兄弟,換了任何一家都受不了。
「怎麼,」安元志卻完全不看自己家人們臉色,說:「你們還想抗旨不成?」
安元禮道:「安元志,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庶子啊,」安元志說:「不用二少爺提醒我。」
老太君拿手裡的拐杖敲了敲地面,道:「還吵,到了這個時候你們還要吵!」
安元文沖安元禮搖了搖頭。
安元禮望著安元志氣到不行,卻還是閉了嘴。
安太師這個時候才道:「我與你祖母商量過了,將你記在你嫡母的名下,這樣你就是我們安家的嫡子了。」
安元志半天說不出話來,不是高興的,而是被憤怒沖得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把他記在秦氏的名下,這還不如殺了他!
「安家如今不會放你的,」老太君道:「養你這麼大了,你如今也有了出息,該為家門出力了,而不是去給別人當兒子!」
安元志看老太君說這話說得理所當然的樣子,更是氣得額上青筋鼓起多高來。
安太師說:「將你記在嫡母名下的摺子我已經寫好了,明日就會呈給聖上。」
屋裡響著安元志急促的呼吸聲,安元志開口想罵,張嘴后卻是一口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安太師看到安元志吐血,一驚之下,忙就喊外屋裡候著的大管家去叫大夫來。
「秦氏就算了,」安元志吐了一口血出來,才能出聲說話了,道:「連院門都出不了的嫡母,我不夠格認她為母,你們還是替我找家人家吧。」
「你本就是她的兒子,」老太君道:「安家養你長大,有何處對不起你的?!」
「我娘是誰,你不知道?!」安元志終於聲音冰冷地道:「安家沒有對不起我,你就當我混蛋,讓我認秦氏,絕不可能!」
「秦氏這二字也是你能說的?!」老太君怒道。
安元志冷笑一聲。
安元禮道:「安元志,你現在不過是運勢好,不過誰也不會永遠走運,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了,沒有安家,你以為你安元志走出去,有多少人能多看你一眼?」
「我有今天也是我一步步走出來的!」安元志也怒道:「安家幫過我什麼?!」
「我不管你說什麼,」老太君這個時候蠻橫道:「你是安家的少爺,我不會放你走,你就別想走!秦氏出不了院門,她也是安家的正室夫人,把你記在她的名下,你以為若不是聖上的聖意在那裡,你能當安家的嫡子?」
安元志氣得心裡再次血氣翻湧,接連幾口血吐了出來。
「母親,」安太師看安元志這樣了,跟老太君急道:「有話一會兒再說吧。」
「他死也是安家的鬼!」老太君卻恨恨地道。在老太君的心裡,安元志遠不比上四個嫡出的孫子,只可惜這四個嫡孫運勢都比不上安元志,否則她怎麼會拉下臉來,強留安元志在安家?由庶變嫡,在老太君看來應該是安元志感恩戴德的事,卻沒想到安元志一千一萬個看不上,安家從來就是老太君的命,所以這會兒老太君心裡的憤怒也可想而知了。
安元志想笑,卻張嘴又是一口血。
就在這個時候,內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安太師還以為是大夫來了,忙道:「先生快來看看犬子,他吐血了。」
上官勇被安家的一個管事領了進來,進門就看見了安元志趴在床邊上往地上吐血,忙就叫了一聲:「元志!」
安太師聽到上官勇的聲音,轉身一看是上官勇,忙道:「衛朝你怎麼來了?」
上官勇只要沒有再娶,在身份上就還是安家的女婿,再加上安家還打著讓他娶了安錦曲當繼弦的心思,老太君和安太師都巴不得上官勇把安府當作自己家,所以安家的大門對上官勇來說,進不難出也不難。
老太君看見上官勇來,便也開口明知故問地道:「衛朝是來看元志的?」
上官勇看安元志吐血,安家的這四個人就站在一旁看著,當下就沉了臉,沖老太君和安太師抱拳行了一禮后,便快步走到了安元志的床邊,扶住了安元志道:「你怎麼樣?」
安元志看見上官勇來,感覺自己的委屈終於可以有人聽聽了,拉著上官勇的手道:「他們逼我!」
上官勇把安元志扶正過來,將安元志的頭微微抬著,道:「他們逼你什麼?」
「他們不肯放我走!」安元志恨道。
上官勇看向了安太師,說:「太師,這是何故?聖上不是下旨了嗎?」
安太師還沒開口,老太君就道:「我們要把他記在你岳母的名下,這是在逼他?他不知好歹,衛朝你不必管他!」
把安元志記在秦氏的名下?上官勇的手當下就是一抖。
大夫這時跟著大管家走了進來。
上官勇看安元志還要開口說話,便道:「先看傷,有話一會兒再說。」
「將軍,」這大夫進來見到上官勇坐在安元志的床邊上,忙給上官勇行了一禮。
「先生不必多禮,」上官勇道:「元志他吐血了。」
床下的地面上一灘血,安元志的嘴角,下巴上都有血跡,大夫看看安元志的臉色,忙就上前來為安元志把脈。
上官勇托著安元志的頭沒丟手,跟安太師說:「太師,元志傷重,這個時候該讓他休息,有什麼話不能等他身體好一點后再說?」
安太師還沒怎麼樣,老太君的老臉先掛不住了,上官勇這就是在怪他們安家不顧安元志的死活,「聖上的聖旨我們能不儘快地做嗎?」老太君問上官勇道。
上官勇說:「聖上的旨意我也知道,是要將元志過繼出去,將元志記在夫人名下,這算什麼出繼?」
老太君說:「做我安家的嫡子還埋汰了他不成?!」
「母親!」眼看老太君要跟上官勇吵上了,安太師忙出聲道:「不要再說了。」
「庶出就是庶出,」安元禮這時嘀咕了一句:「分不清好歹,永遠也上不了檯面。」
上官勇看向了安家的這位二公子,道:「你是禮部的五品主薄吧?」
安元禮被上官勇盯得心慌,點了一下頭。
上官勇說:「元志如今是四品將官,朝堂上你見到他還要行禮,這個檯面,你與他誰在上,誰在下?」
安元禮被上官勇一句話說得面紅耳赤。
老太君三個人的臉色也變得紅白交替,都沒想到上官勇會這樣維護安元志。
「大夫,」上官勇說完了安元禮,便問大夫道:「他怎麼樣了?」
大夫說:「五少爺的內臟有傷,不能動怒,要忌大喜大悲,方才五少爺是心緒激動了。」
上官勇聽了大夫的話,便敲了一下安元志的額頭,說:「命是你自己的,你跟不相干的人生什麼氣?」
這一句話,說得安元志咧了嘴,安太師尷尬,老太君三人氣白了臉。
大夫假裝自己什麼也沒聽到,轉身跟安太師道:「太師,在下下去再給五少爺開一劑葯。」
「有勞了,」安太師謝了這大夫一聲,讓大管家領著大夫下去開藥。
「今天就讓元志休息吧,」上官勇跟安太師道:「還有什麼事,比元志的身體更重要?」
「上官將軍,」安元文這時開口了,跟上官勇道:「太君坐在這裡,你有主意,是不是也要問問太君的意思?」
上官勇掃了安元文一眼,說:「太君管安府內宅之事,我對安府內宅無話可說,要我問太君什麼?」
安元文被上官勇一句話堵得說不出話來。
安太師從來也不知道,上官勇也有伶牙俐齒的一天。
老太君氣得肝疼,可是這口氣她還是忍了下來,安家的以後還要靠著上官勇幫襯一二,這人不像安元志,安元志再怎麼鬧,都是潯陽安氏的骨血,上官勇可不一樣,不能輕易地就得罪了。「我們走,」老太君從椅子上起身道:「讓元志休息。」
「我們扶太君走,」安元文對還在瞪著安元志的安元禮說了一聲。
老太君被兩個嫡孫扶了出去。
出了安元志的卧房,安元文就跟老太君道:「太君,都怪我們幾個沒用。」
「運勢這東西不是你努力就能得來的,」老太君拍了拍安元文扶著她的手道:「祖母知道你是好的,無事,我們回去。」
「太君,」安元禮道:「既然他安元志不識抬舉,就不要再留他了。」
「駙馬爺啊,」老太君說:「我們安家要是把一個駙馬爺送給了別家,不是笑掉了天下人的大牙?你們日後還是要指望他的,男兒丈夫要能忍一時之辱。」
安元禮急道:「可是他不願意啊,我們還能硬逼他不成?」
「只要我們安家不點頭,他安元志就哪裡也去不了,」老太君聲音很輕地道:「讓他鬧,鬧到最後,他沒了力氣,也就認命了。」
「上官勇要是幫他呢?」安元文道:「父親會駁上官勇的面子嗎?」
「他還能跟你父親搶兒子不成?」老太君話說到這裡,想起一樁事來,跟安元文道:「讓三丫頭過來看看元志。」
安元文說:「這個時候?」
安元禮道:「上官勇在,讓錦曲過來不好吧?怎麼能讓上官勇見到錦曲呢?」
「按我的話做,」老太君說:「元文你快去,不放心你就陪著錦曲一起過來,就跟三丫頭說,這是我的意思,再敢鬧,我就真不認她了!」
安元禮看著自己的大哥,聽老太君的話,這裡面是不是有他不知道的事?
安元文不敢不聽老太君的話,答應了一聲后,找安錦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