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家

  學校對麵的早餐店。


  林峰大刀闊斧地坐在椅子上，掏出身上最後的十塊錢現金拍在桌子上，大聲嚷嚷：“老板，來碗河粉加蛋加肉！”


  再慢條斯理的吃中意的早餐，也有吃完的時候，林峰一手拿著找零的兩塊錢心滿意足地摩挲著肚皮，一手拉著行李箱走出早餐店，來到門口看著街上人來人往，車停車走一片繁忙的景象，心裏迷惘躊躇了，何去何從呢？


  打工沒人要，做生意又沒錢，隻能回家啃老了，家裏有田心裏不慌。


  畢竟家裏十畝良田等著去繼承呢？


  在手機上訂了兩小小時後歸家的特快列車，然後不帶走一片雲彩的坐上去火車站的公交，最後兩塊錢現金也沒了，真正的身無分文呀，趕緊跑路。


  火車站前廣場，林峰剛下公交就受到了熱烈歡迎。


  拉著手拉平板拖車的男子，看到林峰提著行李箱下車就迎了上來，熱情問道：“小兄弟，要不要幫忙拉行李？”


  林峰義正辭嚴地揮手，道：“不用！”語氣簡短扼要，快步走過。


  但前麵的路又被幾個打扮妖豔的女子攔下，最前麵的卷發女子晃著手裏的白色牌子，牌子上的紅色很亮眼。


  “住宿一晚50元”


  “舒服安全”


  “電話：168*******”


  住宿一晚才50塊在省城真是便宜啊，林峰心頭一愣，但便宜沒好貨還是知道的，怎麽就舒服安全了呢，假假也是剛出爐的大專畢業生騙不了我。


  林峰目不斜視大步風一樣走過，身後幾個女子頂著曲卷的彩虹追隨。


  “帥哥，住宿50安全。”


  …….

  林峰落荒而逃。


  擠過密集人群，登上列車。


  “真是太多人了哇，”林峰放好行李箱，坐著在座椅上呼出一口氣，“一個個都擠在城市幹嘛呢，回農村發展包圍城市不好嗎？”林峰美滋滋的計劃著反向發展計劃。


  一股清新的氣息鑽入鼻孔，眼角餘光看到旁邊坐著一個青春的女孩，淺藍色牛仔褲白色上衣，烏黑的小馬尾，一縷柔弱的劉海調皮的遮住漂亮的眉毛。


  是個美女呀，林峰趕緊把呼出的一口氣吸回肺腑，挺直腰板雙手平放大腿上，在美女麵前要注意形象啊，得一本正經的。


  白衣女孩時不時瞄了旁邊端坐的林峰，心裏嘀咕，這個人是不是腰有病呀，像根棒槌杵在座位上，繃得像座雕像。


  漂亮異性的目光總是那麽有殺傷力，林峰感受到偶爾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就像灼熱的太陽光，烤的自己愈發僵硬，車上的空調也解不了心中的燥熱。


  挺屍了好幾個小時後，坐裏邊的女孩終於出聲了：“麻煩讓一下。”


  聲音真好聽，就像銀鈴一樣，一下一下的敲在林峰心上。


  “呃……”林峰看到女孩站了起來，回過神來趕緊蹦了起來站到走道外麵，讓出位置給女孩，這是到站要離開了嗎？

  女孩轉身從行李架上提出一個小巧的拉杆箱，出了走道向車廂門口走去。


  真是好身材，小馬尾晃悠著，就像學校的彩旗一樣引人注目。
……

  晚飯時間，餐桌上，林家三人在吃飯。


  田秀芳不時看一眼林峰，最終還是放下碗，“兒子，咋回來了？”


  “媽，我想你們了。”林峰嬉皮笑臉道。


  “現在大家都往城市跑，你怎麽就往農村跑了？”田秀芳盯著林峰，有點含鐵不成鋼。


  “現在大學年年擴招，大學生滿街跑，不像以前了，中專生都是金疙瘩。”林峰苦笑道。


  時勢造英雄，當年萬物待興，稍有知識的學生都是稀缺資源，國家分配工作。

  現在有學曆的學生已經泛濫，隻能自主擇業，用簡單的話就是，大學生不稀罕自力更生。


  林保用筷子戳了戳飯桌，“好啦好啦，兒子剛回來，坐那麽久的車已經累了，不要巴拉沒完。”


  田秀芳盯著林保沒好氣道：“我不是關心兒子嗎？”


  “吃飯，吃飯。”林保低眉順眼。


  夜裏，田秀芳在床上輾轉反側，最好坐起身來，用手肘推了推林保，“兒子讀那麽多年書，找不到工作以後靠什麽吃飯怎麽找媳婦？”


  “我種地還不是找到媳婦了？”


  “你……”


  林峰同樣躺在床上睡不著，想起白天父母的話心裏真不是滋味，以後怎麽辦呢？自己知道自己事，在城市想找到工作難，試過了，投了上千份簡曆，但是找不到，快餓死了，隻能回家。


  哪個父母不想自己的兒女出人頭地呢？林峰心裏苦悶，不知道找誰傾訴，摸出手機，在瀏覽器上打出：“如何出人頭地？”


  中國地大物博，半夜也是有夜貓子不睡覺的，很快就有人回複林峰的問題。


  藍天網友：“出人頭地三前提，天時、地利、人和。”


  林峰：“無語，小學生都知道天時地利人和這六個字，假大空。”


  藍天網友：“一人力小，眾人力大。”


  白雲網友：“能不能說人話。”


  老司機網友：“拚爹的時代，做得好不如生得好。”
……

  在網上誰也不認識誰，林峰也沒了顧慮，在手機上打出自己的苦惱：“剛大專畢業，找上門工作有前途？”


  粵東網友520：“搬磚，大鵬城特區大開發月薪2W！”


  林峰無語：“試過了，人家不收。”


  莞城網友1314：“做鴨子，民以食為天，古法秘製烤鴨，老好吃了，天天打排長龍。”
……

  林峰盯著手機屏幕眼睛發澀，一個個大晚上不睡覺，都來調侃老實人呢？


  知乎網友：“想出人頭地，先要搞清楚自己的優勢，出身好，會技術也是一種優勢。”


  終於來個靠譜的，林峰趕緊回複：“出身不好，不會技術呢？”


  知乎網友：“那你先列舉自己有什麽？”


  林峰迷糊了，自己有什麽，有一米八的身高，有一台中華手機，有一顆不屈不撓向上的心，然後兩口袋空空。


  沒等林峰想到自己有什麽，知乎網友補充道：“或者自己家裏有什麽？”


  自己家裏有什麽？雖然說不上屋徒四壁，但也沒有什麽值得說道的地方。


  林峰：“家裏有一棟一層的村屋，三房兩廳一衛。”


  羅靜拿著手機，看到林峰說家裏有村屋，心裏無語，如果林峰看到這張臉一定有印象，同坐火車的馬尾女孩。


  知乎網友：“.……還有呢？”


  林峰心裏感動，真是好人啊，循循誘導，想起了啟蒙老師，“還有十畝良田”


  知乎網友：“村屋就不說了，這個不算生產要素，因為不能生產增值，除了人力，耕地倒是不錯的生產資料，現在國家鼓勵農村……”


  林峰看著知乎網友的話，心裏想難道自己真的要種地，或許種地真的未嚐不是一種出路，現在國家那麽重視農村建設。。


  林峰：“謝謝大大，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林某人也來個紮根基層，農村包圍城市，聽著就讓人心潮澎湃，波瀾壯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