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這個男人,她要定了!
“我沒事。”淩天銘瞅著執拗地攙扶住自己上車的小人兒,無奈開口。
伸手,想拭去她滿麵的濕濡,陸莫涵立馬如臨大敵地按住他的手。
睜著淚汪汪的大眼望著他,焦急地大呼:“淩魔頭,你能不能不要亂動啊!血又流出來,又流出來了……”邊說晶瑩的淚珠不住地往下掉。
她實在不敢想象,如果這一刀要是插在胸口,會是如何恐怖的後果。
他就這麽不管不顧地替自己生生挨下這一刀。
想也不想他會出什麽事,就這麽一心護著她……
陸莫涵滿溢的擔憂裏,深藏著感激與動容。
想與他攜手一輩子這個念頭,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麽強烈。
陸莫涵想:等他痊愈了,康複了,她就向他求婚,不開玩笑!
這個男人,她要定了!
看到她哭紅了雙眼依舊不斷掉淚的模樣,淩天銘也忍不住地心疼。
立馬配合地應和:“好,我不動不動。”
乖乖坐上車,聽話地任由她擺布。
陸莫涵用幹淨的巾帕按住他後背上的傷口,對駕駛位上的人說:“林助理,拜托開快一點穩一點。”
“放心,我已經聯係了院方的人接應了,”林助理加足了馬力朝第一醫院開去,顯然也是十分擔憂後座的人,“淩總,請再忍耐一會。”
“沒事。”雖然負了傷,淩天銘沉穩不變地開口。
正襟危坐的身姿,依舊透露著君臨天下的上位者氣場。
要不是襯衣上浸染的鮮紅血跡,誰都看不出他此刻是剛受了刀傷的患者。
“你別說話了,保留力氣。”陸莫涵開口,哽咽的聲音裏滿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沒事什麽啊沒事,那麽尖利的刀就這麽刺入他的後背,血不斷地滲透衣裳。
血液透過巾帕瞬間濕濡她的掌心,那鮮熱的溫度幾欲灼傷她的手。
每次都是這樣,上次胃病複發也說沒事,這次被刀刺傷、流了那麽多血還說沒事。
是不是隻要沒死,對他來說都是沒事啊?
陸莫涵壓抑著自己的憤慨,努力不讓自己按在他傷口上的手顫抖,防止弄痛他。
另一隻手扶住他的身軀,避免因為車子的顛簸,令他不小心壓到傷處。
入目的鮮紅,終究還是令陸莫涵忍不住擔憂地問:“痛不痛?痛就喊出來,沒人……”會笑話你。
“不痛。”
得到的依舊是淡定無波的兩字,卻是令陸莫涵又心痛又生氣。
這個男人,哪怕咬碎牙齒往肚裏咽,也不願示弱一分是嗎?
想到他的堅韌、他的逞能,陸莫涵努力止住的淚水再次不受控地滾落,如決堤的山洪般,一發不可收。
哽咽著吼:“你是人不是神啊,沒有金剛不壞之軀,和我們一樣是肉體凡胎,會痛會流血。”
“你能不能不要這麽逞強,我真的好心疼,哪怕你說聲痛,也比現在這麽裝做若無其事的強啊!”
車窗外明明暗暗的昏黃路燈,夾雜著五彩的霓虹燈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臉龐,雖看不清他深邃眸底的情緒,但能一清二楚地看到他額角沁出的細密汗珠。
唇色也不如以往那樣紅潤,帶著虛弱的蒼白。
明明強忍著痛楚,為何非要這麽嘴硬?
她可是他的女友誒,在她跟前示點弱、表現出點痛苦又怎麽了?她還會笑話他不成?
正要習慣性回答“不痛”的淩天銘,在聽到緊挨著自己小人兒的低語時,瞬間驟縮了瞳孔。
陸莫涵淚眼朦朧地望著他,輕聲呢喃:“無堅不摧的一麵表現給外人看就好了,在親人跟前,用得著這麽強撐嗎?”
伴隨著她輕柔憐惜的話語,一滴熱淚滴在淩天銘的手背。
那灼熱的溫度不由得令他一顫。
“親人”兩個字,深深震撼著淩天銘的內心。
她在說,她是他的親人嗎?
陸莫涵回視著他震驚的雙眸,繼續輕聲說:“表達脆弱和需要,不代表無能,更不代表就失去了自尊,這不過是人最正常最基本的情緒抒發而已啊。”
“你願意信任我嗎?願意向我表達最真實的情緒嗎?”
她不想看到這樣的他,所有事情一人擋一人扛,再苦再痛也都自己承受。
她不管以前的他如何,但現在他的身邊有她了。
至少讓她幫他分擔一部分,哪怕隻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好讓她知道,自己對他有點用,自己還能盡點微薄之力,而不是隻能靠他保護守護的小孩……
望著這樣的她,望著那雙盈滿熱淚的真摯雙眸,淩天銘的喉嚨就仿佛被堵住般,怎麽也說不出那慣常雲淡風輕的話語。
在她期待甚至帶著點乞求的注視下,淩天銘似乎費了好大的氣力,才開口:“是有點疼。”
聲音也不似之前那般清亮有力,帶著絲沙啞的虛弱與疲憊。
不等陸莫涵開口,淩天銘無波的黑眸盯著她,啟唇:“這樣滿意了?可即便我承認了,又有何用?”
血不是照樣流,痛楚照樣在,隻不過無端讓他軟弱的一麵展現於人前。
瞅著第一次在自己跟前示弱的男子,陸莫涵揚起一抹帶淚的欣慰微笑,伸出一隻白嫩的手遞給他:“給你咬,我陪你一起疼。”
瞅見她的舉動,淩天銘不由得蹙蹙眉:“你當是孕婦分娩?”語氣裏明顯的不滿。
看到他那別扭的表情,陸莫涵破涕為笑:“有人分擔你的痛、傾聽你的苦不好嗎?高興的一起分享,傷心的一起陪伴,不好嗎?”
不等淩天銘說“不需要”之類的話語,陸莫涵舉著手往他嘴邊靠近一分,認真地道:“我寧願陪著你一起痛,也不想看著你一個人獨自堅強……”獨忍苦楚。
“你要記得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
看到對方認真的雙眸,淩天銘張開的嘴又閉上。
瞅著嘴邊那隻帶著塵土及劃痕的小手,半晌蹙眉命令:“放下。”
看對方執拗地舉著手無動於衷,淩天銘嫌棄地道:“我對啃豬蹄不感興趣。”在對方的愣怔中,又補充一句,“還是髒兮兮的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