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上)清波上若湖起鴻舞 菩提下
第三十九回(上)清波上若湖起鴻舞菩提下念遠奏悠笛
石念遠洗好澡換好衣服走進堂屋時,長發已經以靈力蒸干,不過並沒有束起,任由其隨意披散,身穿月白色長衫,卻並不是烈陽山麓制服。
堂屋裡習慣了石念遠束髮模樣的徐月半與楊七凌不由將目光投來。
「學生不都喜歡以抵制穿校服來展現反抗權威嗎?」石念遠如此說道。
石念遠話語雖然有些怪異,卻不太影響理解。
徐月半「嘁」了一聲道:「誰在意你穿什麼衣服,只是覺得,你披頭髮時……唔……」
正端著一盤青蒸鱸魚從門外走進的木子濤補充道:「氣質變很多。」
楊七凌點頭附和道:「十分騷包。」說罷,伸手撫過頭頂精鍊短髮續道:「還是短髮舒服,學不來中原男人留長發的習慣。」
石念遠笑了笑,走到桌旁隨便找了一個位置落座。
過不多時,銀髮如瀑,身穿一襲素白長裙的若湖走進屋中,石念遠抬眼看過去嫌棄道:「你為什麼老是這一身,從不換衣服不會難受嗎?」
若湖款步走到石念遠旁邊,不滿道:「是靈寶,能自潔。」
心情格外好的石大少爺阻攔下正在落坐的若湖,翻手從須彌戒里掏出一隻方形錦盒塞進若湖懷裡道:「不行不行,換一套!」
若湖打開錦盒看了一眼內里死亡芭比粉西域衣裙與配套飾物,桃花眼眨了眨問道:「專門買給我的?」
「對呀——」說罷,石念遠再次掏出兩隻裝有西域男子襲袍的錦盒,一邊遞朝除月半與楊七凌一邊續道:「不過你可別多想,是專門買給你們的,大家都有。」
石念遠看了出門往廚房走去的木子濤一眼,再掏出一隻錦盒放到桌上續道:「你看,木子濤也有,這是他的——快換上看看。」
若湖看了石念遠一眼,端著錦盒走進堂屋旁邊石念遠房間。
當若湖換好衣服再次走出時,桌旁三名男性都情不自禁發出一聲驚呼。
淡粉衣裙夾帶濃烈西域風情,薄如蟬翼的頭紗半覆如瀑銀髮,衣裙布料大部分都用在了下身裙擺上,上身露肩且露臍,兩道交疊絲綢包裹住前胸渾圓曲線,道道流蘇墜下,尾端淚狀金色吊墜左右輕晃,盈盈一握的峰腰下方,一圈金色楔狀魚鱗裝飾反射溫潤光華,緊貼臂部勾勒出旖旎挺翹,長裙在膝部徒然束緊,裙擺從此處兩側開下,方便行走的同時露出一雙凝脂小腿。
桌旁三頭牲口同時咽了一口唾沫。
其中兩頭牲口不敢多看,徐月半連忙伸手從面前燒雞上折下雞腿塞進嘴裡,楊七凌心裡一邊浮現出董慧身影震懾心神,一邊默念道家清心咒。
而最後一頭牲口的臉皮著實夠厚,站起身來上看下看,看了還看,口中不斷「嘖嘖」出聲。
明明身穿如此嫵媚妖艷的衣裙,可是若湖的氣質依然出塵如仙,矛盾中迸發驚艷美態。
若湖白了石念遠一眼道:「你喜歡這種格調?」
石念遠搖頭道:「也就是你穿才那麼好看。」
「剛才想跟你一起洗澡時你不是很嫌棄我么?」若湖撇嘴道。
石念遠還沒來得及回應,徐月半手中雞腿已經掉到地上,俯身去撿時腦袋再撞到桌沿,一邊撫頭一邊尷尬道:「你們繼續……不……不用管我……」
楊七凌將本來默念的清心咒支吾念出,引得徐月半趕緊附和齊聲頌讀。
石念遠撫額道:「那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
「哇——好漂亮——」
兩道聲音從門外傳來,流風雪與流風霜已經來到,石念遠正在不解自己方才感知到烈陽令上傳來靈力波動,還沒有來及得操縱洞府靈禁打開,怎麼雪霜姐妹就能進來時,慕容姍已經緊隨其後走進屋中。
在石念遠一眾小夥伴里,就數流風霜與若湖平日里比較親近,當然,絕大多數時候,若湖都是以雪白小狐狸的姿態蜷在流風霜懷裡的。
流風霜小跑到若湖身邊,衣服總是能引發出女人之間無限多的話題,連方才發問「什麼不一樣」的流風雪都忘了追問詳情,三女已經火熱聊上,話題從風格到材質,從縫線到裝飾,從鏤空到滾邊,愈發往石念遠都聽不懂的方向發展。
在石念遠掏出一隻錦盒遞向流風霜后,三女興奮的手牽著手走向石念遠的房間,房間門外,流風雪忽然反應過來,駐足轉身,回到石念遠身前,兩手叉腰,上身前傾,杏目瞪直問道:「我的呢?」
石念遠看到流風雪這副模樣,忽然回想起二人在蒼雲郡留鄴城鷓鴣金樓初遇時,流風雪拌到摔倒后,就是以這樣一副姿態甩鍋的。
「哈?在西域時你不是自己買得有嗎?」石念遠丹鳳眸子眨巴兩下不解道。
「能一樣嗎!」流風雪怒氣沖沖,蹙眉昂首,「哼」了一聲走向房間。
「不一樣嗎?」石念遠將疑惑目光投向徐月半與楊七凌。
徐月半一副怒其不爭的模樣悲嘆道:「唉……原以為你與楊師弟不一樣,現在看來,其實都一樣……」
楊七凌瞪向徐月半不滿道:「什麼意思?」
石念遠笑看向鬥起嘴來的二人,看向坐到楊七凌旁邊的慕容姍問道:「你不一起去?」
「我不太懂衣著打扮——再說了,你也沒給我買啊?」慕容姍一邊答,一邊瞥了一眼楊七凌身前的葡萄乾,伸手自然而然的拿過來,抓起一粒一粒丟到半空,再仰頭接住。
「說得像給你買了你就會穿似的,你這男人婆不是不穿裙子的嗎?」石念遠翻手從須彌戒里把在西域購買的吃食一樣一樣拿出來擺到桌上。
「你就知道?」慕容姍眉
頭皺起:「年前二小姐幫我穿過一次。」
「得,一個凝元境修士,穿上裙子連路都不會走了,還是別穿的好,也不嫌丟人。」石念遠想起年前聚會場景,不由笑出聲來。
慕容姍看向石念遠取出的西域零嘴,把沒剩幾粒的葡萄乾紙袋遞迴楊七凌身前,不屑道:「嘁,誰稀罕。」
石念遠笑了笑,再取出一隻錦盒朝慕容姍推過去:「好歹也是娃娃親,本公子還是記得你的。」
慕容姍打開錦盒看了一眼:「我要這東西有什麼用!」
楊七凌看向錦盒裡樣式奇特的剃鬍刀與一排刀片,哈哈大笑。
石念遠一愣道:「據我所知,就算是不長鬍子,也不代表不需要這個吧?」石念遠瞥頭揚手,示意了一下腋下。
慕容姍眼眸一瞪,迸射出銳利如鷹隼的神采,嚇得石念遠趕忙將座位挪遠兩尺。
徐月半一邊拿過一袋西域羊肉烤餅,一邊好奇問道:「石師弟,這些衣服與吃食,應該都是產自西域,你失蹤的這段時間,莫不是到西域去了?」
石念遠點了點頭道:「沒錯,今天你們問起時我不是講說來話長么?這些日子,我與大小姐……咦?」
烈陽令再次傳來靈力波動,石念遠話語一頓,旁邊慕容姍已經以烈陽令打開洞府靈禁。
「你都不看一下是誰就開門的嗎?」石念遠不滿道:「這是我的洞府,我的!你是借住,借住!就你這樣,萬一放進來壞人怎麼辦?」
慕容姍翻了個白眼,石念遠不正經起來時完全就是一個腦殼有包的蠢貨,根本懶得理會,並且這貨還大多數時候都不太正經。
回想起在蒼雲郡留鄴城城南包子鋪前石念遠難得的正經,想起在石念遠知道自己隱瞞西淵葬情宮秘信破解之法時看向自己的那一眼,冷哼一聲道:「人格分裂。」
「你才人格分裂,你全家都人格分裂!」石念遠一愣之後,咒罵懟回。
感知到門外動靜,眾人扭頭看去。
董慧看到堂屋裡竟然有那麼多人,不由一禁,見楊七凌也在其中,明顯一喜。
堂屋房門大開,屋內眾人顯然都已經看到了自己,可是董慧依然禮貌的敲了敲門,糯聲道:「請問,我能進來嗎?」
「請進——」石念遠促狹看向楊七凌,聳了聳眉毛。
楊七凌乾咳一聲,起身迎向董慧問道:「小慧,你怎麼來了?」
董慧揚了揚手中木箱道:「今天石道友在我這裡訂了一些丹藥,雖然約好明天送來,可是最近每天都要送很多丹藥,我怕騰不出時間……並且,半年試不是近了么?這些天我們售丹售都是盡量在第一時間把客戶需要的丹藥送到客戶手上的。」董慧扭頭看向石念遠,將木箱遞過去說道:「石道友,這是你需要的丹藥,請查驗一下。」
石念遠接過木箱,懶得打開檢查,放到桌上愣然道:「可是,現在我身上沒有靈石耶,而划轉學分,不是要到躍龍峰中央大殿的嗎?」
董慧滿臉得意的取出一塊方形靈寶說道:「因為業績好,售丹售給我配備了干支榜子器靈寶,是專門作用學分划轉的喲!」
石念遠看向董慧手中與今天那名白皙少年執律使逢山祭使用的幾乎一模一樣,像極了手機的玩意兒,扯了扯嘴角。
他娘的……這不是收款機是什麼?干支榜是雲青子老牛鼻子的本命靈寶,母器干支榜與一系列諸如烈陽令之類的子器都出自其手,看這靈寶煉製與運作的思路,要是放在前世地球……雲青子還不得是妥妥兒的人機交互業界巨頭?
石念遠遞過銀行卡……呸……烈陽令,董慧接過插進收款機……呸……干支榜子器一道凹槽,再拿出自己的烈陽令同樣插進另一道凹槽,在上方一番戳按后朝石念遠倒遞迴來道:「石道友,你確認一下學分數額,要是沒問題,以靈識控制你的烈陽令確認一下就好了。」
石念遠總有一種前世「先生請刷卡」的既視感,愣然接過那方干支榜子器,上方顯化出學分數額,原理看上去與干支榜顯化學子序列與學分任務差不多。
靈識延伸而出,已經進行過滴血認主的烈陽令傳來一道靈力波動,石念遠感知到烈陽令內,一縷靈力被阻在一道靈禁前,心念一動,靈禁開啟,靈力通過併流經那方靈寶,一道靈光一閃一滅。
董慧開心笑道:「好啦!」
石念遠呆愣將靈寶遞還,董慧將石念遠的烈陽令取出遞迴好奇問道:「石道友沒有見過這種攜帶型干支榜交易子器?躍龍峰大殿里那檯子器實在是太大了,沒有這種子器方便,不過,學分超過一定數額,就必須要去那種大型交易子器處理了。」
似乎一直忽略了這一方天地的仙道科技樹啊……
石念遠嘖嘖稱奇的點了點頭,見董慧與楊七凌告別後轉身即將離去,而楊七凌呆愣原地,丹鳳眸子朝楊七凌一瞪道:「傻啊你?把人家留下來吃飯啊!」
雙手揣著一口砂鍋的妮莉艾露正好從門外走進,見到眼前一幕,毫不客氣道:「也就董小妹能忍受得了他,他那榆木腦袋,腦水比你這隻螞蚱的還要少。」
楊七凌後知後覺的將董慧留下來一起吃晚飯,董慧在客氣幾句過後,羞澀答應,徐月半懂事的挪動屁股讓出位置:「要麼就不叫,要麼就一副要是人家不答應留下你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模樣……唉……月舞道友說得沒錯,你可得好好珍惜,相信我,除了董小妹,真沒人受得了你。」
妮莉艾露一人說,楊七凌還準備反駁,徐月半再說,鋼鐵直男武煉少年就有些底氣不足了。
總之,甲子洞府內,氛圍輕鬆歡愉。
在流風霜換好西域衣裙走出時,木子濤正好將最後一道菜盛上,妮莉艾露則
單手端來偌大一鼎蒸子放到旁邊櫃檯上,揭開木蓋,米香四溢,場間氣氛圍繞若湖與流風霜的西域衣裙與木子濤的上乘廚藝推上高潮。
感覺風頭都被小狐狸與霜兒搶走,酸溜溜的大小姐不得不從脖頸上摘下冰魄吊墜大肆顯擺,果然頗具奇效,畢竟空間靈寶對於凝元境修士來說都算奢侈品,並且有價無市,以徐月半多年學分積累與各種外快夜草,都沒能搞到一個。
而今天石念遠遇到的另一個擁有空間靈寶的人同樣在此時造訪,感知到烈陽令靈壓波動,慕容姍再次自然而然的控制靈禁打開,堂屋房門被人從外敲響,靠近門邊的若湖乖巧起身去開門。
覺得先前在與石念遠的對噴中落於下風,準備好了一肚子話準備再次對噴找回場子的白皙少年執律者逢山祭在看到的若湖的瞬間滿面羞紅的垂下頭顱,根本說不出半個字來。
逢山祭身後,逢山靈語欠身一禮道:「逢山靈語、逢山祭姐弟不請自來,還望諸位道友海涵。」
逢山靈語作為烈陽院胭脂榜首院花,平日里雖然從不主動承受這一項野雞榜單,不過心裡還是極其受用的,哪個女孩不愛美?不喜稱讚?
不過,看到身前若湖,逢山靈語自慚形穢,主動提起平日里避之惟恐不及的胭脂榜一事:「這位姐姐好面生,那烈陽院胭脂榜首,該是姐姐佔得才對。」
若湖桃花眼眨了眨,沒理會這一名所謂院花,走回石念遠旁邊坐下。
石念遠看向逢山姐弟二人,起身道:「來者是客,一起吃點東西?」
逢山靈語的確有話想要找石念遠說,當下拉起還在害羞不已的逢山祭,朝從旁搬來兩把椅凳的木子濤道了聲謝。
石念遠笑道:「我還以為是蘇泉呢,在天山上,我認識的人基本都在這裡了。」
逢山靈語聽到石念遠提起蘇泉的名字明顯一怔,不過沒有多說什麼。
在石念遠從儲物間里端來藏酒後,宴席正式開啟。
由於陌生,眾人先前並沒有怎麼理會逢山姐弟二人,不過,這樣的尷尬並沒有持續多久,逢山靈語表現得落落大方,在席間話題轉移向半年試時適時加入,逐漸與眾人聊開。
倒是逢山祭一直表現得怯生生的,讓石念遠嘖嘖稱奇,明明之前還與自己強勢對噴,結果自從見到身穿西域舞娘服飾的若湖之後再也就說不出話來了。
直到酒過三旬,石念遠斜眼鄙夷看向逢山祭,問了一句:「怎麼突然蔫了?見到我家若湖比你那院花老姐漂亮太多,羞愧無言了?」
少年才終於奪過石念遠手中酒杯一口灌下,辛辣得嗆咳幾聲后,膽子壯起,再次與石大少爺互噴起來。
若湖看到石念遠放鬆開心的模樣,不由對這姐弟二人生出一絲好感來。
石念遠壞心一起,三句兩句輕鬆騙得那小子與自己拼起酒來,幾旬過後,逢山祭就舌頭打結,滿臉通紅,趴伏到桌上,無力再戰。
「對了!」石念遠忽然朝徐月半問道:「徐師兄,給我們說說半年試的事情唄?」
徐月半正在咒罵把自己喚作「徐胖」的楊七凌,聽到石念遠這一聲「徐師兄」,暢快無比,抬起酒杯朝石念遠作勢邀飲道:「我就喜歡石師弟這一點——哪像你們,連別人的名字都搞不明白。」說罷一飲而盡,長「啊」一聲,砸巴了一下嘴巴,而後才說道:「石師弟,其實也就你和大小姐這段時間未在天山,所以不太了解,大伙兒其實都對半年試比較清楚了。」
場間眾人大多與石念遠、流風雪都交好,見徐月半將要為石念遠與流風雪講述半年試之事,都停下話頭,安靜下來,而連初識都還算不上的姐弟二人里,逢山祭已經醉倒,逢山靈語則懂事的安靜下來。
已經微熏徐月半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這才像是對待師兄的態度嘛——咳咳——」徐月半清了清嗓子開始解釋。
「烈陽山麓,作為覆雨大陸仙道六聖地之一,與其餘仙道聖地略有不同,烈陽觀、烈陽院同根而生、一花雙蕊。烈陽使在覆雨大陸各種傳道,贈出接引玉簡,得接引玉簡之人,可參與每三年一次的烈陽試煉,通過者,進入烈陽院修習仙道,成為烈陽院學子,而烈陽院學子其實並不真正算是烈陽山麓門人弟子。畢竟在三年後,烈陽山麓並不強留學子,不管是選擇正式拜入烈陽觀,還是適居躍龍峰成為外事弟子,亦或選擇離開,盡皆隨意。」
「不過,並不是所有學子都有資格拜入烈陽觀的,能不能拜入烈陽觀,拜入烈陽觀哪位前輩門下,都與學分,即干支榜掛勾。烈陽院學期共計三年,三年期滿,天干為甲、乙、丙、丁、戊、己,即擁有洞府的學子,方可拜入烈陽觀,其中天干為丙、丁、戊、己者,分別可拜入清、靜、無、為四輩烈陽觀前輩門下。未擁有洞府者,即集體住在庚、辛、壬、癸四區的學子,只有選擇遷居躍龍峰成為外事弟子,等待三年後的參加下屆學子期滿大比,方有機會得蒙烈陽觀前輩青眼,從而拜入烈陽觀門下,不然,唯有選擇離開。」
「而三年後,居住何區何座洞府,與半年試干係莫大。要知道,縱使學子勤作學分任務,所能積累的學分與半年試排名獎勵的學分相比,根本不夠看。並且,半年試后,干支重定,洞府重分,這意味著學子有機會獲得更好的修鍊條件,擁有更多的修鍊資源。當然,相對的,也意味著有人會被他人趕超。」
徐月半說到這裡,頓了頓,深深看了一眼高居甲子榜首,坐擁甲子洞府,卻經常失蹤不見的石念遠。
「半年試,分為文試與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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