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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回(二十四)寰宇間瓊玉喚魔皇 玄

  第九十一回(二十四)寰宇間瓊玉喚魔皇玄陽城天劍顯神威

  空氣驟然一陣模糊,如同炙熱天氣里升騰的水霧。


  然則,擁有天心意識的仙道強者則可透過現象直抵本質,那並非是空氣的擾動,而是空間本身泛起了漣漪。


  在天際遠望到慕容姍身陷危局,石念遠毫無保留的施展開曲率遁法。遠超音速的遁光卻沒有造成音錐雲現象,標示著施術者對空間法則愈發熟練深刻的掌握。


  由於遁速疾甚,即使石念遠憑藉空間法則強改運動矢量,順利停在慕容姍身前,雙腳徑直插進京都玄陽主幹道上的玄武岩石板,猛烈罡風將周遭士卒震退數丈,幸好石念遠拽住了慕容姍的手,再以空間法則卸去慕容姍所受力道,這才沒令慕容姍也同樣被震飛。


  少年一身白衣,頭戴雪白狐襲帽,回過身來,盪開一抹戲謔笑意:「喲,長腿帥妞,那麼狼狽?」


  在石念遠出聲時,腳下石板方才如同反射弧極長一般,在一陣咯咯聲中以石念遠為中心向四面八方龜裂開來。


  劫後餘生的慕容姍沒來得及升出慶幸感受,看看石念遠那張熟悉臉龐,視線情不自禁的避開下移,二人牽在一起的手映入眼帘。


  滿心複雜的慕容姍將手一抽,心頭升起的失落令長腿帥妞不滿的深皺起眉:「誰要你救?」


  「害——」石念遠滿不在乎的揮手一揮,靈域徒然盪開,通黎境凝實靈域之內,生命、空間兩道法則氣意氤氳流轉,將呂字軍死字旗士卒完全阻隔在外。


  越過超凡迷障天塹,生命本質已然升華,士卒一旦靠近,就如身陷泥沼,寸進不得:「你在想什麼?血祭超凡境修士的收益?」


  慕容姍一怔:「你……你怎麼……」


  石念遠雙手抱胸,手撐下巴,面露瞭然神色:「還真他娘是血祭啊……」


  「你!」感覺被設套戲耍的慕容姍俏面含怒,得到回氣機會,重振旗鼓,手中銀槍晃過一道圓弧,直直掃向石念遠。


  石念遠似笑非笑,一動不動。


  果不其實,就在銀槍即將臨身時,慕容姍手臂一顫,銀槍在一陣嗡鳴聲中急停在石念遠臉頰邊緣。


  慕容姍心中怒火更熾,銀槍抖起一道槍花,直指在石念遠眉心之前。


  長腿帥妞並未發現,由於二人距離太近,這一動作做出之前,已然後退兩步。


  退了步。


  石念遠抬起手,豎起食指,將眉心前擋路的銀槍拂開。


  原以為不會那麼順利,結果銀槍根本就是軟綿無力,一驅即離。


  石念遠沖慕容姍眨了眨巴眼睛,而後扭頭看向遠處正在激斗的慕容陸與呂奉,嘖嘖稱奇道:「定遠大將軍這小身板,使的竟是剛猛霸烈的拳招……那氣勢可不比你施展天驚五擊時弱啊……原來呂奉是用戟的,這玩意兒的膂力要求可比長槍還要嚴苛許多……」扭過頭來時,石念遠朝慕容姍問道:「說起來定遠大將軍竟然沒有一件稱手的兵器?」


  慕容姍下意識答道:「一生練拳,連無字秋風都使不來。」


  「這樣啊……」石念遠攢眉道:「不是為他自己祭煉武器嗎……」


  慕容姍眼眸徒睜,瞳孔卻是一縮,石念遠竟然兩度套話,自己都還下意識的回答了。


  是因為同住烈陽山麓天山躍龍峰甲子洞府時養成的習慣?


  一直都自認看不透石念遠,而今,其仙道境界更是后發趕超,達到一個自己尚未理解的高度,慕容姍只覺得那白衣少年愈發朦朧不可知了,認命也似的輕嘆了一聲,低語道:「你猜到了多少……」


  「挺多的吧。」石念遠抬手戳了戳頭頂雪白小狐狸的渾圓屁股,順手扯了扯那條毛絨尾巴:「我家小狐狸見多識廣,總在許多關鍵之處點醒了我。」


  雪白小狐狸反頭狠咬了一口石念遠的咸豬手,不滿的哼哼出聲。


  洶湧蔓延向四面八方的天心意識無可避免的與正在交戰的兩大仙道強者,帝國兩名將軍的天心交匯,對於識海里的天心傳訊,石念遠直接懶得理會。


  天心完全將兩道銀色光罩覆蓋的空間包裹在內,巷戰的慘烈盡收識海。石念遠嘆了一聲,看向慕容姍,正起神色鄭重問道:「你真的甘心?你的生命自生來開始,在本質上就獨屬於你自己,而不屬於其他任何人。在生命歷程之中,我們會遇到很多人,經歷很多事,在這其中,許多人是我們拼掉性命也想要保護的,許多事是我們竭盡全力也想去做的。然而,這一切的選擇,也該出於你,而不該去走一條別人早已設計好的路,即使那個人是生你養你的父親。」


  慕容姍的話語一沉:「石念遠,你什麼意思?」


  先前被石念遠拂開的銀槍一陣嗡鳴,再次指向石念遠:「我家老頭子所做的一切,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別以為推測到了部分真相,就有資格在那裡自以為是的評價他人。」


  石念遠眯起丹鳳眸子:「我剛才有評價誰嗎?」


  銀槍的槍刃由於靠得實在太近,在視線中失去了焦距,顯得有些模糊,然而,石念遠卻依然不以為意——不在意銀槍帶來的威脅,還有,不在意銀槍主人的冒犯。


  李瘸子說,世間沒有多少感同身受。


  李瘸子還說,那些自幼善良,總喜歡設身處地的為他人而思、為他人而慮的人,可敬亦可悲,長在以後,不是變成胸襟寬廣似海的聖,就是變成萬念俱灰的鬼。


  李瘸子更說,少爺就是這種人。


  當時,一瘸子一孩子正在拿從街邊淘來的魚葯鬧那池新購的龍魚,聽李瘸子如此評價自己,石念遠只是笑了笑,將沒完全搗好的魚葯全部丟進龍魚池裡,憨臉道:李書圖,跟你講喔——我並不是設身處地的他人而想,該怎麼說好呢……唔……設身處地,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這一過程存在一個思考出發點的換位行為,而本少爺我——不是站在第二層第三層,而是大氣層啦!哇哈哈哈——


  少爺的瘋言瘋語,李書圖早已習慣,當時石念遠雖然已經展現出早慧,卻沒到成熟到變態的地步,瘸腿大管家也就拋諸腦後,不再多想了。


  搖了搖頭,暫且撇開回憶的泛起,石念遠

  心中暗嘆。


  不止是對他人,就連對我自己,我都喜歡進行「摘離」……因為自出生起就覺得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所以,思考的過程時常不可避免的陷進一個前提「武侯府大少爺這時應該會怎麼想、怎麼做」……


  不常憤怒,不常喜悲。連小時候那些刺殺自己的刺客,雖然後果都很慘,不過,石念遠向來對他們不抱持任何恨意。他們只是在做他們該做的事而已,不是嗎?我只是在承受自己該承受的而已,不是嗎?


  「那麼大的一場局,你覺得我那便宜岳父還有能力完全將局勢掌控在手?」石念遠輕聲問道,頓了頓,感受著場間死亡的士卒死亡的速率不斷提升,死亡的人數不停暴漲,通黎境的天心,更感知到了那些魂魄離體而去,湧向天際,卻被京都玄陽的古靈力靈禁法陣阻隔,無法往生。


  「這一場血祭,無論最終目的是什麼。主持血祭之人,你覺得還有命可活?你把自己的生命看得卑賤,覺得為了這種事赴死是一種無上的榮耀?」石念遠搖了搖頭,續聲說道:「不不不,這是一種沒底限的愚蠢。如果我是你,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父親去死。說來你老爹為你鋪的這條路,為六萬大雪驍騎鋪的這條路,就沒打算有一人活吧。那我換個說法好了,你難道不覺得,你更應該做的,是尋找一條更加周全的策略,至少,保住你老爹的命?」


  少爺的瘋言瘋語,李書圖早已習慣,當時石念遠雖然已經展現出早慧,卻沒到成熟到變態的地步,瘸腿大管家也就拋諸腦後,不再多想了。


  搖了搖頭,暫且撇開回憶的泛起,石念遠心中暗嘆。


  不止是對他人,就連對我自己,我都喜歡進行「摘離」……因為自出生起就覺得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所以,思考的過程時常不可避免的陷進一個前提「武侯府大少爺這時應該會怎麼想、怎麼做」……


  不常憤怒,不常喜悲。連小時候那些刺殺自己的刺客,雖然後果都很慘,不過,石念遠向來對他們不抱持任何恨意。他們只是在做他們該做的事而已,不是嗎?我只是在承受自己該承受的而已,不是嗎?


  「那麼大的一場局,你覺得我那便宜岳父還有能力完全將局勢掌控在手?」石念遠輕聲問道,頓了頓,感受著場間死亡的士卒死亡的速率不斷提升,死亡的人數不停暴漲,通黎境的天心,更感知到了那些魂魄離體而去,湧向天際,卻被京都玄陽的古靈力靈禁法陣阻隔,無法往生。


  「這一場血祭,無論最終目的是什麼。主持血祭之人,你覺得還有命可活?你把自己的生命看得卑賤,覺得為了這種事赴死是一種無上的榮耀?」石念遠搖了搖頭,續聲說道:「不不不,這是一種沒底限的愚蠢。如果我是你,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父親去死。說來你老爹為你鋪的這條路,為六萬大雪驍騎鋪的這條路,就沒打算有一人活吧。那我換個說法好了,你難道不覺得,你更應該做的,是尋找一條更加周全的策略,至少,保住你老爹的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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