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染血的月事帶
安錦繡知道上官勇已經離開安府之後,還是一夜沒有睡著,等第二天一早,她見到了從宮裡來的吉和后,從吉和的嘴裡知道,皇后昨天跟世宗哭述了一夜。
「皇後娘娘可是真傷心了,」吉和跟安錦繡說:「說是太子妃娘娘不小心跟雲妍公主說了一句庵堂的事,誰知道雲妍公主就跑來找主子你的麻煩了。」
安錦繡好笑道:「這與太子妃娘娘遇剌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吉和道:「按皇後娘娘的說法,若是不害怕沈妃娘娘,太子妃娘娘也不會匆匆跑回娘家,找娘家人拿一個主意了。」
這就是宮裡的女人,兒媳被人當街踹掉了胎兒,做婆婆的卻還是想著要利用這事打擊對手。安錦繡低頭喝了一口清茶,不過皇後娘娘的這個說法她喜歡,讓沈妃去對付安錦顏,可以省得掉她不少的事。只要安家還在,安錦顏就一定還是太子妃,以其想方設法將這個女人拉下馬,不如把這個女人生生磨死。
「主子,」吉和問安錦繡道:「五殿下給的血書還在奴才這裡,是不是應該交出去了?」
安錦繡道:「不急,再等等。」
「是,」吉和道:「奴才聽主子的。」
「這事看來已經用不著你動手了,」安錦繡教吉和道:「等沈妃娘娘要用的時候,你將它留給沈妃娘娘用好了。」
「交給沈妃娘娘?」
「只要把你的東西丟在沈妃娘娘可以發現的地方,不就行了?」
吉和被安錦繡一點即通,堆著一臉的笑,對安錦繡道:「還是主子想得對,奴才就沒想到這一點。」
「五殿下還沒有消息回京嗎?」安錦繡又問道。
吉和道:「還沒有,奴才也只是知道五殿下已經到了周大將軍的軍中。」
「你什麼也不用做了,安心伺候好聖上就好,」安錦繡隨手給了吉和一張銀票,安太師昨日剛給的錢,今天她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奴才謝主子的賞,」吉和討好安錦繡道:「主子要是能早點進宮就好了。」
「我進宮是遲早的事,倒是你,」安錦繡看著吉和道:「吉利的命到現在還在,你就沒想明白點什麼嗎?」
吉和的臉馬上就一苦,說:「奴才能想明白,有人在保著他。」
「保他的人是沈妃娘娘,」安錦繡說道:「為的是五殿下。吉總管,沈妃娘娘看著和藹,不過你要小心,不要被她利用了。」
「主子放心,奴才明白,」吉和不敢問安錦繡是怎麼知道保吉利的人是沈妃的,但聽了安錦繡帶著威脅意味的話后,吉和忙就跟安錦繡表忠心道:「沒有主子,也就沒有奴才的今天。」
「今天怎麼又來了?」安錦繡臉上又現了笑容,問吉和道。
吉和忙說:「聖上想給主子的院子里添一個水池子,奴才這不是帶著工匠來了么,聖上可是真疼主子的。」
安錦繡輕笑了一聲,看來世宗皇帝是真想將她養在這座庵堂里了。
吉和還怕安錦繡誤會,忙又道:「主子,最近宮裡鬧得慌,聖上也是怕主子進宮之後會受氣,畢竟宮裡有不少主子娘娘在呢。」
「我知道,」安錦繡說:「這是聖上疼我,回去後記得替我向聖上謝恩。還有這個,」安錦繡將一個綉好的香袋遞給了吉和,「這是我為聖上繡的,請總管替我呈給聖上。」
吉和忙雙手接過香袋,一看這香袋上的綉樣,竟然就是那副被世宗收在御書房裡的月下荷香圖。吉和馬上就跟安錦繡笑道:「聖上就是喜歡這荷花,娘娘的這個禮物聖上一定喜歡。」
「勞煩總管了,」安錦繡聽了面上的喜色不算明顯,但一定可以讓吉和看出她這會兒心裡高興。
吉和在安錦繡這裡呆了一會兒,留下一隊工匠在院中修挖水池,自己帶著安錦繡綉給世宗的香袋回宮去了。
安錦繡等吉和走了后,走到房門口往外面看看,就見院中靠著前院牆那裡,工匠們已經把原先在那裡的兩棵水杉給砍了,正拿著標尺在丈量土地。韓約帶著幾個侍衛在一旁看著,而紫鴛也站在那裡探頭探腦地看熱鬧。
袁義看夭桃的情況之後回來,手裡拿著一條染血的布條。
「這是什麼?」安錦繡看著袁義手裡的布條,臉色就變得怪異起來,袁義不知道這是什麼,她知道,這是女人用的月事帶子。
「夭桃割破了手指,將這布條染紅了,」袁義跟安錦繡小聲道:「她想幹什麼?」
安錦繡從袁義的手裡接過月事帶,輕聲道:「她知道自己有身孕了,想瞞著我們。」
「這個女人,」袁義這時候明白過來這個布條是幹什麼用的了,變了臉色道:「主子,這個女人跟我們就不是一條心!」
安錦繡不在意道:「她跟我們本就是陌生人,不是一條心不奇怪。」
「主子的那封信對這個女人還有用嗎?」袁義想起來安錦繡讓自己偷偷放進夭桃房裡的那封信來了,問道:「我看到她把那信燒了。」
「她會聽話的,」安錦繡讓袁義放心,只要為了白承澤,夭桃應該什麼事都肯做,畢竟去伺候一個可做父親的男人,這事夭桃都做了,還有什麼是這女人不能做的?「看好她就行了,一個弱女子翻不了天。」
袁義看看跟韓約站在了一起的紫鴛,又跟安錦繡說:「紫鴛跟韓大人走的很近。」
「韓約喜歡紫鴛,」安錦繡說,這種男女情愛的事,活了兩世的人自然能看得清。
「可是我感覺紫鴛不是太喜歡韓大人,」袁義道:「主子想撮合他們?」
袁義的想法很簡單,如果紫鴛做了韓約的夫人,那是再好不過的事,這樣一來安錦繡又多了一個幫手。
「我再看看吧,」安錦繡道:「我覺得那丫頭倒是很看重你。」
袁義難得露出了一副傻樣子,說:「主子是在拿我開玩笑嗎?」
「女孩兒的心思要問了才知道,」安錦繡還真不是在跟袁義開玩笑,紫鴛在她面前說的最多的人就是袁義了,再看不出一點明堂來,那安錦繡這一世就白活了。
袁義又看向了跟韓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小臉蛋漲得有些紅的紫鴛,心裡不知怎地有些難受。
「你去看看將軍他們的情況吧,」安錦繡打量著袁義的神情,說道:「早去早回。」
「是,」袁義收回了視線,沖著安錦繡拱了一下手后,往院外走去。
「袁大哥,」紫鴛跟韓約斗著嘴,看到袁義在往外走,忙顧不上身邊的韓約了,追到了袁義身後喊道:「你又要出去給主子買東西?」
袁義停下來說:「是,我去去就回,你照顧好主子。」
紫鴛說:「好啊,袁大哥我……」
「我走了,」袁義不等紫鴛把話說出來,就快步走了。不管安錦繡是不是在跟他開玩笑,他一個太監,有什麼資格跟正常男子一樣談情說愛?袁義向來管得住自己的心,不讓自己難過,也不會害了別人,這一次,袁義相信自己一樣可以做的很好。
安錦繡轉身回屋,將手裡的布袋扔進了香爐里燒了。到了這個地步,安錦繡還是不願傷了夭桃的性命,畢竟看到夭桃,安錦繡就感覺在看前世的自己。
「主子,」紫鴛跑進了屋來,跟安錦繡說:「你又讓袁大哥出去了?」
「嗯,」安錦繡說:「你去陪陪矢桃。」
「又要陪她?」紫鴛煩道:「一天說不到五句話的人,有什麼好陪的?」
「她知道自己有孕了,」安錦繡小聲道:「看好了她,我要她腹中的孩子無事。」
「她跟主子你說的?」
「她假裝自己來了月事,你說呢?」
「這個人還瞞著我們?」紫鴛一跺腳,轉身就要跑。
「你不準對她凶啊,」安錦繡追著紫鴛說了一句:「不然我找你算帳。」
紫鴛就覺得女人懷孩子要十個月,真是一件最麻煩不過的事了,跟夭桃的相處讓紫鴛渾身難受,卻還不得不受著。
韓約在院里看著宮裡來的工匠們幹活,看看被工匠們抬進院中來的汗白玉的欄杆,韓約是暗自咂舌,世宗對屋裡的那個主子是真捨得花錢,連這種皇宮宮殿所用的汗白玉都運了來,只為替安錦繡修一個水池子。
「那個袁義又出去了,」一個看見袁義出去的侍衛這時跟韓約說:「他怎麼天天往外面跑?」
韓約說:「主子愛吃外面的東西,你能管?」現在韓約已經不問袁義去哪裡了,袁義天天往外面跑,昨天一早出去,大半夜才回來,雖然回來的時候手裡拎著食盒,但韓約知道這個太監一定不是出去買東西的。在看出來袁義這個太監是安錦繡的親信之後,韓約就決定對袁義的舉動視而不見了,否則他就是在給安錦繡添麻煩,這對想靠著安錦繡得富貴的韓約來說,是絕對不會做的事。
「那我們就不管了?」侍衛問韓約道:「萬一因為他出了什麼事呢?」
「要出事早出事了,還等到今天?」韓約拍了這侍衛一巴掌,說:「你小子現在也學會疑神疑鬼了?」
小侍衛摸著被韓約敲疼的腦袋跑走了,而安錦繡在屋裡靠在窗口,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韓約這個人,安錦繡想,她似乎是可以用上了。
韓約回頭看到了站在了窗口的安錦繡,忙就跑到了滴水檐下,給安錦繡行禮道:「主子,工匠們今天黃昏的時候會走。」
「我其實不需要這些,」安錦繡低聲道:「這院子多了一個養魚的水池,不一樣是一處庵堂里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