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七秀坊的困難
“先生，不是人間之人，對吧。”葉芷青看著林澤問道。
聰明的人能自己判斷出對方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葉芷青雖然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仙，但是卻知道，林澤所的一切，至少在現在看來，在未來還是極為有可能發生的。
“的確是。”林澤伸手指著眾人背後的憶盈樓道，“不如我們到裏麵再詳細談談？”
“是芷青疏忽了，貴客臨門，的確不能讓客人一直站在碼頭上。”葉芷青彎腰伸手引路道，“那公子請了。”
七秀坊所在的地方是揚州瘦西湖，雖然也有西湖這兩個字，但瘦西湖其實隻是名字和西湖有關係而已。在劍三世界裏，位於杭州西湖的門派是藏劍山莊。
不過雖然瘦西湖沒有西湖那麽有名，但是風景是絕對不差的，諸如二十四橋之類的景色，遠遠看去，也十分怡人。
當然今林澤是沒有機會欣賞這大唐時期的瘦西湖美景了。剛走出碼頭，葉芷青便帶著林澤進入了憶盈樓裏麵。
“公子請坐。”幾個鶯鶯燕燕的妹子過來給林澤安排了座位，然後葉芷青親自執酒壺給林澤倒了一杯美酒。
“公子應該是不是第一次來瘦西湖吧。”葉芷青坐在了林澤對麵，瘦削的長腿合攏在一起，隱藏在長長的裙子裏，引人無限遐想。
“為什麽這麽？”
“我看剛才公子走出碼頭，第一眼望向了二十四橋，然後很快把目光又轉向了聽香坊。公子看了一眼聽香坊以後，略微點了點頭，讓人感覺像是許久未來，特意看一下這兩處景色有沒有變化。然後公子第三眼，卻是往七秀坊的內坊方向看了許久。
要知道，我們七秀坊分外坊內坊。外坊用於接待客人，內坊用於弟子修煉，而內坊和外坊之間，隔著的就是瘦西湖。芷青在七秀坊這麽多年，從未見過公子。但是公子卻能第一時間找到內坊的方向，難道還能不明公子之前來過瘦西湖嗎？”
“唔，我不知道算不算來過。”林澤拍著桌子看著葉芷青道，“我領略過七秀坊外坊的繁華，也見過七秀坊內坊弟子們練功的場景。我知道七秀坊七秀大多為情所困，也知道七秀坊內坊外坊其實不合。但今卻是我第一次來七秀坊，也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葉芷青。”
“真正的葉芷青？”葉芷青聽到了林澤的的話，略微一思考，然後道，“公子的意思是，您有看破未來的本領。公子所見的一切，都是窺視未來而看到的，所以並沒有真正的來過這裏。”
“算是吧。”林澤這會兒裝逼也裝夠了，趕緊扯開話題。畢竟遊戲裏的世界和現實的劍三世界是決然不同的，自己一會兒多了要是露餡了可就麻煩了。
“不過我這次來七秀坊，倒不是為了認證這裏的七秀坊和我見過的那個七秀坊是不是一樣的。”
“公子一來，先是了下大勢，然後又自己曾經看到過七秀坊的未來。芷青雖然都信了，但是公子的確一直沒有自己為什麽來這裏。”
“唔，是為了一樁機緣。”林澤的手指輕輕的在自己身前的桌案上敲擊。
“如今下大亂，南方雖然沒有遭受兵災，但是為了支援朝廷，各種苛捐雜稅卻是少不了的。七秀坊是江湖門派，也派遣了不少弟子去幫助朝廷打擊擁護安祿山的武林人士，但是這飯總是要吃的，稅總是要交的。如今憶盈樓不再營業，七秀坊哪怕是身價再厚，恐怕也無法維持和以前一樣的日子吧。”
“公子笑了，七秀坊哪來的身家。平日全靠門下弟子賣藝養活。如今憶盈樓停了，七秀坊沒了收入，隻是勉強糊口而已。好在瘦西湖這片地方，物產豐富，別的沒有了，但是吃的卻總是有一口的。”
“唔，這樣啊。”
葉芷青雖然話沒有全，但是林澤也懂了。
這裏的世界不是遊戲中那個人人都不用吃飯上廁所的世界。江南雖富，但是朝廷的稅款和征糧卻更多。
要是現在江南還如同遊戲中的那樣繁華，那麽也不至於等到安史之亂結束以後，南方頻繁爆發農民起義。
七秀坊現在隻能依靠瘦西湖畔的幾個受她們庇護的村落產出一點糧食，用來糊口了。
吃的，絕對是有的，但是也真的如同葉芷青所的，隻有一口。
“偌大的一個憶盈樓，每如果開業的話，光是燭火飯食，就需要消耗不少吧。所以七秀坊之所以不再對外營業，除了你們那個弟子木晚晴所的，為了支援朝廷，還有一層原因便是，即便憶盈樓重新營業了，每日的收入怕也是入不敷出。”
“公子既然知道，幹嘛還要出來。”葉芷青聽到了林澤的判斷，臉上依舊是一副溫柔的笑容，仿佛林澤的和她無關一樣。
實際上，七秀坊現在的處境要比林澤的更嚴重一些。
七秀坊的這麽多女弟子，大多都是沒人要的棄兒。在揚州，窮苦人家一般都會將無法養活的女兒放入木盆，讓其隨水流飄到七秀坊，七秀坊一般都會將這些嬰兒收養起來。
即便這些嬰兒中有些夾雜著男嬰，七秀坊的弟子也會撫養這些男嬰到成年，然後再讓他們出去自己生活。
這就導致七秀坊其實不僅僅是一個武林門派和風月場所，更是一個孤兒福利院。
如今南方賦稅越征越重，有太多家庭養不活自己的孩子了。於是他們按照以往的做法，紛紛將孩子放入木盆之中，讓他們順水流到七秀坊。
自從憶盈樓停業，七秀坊斷了大半經濟來源之後，實際上已經無力再收養新的嬰兒。但是窮苦人家哪裏會考慮到這些，每順水流到七秀坊的嬰兒還是陸續不斷，越來越多！
因為這些畫麵在遊戲裏沒有，所以林澤也不知道，七秀坊其實比他想象的更慘！
不過葉芷青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她依舊動作優雅的給林澤倒了一杯酒。
“我七秀坊內都是些女流之輩，隻能依靠歌舞掙錢。但是現在這個世道公子也是知道的。如果真的按照公子所的，叛軍需要七年才能平定，那麽七秀坊的確很難撐那麽長時間。不過公子既然提起這件事情，那就表示公子有辦法幫助七秀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