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私下行事
也許沒了爪牙的皇后不足為懼,可是夭桃要怎麼辦?袁義走回到床頭問安錦繡,「夭桃的肚子已經遮不住了,再說她只是發胖,也沒人會信了。」
安錦繡微微皺一下眉。
「還是讓她去地窯里吧,」袁義說:「她只是一個婢女,主子找個借口關她進去,也沒人會懷疑的。」
安錦繡道:「這也要她心甘情願去才好,再等一個月吧。」
「還要等?」
「那裡不是能養胎的地方,」安錦繡說:「萬一她在裡面出了事呢?」
袁義沉默了半天,安錦繡這個時候的心軟,在袁義看來不是什麼好事。
紫鴛拿了葯來,感覺屋裡的氣氛不對,看看安錦繡,又看看袁義,說:「你們怎麼了?」
「沒事,」袁義說:「你喂主子吃藥吧。」
安錦繡看著袁義往外走,想喊袁義,卻沒有這個力氣了。
「主子你有事就讓袁大哥去做吧,」紫鴛把一把丸藥送到了安錦繡的嘴邊,說道:「你現在還要費什麼心?好好把肚子里的小主子生下來,不比什麼都強?」
這一天,世宗被國事絆著,沒辦法到庵堂來。而安錦繡服了葯后,又是一天的昏睡。
袁義在這天的晚上,穿上了黑衣,蒙著面跑到了夭桃的窗下。
「五爺讓你來找我了?」夭桃看到窗外袁義的身影激動不已,不等袁義開口便問道。
「五爺知道你的事要瞞不住了,」袁義刻意沙啞著嗓音道:「你不能再住在這裡了。」
夭桃說:「那你是來帶我去見五爺的?」
「你現在沒辦法出庵堂。」
「那,那我該怎麼辦?」
「後院那裡有一個地窯,」袁義說道:「你可以去那裡。」
「地窯?我懷著龍子,如何去地窯?」
「你也知道安主子同樣懷上了龍種,」袁義道:「五爺已經得到了消息,皇後娘娘不會坐視不管了。夭桃姑娘,五爺不想你被殃及。」
對於皇后的記憶,對於夭桃來說就是一個噩夢,一聽皇后要找安錦繡的麻煩,夭桃是忙就跟袁義道:「我想離開這裡。」
「雲霄關有戰事,」袁義跟夭桃說:「五爺要離京,沒辦法在京城裡安頓夭桃姑娘。」
夭桃手指抓著窗欞,問袁義道:「我要怎麼讓安主子把我關進地窯去?我現在都見不到她,院里的那些侍衛都想殺了我,我要怎麼辦?」
「明日安主子的那個侍女,那個叫紫鴛的會端著葯從你的門前過,」袁義啞著嗓音小聲道:「你把她手上的葯碗打翻,接下來的事情,你不用管了。」
「那他們會殺了我,」夭桃硬忍著沒有跟袁義叫喊出聲。紫鴛那個丫頭早就看她不順眼了,她若真這麼做了,紫鴛會放過她嗎?
「後面的事情五爺會安排,」袁義說話的語氣不容置疑,「你只要照做即可。」
「可是……」
夭桃的話沒能說完,眨一下眼的工夫,窗外的人影就消失了,鬼魅一般。
袁義不擔心夭桃不按他的話做,這個女人眼裡腦中除了一個五皇子白承澤什麼也沒有,袁義都想不明白,你懷上了龍種,生出來的孩子是五皇子的兄弟,你們兩個人怎麼還可能有機會雙宿雙飛?五皇子這種騙鬼的情話,看著也不傻的夭桃怎麼就會相信的?袁義不知道,前一世里的安錦繡比夭桃也好不了多少,一樣是白承澤說什麼就信什麼。
騙完了夭桃,袁義又把韓約跟紫鴛叫到了一起。
紫鴛斜著眼看了看韓約,跟袁義不滿道:「袁大哥,我們說話你要叫上他幹什麼?」
韓約說:「你們兩個說什麼話我不能聽?」
「好了,」袁義說:「我有事找你們。徐桃最近又不老實了,你們沒發覺嗎?」
紫鴛還沒反應的時候,韓約先跳了腳,「這個女人又做了什麼?」他沖著袁義喊道,活像袁義就是夭桃的同黨。
「她又在打聽主子服藥的事了,」袁義還是一臉溫和地跟韓約說道:「我覺得這不是好事情。」
「這當然不是好事!」韓約叫道:「這女人想幹什麼啊?你跟主子說了嗎?趁早殺了吧!」
袁義說:「我說了,可是主子說是我多心了。」
「多心?」韓約真想衝進房去問安錦繡,徐桃這個女人到底是你的什麼人啊,你要這樣信她?
「要不,」紫鴛這時候才開口說:「我去跟主子說?」
「不用了,」袁義說:「主子現在身體不好,不要讓她煩這個神了。」
韓約挑挑眉頭,說:「我們暗地裡把那個女人殺了?」
「不行!」這會兒換紫鴛叫了,把夭桃殺了,那她們要的那個小皇子怎麼辦?
「什麼不行?」韓約說:「安主子想要什麼樣的丫鬟沒有?她想要,我去跟聖上說,宮裡最不缺的就是人手了。」
可是宮裡的女人們沒辦法生出一個小皇子來啊,紫鴛這話憋在心裡,憋得很難受。
「把她關起來就好了,」袁義沖紫鴛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然後跟韓約說:「韓大人你覺得怎麼樣?」
韓約說:「這庵堂里有的是地方,你要把她關哪裡?」
紫鴛說:「選一個佛堂?」
韓約搖頭,跟袁義說:「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我一直覺得徐桃是宮裡的哪個娘娘派來的,她在庵堂里一定還有同夥。」
「這個不可能,」紫鴛忙就道:「她哪裡來的同夥?」
「她上次不是藏了藥渣嗎?」韓約說:「她又出不去,這藥渣要怎麼送出去?一定是她的同夥來幫她啊,這還用想嗎?還關什麼啊,直接殺了。」
「主子不想殺人,」袁義看著韓約道:「我們可以背著她做些事,但是背著她殺人,這樣不太好吧?」
韓約到現在也沒能摸清安錦繡的脾氣,聽袁義這麼說了,那股要殺人的氣勢小了,「那你要把她關在哪裡,還讓外人跟她說不上話?」他問袁義道:「我們不可能專派人守在她的房間外面吧?」
「後院那裡有一個地窯,」袁義手指指了指後院的方向,「我去看過了,那裡面能關人。」
紫鴛這會兒知道她的袁大哥要做什麼了,咽了口口水下肚,沒再吱聲了。
韓約說:「在哪裡?你帶我去看看。」
「你去守著主子吧,」袁義跟紫鴛說完這話后,就想帶著韓約往後院走了。
「袁大哥,」紫鴛卻拉著袁義的袖子不讓走。
「你拉著他像什麼樣子?」韓約在一旁不滿道,就算這是個太監,這樣的拉拉扯扯,也不好吧?
袁義帶著紫鴛走到了一邊,小聲道:「這事先不要跟主子說。」
「走吧,」韓約在一旁看這兩人交頭結耳地說話,心裡就不高興,催袁義道:「這事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你早怎麼不說呢?」
「韓大人請,」袁義給韓約領路道。
紫鴛站在屋檐下,看著袁義和韓約一前一後地走了,才腳步匆匆地往安錦繡的房裡去了。
夭桃坐在沒有點燈的屋裡,干坐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紫鴛端了碗葯從夭桃的屋前走過,韓約和袁義都站在院子里看著。
夭桃從屋裡走了出來,望著紫鴛一下子就又猶豫了,她這麼衝上去,安錦繡真的不會殺她?
紫鴛看夭桃站在屋門前愣神,扭頭看袁義,看袁義跟她點了點頭后,紫鴛是把心一橫,邁步就向夭桃走了過來,嘴裡還道:「你今天怎麼出屋來了?」
夭桃也往前走,她現在不聽白承澤的話,還能聽誰的話?
兩個人撞在了一起后,紫鴛手裡的葯碗掉在了地上,碎成了七八片。
「你想幹什麼?!」紫鴛叫了起來,她的手也被湯藥燙紅了一片。
韓約看著紫鴛又紅又腫的手,要不是他跟袁義已經商量好了,真想一刀殺了徐桃。
「我,」夭桃搖著手說:「我不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那是我有意的?」紫鴛叫道:「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你就是想害主子!」
袁義這時拉了韓約一下,兩個人一起往夭桃的房前走過來。
「把她拿下,」韓約也不廢話,看了夭桃一眼后,便命他的手下們道。
「你們憑什麼抓我?」夭桃也叫了起來。
「你心裡明白,」韓約丟給了夭桃這句話。
「你不要吵到主子,」袁義跟夭桃說。
「把她扔地窯里去,」韓約命手下道:「關到主子身子好了后再說。」
「你們不要碰我!」夭桃看兩個侍衛上前來要抓她,頓時就急了。
「那你就自己往後院走,」袁義在韓約要發火前,跟夭桃說道:「你要是吵到了主子,我一定殺了你!」
夭桃往後院走去。
韓約看著夭桃,跟袁義說:「這女人最近到底吃什麼了?胖成這樣?」
袁義看了看夭桃的肚子,夭桃八個月的身孕,這肚子比起安錦繡七個月的肚子來要小上不少。「有很多辦法可以讓人發胖,」袁義小聲跟韓約道:「主子心好,可我們這些當奴才的,不能不為主子著想。」
韓約張嘴望著袁義有些發傻,他沒看出來這個太監是個會陰人的人啊。「那把她的臉毀了不就得了?」
「毀了她的臉,人們會說主子心腸歹毒的,」袁義說:「長胖了,人們還會說主子善待下人。」
韓約扭頭,有些不想看袁義,這個時候韓約發現,袁義這個太監他惹不起了。
等安錦繡這天一覺睡醒,才知道夭桃已經被袁義關到地窯里去了。
「我私下行事,請主子責罰,」袁義跟安錦繡請罪道:「袁義知錯了。」
安錦繡躺在床上說不出話來,事情做都做了,她要罰袁義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