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0章 吵架1
即便是這輩子任家沒有做過傷害自己的事情,她不仇視任家,但也絕不會跟任家親起來的。
什麼親不親的,這些對於任家來說,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哪個孩子能給任家帶來更多的利益。
這樣的外婆家,不好意思,她不需要。
更何況,她又不是沒有外婆家。
她看李家,就挺好的,很有人情味兒。
「早早會不會來,那是曉聞的事情。我布置給曉聞的事情,她必須給我辦到了。還有,不喜歡應如羽歸不喜歡。孩子能學好,願意學習。這都是好事兒。她出息了,早早之前十七年的苦才算是沒有白受,有容和曉聞才算是沒有白養她一場。」
直到今天,應如羽還住在應家,姓應,跟應家的親戚走動,這說明,應如羽還是應家的孩子。
作為應家的孩子,將來出息了,總要報答應家的養育之恩吧?
都快是要結果的時候了,這會兒才把受了粉的花給掐了,誰那麼蠢?
不肉疼嗎?
應如羽這顆果子,合該是由他們應家和任家摘的。
任外婆:「也是,她能學好,就能少給有容和曉聞添麻煩。希望她是一個有良心的孩子,以後成才了別忘了有容和曉聞對她的好和付出。」
忘記了的話,有容和曉聞可就白養應如羽。
早早這十七年的委屈,也就白受了。
任外婆嘴裡念叨著,應如羽的運氣也真夠好的。
明明她才是牢改犯的女兒,卻因為醫院的失誤,成了她女兒女婿的「孩子」。
苦呢,全是沈早早受的。
福呢,全由應如羽給享了。
真讓應如羽在沈家那樣的環境里長大,別說好好學習了,有沒有學上都是一個問題。
沈國根是個牢改犯,應如羽的根壞了。
說不準,應如羽跟在沈國根身邊長大的話,現在不但綴學了,指不定都成一個混社會的小太妹,成了一個不正經的人呢。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任外婆就覺得糟心無比,看應如羽在自家享福似地坐在屋裡,她就特別難受。
如果可以的話,任外婆挺想把差點就變成那個樣子的應如羽從任家趕出去。
他們任家雖說不算是世代書香門第,可放在二、三十年前,那他們也是根正苗紅年的三代貧農,光榮的無產階級啊。
像沈國根那樣丟人現眼的糟粕是絕對不會出現在任家的。
所以,任外婆無法忍受自己家裡出一個混社會的小太妹。
這是對任家的一種污辱!
「好好的,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激動,嚇誰呢?」
看到老婆子的身子都開始打擺了,任外公安撫了任外婆一下:「你這是怎麼了?」
剛不還聊得好好的嗎,怎麼一下子氣成這樣了?
任外婆:「我就是在想,應如羽那樣的孩子如果是在沈家長大的話,現在應該和流氓混一起了吧?想到這樣的孩子現在待在我們家,我心裡難受。」
任外公冷哼:「沈國根可是牢改犯,應如羽又是他的親生女兒,骨子裡跟他一樣,當然容易學壞。你說的,很有可能是事實。」
「不過,應如羽是我們的女兒養大的。哪怕她有不聽話的時候,但還不至於壞到這種程度。你別瞎想,還把自己給氣著了。你想的,到底沒成事實。應如羽真在沈國根的身邊長大成個女混子,其實那樣反倒好。」
任外婆「嗯」地問了一聲,不明白任外公這話是什麼意思。
任外公道:「你想啊,應如羽要是在沈國根的身邊長大,那麼當初兩孩子在醫院裡的時候,等於沒弄錯,早早是在咱家長大的。」
這麼一來,親孫女在自己家,沈國根和應如羽是誰,他們會關心嗎?
不會!
說不準,他們都不會知道,原來世上還有這樣的一家人。
真這樣,那所有的事情是真的都變好了,哪兒還有現在這麼多的問題和麻煩?
任外婆一拍腦袋:「也是啊,看我糊塗的。」
真像她想的那樣,應如羽這個孩子跟他們家一點關係都沒有。
應如羽是成了女混混還是牢改犯,她也關心不著啊。
應如羽干再多丟人現眼的事,和他們任家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她著哪門子的急,丟哪門子的臉啊?
年紀真的大了,都糊塗了。
「不管怎麼說,幸好咱家的孩子沒那樣。你看早早,哪怕在沈家長大,長得多好啊。既漂亮又聰明,一看就是我們家的孩子。她哪能是沈國根那種牢改犯生的出來的孩子啊。」
任外公抬了抬下巴:「那是,有些人啊,那是根壞了。咱家根正苗紅,咱家的孩子,能壞?那是別人帶都帶不壞的!」
「……」
想要上廁所無意之中聽到了任外婆和任外公對話的應如羽氣得差點沒把自己的手心掐出血來。
她又不傻,她當然聽明白了,任外公嘴裡那個根壞了的人,就是自己。
沈早早則是遺傳了任家根正的那一位。
女混混?
呵呵呵,曾經那麼疼她、寵她的外婆現在就是這麼看她的?
女混混是吧?
她不是女混混,但沈早早未必不是。
應家和任家的根,也沒那麼好吧。
氣極的應如羽連廁所都不上了,黑著一張臉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氣歸氣,任外公夫妻倆的談話,倒是給應如羽打開了新的思路。
以前她只知道拿成績、用身世硬碰硬地跟沈早早斗,想要藉此貶低、踩著沈早早。
今天一想,她好像走錯路了。
哪怕她的成績真比沈早早好,別人只要用一句沈早早生活環境和受的教育完全比不上她,那也是理所應當的就完事兒了。
沈國根是牢改犯,沈早早是牢改犯的女兒。
生活在那樣的一個環境里,沈早早真的一點都沒有犯過錯,半根小辮子都沒有?
她不信?
沈國根的問題再大,那也是針對沈國根的,能往沈早早身上賴的太少太少。
但問題是如果這些壞事是沈早早乾的,沈早早骨子裡也是個不安分的貨,那情況就大不同了吧?
對應家、任家的根有多正那一套,應如羽嗤之以鼻。
她更相信的是沈早早生活在沈家那麼一個大染缸里,不可能真的跟朵青蓮似的,還出淤泥而不染呢。
只要她能抓到沈早早的把柄,證明被沈國根養大的沈早早除了成績,一無是處,頂多也就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她倒是要看看應家和任家的人態度,是不是還像現在這麼堅定,認為沈早早比她好,只有沈早早才有資格當這兩家的孩子。
她都有做錯事情的時候,她沈早早也是人,肯定有的。
她不過是拿沈早早的東西,當作是自己的,差點惹來人神共憤。
假使沈早早做的事情比她的嚴重,那麼這些人一準會像現在拋棄她一樣,不屑沈早早,不要沈早早的。
對啊,這麼好的辦法,她早怎麼沒想到呢?
沈國根再壞,那也跟沈早早扯不上太多的關係。
只要沈早早自己身上有大毛病的話,那麼誰也幫不了沈早早。
她堅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沈國根這麼一個坐過牢的養父,又有一個會跟人私奔的養母,沈早早的過去能幹凈,毫無污點?
放屁吧!
沈早早,你等著,看我怎麼抓得你滿頭包,將你一身的小辮子全都揪出來!
也正應了那句話: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沈早早跟方國慶這些人有點牽扯,這件事情想查的話,一點都不難。
應如羽不過是一個剛滿十八的小姑娘,手上的錢有限,能調查出來的資料也挺有限的。
等她收到消息,沈早早的確是跟鎮上的小混混有往來之後,笑了。
人啊,不能太得意,一得意就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沈早早就是典型的這種情況。
跟誰在一起不好,非得跟社會上的混混一起。
她就不相信,沈早早做了這樣的事情之後,應家和任家還能接受得了沈早早。
「如羽,你在幹什麼呢,一個人在傻笑?」
任家明真想摸摸應如羽的額頭,看應如羽是不是發燒了。
任家的人現在對應如羽的態度大不如前,任家明一直以為憋不了幾天,應如羽一定會原地爆炸的。
應如羽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任家明還不知道嗎?
以前,不管是爸媽還是爺爺奶奶,都勸他們,叫他們讓著應如羽。
可以說,在任家,應如羽是最金貴的孩子。
現在,都沒人搭理應如羽。
最金貴的應如羽變成了任家最不受待見的孩子。
這麼大的落差,任家明表示,他都接受不了,更何況是任性的應如羽。
嘿,他都回到家裡五、六天了,應如羽還沒有發作。
以前,應如羽最喜歡跟家裡的姐妹吵架,爭這個搶那個的,一副家裡頭她最大的樣子。
現在,一整天也沒聽到應如羽說幾句話。
除非是吃飯,必須要出屋子,否則的話,應如羽就靜靜地待在自己的屋子裡。
奶奶說,應如羽是在看書寫字。
對此,任家明有點不敢相信。
大家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誰還不了解誰啊。
應如羽什麼時候成了這麼一個愛學習的好孩子了?
哪怕應如羽以前成績也不差,但全靠小聰明。
特別是像現在這种放假的時候,應如羽什麼時候把書帶在身邊過了。
努力到連電視都不看,天天捧著一本書,任家明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應如羽做出來的事情。
哪怕知道應如羽是被抱錯的,其實這個表妹不是親的,但任家明覺得大家好歹是一起長大的。
這麼多年的情份又不是假的,還在的呀。
別人不關心應如羽,作為大哥,他還是應該關心一下的。
哪知道,過來一看,任家明覺得,應如羽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了,腦子「歪特」了。
竟然一個人對著面牆嘿嘿地傻笑。
這是被氣壞了的節奏嗎?
「你怎麼來了?」
看到是任家明,應如羽就把臉拉了下來。
任家明是任家的長子嫡孫,這說法老套了點,可它到底是事實啊。
應如羽向來驕傲自己在任家的地位比任家明的還要高。
現在呢?
呵呵呵……
到這會兒,應如羽自然看出來,長子嫡孫不是白叫的。
對任家明這個大孫子,她那對「外公、外婆」是真的疼到骨子裡去的。
最多就是在她的面前比較收斂,她在的時候,哄哄她,偶爾讓任家明讓讓她而已。
現在,她已經不是親的了。
別說任家明了,隨便一個姓任的小姑娘,那在任家的待遇也比她的好太多太多了。
以前,應如羽有多驕傲自己在任家的得寵和地位,現在,她就有多心寒。
因為她深刻地明白到,任家人對她的寵愛和感情都不是真的。
就因為這些感情不是真的,所以任家人收回收得這麼輕鬆自如。
假的,全是假的。
任家的人,比誰都噁心。
以前,任家的人把她當成心肝寶貝的哄。
現在,任家人看她的眼神就跟看到一隻可憐又討厭的臭蟲一樣。
「來看看你,你……沒事吧?」
應該有事,沒事的話,應如羽這會兒氣得要原地爆炸,他是相信的。
但應如羽剛才笑得像是一隻偷到油的老鼠一樣,這絕對是不正常的。
「我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兒啊?」
應如羽挑眉,當然了,任家的人一直巴望著想她出點事的話,那就不好說了。
也是,她又不是她爸媽的親生女兒,她跟任家沒關係。
現在,她吃住全在任家,說起來,她是佔了任家的便宜的。
難怪任家的人容不下她,看她跟看乞丐似的。
要不是沒有別的去的地方,要不是沒有任性的資格,任家的人不歡迎她,她還不想委屈自己留在任家這樣的地方呢。
「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可以請你出去嗎,我要學習了。」
應如羽如同一隻刺蝟一樣,管任家明是真好心還是假好心,只想把任家明從自己的空間地盤上驅逐出去。
「你這什麼態度啊!」
任家萱聽到應如羽這話,不高興了:
「你怎麼跟我哥說話呢?你別忘了,這是誰的家,誰的地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