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后)頤園北海黑袍再臨 運言血
第六十一回(后)頤園北海黑袍再臨運言血咒逆天改命
徒然間,一道龐然天心從翹曲的空間蟲洞跨越次元壁壘臨時。
一道巨大的八尾白狐虛相顯化半空,一雙赤紅火瞳緊盯住黑袍人,一道清冷至極的聲音響在黑袍人識海深處:「他若死,塗山氏族必將以天狐神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空間極度扭曲,空間裂縫密集湧現,有大神通者正以無上修為干涉時空法則,連接次元界門。
「你……龍皇都做不到的事,你是怎麼做到的……」黑袍人面部幽冥鬼火左右搖曳,心底斟酌一番后,冷哼一聲,鬆手將石念遠丟下,化作一道黑光朝天際遁去。
李煜唐與陳枝花對視一眼,陳枝花手掐印訣,主動打開古靈力法陣,將黑袍人放離。
石念遠大口喘著粗氣,從半妖擬態變回完整天眷之體,方才被那黑袍人扼住咽喉,得見那雙覆蓋鱗片的手,可是,這黑袍人的靈壓氣意與先前在烏冬苗寨遇到的疑似龍族的青年完全不同。
石念遠沉默的站起身來,左右各看了一眼,左邊是伏地咳血的流風雪,右邊是臉色蒼白如紙的薇安。
眉頭一凝,石念遠運起瞬轉身法,朝左閃身而去。
女人在意細節程度,時常超出男人的想象。
同樣身受重傷的二女的一齊沖向石念遠時就已經彼此在意,在石念遠脫離危險時,都同時鬆了一口氣,而後,在石念遠左右為難時,二女根本不去在意一不小心就會暈倒過去的自己,而是彼此充滿敵意的對視。
在石念遠朝流風雪所在的方向掠去時,流風雪遠遠朝薇安露出驕傲得意的神情,而後,流風雪就由於失血過多,加上施展燃命秘術的後遺症爆發,暈厥過去。
薇安滿臉黯然,自己努力的掙扎站起,虛弱的朝石念遠所在的方向走去。
「薇薇安公主萬福金安。」走過陳貂寺身旁時,陳貂寺抱拳作揖,行過見禮。
薇薇安嘴角勉強的扯了一下,越過陳貂寺。
少女眼中,那個朝思暮想的少年正在滿臉焦急的抱起那個陌生的金髮少女,一手捂在少女汩汩流血不停的的腰腹,靈光燦然,更燃有充滿生命氣息的蒼白色火焰。
走到二人身前,薇安嘴唇翕合,卻是半晌都沒有喚出那個心底朝思暮想的名字。畢竟,在石念遠面臨生死,千鈞一髮的那刻,那個與自己一齊出聲呼喊的少女,分別喊著另外一個似乎還挺熟悉的名字。
「阿……阿……」薇安心裡揪疼,努力的調整呼吸,見石念遠在處理完那個漂亮少女的傷口后才終於抬起頭來,看著那張在夢裡出現過無數次的面孔,本就重傷的薇安腳下一軟,而那個把自己的心都偷走的人兒,曾有一瞬想要起身,最終卻依然蹲坐原地,半抱那名漂亮的金髮少女。
「阿凡提大哥……」薇安的聲音和眼淚是同時出來的。
石念遠看著那張久違的面孔,笑了笑,不像上次分別前,薇安身穿一身乞丐裝束,臉上還故意用炭泥抹得灰黑,來自西域的公主皮膚並不像大多數西域居民那樣被風沙侵蝕得粗糙黝黑,當然,自然也是不像什麼蔥花凝脂的,畢竟長年身在西域,相比起流風雪,要多出一股子西域的稜角與堅毅,身上也並不是穿著西域特色的衣袖,而是已經換上鳴雷帝國宮廷里最為高貴典雅的華裳。
「薇安,好久不見。」石念遠丹鳳眸子盈上真誠笑意。
「阿凡提大哥……」薇安聽到石念遠那熟悉的聲音,眼淚斷線珍珠一般不停墜落:「我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我還以為我們今生都不會再相見了……」雖然在石念遠的命運絲線上繫上屬於自己的情結,但是氣運此物,本來就是虛虛實實,若當真一切都朝運言者所想的方向發展,那還了得?
石念遠尷尬笑了笑道:「薇安,其實……我不叫阿凡提……石念遠,我的名字。」
方才聽到流風雪那一聲「念遠」,薇安就覺得格外耳熟,如今石念遠再加上姓氏,薇安一下子愣在原地,呢喃重複道:「石……念遠……石念遠……石念遠?」
徒然醒轉過來
老大,要是那個姐姐有什麼意外,你一定會很傷心,很難過吧?」
石念遠愣了愣,由於知道薇安的運言者身份,所以石念遠並不認為薇安是在無的放矢,凝眉鄭重道:「薇安,你看到了什麼?我該怎麼做?」
薇安挪動身體,向前幾步,而後有些踉蹌的蹲下身來,將握伸向流風雪的手。
在看到石念遠下意識的將流風雪一抱遠離時,薇安就已經明白,她徹底輸了。
抬頭正好迎上石念遠略帶歉意的眼神,薇安擺擺頭道:「放心吧,老大,我不會害姐姐。不過……我接下來要做的事很難,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麼地步……」
運識全面運轉,薇安在萬千命運絲線中,找准了流風雪的那一條,右手一探,一把抓緊。而後,左手同上搭上命運遊絲,閉起雙目,仔細感知,拉扯著那條命運絲線,不斷盤繞,不斷探查,終於,似乎確定了什麼事情,薇安睜開眼,朝石念遠笑道:「老大,以後你一定要好好對姐姐,才不會辜負,好不好?」
「放心吧,薇安,我不會辜負雪兒的。」石念遠笑道。
雪兒……真是好聽的名字……其實,薇安娜也很好聽的……老大,其實,我說辜負,並不指你會辜負姐姐呢……
薇安深吸一口氣,雙手扯緊流風雪命運絲線中的一段,再次確認無誤后,奮力一扯。命運絲線毫無動靜。
薇安凝起眉頭,在石念遠所感知不到的地方,薇安的氣運如同決堤河壩一般快速流逝。細密汗珠瞬間爬滿薇安的額頭,身上那件價抵萬金的宮裝更是全部浸濕。
「薇安,你沒事吧?你在做什麼,發生什麼了?」石念遠見薇定狀況不對,出聲詢問道。
薇安已經沒有餘裕去回答石念遠,強行將本屬於他人的命運扯到自己身上,這等逆天改運之舉,豈是易事?縱然身為運言者的薇安是在氣運一道上是絕世的天才,可是,薇安的仙道境界實在是太低了,就像農家生柴,劈成薄軟卷條的乾柴,總是比從山裡直接撿來的濕柴要容易燒燃太多。
薇安長嘆一聲,深深看向石念遠的臉頰,語調已帶決然:「老大……有些話,我怕現在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告訴你了。我很後悔,後悔在你離開茨爾哈城那天,沒有跟你一起走,其實在你走後,我找遍了茨爾哈城,甚至已經打聽到你是跟著安平駝隊離開的,只是……」薇安搖了遙頭,失笑道:「老大,我不是怪你,我只是怪自己還是不夠勇敢。」
就像沒有運識而感知不到薇安已經消耗近半的氣運那樣,石念遠並不能理解薇安此時此刻的心情。
「能嫁給你,我很開心,但是,這並不是我真正想要的。」薇安看著石念遠,只是笑:「老大,我……我……」囁嚅半晌,薇安始終是沒能說出那三個字。
苦笑一聲后,薇安朱唇輕啟,念頌起石念遠聽不懂的咒語,而後,薇安張嘴一吐,一口精血噴得流風雪滿血,餘光瞥到石念遠那瞬間盈上不滿的神情,薇安慘然一笑,乾脆閉上了眼睛,全力運轉運言血咒。
一道絲帛碎裂聲以石念遠聽不到的頻率響起,流風雪的命運絲線被薇安強行扯爛一道口子,可是,任憑薇安已經不計後果的獻祭氣運,那道口子就是沒法繼續擴張。
忽然間,一道朱紅古靈力從不遠處的娥英廟電射而出,直射出薇安的后心。
石念遠滿臉驚容,焦急道:「薇安,你沒事吧?」
要是薇安能看到石念遠為她擔心,為她焦急,一定會很開心吧。
但是,在那道朱紅古靈力的幫助下,終於從流風雪的命運絲線上扯下一小段的薇安,在識海聽到一聲女聲嘆息的同時,意識就陷入了混沌。
「你……你是……」石念遠抬頭看向在薇安身後靜立的那道靈體,是一名女子模樣,身上那套盡顯母儀天下氣度的明黃雅裙,作為鳴雷帝國諸侯子嗣的石念遠從小就被教認過。
這道極有可能是大小周后之一的靈體女子輕聲道:「凝噎難言單相思,夜半守空池,徹曉紗窗下,待來君不知……」
第六十一回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