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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回(下)大雪騎兵臨帝國都 定遠將

  第八十六回(下)大雪騎兵臨帝國都定遠將隻身進玄陽


  當石念遠戴上久違的雪白狐襲帽,從房間里走出來時,阿瑛直接興奮的撲衝上去,直接將石念遠撲倒在地。


  在一旁擺放餐盤準備跟阿瑛開飯的薇安醋意方生,就在阿瑛完全無視掉石念遠,直接在其身體上蹂躪挪移,徑直抱起雪白小狐狸時化作烏有。


  「啊啊——若湖姐姐!嗚哇——」瓷娃娃前一刻還滿面驚喜、笑容燦爛,后一瞬間說哭就哭,大滴大滴的眼淚斷線珍珠一般簌簌墜落。


  同是因為太過欣喜而抱起雪白小狐狸親熱,想比起石念遠,阿瑛無疑溫柔太多,那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弄疼雪白小狐狸的模樣,跟完全將身下的石大少爺當成蒲團的差別待遇,令旁觀的薇安不由掩唇竊笑。


  石念遠忍住下意識將騎在胸膛的阿瑛推遠的衝動,滿臉幽怨。正準備出聲讓阿瑛起來,瓷娃娃就猛一屁股懟在石念遠胸膛,借反力蹦起。


  「嗷……」石念遠慘嚎一聲,垮著臉一邊揉胸口一邊長身站起。


  阿瑛懷裡的雪白小狐狸溜圓眼睛看向薇安,雪白尖耳聳了聳。


  「那個……」


  石念遠剛想出場介紹解釋一番,雪白小狐狸就在一陣靈光流轉中化作銀髮如瀑的可人兒。


  在薇安面前提起若湖、提起流風雪,石念遠尚且羞愧難當,此時在若湖面前想要解釋與薇安的關係,石念遠竟然一時像做了壞事被發現的孩子一般,臉皮向來厚實的石大少爺臉色漲得通紅,支支吾吾。


  「原來就是你,在念遠身上系下氣運情結。」若湖的臉色是病態的蒼白,話語聲虛弱,稍重的呼吸也沒能逃過石念遠如今六識的捕捉。似乎化形天眷之體,以如今的身體狀況來說尚為勉強。


  靈獸化形,對於薇安來說不算太過稀罕的事情,然而,同為女人,並且在知曉若湖在石念遠心中的地位的前提在,自慚形穢這一感受,就難免在薇安心底滋生。


  薇安深呼吸一口,心底暗暗自打氣,試探問道:「你……就是若湖姐姐?」


  若湖展顏淺笑,桃花眼眯成柳葉,輕點螓首。


  「若湖。」


  作為男人,石念遠認定,有些事,是必須要由自己來說、來做的。


  見若湖扭轉過頭,石念遠深吸口氣,走到二女中間,想了想,凝起丹鳳眸子,牽起了薇安的手,正視向若湖,緩緩出聲道:「若湖,她是薇安,薇薇安·月雅·斯拉木。嘲風泉眼異變之時,我跟雪兒莫名被傳送至西淵葬情宮。從葬情宮返回鳴雷途中,在西域契夷商貿大城茨爾哈,我與薇安娜相識……」


  石念遠可不敢理直氣壯,越說越是心虛,撓了撓頭緩解尷尬,腦袋情不自禁垂低,恰好看到身上那件根本沒有換下的大紅婚慶禮服,不由啞然失笑。


  以若湖的七巧玲瓏心,想必早已猜到真相。


  石念遠再次深呼吸一口,感受到握住的薇安的有些怯怯的輕顫,堅定的握得更些了些,再將薇安朝自己拉近,挺起胸抬起頭,直直與若湖對視,沉著的續聲說道:「


  簡要說來,就是帝國天子李煜唐破天荒的開了和親先例,薇安娜作為西域契夷曼珠沙華公主嫁到鳴雷,而聯姻的對象正好是我。先前的一場意外,薇安娜捨命救我,施展了禁忌的運言神通,陷入心魔天譴,為了將薇安娜救出來,我將薇安娜的靈識強行扯入自己的靈虛幻境,與薇安娜在心魔幻境里相依相伴,共渡百年……」


  石念遠扭頭看向薇安,薇安的大眼睛里充盈滿意外與感動交錯的複雜情緒。


  石念遠朝薇安抱以一笑,重新看向若湖時,鄭重續道:「六天前,我與薇安娜完婚,她現在,是我的妻子。」


  石念遠說完,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


  認真傾聽若湖一直都笑意盈盈,在石念遠說完以後,若湖大方洒脫的朝薇安伸出手:「塗山若湖,很高興認識你,薇安娜。」


  在西域語里,在女孩姓名後方輔以「娜」字,是比較親昵的呼喚。薇安不知道若湖是知道西域的習俗,還是只是學著石念遠如此稱呼,總之,薇安覺得,若湖像石念遠先前所說的那樣,並不是很難相處的樣子……


  薇安展顏一笑,扭頭看了石念遠一眼,繼續將被石念遠握住的右手抽出,與若湖的握在一起:「若湖姐姐,按照我們西域的習俗,依照嫁給夫君的次序,你是姐姐,我是妹妹。」


  若湖聞言不由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石念遠。


  沒料想,石念遠的臉頰竟然紅若石榴,不由「噗嗤」笑起。


  雖然早已做過多次心理準備,但如今若湖與薇安當真相見,石念遠依然不免羞愧難堪。


  老子這不是渣……


  老子這叫負責……


  正在努力進行自我暗示的石念遠徒然一愣。


  而若湖已然先一步發現異狀。


  京都玄陽的古靈力大陣徒然啟動。


  兩道天心意識洶湧的四下蔓延開去,隱匿在京都玄陽的少數仙道散修感知到那兩道一道比一道恐怖的天心意識,都是心驚膽戰,暗自慶幸進入凡俗界以後謹尊修界規則,沒有胡亂使用仙家手段干涉凡俗界秩序。


  畢竟身在鳴雷帝國京都玄陽,一眾散修都下意識認為那兩道強絕天心必然出自莊嚴巍峨的紫禁皇城。暗嘆那位高坐龍椅之上的帝國主宰,既然手握一國之命運,必然不會是簡單的凡俗帝王。


  歐陽志以瞬轉身法快速掠至廂房外,廂房門本就敞開,歐陽志還是伸手在房門上敲響三下。視線接觸到房間里的若湖時,歐陽志就快速移開。


  曾在烈陽山麓天山之上默默關注石念遠,而若湖在烈陽山麓天山之上本來沒有刻意隱藏,數次化形天眷之體,恰逢烈陽院半年試時,更是攪動巨大風雲,顯露出九狐天狐本體。


  關於這件事情,天山烈陽觀掌教玄涯曾親自下了封口令,禁止烈陽山麓門人弟子傳播議論。


  總之,在歐陽志心裡,那名銀髮如瀑,面容精緻到極點,不知因何緣由與石念遠關係莫逆的可人兒,危險至極。


  「世子殿下,有樓外樓的貴客前來拜訪。」了解樓外樓的神秘與強大,歐陽志沉聲說道。


  上宛城作為傳承久遠的世家,底蘊之深厚常人根本無法想象。


  歐陽志知曉樓外樓的存在,石念遠並不意外。


  而那位聲音極其悅耳,容貌其實並不老的老鴇,石念遠在臻身通黎以後,就曾想過待得再有機會時,再次仔細感知李白獅,看其到底是否仙道修士。


  當石念遠頂著雪白狐襲帽,與歐陽志一齊來到青樓大廳時,就看到了站在空蕩廳堂中央的李白獅。


  「妾身未曾料想,石客卿竟然如此喜上勾欄,既然都是青樓,石客卿怎的不到妾身那怡春院去,妾身當真好是傷心……」李白獅抬手側首,一副楚楚可憐模樣。


  天心意識感知到西城門處那兩道靈壓,石念遠可沒心情跟李白獅客套敘舊。


  而李白獅,顯然也不是喜歡故弄玄虛的造作之人。


  待得石念遠走近,李白獅就從袖裡掏出一隻錦盒遞過,笑意盈盈道:「樓外樓本想在石客卿大婚之日就獻上此禮,奈何此物特殊,就拖了這數日,不過,趕早不如趕巧,如今似乎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石念遠凝起丹鳳眸子,伸手接過錦盒,以如今的通黎境天心,依然沒能從李白獅身上感知到任何靈力波動。


  「多謝。」


  李白獅咯咯嬌笑,笑聲如同銀鈴般悅耳,貌似不經意的望了一眼城西,而後意味深長道:「妾身看石客卿面色焦急,似乎有要事要辦,妾身就不多叨擾了。」說罷,李白獅欠身一禮,準備轉身離開。


  「李姑娘慢走。」石念遠擺手作請道。


  識海深處響起若湖的聲音,石念遠目光灼灼的盯住李白獅正在離去的背影,幽然出聲道:「不知逢山故友,如今可還安好?」


  一向溫文婉約、雲淡風清的李白獅猛一下回過身來,一雙妙目震駭瞪大,就連曼妙嬌軀都在瑟瑟發抖。


  「你……你……你怎麼……」李白獅凝噎支吾,語不成句。


  樓外樓掌握覆雨大陸各方情報,就連幾乎湮滅在歷史長河之中的夕憐山一役,都通過蛛絲馬跡探尋到大部分真相。


  雖然李白獅從未在石念遠跟前點破,但是,譬如石念遠的娘親祝嫻蘭原名梨落,曾隸屬西淵葬情宮這件秘辛,以李白獅在樓外樓的身份地位,早就瞭然於心,並且,這一情報的秘級並不高。


  李白獅作為樓外樓「北斗」之一,關於這一座偌大覆雨大陸的各種秘密,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


  往近了說,李白獅知道天子李煜唐與其第一忠犬陳枝花的相遇因果,知道李煜唐以一國之氣運祭煉的天階後天靈寶掌中神國,知道帝國大周後周娥皇逝世真相,知道小周後周嘉敏身化靈體,隱於頤園北海娥英廟中……


  往遠了說,李白獅甚至知道通天塔的真實所在,及其護世使命……


  對於樓外樓北斗來說,超出認知之外的事情,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石念遠極為享受李白獅此刻的表情,邁開步,對後者勾出意味深長的一笑,錯身出門過後,身化一道遁光,電射向玄陽城西。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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