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哲是徹底明白了年橙沫的意思，小孩終究是小孩，想得太天真。
衛哲說的話讓年橙沫瞬間像泄了氣的氣球，她真以為進了監獄能夠時常的看到哥哥，一日三餐也不用愁。
後麵的那些話，真讓她心驚，也讓她難過。她壓根就沒有想到監獄裏麵會是這樣的生活。
衛哲並不放過她，繼續戳心道：“你以為你哥掙來的那些錢就輕輕鬆鬆？那些錢，都是他用血，用命換來的。”
“動作片看過，戰爭片看過吧，你可以想象一下你哥哥掙錢時的場景。年橙沫，你覺得你這樣對得起你哥哥嗎？”
年橙沫喉嚨一梗，仿佛一根倒刺卡住喉嚨，上下不得。
她未知。
“我保證我會乖乖聽話，但我不會再進女高，可是，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年橙沫抿了抿唇，抬頭望著衛哲，希冀出聲。
哥哥曾說過，讀書才有出路，哥哥把所有的希望都賦予在她身上。沒有遇見衛哲之前，她是乖乖聽話。
遇見他之後，怎麽說，她想要博得關注，天真的以為能和她哥哥在一起，天真的以為衛哲能夠出現在她身邊多一些。
薑美美也曾一針見血，“阿沫，上次在教導處等你，還有送你回家，帶你去參加婚禮的那個男人你是不是喜歡他啊？或者是說他喜歡你，否則你怎麽這麽聽他的話，最近一點都沒有見你活動。”
“他是我哥哥找來照顧我的人。”
“既然不是你的誰，那你為什麽要害怕他？今天我們讓那個死肥豬好看，要讓他知道我們的厲害，他老是欺負我們！”
有這麽一番對話，才有這後來。為什麽會天真的以為衛哲出現在她身邊多一些呢？她身邊的人都在花癡衛哲的帥氣，他出現的多，她自然也就被關注的多。現在想想，有這樣的心理真的很不應該。
縱使之前在學校裏乖，可除卻在校時間她和那些女孩沒區別，要不然上次也不可能和他們一起出現在KTV差點被害。
她跟著衛哲到過黎北辰的別墅，衛哲是黎北辰的人，他自然有能力。
“你要我幫什麽？”衛哲擰眉，“我幫了你，你就能乖乖的待在學校裏，接受我對你的管教和安排？”
衛哲狐疑的看著年橙沫，很明顯是不信。
如果她的話可信，保證書有用，她也不可能接二連三的跟他針鋒相對，今天他也不可能到女高來。
年橙沫點頭，然後道：“我為什麽會被那個死肥豬這樣對待一定是有緣由的。今天早上，他把我同桌叫到教導處，結果對我同桌動手動腳，我同桌哭著跑出來，他老是輕薄我們，我們今天是想找證據來控訴他……”
說到最後，年橙沫的聲音小了，頭也跟著拉低。其實她們之前也是不敢，今天是聽到她同桌的悲憤說要自殺。
才想到她們不能再這麽軟弱，可沒有想到，集體討伐，結果碰上了教育局例來檢查，校長當麵。
死肥豬對她們隻好按照正常的流程走，她們的計劃落敗。
“好。”
衛哲應下聲，無風不起浪。
不過，衛哲也先把醜話給說在前頭：“前麵幾十年，因為偽證，有老師因為被指控性侵蒙冤幾十年……”
“你要是不信我的話你可以調查。還是，你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年橙沫截斷了衛哲的話，淡漠的語氣，沉靜的視線。
話說到這個地步上，衛哲沒有理由不信她。
“這件事我可以幫你，但你也得承諾，如果還像這兩次這樣……”
“你就把我帶到我哥的麵前，我和他說明一切。從此是生是死，都不需要你衛哲來過問。”
年橙沫表態，眸色篤定。
“嗯。”衛哲低低一句，也不過是表麵上的應承。
真到如此地步，不管不顧是不可能的。阿冰因為他，所以接了保護黎北辰這樁買賣，出了事情，阿冰擔下了。
在阿冰沒有出獄之前，他得替阿冰照顧好他這個妹妹。
“我帶你去收拾東西，你搬過來和我一起住。”衛哲鬆開了她，抿唇，邁步下台階。
年橙沫不平，更是不願，“你房子多大啊？你我非親非故，我和你住在一起你不怕人誤會我還怕呢。”
學校裏好些人就在抨擊她，衛哲是她的金主爸爸。要不然這段時間，她也不可能如此叛逆。
“三室兩廳，你我各不幹擾。”衛哲出聲解釋，“而且我最近很忙。”
讓年橙沫搬過來也是方便他照顧。
對年橙沫，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他是真不感興趣。如若不然，上次找到她帶她進酒店早就已經按捺不住。
如此，年橙沫沒話可說。
衛哲把她送到公寓樓下，驅車離開之前他給年橙沫寫了他公寓地址，並給了她一些現金，還叮囑道：“我去處理你主任的事情，你打車到這個地址，這是鑰匙。三個房間，你選一個，其中一個給你做書房，在我回來之前，希望看到你把東西給擺設好。”
這也算是他給她布置的一個任務。
從現在開始，衛哲就更加明白他擔著要將年橙沫好好改造的任務。
衛哲驅車前往女高的途中，他給人打了電話，讓人對教導主任裏裏外外展開調查，結果屬實。
他讓人調到監控截圖，並且發到他的手機上。隨後，衛哲便拿著手機跨進教導處，也見到了教導主任。
教導主任對於衛哲的出現，很意外，不過，思及年橙沫做的那些事情，再瞧了瞧衛哲，語氣瞬然變冷：
“我說衛先生，教孩子不是你那樣教的。全C市也不隻有這一所學校。”
總之，不管衛哲給多少錢，仗著黎北辰有多大的權勢，他都不會再接年橙沫。
“而且你和年橙沫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學校的聲譽……”
“影響學校聲譽的人是你吧，馬主任。”衛哲嗬笑一聲，沉冷的打斷馬主任的話，然後，按下開機鍵，手機亮屏。
截圖清晰的出現在馬主任的麵前——
照片裏，他抱著一名學生，不顧學生的反抗，嘴落在女學生的臉上，另外一隻手，落在女學生的胸上。
學校有監控，翻找一遍又一遍，其中這張照片最為露骨。而學校不可能不調查監控，唯一的可能便是——
學校對馬主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馬主任愣住了。
他也恍然想到黎北辰這個人，北盛空降總裁，舒氏集團舒成棟的女婿。
皆傳，裴其揚的右手就是黎北辰弄斷的——
他麵前站著的人叫衛哲，是黎北辰的人。黎北辰如此凶狠，他的人又能好到哪裏去？翻他老底，這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麽。
“是，是我。年橙沫什麽錯都沒有，是我有問題。”
有了意識後，馬主任就連連點頭承認自己的錯誤。此話也是朝著衛哲言明，年橙沫沒錯，可以繼續上學。
但前提是，衛哲不能把他的事給抖出去。
都是明白人，衛哲自然是懂馬主任的意思。可他答應過年橙沫，再加上這樣的禍害不能包庇，這所女高也很有問題。
“你不用積極跟我承認錯誤，你的這些話，留著待會過來找你的警察說。”衛哲淡淡一句，便將手機給收起。
在來這裏的路途中，他就已經報了警。
估計要不了一會兒，警隊的人就會趕到。不到十分鍾，這所女高也會隨之整頓，大換血液。
但這些事情都和他無關。
聽到這些話，馬主任更慌了：“衛先生，衛先生我們有話好好說……”
馬主任語速極快，步伐也邁得寬追上了衛哲。企圖說通衛哲，讓衛哲取消他的報警，就說是了解錯了情況。
這樣的話他就不會被警察給帶走，他的位置也就依然保留，年橙沫也不用從這裏離校，再說，他們也是可以合作，互惠互利的。
但這隻是馬主任自己的想法。
衛哲眼見著馬主任將自己的去路擋住，他那冷厲的視線投射在馬主任的身上，薄唇冷冷一掀：
“我和你沒有可合作的事情。”
話落，衛哲邁步就要走。
馬主任還不肯退步，衛哲擰眉，情緒一上來，直接抬腳踹在了馬主任的腿肚。
“啊——”
馬主任痛苦的呻吟出聲，宛如殺豬般的叫聲，死前的哀鳴。他蜷著自己的膝蓋，單腳朝衛哲跳近。
他心依舊是不死。
可單腳怎麽快得過雙腿的衛哲？衛哲快步而行，直接就把馬主任給甩在了身後。
眼見著衛哲的身影越走越遠，馬主任見無法再改，也不能直接逃跑，於是在坐回他的椅子上的那一刻，他的全身力氣在那一瞬間被抽走，整個人異常的頹廢，無力。
他的視線靜靜的擱置於地麵，卻是冗長的一聲歎息。
該來的都會來，這都是報應啊。
之前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也想得太簡單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天衣無縫局，也沒有不透風的牆！
意識到這點後不到一分鍾時間裏，就有四五個警察直接從門外而進，黑色皮鞋落在他的麵前，緊接著——
一副冰涼的手銬就拷在了他的手上。