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麵子
K市國際酒店9vip包間內,餐桌兩邊坐著七八個人。
王文濤一身藏藍色商務西服落座正位,旁邊佟月一席紅色晚禮服配著黑色絲襪。再加上二人出眾的麵貌,好一對俊男美女,使得其他人立刻黯淡無光。
坐在王文濤對麵的是顧文迪夫婦,原本顧文迪的老婆也是萬裏挑一的角色,隻不過放在比她年輕五六歲的佟月麵前顯得多少有些老氣。
其他人也都是K市三中的老師,王文濤的前任同事們。
這些人大部分與王文濤並無恩怨,看到酒桌之上龍肝鳳髓極為奢華,少不了的開口誇讚幾句。
“王老師現在真是事業亨通,步步高升啊。這一桌酒席少說也得四位數的開銷吧。”
“這你就說錯了,單單看人家王老師身上那身西服,就不止四位數。”
“對對對,人家有錢人根本都看不上這點小錢的。現如今發達了還忘不了我們這些個貧賤之交,真是難能可貴啊。”
被誇獎自然舒服,但王文濤心裏清楚,所有的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於是便趕緊起身解釋:“今天這桌酒席我僅僅是代表勝利高中來宴請列位的,也算是借花獻佛。能夠再次見到列位同僚乃是我王文濤之幸事,這小小一杯濁酒雖不能表達你我情分萬分之一,卻也聊表心意,人我先幹為敬。”
說完之後,一杯酒一飲而盡。
其他人聽後哪裏肯信,繼續誇獎道:“王老師真是大情懷了,不顯山不漏水的,將來必定前途無量。”
對麵顧文迪聽到這裏不免心情不悅,本來是想借機嘲諷一下王文濤,沒想到人家幾個月沒見混成了這樣,於是端起酒杯挖苦道:“都說樹挪死人挪活,沒想到小王如今發達了,開口就是幾千塊錢的毛台。”說這話時,還故意將‘小王’二字壓得極重。
一杯二兩的53度酒,任是誰一口悶下腦袋也轉,不過今天王文濤必須要裝出個模樣來,其主要原因還是校長劉虹給下的命令。
原本王文濤是想直接拒絕顧文迪不懷好意的邀請,但奈何旁邊劉虹執意要請,甚至拿出了校長的威嚴來壓自己,沒有辦法才勉強答應。
沒想到答應之後這劉虹更加不依不饒,還非要佟月陪同,並且花了高價格給二人買了這兩身行頭。並且在臨走之時再三囑咐,酒桌上無論是說話還是喝酒,任何一方麵都不能輸給對方。
不過既然來了,就絕對不能有辱校長的使命,於是王文濤聽完顧文迪的話,便裝模作樣模仿者故人口氣說道:“顧大哥嚴重了,你我之間無論是誰發達了還不都是一樣的,想當年咱哥們同生共死帶領K市三中籃球隊南征北戰吃了多少苦,如今也該是享受一下的時候了。”
顧文迪聽完這話差點沒直接氣吐了血,但酒桌上畢竟還有其他同事,沒辦法隻得站起身來,幹了杯中毛台。
這邊顧文迪的老婆見自己老公在這邊落了下風,趕緊端著酒杯來找佟月:“這位是王老師的女朋友吧,看氣質真是不凡,不愧為人中龍鳳啊!來,我敬二位龍鳳一杯。”說完之後,一杯酒便下去一半。
有了上次喝酒的教訓,佟月不敢再喝,連忙把手放在腹部起身道歉:“謝謝這位老師,但我不會喝酒。”
顧文迪老婆哈哈一笑:“哎呦喂,看來這是喜上加喜的好事啊,既然這樣不喝也罷,還是終生大事要緊。”
佟月這才發現老教師錯怪了自己的意思,想要解釋,但周圍人阿諛奉承之聲甚多,一下子就把她的話壓了下去。
酒席之間推杯換盞好不熱鬧,王文濤本來就和顧文迪較勁,兩人便開始在酒桌上拚了起來。
喝酒這個東西,最怕的有人拚,現在這局麵不僅有人拚,還有旁邊一大群人起哄,嗚嗚嚷嚷的二人便每人一瓶喝了下去。
這一瓶下去之後,可比上次在C市那時候猛烈多了。王文濤隻覺得渾身上下如同騰雲駕霧一般,仿佛天底下就沒有自己辦不了的事。真給他一根金箍棒,估計立刻就敢去大鬧天宮去了。
這邊顧文迪也差不多少,口歪眼斜,差不多給個梢棍就能打老虎去了。
眾人見這二人喝成了這樣,誰也不敢多留,一個個借口全都跑掉了。
佟月和顧文迪老婆分別扶著這兩位大酒鬼往外走,但顧文迪卻仍舊咧著大嘴毫不客氣的指著王文濤的腦門:“明天老子就是拿替補,也能贏你,你信不信?”
王文濤哪裏肯謙讓,立刻回了過去:“放屁,今天咱倆把話放在這,誰要是輸了誰是孫子!”
顧文迪老婆連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為了明天的比賽,咱們也得早點回去休息吧。”
“臭娘們一邊呆著去,老爺們說話的時候哪有你插嘴的份?”顧文迪喝酒來了勁,伸出雙手一把將自己老婆推開。
顧文迪老婆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也忘了給自己老公留點顏麵的事情了,直接破口大罵:“見不得市麵的癟三,慣了點黃湯子就把你牛成這樣。有本事你看看人家小王,出去混了幾個月就這麽有錢了,再看看你,三十好幾的人了,還是有上頓沒下頓的混日子。”
兩口子打仗就怕互相扛,你一言我一語的二人居然就在這酒店打了起來。
那顧文迪喝了酒,自然不是他老婆的對手,被推了幾下便摔倒在地。
倒地之後的顧文迪胸中有火沒處撒,正好看到佟月扶著王文濤在旁邊笑嗬嗬的看熱鬧,便猛地站了起來,去抓王文濤的衣領。
佟月這個時候也終於忍受不下去了,顧不得身上穿的名貴禮服,跳起來就拉住顧文迪。霎時間這四人便鬧作一團,到最後若不是酒店服務員跑進來將四人拉開,恐怕指不定還鬧出什麽樣的笑話呢。
半個小時之後,佟月攙扶著王文濤,送回他在K市國際酒店的房間。
其實經過了這麽長時間之後,王文濤已經有些醒酒了。望著窗外緩緩灑進來的月光,他狠狠的一把扯掉身上的西服甩在床上並露出西服上的標簽:“人活一世,為的就是個麵子,但真正能給你爭取麵子的,卻是滿是銅臭味的票子,真是諷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