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流放
蔥鬱的山林,不時傳來陣陣野獸的哄叫,古木縱橫,不見天日;此時一隊人馬正在火急火燎的趕路中。仔細一看正是之前酒館中的那群泥頭魔人。他們騎著笨重的鐵甲犀牛,古樹的枯木在鐵甲犀牛的鐵蹄下化為碎木,一時間浩浩蕩蕩,塵煙四起。泥頭魔人駕馭笨重的鐵甲犀牛在叢林中穿梭,他們對這裏相當熟悉,沿途的不少凶獸和魔物遠遠就認出了泥頭魔人的隊伍,本能的進行了退避。但其中不乏有強大的存在,一聲厚重的龍吟響徹在這片古林之中,讓所有泥頭魔人都為之一振,連忙勒蹄下馬,遠遠觀望了起來;這是這片古林的主宰,一頭不知道活了多少歲月的魔龍;泥頭魔人遠遠推算了一下,他們經驗豐富,本能的繞道而行,就如同剛剛避退泥頭魔人的那些凶獸魔物一樣,大自然的弱肉強食,展示得淋漓盡致.
在原始森林中穿梭,本就是一件危險的事情。繞道而行對於熟悉地形的泥頭魔人來說,並未耗費多少時間,期間也有遇到其他實力強大的凶獸,但泥頭魔人獵手的本能讓他們一一避過了這些危險,最終一行人來到了一個山穀。山穀中,樹立著簡陋的箭塔和零零散散的一些防禦措施,一隊隊泥頭魔人在山穀外巡邏,盡管他們慢悠悠的神情看起像是在散步。泥頭魔人領頭跳下了鐵甲犀牛,所有泥頭魔人頓時都圍了過來,發出興奮的吼叫;這是他們的大本營,此處四麵環山,對於不善工事的泥頭魔人來說,算的上天然的庇護了.泥頭魔人統領一招手,所有泥頭都停止了吼叫,這是泥頭魔人部落的儀式,以歡迎他們的統領歸來.
“九達令現在怎麽樣?““那個嬰兒呢?“泥頭魔人統領一直謹記著夜色酒館老板的話語,這是他除了偉大的主以外最為恭敬的人了;
“偉大的統領大人,九阿達看上去非常的……“泥頭魔人戰士抓了抓頭,他想不到適合用來描繪的詞匯;
九達令是統領的第九個配偶,也是一位地地道道的泥頭魔人。在邪魔界中,血統是魔神賜予他子民的力量,也是魔神的對其信仰者的囚籠。邪魔界中所有的生命,都沒有辦法逃脫血統枷鎖的束縛,這是一種對生命本源力的壓製,從根源杜絕生命的其他可能,包括一些潛力的血統異變,血脈覺醒,在邪魔界,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以至於泥頭魔人族群,出現了這樣一個嬰兒,瞬間引起了酒館老板極大的興趣。因為這樣的事情,在邪魔界裏,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甚至還牽扯到了很久遠的一些魔神意誌的傳說,這在邪魔界中是人盡皆知的。
九達令此刻躺在床上,嘴裏還不時念叨著她那已定為異端的孩子。門外是泥頭魔人來回走動的聲音。不時還但還伴隨著句句辱罵,讓九達令愈發的慌亂。九達令不斷的加大著音量,讓泥頭魔人戰士們把她的孩子帶過來,她想要見她的孩子。但門外的戰士們在一旁唯唯諾諾,完全不知所措,因為泥頭魔人統領此刻已站在門前。
砰的一聲,門打開了,泥頭魔人統領回來了,他帶著此行的答案,滿臉怒意的看著九達令。“我的孩子去哪了?我要見他,我以偉大的米拉卡切爾起誓,他隻是我可憐的孩子呀?“九達令明白了什麽,她跪在了孩子生父的麵前,剛生完孩子履弱的身軀此刻淌下了絲絲血跡.
“住口,你你這個賤人,不許你提到偉大的主的名匯'泥頭統領,想起酒館老板所言的種種,頓時感到陣陣後怕。他狠狠的一巴掌打敗了九夫人的臉上。“就是你,你這個賤人,你到底做了什麽?這是魔神的詛咒,你會害了我們整個部族。“說完他又是狠狠的一腳,九達令剛生育完本就履弱的身體再也挺不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地上的血跡變得越來越多;
統領轉身走了出去,將房門重重地摔上。部落的氣氛變得怪異了,從一開始九夫人誕子前的喜悅,到嬰兒帶著詛咒降生的那一刻起,氣氛開始變得沉重。泥頭魔人們四處忙碌,統領大人已經交代過了,要舉行流放儀式來避免部族毀於一旦。但流放儀式對泥頭魔人這小小的部族來說,所需資源過於繁多,單單是提供舉行儀式時撕裂虛空的巨大能量,對泥頭魔人部族來說就是一道難題。泥頭魔人們紛紛忙碌,而統領大人此時也來到了那個嬰兒麵前。嬰兒是單純無暇的,但他的降生並不單純。這本該是他的愛子,但泥頭魔人統領想起之前,酒館老板和血魔大人的話,心中的一絲不忍化作了巨大的不安,索性扭過頭去不願再看。但孩子是通靈的,不斷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仿佛認出了他麵前這個人是他的爸爸。雖然說在邪魔界裏,心狠手辣的早已變成一種刻在骨子裏的本能。但此刻,泥頭魔人心中,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情緒。
正在泥頭魔人恍惚之間,一個泥頭魔人戰士進來稟告,說儀式已經準備好了。泥頭魔人統領這才不在思索,一揮手讓泥頭魔人戰士們將嬰兒抱了出去。
流放儀式是一場盛大的魔法儀式,需要多個魔法師進行魔法吟唱以及浩大的能源供應,來打開異次元空間的裂縫,將流放者流放到虛空之中。泥頭魔人部落隻是一個非常小的部落舉行這場儀式,幾乎耗盡了他們所有的資源。虛空裂開吧,幾位泥頭魔人族的法師,此刻念完了他的咒語,虛空仿佛玻璃一樣,產生了大量細小的裂縫,四周的能量化作一股洪流,在此地環繞。用亂石和枯木搭成的祭台上擺放著的正是那個被譽為詛咒的嬰兒;四周的能量化作了一股颶風,在高空形成絢爛的魔法紋路,無盡的能量如同一條條遊龍,在魔紋中遊動點綴,讓虛空裂紋愈發繁密;
此地片刻,便飛沙走石。嬰兒的哭喊聲伴隨著陣陣風嘯,在這片山穀回蕩。泥頭統領,內心,此刻終於明白了那股情緒是什麽,但他麵色隨著儀式的進行愈發陰沉。風聲越來越大,虛空中的裂縫,密密麻麻猶如蛛網。所有人都對這場儀式滿懷期待,以期望它帶走這場所謂的詛咒;
但隻有一個人除外,九達令拖著沾滿血跡的身體,衝進了儀式現場;她衝向祭祀高台,將古木和亂石撞得四散而飛,雙手穩穩的接住了她的孩子;
“快,攔住她,攔住這個賤人,千萬不能讓她破壞了儀式“泥頭魔人統領心中大急,泥頭魔人戰士紛紛衝向九達令,目標正是沾滿血跡身姿手裏那個放聲大哭的嬰兒.
“不,這是我的孩子,求求你們了,放過我的孩子吧,把我的孩子還給我。“九達令想起身逃走,但現場出現了異變,淩厲的颶風,此刻猶如鞭子一般,瘋狂抽在所有靠近颶風的人的身上。幾個泥頭魔人戰士躲閃不及,被颶風瞬間撕成了碎片,血水伴隨著肉塊化作一股紅色的能量,點綴上高空中的魔紋,無數的符號在空中閃耀最終化作一個完整的圖案,仿佛間如同一條騰空的巨龍,布滿蛛網的虛空在此刻終於裂開了!。
一股超乎想象的吸引之力,吞噬周圍的一切;山穀在一瞬間化作了亂石和飛沙,首當其衝的,九達令當場化作了血水被吸入了虛空之中,手中的嬰兒也不見蹤影;整個天空仿佛一瞬間失去了所有顏色,颶風呼嘯和泥土樹木碎裂滾動的聲音,伴隨著來不及慘叫的泥頭魔人,一切都消失殆盡;
好在泥頭魔人部落實力有限,打開的虛空裂縫極為細微,瞬間便消失無形了.剛剛還黑雲漫天的天空瞬間變得晴空萬裏;舉行流放儀式的地點遠離了泥頭魔人的山穀,但顯然儀式浩瀚的破壞力超出了泥頭魔人統領的想象力;整個部族都被虛空吞噬,現場隻剩下泥頭魔人統領和寥寥幾個泥頭魔人戰士存活,他們看著四周空無一物的深坑,發出了悲憤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