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鶴，你是什麽好鳥
尹鶴畢竟很久沒回老家了，兩年前回來的那趟也是來去匆匆，對家鄉這邊的地形談不上熟悉。
而且他相信，以老爹的格局，肯定不是為了省那點高速費，他肯定是為了早點回家。
所以，聽爹的！
在鄰縣的高速口，尹鶴就拐了過去。
因為他是領頭的車，後麵曉圓、大芳都跟著他拐彎了。
孟繁舒看著那個牌子，奇怪道，“咦，咱們老家叫坐觀縣嗎？”
開車的小鷺直視前方，回道：“什麽坐觀縣，那是隔壁的縣，咱們老家叫天井縣，又稱‘人人橫豎都二縣’。”
孟繁舒噗嗤笑了，“可是，他們怎麽都拐了啊？”
“啊？！”小鷺這才注意到，老哥他們幾輛車都在坐觀縣的高速口出去了！
而她因為太過專注，剛要過去，旁邊來了輛車，讓她無法變道，已然是錯過了出高速口的最佳機會。
“那我們現在要怎麽辦啊，總不能退回去吧？”小鷺有點慌，人家第一次高速飆車啊。
孟繁舒也很無語，真不該讓她開，“那就繼續開，在前麵下吧，但願你能找到回家的路。”
在這輛車後麵是他們租的箱貨，看到前麵四輛車分成兩撥，箱貨司機考慮了一會兒，最終選擇跟著前麵的尹鷺孟繁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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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天井縣的高速出口，李縣掌帶著包括莫浩在內的縣領導班子已經在恭候了。
還有尹強主任也在這群大領導中間，按照六叔他們出發的時間，差不多應該到了。
現在冷風嗖嗖的，據說今天要下雪，尹強穿的有點單薄，於是建議，“李縣掌，要不咱們去車裏等吧。”
李縣掌擺擺手，“那多不像話啊，讓尹先生看到，顯得我們太沒誠意。”
尹強又道：“那要不我給六叔打個電話，什麽時候快到了咱們再出來。”
老子是真的冷啊！
李縣掌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不要總是麻煩老先生，畢竟我們這是在準備驚喜，萬一被猜出來，那不就沒意思了嗎。”
大強主任還能說什麽呢，凍著吧，早知道自己就在家裏等著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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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此時，也有人在家裏等著尹鶴，那就是隔壁葛家莊的葛軍。
要想從縣城回到尹莊，必然要路過葛家莊，他現在就守在葛家莊到尹莊的必經之路，等著邂逅尹鶴。
他閨女葛嬌已經回來了，從女兒口中，他也知道了當初兩人相親的細節，顯然尹鶴對嬌嬌的印象是很不好的，為了扭轉這種印象，隻能他這個當爹的親自出馬了。
和大壯主任比起來，葛主任就聰明多了，穿的像個狗熊，在街上一貓，聽著收音機，根本不覺得寂寞冷。
……
出了高速口，尹鶴的導航就修改了路線，現在他要繞過坐觀縣的邊緣，穿過下溪鎮，回到小山鎮尹莊。
雖然路不熟，不過沒關係，跟著導航走就是了。
隻是走著走著，他發現後麵的車不見了。
“什麽情況？”他明明見後麵的車跟自己出了高速啊。
尹鶴停車在路邊，給老爹打了個電話。
“哦，箱貨跑得太慢，都看不見了，我們等等他。”
“那我也等等你們吧。”
“不用不用，你在前麵走就行，這邊的道我熟，很快就跟上了。”
“哦，那行吧。”
掛了電話，一旁的宋明慧問，“怎麽小鷺小舒的車也沒跟上啊？”
尹老六：“兩個女孩不會是錯過高速出口了吧？”
“你以為人人都跟似的。”宋明慧吐槽了一句。
“說的也是，估計是開的慢，再等會兒吧。”
這時停在後麵的曉圓開了車門，老六探出腦袋問，“怎麽了？”
曉圓道：“二狗子要拉了。”
“路邊不就是田嗎，帶它去那邊拉，千萬別拉在車裏啊！”尹老六著急了，親自跑出去帶狗方便。
大芳也下車溜達了溜達，這是鄉道，路不算寬，路邊都是一望無邊的平原田地。
“拉吧拉吧，算是給莊稼施肥了。”尹老六笑道。
這時白小黑也自己溜達了過來，站在老六腳邊。
“你也來一發？”老六笑著問。
白小黑：“汪，汪汪（我不拉，我就隨便看看）。”
二狗子：“汪，汪汪汪（你別看，你看著我拉不出來）。”
尹老六：“別廢話了，快著點，不嫌凍屁鼓啊！（汪，汪，汪汪！）”
二狗子努了把力，終於成功了，老六欣慰道，“還是家裏好啊，不用考慮狗粑粑是什麽垃圾，哈哈！”
這時他突然發現，二狗子的頭怎麽白了，不會是禿頂了吧！
不對，下雪了！
是下雪了！
大芳也跟著喊了起來，“2020年的第一場雪啊！”
回到車裏，尹老六給閨女打了個電話，電話是小舒接的。
“六姥爺，我們馬上就到天井縣的高速口了，剛才鷺姨一個沒注意，就錯過了，哦，箱貨車也跟著我們呢。”
“哎呀，多花十塊錢，”老六歎息道，不過想到自己的格局，馬上道，“沒事沒事，下雪了，你們慢點開，我在家裏等著你們。”
掛了電話，老六催促大芳快走，閨女已經丟了，別再把兒子丟了。
……
此時尹鶴也發現有雪花飄落，他開的很快，想著盡快回家，等雪下大了，肯定要打滑的。
前期還行，隻是進了天井縣境內後，道路開始險阻了，路況變差的很明顯。
幾乎是從導航說了那句“您已進入天井縣境內”後，尹鶴的車就劇烈抖動起來。
雖然也是公路，不是土道，但這坑坑窪窪的，到處都是裂痕和拱起，簡直還不如土道呢！
將近200萬的奧迪rs7雖然抗造，但尹鶴也不敢橫衝直撞，這種道路才是喬治巴頓顯威的地方，小轎車還是一步一個軲轆印地開著吧。
可是開的這麽慢，還是沒有見到後麵的車跟上。
他也懶得打電話了，再有幾裏路就能到了，他開著雨刷，慢悠悠地前行著。
就在這時，前麵出現了一輛停在路邊的桑塔納。
道路很窄，剛剛能夠容納兩輛車，尹鶴慢慢地挪過去，準備錯身而過，就在這時，一個女人猛地從車裏竄出來，攔在尹鶴車前麵。
應該是個女人吧。
這人穿著類似保安發的那種綠色大衣，戴著個皮帽子，耳朵、額頭、下巴都被遮住了，露出不大的一張臉，看她鼻子嘴巴眼睛的組合，還挺清秀。
“哥們兒，能不能幫個忙啊，有人要生孩子。”對方把手揣袖子裏問。
這麽一看，還挺親切。
尹鶴看看桑塔納車裏，果然有個微胖的女人，氣喘籲籲的，能看到腦袋，但看不到肚子。
尹鶴沒開門，“我給你們叫救護車吧。”
“叫了，縣裏醫院就一輛救護車，已經被占用了。”
尹鶴還在猶豫，自己不會是碰到路霸了吧？
其實搶車搶錢他倒不在乎，就怕是遇到業餘綁票的，專業精神跟被綁人地位根本不對等，贖金都不好談。
你想要10萬，我覺得低於1000萬沒麵子，到時候為這個就能打起來啊。
其實他有點多慮了，這都是在米國養成的防人之心。
尹鶴想了想道，“要不還是叫救護車吧，可以叫隔壁坐觀縣醫院的啊，反正也不遠。”
車裏的女人叫的更大聲了，這時雪更大了，穿軍大衣的女人也生氣了，她直接從懷裏掏著什麽。
尹鶴的手立即放在檔上，隻要對方有異動，自己絕對壓過去。
反正他有最好的律師團隊，砸錢嘛，總能正當防衛的。
然而當看到對方掏出來的東西，尹鶴愣住了，媽的，我還是報警吧！
這輛車的玻璃不防彈啊！
雖然看不清，不過那個東西被一個皮套子包著，看外形明顯就是槍啊！
現在自己隻能等圓芳過來了，不能衝動，不能硬來，跟她拖延時間！
“不是這個，”女人嘟囔一句，把槍揣兜裏，又翻了一通，找到一個證件，然後一把貼在尹鶴的前擋風上，“我是警察，你的車現在被征用了，開門，油費我出！”
“我出我出，”桑塔納裏的胖女人艱難地喊了一句，“不過能不能快點，憋不住啦！”
雖然還不能完全確定，不過對方有槍有證，尹鶴隻好開了車門。
趁著那個女警扶著孕婦的空隙，尹鶴給老爹打了個電話。
“爸，你們怎麽還沒跟上啊？”
“可能跟你走的不是一條路吧，你到家了嗎？”
“沒，我的車被征用了，對方說是警察，我也不知道真假……”
“他說他叫啥了嗎？”
“是個女的，不知道叫啥。”
“女的啊？”老六跟宋明慧嘀嘀咕咕，“是不是黎落啊？”“下溪鎮那個。”“有可能。”
“你們說啥？”
“是不是挺年輕，挺漂亮的？”老六問。
“應該歲數不大，看不清臉，但是她好像有槍。”尹鶴捂著手機道。
“那應該沒錯了，”老六鬆了口氣，“應該是下溪鎮的派出所所掌，叫黎落。”
這時女警和孕婦已經上車了，她也聽了一會兒，這時摘掉帽子，脫掉大衣，搶過尹鶴的手機。
“喂，叔，我是下溪鎮的黎落，我在送一個孕婦去縣醫院，車子在路上拋錨了，現在征用一下您兒子的車，希望您能理解哈。”
“哈哈，理解理解，黎所長你盡管用，我們是小山鎮尹莊的，我叫尹老六，都是鄉裏鄉親的，到時候你把我兒子送回家就行，他路不熟。”
“行，行吧。”
“對了，你的車別鎖了，我給你拉走修修吧，省得你折騰。”
“這多麻煩啊。”黎落不好意思道。
“這有啥，你的車在哪兒拋錨的，我這就過去。”
“那就謝謝叔了，我們在後鋪村北這邊。”
黎落笑著掛了手機，遞給尹鶴後，笑容立即就沒了，“開車吧，大兄弟，這是急茬兒。”
此時在她心裏，對尹鶴的觀感遠遠不如他爹老六，一大男人畏畏縮縮的。
尹鶴心想這小姑娘長得挺年輕漂亮的，怎麽就當上所長了，被她的聲音打斷後，“等會兒，我導航呢，小度小度，去縣醫院。”
“沒有找到縣劇院。”
“是醫院。”
“市醫院已找到。”
尹鶴：“……”
黎落噗嗤笑了，“我指路，你就一直開就行。”
然後尹鶴慢悠悠開動了。
孕婦難受道，“能不能快點啊，兜不住啦！”
尹鶴切換了鄉音，“大姐，路不平，我怕開太快把孩子顛出來。”
黎落所掌也安慰道，“金花嫂子，你可想清楚，這車起碼一百多萬呢，就這皮墊子也得上萬呢，弄髒了你可得賠。”
孕婦金花苦不堪言道，“黎所長，你太坑人了，我說叫我弟的車送我，你非得親自送，就你那破車，連空調都沒有，車窗還漏風，我一猜就開不到醫院。
“現在好了，你又給我攔了這麽一輛四個環的奧運，齁貴齁貴的，我都不敢落屁鼓了。”
“那個，四個環的叫奧迪，”尹鶴糾正了一下，又道，“大姐你就放心坐吧，弄髒了也不讓你賠。”
“坐可以坐，生是決不能生的，太埋汰了，”金華嫂子吸了口氣，“我再克製一下。”
黎落忙道，“我已經給醫院打過電話了，到了醫院門口就有人接咱們，秒進產房。
“還有，我的車不是沒空調，隻是空調壞了，修修還能用。”
終於，最難走的一段路熬過去了，尹鶴開始加速。
金花嫂子好了點，還能跟尹鶴聊天了，“小夥子你是哪村的啊？”
“尹莊的。”
“他爹叫尹老六。”黎落補充道。
“哎呀，我也是小山鎮的，”金花嫂子激動起來，“我知道我知道你！”
尹鶴心說，自己在家鄉還是很有名氣的嘛，畢竟是斯坦福的碩士，矽穀的精英。
金花嫂子道，“你妹妹就是尹鷺對吧，你叫啥來著，反正也是個什麽好鳥。”
“哈，哈哈。”尹鶴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著，“我叫尹鶴。”
金花嫂子忙對黎落科普，“就他妹妹，尹鷺，那可是我們鄉曆史上第一個清北大學的，還是市理科狀元呢，小姑娘學習好，長得還漂亮！”
“哇，真厲害！”黎落很捧場道，現在她的心裏，尹鶴不僅不如他爹，連他妹都不如。
“對了，大鶴，你現在多大了？”
“30出頭吧。”尹鶴無奈地應和著。
“哎呀，不小了，成家了沒？”
“沒呢。”
金花嫂子又轉向黎落，“黎所長，你也快30了吧，還沒對象的吧？”
黎落哭笑不得，“金花嫂子，我還年輕著呢，我也就20出頭，你可別把我說老了。”
“少騙我，二十出頭能當所掌，你看別人家的所掌，哪個不是三四十的。”金花嫂子一副我最聰明誰也騙不了的表情。
“我……”
“除非你承認你是關二代。”
“好吧，四舍五入，我也30了。”
見黎落已然敗下陣來，為了防止這位大嫂的撮合，尹鶴忙轉移話題，“大姐，怎麽你都要生孩子了，老公不在家嗎？”
“哎呀，別提他了，就知道打工掙錢，一年一年的不回家。”
“哦？經常不回家嗎？”
“可不是，一年裏就過年前回來一趟。”金花歎息道。
“那你這孩子是大哥的嗎？”尹鶴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疑惑。
金花哈哈哈笑了起來，不見外地拍打著前麵的靠背，“他不回來，我不能去看他啊！傻不傻！哎呀媽呀，笑岔氣了，撐不住了，快快快！”
……
葛軍也快撐不住了，沒想到竟然下雪了，他帽子上落了一層雪花。
想著尹鶴可能還要跟縣掌吃吃喝喝洗個腳，葛軍打了退堂鼓，再加上閨女打電話叫他回去做飯。
算了，明天再找機會偶遇吧。
他剛要走，就見一個年輕帥小夥騎車過來。
隻見葛軍眼疾手快，庫擦一下，就在年輕人跟自己擦身而過的時候滑倒在地。
帥小夥猶豫著停下車，“大爺，您這不是碰瓷的吧。”
“碰什麽瓷啊，我自己滑倒的。”葛軍哼道。
帥小夥立即扶他起來，“沒事吧？”
“胯有點疼，你扶我回家吧。”葛軍道。
“我怎麽感覺還是碰瓷啊？”
“我是這村的村主任，你是尹強的侄子吧，我能坑你嗎，哎呦，我的腰啊。”
原來這個年輕人就是尹鶴的侄子尹戰，葛主任早就打探清楚了。
“那行吧。”尹戰也挺好說話的。
“下雪天你跑我們村來幹嘛？”葛軍和藹地問。
“哦，我來打醬油。”
“你姑不是開小賣鋪的嗎，幹嘛不去她那。”
“我爸說了，我姑肯定不收我錢，所以讓我來這邊買。”
……
和葛軍一樣，李縣掌他們還沒等到尹鶴，就等來了降雪。
沒辦法隻能縮進車裏，然後一群人貼著車窗看外麵的車。
大強主任已經幫他們打聽好了，一輛保時捷，一輛奧迪，還有一輛喬治巴頓。
喬治巴頓車體大，最醒目，盯著大車即可。
然而並沒有看到啊，李縣掌讓大強打開車窗，千萬不要看漏了。
娘的，躲進車裏還是逃不過吹西北風的命，大強不情不願地開了車窗，風雪鋪麵而來。
這時一輛奧迪從他們身邊駛過。
車上，小鷺楞了一下，放慢了車速。
孟繁華：“怎麽了，小姨媽？”
“剛才好像看到我堂哥了，”尹鷺猛地提高速度，“算了，不打招呼了，還是快點回家吧，省的雪下大了。”
當他們路過葛家莊的時候，尹鷺突然興奮地按動喇叭，前麵一個騎自行車的帥小夥立即向路邊躲，手裏還拿著一瓶醋。
尹鷺直接停下車，打開車窗，“大侄子！”
尹戰驚奇道，“小鷺，你也放假啦。”
尹鷺：“沒大沒小，叫姑！”
尹戰挺不好意思的，對尹鶴他叫的出口，對尹鷺有點難，她比自己還小一歲呢。
不過小一歲也是長輩，“小姑，這是誰的車啊？奧迪rs3，不便宜啊！”
尹鶴指了指孟繁舒，“這是你表姐的，要不要上車送你一程。”
“那我自行車放後麵行嗎？”
孟繁舒：“沒問題。”
尹戰上了車，這才認出孟繁舒，“誒，誒誒誒，你不是那個誰嗎，那個……”
他絞盡腦汁，終於想出來了，“電影頻道的主持人，馬凡舒！”
“是孟。”孟繁舒糾正道。
“對對對，我寢室一哥們兒可喜歡你了，你怎麽能是我表姐呢！”尹戰驚訝地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小舒是二爺爺的外孫女，當然是你表姐了，隻不過她是第一次回老家。”尹鷺解釋道。
尹戰像是屁鼓上長釘子，有點坐不住了，“那，姐，等會兒咱們能合個影嗎，我同學肯定要羨慕瘋了！”
孟繁舒冷淡地點點頭，“好。”
自從認識了尹鶴後，這種咋咋呼呼的小男孩在她眼裏就都變得那麽不屑一顧了。
兩人先把尹戰送回去，尹鷺帶著小舒跟大度哥一家認識了一下，大度的父親五伯也在家。
這些親戚都是孟繁舒第一次認識，她連當地方言都不會說，略顯尷尬。
尤其五姥爺，好像耳朵不太靈，還戴著助聽器，兩人說話簡直雞同鴨講。
簡單尬聊了幾句，兩人就開車回了老六家，然而家門緊鎖。
“天啊，我們竟然是第一個到家的！”尹鷺心想，看來自己車速挺猛的嘛。
孟繁舒道，“給小舅打個電話吧。”
“嗯，”尹鷺撥通電話，“哥，你們還沒到啊？”
“我有點事，在縣醫院。”
“啊，你怎麽了，沒事吧？”尹鷺的心揪了起來。
“我沒事，就是路邊遇到了一個孕婦，助人為樂一下，”尹鶴道，“等下就能回去了，不用急。”
掛斷電話，綠燈亮了，尹鶴這才起步。
黎落無奈道，“你闖個紅燈怎麽啦，到時候我去交警大隊幫你說！”
尹鶴：“大姐這不是消停了嗎，那麽著急幹嘛，心態穩一些。”
金花嫂子躺在黎落懷裏，也批評她，“就是，年輕人就是毛毛躁躁的，你看大鶴，不愧是尹鷺她哥，這一路開車多穩啊，你當初要是開慢點，車子也不至於拋錨啊。”
黎落：我後悔管閑事了。
看著雙目呆滯的所掌，尹鶴打趣道，“黎所掌，你好像還帶著槍呢？”
“對。”
“你們民警還可以帶槍嗎？我這幾年在國外，不太懂哈。”
“我是所掌，有資格配槍。”
“但是送孕婦住院，好像沒必要吧。”
“個人習慣。”黎落突然冷漠。
“我還以為最近有什麽大案要案呢，”尹鶴笑笑，又問，“那你槍裏應該沒上子彈吧？”
黎落：“你說呢？”
尹鶴：“我賭你的槍裏沒有子彈。”
黎落嗬嗬一笑，晃蕩了一下上衣口袋，裏麵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
尹鶴：“果然槍裏沒有子彈，都在兜裏呢。”
過了這個紅綠燈，就到縣醫院了，門口果然有人等著。
黎落和尹鶴幫忙搞定了住院，都沒讓他們墊錢，大姐帶著卡，直接把卡號告訴了黎落。
“黎所掌，你說咱們是等著她生啊，還是進去看她生，還是現在就能……唉，黎所掌？”
尹鶴發現自己找不到人了，他也沒黎落電話，現在直接走人，似乎也不太仗義。
無奈，他隻能守在產房外麵，等著黎落自己找過來。
很快，黎落沒來，金花嫂子的弟弟、弟妹、外甥女、父母、公婆、小叔子、妯娌倒是過來了，他們是一輛五菱宏光送過來的。
問清楚後，眾人對尹鶴表達了真摯的謝意，因為都是一個鎮的，大家說起來還都能攀上點關係。
助人為樂後的尹鶴很開心，而且現在不用他等著了。
黎落畢竟是官麵上的人，她自己應該有辦法回去吧，於是尹鶴準備自己開溜。
然而當他剛走出院門，就見大衣所掌黎落從他後麵路過，虎虎生風地超過他，“走。”
“黎所掌，你剛才去哪兒了啊，我還以為你自己溜了呢。”
“我答應過你爸送你回家，做人要言而有信。”
“那你剛才去哪兒了啊？”
“看一個病人。”
“哦，回去你開車吧，我有點累了。”現在天都快黑了，尹鶴相當於開了大半天的的車。
黎落表示沒問題。
不過上了車，尹鶴表示大有問題，“雪天路滑，你開這麽快真的好嗎？”
黎落：“不是我開得快，隻是路滑，所以顯得車速快，我這就是正常車速。”
說著，一個漂移就拐彎了，速度都不帶降的，她還咧嘴樂道，“這好車開起來就是舒服啊！”
尹鶴不搭茬兒，省的她分心，結果老爹一個電話過來讓他有點分心。
“喂，爸，什麽事啊？”
尹老六哭笑不得道，“我才知道，你大強哥跟縣裏領導們正在高速口等著迎接你呢！”
“啊？”
“早知道就不提前下高速了！”老六惋惜道，他還沒受過這麽大禮呢。
尹鶴雖然意外，不過對發生這種事卻不太驚訝，“肯定是你把我的事傳的人盡皆知了吧。”
“胡說，我是有格局的，這種事我肯定低調處理啊，肯定是大強子那小子幹的！”尹老六篤定道。
“不管怎麽說，跟這些官麵上的人少接觸為好，無非就是拉我投資，你說這麽一個國家級貧困縣，有什麽好投資的啊。”尹鶴提醒老爹。
“今天沒堵到你，我怕他們明天還會來啊。”
“來就來吧，我這人嘴硬，隻要您別胡亂助攻就行。”
“那叫啥話，我還能拖你的後腿嗎，”尹老六道，“哦，對了，你直接開到老宅這邊吧，我們都到了。”
“啊？那邊還能住人嗎。”
尹老六神秘道，“翻蓋了一下，你來了就知道了。”
這時尹老六站在一個鄉間別墅裏，看起來比他大哥那棟還要氣派些，他正在指揮箱貨司機把家具行李搬進來。
在二樓一個嶄新的臥室裏，宋明慧已經安排好了，“小舒住這間，小鷺住這間，曉圓……”
尹鷺激動道，“終於能搬進老哥的新房了！”
孟繁舒知道，這棟鄉間別墅是尹鶴父母用他給的錢建起來的，是將來給尹鶴結婚用的。
雖然跟京城的那些幾千萬上億的別墅沒法比，但她蠻喜歡這裏的，從窗戶那裏。
隻不過這裏算是村子比較偏僻的角落，再後麵就隻有一戶人家了，再然後就是田野了。
孟繁舒放下自己的行李，叫來尹鷺，指著後麵的那戶人家，“後麵那家人是幹什麽的啊，我怎麽看到有特別漂亮的雕塑啊？”
尹鷺：“那不是我們村的，是有人租下來的。”
“什麽人租的啊？”
“哦，是……”
………………
院子是誰租的。
1、三個女大學生。
2、一個香江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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